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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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若兰揣测着这胡瀚阳的意思,这会子,她揣测的人也正一脸懵色的揣测着柳树下,一手拿着鱼食悠闲逗着渠里几尾色彩艳丽锦鲤之人。睍莼璩伤

    “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久久等不到别人开口的情况下,胡瀚阳只得上前一步抬手打落了江惟清手里的鱼食,鱼食入水引得膘肥腰圆的鱼儿争相抢夺,激起层层的涟漪。“你莫名其妙的放走了几尾鱼,又急吼吼的使了武安上门去问,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江惟清将沾到袖子上的几点鱼食拍掉,回头,挑了眼一脸不解的胡瀚阳,眉梢微扬,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这一笑,便如乌云破月,顿时清辉耀眼!

    “我打的什么主意?我能打什么主意?人家四姑娘的心思又不在我身上。”

    就知道……就知道这家伙闲得没事干,要拿人开涮!可,你大公子开涮谁不成?为什么要搭上无辜的自己?什么四姑娘!那个花痴,他逃都来不及,还上赶着去扯关系不成?当下,胡瀚阳连连恨声道:“江惟清,你太过份了!赶情我千辛万苦的陪你跑一趟,到跑出仇来了!你要这般害我。”

    “我害你?”江惟清一脸讶然的看了脸红白赤的胡瀚阳,“我们这府里的水渠与谢家相通,鱼不见了,自然要去问问。又没跟人说,是你送给人家姑娘的,我怎么就害你了!”

    胡瀚阳这会子却是气得只剩干瞪眼。只,这话确又挑不出错来!

    没错,府里的水渠与谢府是相通的,这鱼即是跑了,当然就近问问。可问题是……是,这家四姑娘是个拎不清的啊!便是自己那日让她当众出了丑,这几日还不是夜夜趴了墙头往这边瞧!

    “京里有信来,在屋里的桌子上,你自己去看看吧。”江惟清一边对胡瀚阳说着,一边转身便往后院里走。

    “你看过了?”

    江惟清点了点头。

    “信里说些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过后,到后院来找我。”

    后院!又是后院!

    胡瀚阳摇头,起身朝屋里走去。

    一盏茶后,胡瀚阳将手里的信纸随手一揉,稍倾便看到一阵白色的粉末落了一地。便在他欲起身前去后院时,一阵悠扬的琴声蓦然响起。

    “凤求凰!”江惟宁当即便怔在了那,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这家伙……这家伙……”

    他这家伙了半天,到最后,只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提脚便走。

    人还没到后院,远远的便听到了清浅如龙吟的吟唱之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西墙长着一排老的掉了皮的紫薇花树,浅紫淡粉的花朵缀于淡淡的绿色中,明明是一派花色荼蘼,却因着树下人的一袭白衣而给人清丽婉约的感觉。有风吹过,细碎的花瓣立时如细雨般飘飘而下,沾上了他的眉梢衣角!

    那一刻,真不知道是花比人艳,还是人比花媚!

    胡瀚阳被眼前的这一幕美景给惊得忘记了呼息。

    此刻,惊到的又何止是他!

    碧荷院,自琴声响起的那一刻,若兰手里捧着的医书便没动过一页!她目光怔怔的看向窗外带了点旧色的院墙。

    曾经开得昏天暗地的满架火焰藤,花期已过,此时便连那曾经遮了半堵墙的绿叶也落得差不多,只剩四处乱爬的似蛇般的乌黑枝干。

    待得吟唱之声再起,若兰手一抖,手里的书落在了地上。

    “姑娘!”锦儿不解的看了一脸异色的若兰,“你怎么了?”

    若兰摇头。

    锦儿便嘻嘻笑道:“姑娘,这人又是凤啊,又是淑女的,到底唱的什么啊?”

    “这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名曲《凤求凰》。”若兰垂了眉眼,唇角嚼了抹淡淡的笑,轻声道:“是前世才子司马相如所作,因着这一曲,他不仅名扬四方,还拐了个便宜娘子家去。”

    “啊!”

    若兰没有理会锦儿的惊讶失色,她想的却是,这人到底要干什么?起先,她以为是胡瀚阳,但待到这吟唱之音时,便知晓,不是胡瀚阳,是那个冷得如冰的男子。

    一曲《凤求凰》,成就了多少有情男女!可是,绝不可能成就了若芳!原就是落花空有意,流色并无情的事!只,这人却为何一再的要来招惹若芳?那几尾锦鲤!这一曲凤求凰!若兰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是敌?是友!

    与她的担心揣测不同,蘅香院里,若芳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了出去。

    “冬寻,冬寻,你听。”若芳跑到冬寻的屋里,一脸兴色的道:“凤求凰,他唱的是凤求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也是有心的!”

    因为兴奋若芳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在冬寻眼前转来转去!

    冬寻又红又紫的脸上一对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听了若芳的话后,蓦的掠过一抹精芒,但很快便又被她敛下。稍倾,她犹疑的抬了头看向若芳,“姑娘,现下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冬寻抿了抿唇,轻声道:“姑娘想想,太太今儿是为了什么发作奴婢的。”

    若芳听了冬寻的话,便似三九天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咚”一声,坐在了椅子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姑娘……”冬寻犹疑的看了若芳,犹豫半响,轻声道:“奴婢到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哎,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做什么?”若芳没好气的看了冬寻。

    冬寻添了添干涸的嘴唇,轻声道:“姑娘不如寻个机会,当面问问胡公子,若是胡公子与您想的一样,便让胡公子上门提亲便是。”

    若兰听了冬寻的话,半天没回过神来,待明白过来后,不由无力道:“我哪有机会跟他面对面说话啊!”

    “机会也不是没有的。”冬寻眯了眯眼道。

    “你有什么主意,还不快说?”若兰当即便跳了起来,一把扯了冬寻,急声道:“快说,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冬寻便附在若芳耳边,细细说道了几句。

    “这……这万一被母亲发现……”

    冬寻笑了笑,扯到破了的嘴角,痛得她立时便敛了笑。

    “姑娘,您不说,奴婢不说,太太怎么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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