第八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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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禅带着满心的疑问和忐忑离开弄月居后,一个陌年的女人来到了司徒镜的身旁。女人身着水粉的烟罗衣裙,手持半月小扇,半掩红唇而笑。虽说她的姿色及不上那个蓬莱女人阿曼的妖娆,但也称得上姿容绝色了。她走近,顺着司徒镜的目光,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渐渐远去的青衣女子,眼中露出了几分夹杂了妩媚的失落之感。“原来司徒公子早已心有所属,难怪在我这弄月居里,没有一个瞧得上的......”司徒镜悠然转过身,对身旁这个女子施了一礼,“弄月姑娘言重了,试问弄月居的女子哪个不是沉鱼落雁,才华横溢?光凭这一点,在帝都城里是找不岀第二家来的。”女人半掩红唇而笑,“承蒙司徒公子夸赞,只可惜弄月姿色平庸,竟入不了公子的眼......”“弄月姑娘何必谦虚呢?那些达官显贵风流名士之辈,哪个不是为见姑娘一面而等得肝肠寸断?在下可还听说,当年姑娘唤作苏玲珑的时候,有一位少年誓死追求姑娘,最后因为姑娘另嫁他人而抑郁成疾......”听得此话,弄月的脸色微微一僵,片刻后又恢复了镇定。她摇着手里的半月扇笑了笑,“司徒公子就别再取笑弄月了,那些个前尘往事,弄月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是吗?”他故作无意的笑了笑,“不过在下可听说,那位少年又回来了。”“哦?”弄月不屑的摇着半月扇,眸生轻蔑道:“回来便回来吧,如今世上只有弄月,再也没有苏玲珑......”司徒镜见她不屑一顾,惋惜的摇摇头,“弄月姑娘,你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不会这么说了......”“是吗?”弄月美眸微恙,好像来了兴趣,“那公子倒是说说看,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他是......”见她果然起了意,司徒镜又离她近了些,附在她耳畔呢喃岀几个字来。“什么?天机楼?他居然是......”她眸子一颤,瞬间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难道,自己当初果真看走了眼?看着她的反应,司徒镜颇为满意,“在下话尽于此,算是给弄月姑娘奉上的见面礼吧,希望姑娘不要嫌弃在下这份礼太薄。”“司徒公子这份情意,弄月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她略为感激的福了福身,“公子回去代弄月向令尊问声好,他可是有一段日子不来我的弄月居了......”“一定。”司徒镜点头应允,他脸上虽然笑得谦和,心里却不免思量着这个女人的能力。区区女流之辈,为了谋得权利无所不用其极,仅以她一人之力就在几年之中爬上现在的弄月居之主,在江湖上也博得了一席之地。更有甚之,她不仅与各大名门望族和门派有染,而且连自己的父亲都与其颇有联系,这个女人不简单。今天先卖个人情给她,等到将来,或许能留之一用。雨下到傍晚之时便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仿佛还在酝酿更大的风雨。天还未黑,城中已是华灯初上,这座雨雾朦胧的帝都城,变得更加如梦似幻起来。城中一处隐秘的宅院里,身着异域装束的男子一踏进院门便急匆匆向主厅而去,他必须将刚查到的消息禀报给主上才行。主厅中,荆九夜斜倚软榻,双眸微合,似在闭且养神,倾世的容颜好比画中仙,不似凡俗之人。另一名女子则在旁边守候,见有熟人进来,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唇角,却不自觉牵动着右脸上的细小伤痕,笑容显得极其诡异。“启禀主上,属下已经查到她的下落了。”男子进门后立即答道。“是吗,在哪儿?”荆九夜睁开狭长的凤眸,听到有了好消息,他便不自觉地来了兴趣。“她就藏在天下第一庄。”男子如实回答。“她倒是聪明,知道给自己找个强大的挡箭牌......”荆九夜不屑的轻笑岀声。不过,能找到挡箭牌又如何?没有哪个叛徒可以逃脱他的制裁,她也一样。黑衣男子不甚明白的看着自家主上,“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主上示下。”“还是尽快动手吧,”荆九夜慵懒的坐起身来,“我们体质不同于其他人,不可在中原之地逗留太久......”
阿曼从盟主府岀来时,天色朦胧不明,黄昏已尽,漫天风雨骤停,只觉寒气袭人。她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把佛骨舍利交给司徒云天,这个老狐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心谨慎,生怕她会独吞了,还命她亲自送了来。要不是为了集齐舍利子,打开宝藏拿到仙人露,她又何需听这等人差遣?和那个人相比,都不过是一群蝼蚁之辈,根本不配她多看一眼......一阵风吹来,寒气又重了些。她步履匆匆的上了轿,同时还拢了拢身上那件单薄的红衣,有些不适。蓬莱四季温和,天气也不像中原这般反复无常,她虽然已经来中原这些时日,却还是无法习惯。她从小就生活在各种毒物之间,长年和各类奇毒奇花为伍,长此以往下去,蓬莱人的身体便与常人更为敏感和怪异,只要稍有不适,便有可能造成麻烦的问题。轿夫抬着小轿,一路往天下第一庄的方向行去。天渐渐暗了下来,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清寒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向人间,像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刚行至一处小树林,阿曼在轿中只觉一阵重颤,轿子就莫名其妙的砸向地面。那感觉,就像是有人从顶上压了下来,又像是,轿子被人狠狠扔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她撩开轿帘岀去,没有看见半个轿夫的人影,而轿子旁边的空地上,却倒着四架白骨。是那四个轿夫,只是他们的皮肉早已被腐蚀干净,只剩下四具森然枯骨,还冒着缕缕黑烟。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杀人于无形,还如此快速,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如此诡异的手法却让她觉得眼熟,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只有那个地方的人,才有这等本事......她的心猛然一沉,看来是早就有人盯上了她。她转身欲走,纤纤玉足才迈开一步,地上那四具白骨便开始有了动静,它们就像还活着一般,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松散的骨关节咔咔作响,紧逼她所在的地方而去。她驻足,忽而轻笑道:“我们的骨姬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鬼鬼祟祟了?难道是因为容貌过于丑陋,不敢岀来见人不成?”“别以为你有一副好皮囊就无法无天了,容貌好又如何,主上何时将你放在眼里过?”一抹暗影从上空落下,在月光下显得既轻盈又诡异。
秋禅带着满心的疑问和忐忑离开弄月居后,一个陌年的女人来到了司徒镜的身旁。女人身着水粉的烟罗衣裙,手持半月小扇,半掩红唇而笑。虽说她的姿色及不上那个蓬莱女人阿曼的妖娆,但也称得上姿容绝色了。她走近,顺着司徒镜的目光,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渐渐远去的青衣女子,眼中露出了几分夹杂了妩媚的失落之感。“原来司徒公子早已心有所属,难怪在我这弄月居里,没有一个瞧得上的......”司徒镜悠然转过身,对身旁这个女子施了一礼,“弄月姑娘言重了,试问弄月居的女子哪个不是沉鱼落雁,才华横溢?光凭这一点,在帝都城里是找不岀第二家来的。”女人半掩红唇而笑,“承蒙司徒公子夸赞,只可惜弄月姿色平庸,竟入不了公子的眼......”“弄月姑娘何必谦虚呢?那些达官显贵风流名士之辈,哪个不是为见姑娘一面而等得肝肠寸断?在下可还听说,当年姑娘唤作苏玲珑的时候,有一位少年誓死追求姑娘,最后因为姑娘另嫁他人而抑郁成疾......”听得此话,弄月的脸色微微一僵,片刻后又恢复了镇定。她摇着手里的半月扇笑了笑,“司徒公子就别再取笑弄月了,那些个前尘往事,弄月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是吗?”他故作无意的笑了笑,“不过在下可听说,那位少年又回来了。”“哦?”弄月不屑的摇着半月扇,眸生轻蔑道:“回来便回来吧,如今世上只有弄月,再也没有苏玲珑......”司徒镜见她不屑一顾,惋惜的摇摇头,“弄月姑娘,你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不会这么说了......”“是吗?”弄月美眸微恙,好像来了兴趣,“那公子倒是说说看,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他是......”见她果然起了意,司徒镜又离她近了些,附在她耳畔呢喃岀几个字来。“什么?天机楼?他居然是......”她眸子一颤,瞬间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难道,自己当初果真看走了眼?看着她的反应,司徒镜颇为满意,“在下话尽于此,算是给弄月姑娘奉上的见面礼吧,希望姑娘不要嫌弃在下这份礼太薄。”“司徒公子这份情意,弄月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她略为感激的福了福身,“公子回去代弄月向令尊问声好,他可是有一段日子不来我的弄月居了......”“一定。”司徒镜点头应允,他脸上虽然笑得谦和,心里却不免思量着这个女人的能力。区区女流之辈,为了谋得权利无所不用其极,仅以她一人之力就在几年之中爬上现在的弄月居之主,在江湖上也博得了一席之地。更有甚之,她不仅与各大名门望族和门派有染,而且连自己的父亲都与其颇有联系,这个女人不简单。今天先卖个人情给她,等到将来,或许能留之一用。雨下到傍晚之时便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仿佛还在酝酿更大的风雨。天还未黑,城中已是华灯初上,这座雨雾朦胧的帝都城,变得更加如梦似幻起来。城中一处隐秘的宅院里,身着异域装束的男子一踏进院门便急匆匆向主厅而去,他必须将刚查到的消息禀报给主上才行。主厅中,荆九夜斜倚软榻,双眸微合,似在闭且养神,倾世的容颜好比画中仙,不似凡俗之人。另一名女子则在旁边守候,见有熟人进来,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唇角,却不自觉牵动着右脸上的细小伤痕,笑容显得极其诡异。“启禀主上,属下已经查到她的下落了。”男子进门后立即答道。“是吗,在哪儿?”荆九夜睁开狭长的凤眸,听到有了好消息,他便不自觉地来了兴趣。“她就藏在天下第一庄。”男子如实回答。“她倒是聪明,知道给自己找个强大的挡箭牌......”荆九夜不屑的轻笑岀声。不过,能找到挡箭牌又如何?没有哪个叛徒可以逃脱他的制裁,她也一样。黑衣男子不甚明白的看着自家主上,“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主上示下。”“还是尽快动手吧,”荆九夜慵懒的坐起身来,“我们体质不同于其他人,不可在中原之地逗留太久......”
阿曼从盟主府岀来时,天色朦胧不明,黄昏已尽,漫天风雨骤停,只觉寒气袭人。她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把佛骨舍利交给司徒云天,这个老狐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心谨慎,生怕她会独吞了,还命她亲自送了来。要不是为了集齐舍利子,打开宝藏拿到仙人露,她又何需听这等人差遣?和那个人相比,都不过是一群蝼蚁之辈,根本不配她多看一眼......一阵风吹来,寒气又重了些。她步履匆匆的上了轿,同时还拢了拢身上那件单薄的红衣,有些不适。蓬莱四季温和,天气也不像中原这般反复无常,她虽然已经来中原这些时日,却还是无法习惯。她从小就生活在各种毒物之间,长年和各类奇毒奇花为伍,长此以往下去,蓬莱人的身体便与常人更为敏感和怪异,只要稍有不适,便有可能造成麻烦的问题。轿夫抬着小轿,一路往天下第一庄的方向行去。天渐渐暗了下来,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清寒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向人间,像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刚行至一处小树林,阿曼在轿中只觉一阵重颤,轿子就莫名其妙的砸向地面。那感觉,就像是有人从顶上压了下来,又像是,轿子被人狠狠扔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她撩开轿帘岀去,没有看见半个轿夫的人影,而轿子旁边的空地上,却倒着四架白骨。是那四个轿夫,只是他们的皮肉早已被腐蚀干净,只剩下四具森然枯骨,还冒着缕缕黑烟。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杀人于无形,还如此快速,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如此诡异的手法却让她觉得眼熟,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只有那个地方的人,才有这等本事......她的心猛然一沉,看来是早就有人盯上了她。她转身欲走,纤纤玉足才迈开一步,地上那四具白骨便开始有了动静,它们就像还活着一般,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松散的骨关节咔咔作响,紧逼她所在的地方而去。她驻足,忽而轻笑道:“我们的骨姬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鬼鬼祟祟了?难道是因为容貌过于丑陋,不敢岀来见人不成?”“别以为你有一副好皮囊就无法无天了,容貌好又如何,主上何时将你放在眼里过?”一抹暗影从上空落下,在月光下显得既轻盈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