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灶下婢 > 第94章伤逝

第94章伤逝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绿丫是谁,虎头不知道,小柳条还是晓得的,绿丫听到这两个字也奇怪了,让把人带进来。

    还不等绿丫走到厅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奶奶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我是偷着出来的。”这个声音,绿丫三步两步走上厅,脸上已经带上喜悦,“翠儿姐。”

    翠儿比那日秀儿见到的时候更憔悴了些,整张脸似乎只写着一个苦字,见绿丫走进来急忙笑了笑,接着就摇头,“你现在也和原来不一样了。”

    见绿丫要招呼丫头上茶上果的,翠儿急忙摇头:“不用了,我和你说两句话就走。”说着翠儿就把绿丫拉到一个角落,这还是很多年前,还在屈家时候的习惯,绿丫忍住心里的伤感,努力挤出一丝笑:“我一直想去寻你,可是柳家那里……”

    翠儿已经把绿丫的手紧紧握一下,接着放开:“长话短说,我前几日,听说了一件事,是三爷的一个心腹管家喝醉了说的,说三爷已经定下计谋,只等廖老爷一死,就要把廖家全都打垮,打完了柳家从此就一片坦途了。旁的罢了,这话一定要传给榛子。这女人,娘家没了怎么在婆家过。”

    这话只短短几句,听的绿丫如被雷劈到一样,急忙道:“翠儿姐姐,这样要紧话,我一定会去告诉榛子,你等等,我给你……”翠儿既然把话传到,也不在意别的了,把绿丫的手放开:“我是偷着出来的,还要赶紧回去,绿丫,你们要好好的。”

    说完翠儿就转身往外走,绿丫急忙追上,情急之下拿不出别的,顺手就把发上手上戴的首饰全取下来,要塞到翠儿手上。翠儿摇头:“我不要这些,拿了,不过是给那个赌鬼去做赌本。绿丫,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说完翠儿就伸手摸向绿丫的脸,接着手放下,匆匆往外离去。

    绿丫追了几步,可追上去也是徒劳,她是有丈夫的女人,她的所有生死荣辱,全操在那个靠不住的男人身上,她的一切,从进入屈家时候就已注定。绿丫感到一阵悲伤,悲伤的再也站不住,蹲在地上哭起来。

    小柳条走上前瞧见,忙劝绿丫:“奶奶,这位嫂子和你说了什么话,你要不要……”小柳条的话让绿丫醒悟过来,不能再这样伤心,不然的话,翠儿就白白和自己说这番话了,她匆匆站起身,随便收拾了下就往廖家来。

    翠儿急匆匆地奔回柳家,奔进厨房时见众人都在忙自己的,翠儿这才松了口气,见她进来,厨房领头的就不阴不阳地道:“你这一趟茅厕,去的可真长。”

    翠儿忙赔笑道:“我今儿跑肚,这才去的时候久了些。”领头的也没说别的,翠儿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忙完了收拾干净了厨房,也就各自归家。翠儿低头往下人们住的地方走,走出后门时差点撞到人,翠儿抬头瞧见是柳三爷,忙让到一边。

    柳三爷喝的有些醉,见不过是个家人媳妇,也没多理会正待继续走时,突然想起不对,让小厮把翠儿叫回来,小厮笑嘻嘻地走上前:“这位嫂子,三爷叫你呢,三爷历来疼人,你啊,今儿有福气。”

    福气两个字,让翠儿被什么恶心到,但主人召唤,不得不上前。柳三爷打了个酒嗝,仔仔细细往翠儿脸上瞧去,突然哎呀一声,接着就怒道:“原来是你,来人,给我把她捆到马棚里,打上一百鞭子。”

    他这突然的怒气让小厮都摸不到头脑,忙问:“三爷,这处置人,总要有个罪名,再说了,这是……”柳三爷的酒已经全都醒了,怒气冲冲地把小厮一推:“罪名?爷刚才丢了块玉佩,从她身上搜到了,这还不够?”

    小厮了然,接过柳三爷递来的玉佩,往翠儿身上塞去,接着就叫道:“来啊,把这个贼捆到马棚去,明儿送官。”柳三爷的眼还是充满怒气,廖家,还有那些依附廖家而生的人,全都该死。

    想着柳三爷就觉得额头的伤口又疼起来,那个寡妇,就该被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被人糟蹋死。当天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人媳妇,能容她多活了那么些日子,已经是自己开恩了。

    翠儿木然地被人捆住,被人拉到马棚,丢进一堆干草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听到脚步声远去,翠儿才低低笑起来,泪已经从眼里流出,打湿了身下的草。活了三十年,从生下来就在受罪,现在,终于到尽头了。我没用,不敢了结自己,又多活了那么些年,活着就是受罪,等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气时,就该到尽头了吧。

    “瞧这人,实在是没廉耻,偷了三爷的玉佩,明儿就送官了,还在这笑的出来。”虽然翠儿被捆住,但柳三爷不放心,还是让人在这守着,瞧见翠儿脸上露出笑,有人鄙夷地说。

    “有什么廉耻,你还不晓得她?最下|贱无耻的就是她了。男人在外赌钱,她就在家里招徕那些小厮管家们,我和你说……”声音越来越低,这些话想必就是那样污言秽语,翠儿并不放在心上,自己被诬偷盗,那个男人也会被赶出去吧?他被赶出去最好,最好不过。

    翠儿又笑起来,笑容里没有对死亡的害怕,而是一种解脱。

    榛子听了绿丫传来的话,虽然早已知道,但还是对翠儿心怀感激,急忙让人去打听翠儿回柳家有没有什么事。绿丫依旧忧心忡忡:“柳家那边,并不是什么好人,翠儿只怕……”

    话犹未了,丫鬟就走进来对榛子说了两句,榛子听完整个人都呆掉了,接着对绿丫摇头:“方才,柳家那里捆了一个据说偷了玉佩的下人,只怕就是……”

    翠儿两个字榛子并没吐出来,绿丫眼里的泪已经涌出,这绝对是诬陷,翠儿不会的,明知道是诬陷,这里还无能为力,谁能为下人反抗主人?榛子覆上绿丫的手,绿丫伤心地道:“我还记得,我进屈家第一天,翠儿姐姐是怎样对待我的,我还记得,还记得,可是,这样的好人,为什么要这样悲惨,天道不公啊。”

    天道什么时候公平过?他若真的公平,就该让舅舅活下去,让舅舅有孩子,而不是让舅舅到现在还要竭力谋划。榛子把眼里的泪咽下去,既然天道不公,那就让自己给翠儿还个公道,柳三爷,你现在就等着进圈套,等着你柳家的生意,迅速垮掉。等着你再也无法耀武扬威。榛子握住拳头如同发誓一样。

    屋外起了一阵秋风,接着打了几个雷,淅淅沥沥的,从今早就阴着的天,终于降下一阵雨来。这是老天也知道自己不公平,因此羞惭流泪妈妈?绿丫瞧着那天,模模糊糊地想,翠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天越来越冷,榛子尽力打听,也只能打听到翠儿在被送官的第二日就熬不过刑,死在当场。既然人死了,这案也就消了,人被尸亲领回。翠儿的丈夫因为这件事丢了差事,气的要死,哪还肯领回翠儿的尸身?秀儿出面以姐妹名义把翠儿的尸身领回去,好好办了丧事,在城外寻了一块地把她葬了,还在庙里给她做了七天七夜的功德,但愿她下辈子,再不托生为这样人家的人,而是能有爹疼娘爱,夫婿爱敬,还有许多好孩子的人家。

    这些银子原本榛子要独自一个人出,秀儿和绿丫执意不肯,三人平分了办丧事的银子。出葬那日,秀儿榛子绿丫兰花都去送葬。看着那棺材被土盖住,秀儿忍住眼里的泪道:“你们别说我说不吉利的话,等我死后,也葬在这里吧。”

    锦儿还不晓得死是什么意思,只是睁着圆鼓鼓的眼问为什么?秀儿刚要解释,兰花已经往地上吐了几口吐沫:“呸呸,你别说不吉利的话。别说还有锦儿,就说你,今年也不过二十二三,难道这辈子就这样了?”

    秀儿把锦儿抱在怀里,对兰花道:“兰花姐,我晓得你为我着想,可是人这辈子,本就艰难,女人这辈子就更艰难了。如果嫁的男人好,还算好,如果嫁的男人不好,那这辈子就完了。所以……”

    “少说这样话!”兰花打断秀儿的话:“你嫁的那个男人,姓什么来着,冯,那也不是个好男人,可你现在没有完。再说了,你今时不比往日,谁敢欺负你,我头一个不饶他。”

    榛子收拾起思绪,对秀儿道:“其实不嫁也没什么,再好的男人,能把我们锦儿当亲生女儿吗?”锦儿听到自己被提到,更加高兴了:“娘,我要陪你一辈子。”

    秀儿把女儿抱紧一些:“还陪我一辈子呢,这会儿,我就快抱不动你了。”自己有这么重吗?兰花捏捏锦儿的小鼻子:“你娘现在是养娇了,要换原来,比这更重的,她都能抱得动。”

    绿丫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望向翠儿的那个坟墓,坟土尚新,那个下面躺着一个善良的女子。想起初见时,绿丫的泪又落下来。秀儿伸出一支手握住绿丫的手,榛子也望向绿丫,轻声道:“该还的,我会让柳家一一还来。”

    空口白牙诬陷人偷盗,这样的事,绝不是什么好人所为。绿丫往那坟堆望去,翠儿姐姐,你安息吧,柳家的人,下场会比你糟糕千倍万倍。

    办完翠儿的丧事,已经到了十月中,算着日子,廖十三老爷已经进京两个月了,他天天盼着廖老爷早点咽气,可天天也盼不到那个好消息,虽然有柳三爷给的五千银子,可这京里的开销大,这两个来月,就花了有一百两了。这万一廖老爷拖个一年半载的,那这些银子还怎么打官司?

    这样想着,廖十三老爷也就厚着脸皮再往廖老爷那边去哭穷,想要廖老爷给点盘缠。

    听老王说完,廖老爷笑了:“这人,还真不要脸面。”老王心里也鄙夷,但不敢明说,只是道:“老爷,您瞧,要不要把他打发了。”

    廖老爷摇头:“不,你拿四百银子给他,我啊,还要留着他在京城里,不然这戏就不好唱了。”老王并不大了解廖老爷的安排,听了这话就迟疑:“老爷,万一。”

    廖老爷伸出一只手:“没什么万一。”说着廖老爷就又剧烈咳嗽起来,这些日子,他咳嗽的越来越厉害,药就跟泼在石头上一样,一点作用都不起。御医都被请来瞧过,直接说只是拖日子,而且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只怕廖老爷拖不过这个冬日了。

    廖十三老爷见廖老爷一拿就是四百两银子,心里更加肯定柳三爷说的对,廖老爷这边的产业是值很多银子。拿了银子就先去赁了房子,赁了间一月五两银子的院子,除了自己带的小厮,又雇了两个粗使婆子好做饭这些。

    安排妥了,他也就安安生生住下,这回,再拖个一年半载也不着急。

    廖老爷听的廖十三老爷赁了房子住下来,笑了,果然按着自己的想法在走,这人啊,一点贪心一起,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真以为在外三十年的自己,会不做任何安排,任由族里的人来夺产?

    各自怀着心事,天气也越来越冷,眼瞧着有要到年根,廖家并没有半分过年的气氛,一来是因为廖老爷的病,二来是因为局势已经明确,柳家已经把进宫的绸缎生意全握在手中。

    这让人心更加浮动起来,毕竟别说榛子是个女子,就算是个男子,这个年纪,也太年轻了。

    “又有人来辞工?”榛子听着张谆的回禀,抬头问。

    “是,而且这次辞的,还不是普通的伙计,是账房。”张谆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毕竟这人走的一多,人心就越动荡。

    “我瞧瞧,如果辞的够多,就把几间该关的铺子给关了,然后把剩下的那些人并在一起。”榛子的声音很平静,这让张谆忍不住抬头瞧她:“可是这样一来,人心只会越来越浮动。”

    “我当然晓得人心会浮动,可是越到危难时候,就越会瞧出一个人的品性。如你,如绿丫,你们都不会离开。”榛子的解释让张谆笑了:“是我糊涂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还是那个糊里糊涂的孩子?早就不一样了。”榛子笃定地说。

    既然榛子已经有了主意,张谆对榛子行了一礼也就告辞,刚走出院门就瞧见一个人过来,张谆停下脚步,认出他是大掌柜的儿子,也是在廖家铺子里做事的小沈,对他点头笑道:“小沈哥,你也是来找小姐回话?”

    小沈停下脚步就压低嗓子:“我爹是个坐的住的,可这两日听说辞工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坐不住了,本来该是他亲自来回小姐的,可是偏生前日感冒了,这才让我来回小姐,顺便讨个主意。”

    张谆哦了一声就道:“方才我已经问过小姐了,小姐说既然辞工的越来越多,也就先把那些偏僻的铺子暂且关掉。”关掉?小沈的眼睛一下瞪大:“小姐她真是这么说的?”

    张谆点头,小沈转身就想走,可走出两步才想起张谆,急忙道:“是我急了,只想着回家赶紧告诉老人,就忘了张掌柜你还在这里呢。”张谆只笑一笑,瞧着小沈往外走。

    小沈匆忙回到家,沈大掌柜的排场又和张谆不一样,现在住的宅子是自己买的,足足四进还带了个两亩地的花园,小沈一走进家门,就有小厮迎上,小沈只匆忙问明自己的父亲在花园就匆匆往花园去。

    进的花园就听见自己的爹在那里说:“这是个天字,孙儿啊,你要好好学写字,然后给祖父读个功名出来。那时祖父就瞑目了。”见小沈过去,他儿子急忙唤声爹,再把手上的字递给他:“爹爹你瞧,我这字写的好不好。”

    小沈挤出笑容,说了个好字就匆忙对沈大掌柜道:“爹,我问过了,小姐的意思是,把那些偏僻的铺面关掉。这样一来,不是人心浮动吗?这生意还怎么做?女人就是女人,不晓得这个时候该安定人心,只晓得把人赶出去。”

    “你啊,太毛躁了,凡事总要先想想。”小沈坐在自己爹面前:“还想什么想?就是小姐掌不住盘子。爹,柳家那边,可又和我们说了。一年四千两,再加上分红,足足八千两到手,可比这边多了两千呢。”

    “我虽然说不如东家,可这银子也不算少了,总有七八万家私,一年多出两千两,还打动不了我。”一年两千两,十年就是两万,二十年就是四万。小沈还要再劝自己的爹,沈大掌柜已经高深莫测地道:“再说了,趁主家不稳,去投了别家,这样的事传出去,我也别想混了。小姐毕竟是个女人,这生意我做的熟了,总还是我帮小姐看着,更好。”

    沈大掌柜说的这样隐晦,小沈竟然听懂了,眼顿时闪闪发亮:“爹的意思,是要把这生意……”真接过来的话,那这家私就是成几倍地翻。要知道,自己的爹做廖家大掌柜已经差不多十年了,廖家的底细他全清楚。

    沈大掌柜喝了一口茶:“这也是东家的心血,总不能看着他心血被小姐败光。还有,廖家族内,不是来了几个人?往那边送一百两银子,把他们也拉拢了。”

    小沈连声应是,急忙去办这件事。沈大掌柜瞧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完全可以推到榛子守不住家业身上。东家,你精明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我在这等着你吧?

    沈大掌柜笑了,东家你就算知道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沈终于忍不住了?”廖老爷听着老裘的话,脸上露出笑容。老裘心里狐疑,但还是道:“东家,自从上回以后,我就留心老沈,结果发现他和廖十三老爷过从甚密,而且踪迹隐秘。”

    “他可比你胆子大多了,果然不愧是我看中能做大掌柜的人。”廖老爷这飞来一句让老裘不敢说别的,廖老爷又咳嗽了一声才道:“由他去,这抢的人越多,这戏也就越好看。不过便宜了廖家的人,这几日收的银子不算少了吧?”

    老裘被廖老爷这几句话弄的回答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廖老爷也不解释,果然要到快死了,才能瞧出人心啊。即便早知道又有什么法子,天下哪有千年防贼的理?若是他们知道,这抢的生意不过是自己早就想甩掉的,会不会十分懊恼。

    廖十三老爷摸着银子,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银子果然是好东西,答应了小沈也不算和柳家起冲突,只是这样送银子来的人家还是太少了,要不要再去见见七哥,把这个消息卖给他,好多换点银子?

    主意打定,廖十三老爷就往廖家来,廖老爷听到廖十三老爷来了,情知他是来卖好的,让人叫他进来。廖十三老爷走进屋子,见廖老爷躺在榻上,脚上盖着厚厚的裘衣,火炉还放在脚边,已经是一副重病不起的样子,挤出一副伤心样子上前道:“七哥好,瞧见你这样,我还是伤心。”

    廖老爷扯扯衣襟对廖十三老爷道:“坐吧,你有什么事?”

    廖十三老爷压低了声音说:“七哥,今儿你们大掌柜派人去给我送了一百两银子,说……”

    “他说什么都没用。”廖老爷打断了他的话,廖十三老爷被廖老爷打断了话还是嘀咕:“七哥,你别犟了,你们大掌柜不就因为你没有儿子才这样做?要我说,你干干脆脆立了嗣子,这家业有人承继,谁敢放个屁。”

    廖老爷但笑不语,廖十三老爷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想再辩解几句廖老爷已经高声道:“来人,拿两百两银子送十三老爷出去,从现在起,不许他再进我这里的门。”

    廖十三老爷活像屁股下面被人放了把火一样地跳起来:“你 ,你,你别做的这么绝情,到时连给你烧香的人都找不到。”

    “人死如灯灭,灯灭了,还在意什么?”廖老爷轻轻答了一句,已有人进来请廖十三老爷出去。见了那两百两银子,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廖十三老爷拿了银子愤怒地走了。

    廖老爷越想越好笑,笑的咳嗽的更加厉害,眉姨娘要上前服侍,可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的慌,终究没走上前,只是在那垂泪。

    “今年的年关,有些难过啊。”张谆回到家中,瞧着外面飘下的雪花,感慨地道。绿丫把女儿塞给他,笑着道:“什么年关难过,横竖记得,别亏了自己的心。”小姑娘已经一岁多了,扑到张谆怀里就要去扯他的胡须,嘴里叫着爹爹。

    张谆把女儿抱在怀里:“你难道还不信我,再说了,一无所有的时候我都过过,还能比那时候更难吗?”说着张谆低头瞧着女儿:“乖女儿,你娘都不怕吃苦,你怕不怕?”小姑娘瞪圆了眼,笑着点头:“不怕不怕。”

    “你啊。”绿丫把过年要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小全哥已经走进来,嘴里叫着爹娘,那眼就往桌上瞧,绿丫把那盘点心拿给儿子,小全哥手里拿着绿豆糕就去逗妹妹:“妹妹,这绿豆糕,要不要吃。”

    小姑娘瞧见绿豆糕,张嘴就咬,小全哥笑嘻嘻地把绿豆糕转个方向就往自己嘴里放,小姑娘没吃到,登时眼一闭嘴一撇就哭起来。绿丫打儿子手一下:“就你调皮。”接着从丈夫怀里把女儿接过来:“我们容儿乖,别理你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明晃晃地把人规定成各种阶级的阶级社会,所谓的温情往往只会对本阶级的人。所以我对追忆古代的人觉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