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有一个词,叫做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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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麟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看得见的,可是自己就是喜欢不上他,如果能够喜欢上皇甫麟那就一切烦恼全都没有,自己肯定会跟拓跋瑾荨争一争皇甫麟的……但现如今的是,拓跋瑾荨貌似喜欢的是皇甫麟,而自己确实的不喜欢他……
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放弃皇甫麟,然后让他试试与拓跋瑾荨一起。
阿瑾看了看天际,叹了一口气,甩开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慢慢地走了出去。
拓跋瑾荨已经站在那瑾园外了,她此时的眼神看向那园门,看着那硕大的两个“瑾园”金子打造的大字,眼神定定,当她听到阿瑾前来的时候,她抬头看向阿瑾。
阿瑾目光也看向她,“长公主。”说着微微欠身。
拓跋瑾荨看着阿瑾,她抿了抿嘴,“阿瑾不必多礼。”她此时看着阿瑾,原本想着一下子开口就要让阿瑾放弃皇甫麟的,但是当她越发地靠近这瑾园,然后看到“瑾园”这两个字、再看到阿瑾此时娇弱面容的时候,自己已经无法对阿瑾做出一些什么大吵大闹的事情来。
阿瑾这般的人,让人一见,便顿生的怜心来。
“长公主不如遂阿瑾一同到亭子里坐坐吧!”阿瑾笑道,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想问问你,这两个字,很漂亮,是麟哥哥写的吗?”拓跋瑾荨还是找回了刚刚自己的疑问,她看着阿瑾,期待着那一声“不是”。
“不是。”阿瑾转身,然后看着那两个字,“‘瑾园’这两个字,是爹爹写的,他的笔锋永远刚柔结合,永远将他的锋芒隐藏在那勾勒当中。”阿瑾说着笑了笑,回想起当初在雪山上收到北宫珉豪写的信来,“阿瑾在很小的时候,每每看到他写的字,阿瑾就万分的开心。每一个字,都是跳动的火焰。”
拓跋瑾荨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的神色,继续问道,“那就是说,这瑾园是北宫叔叔给你设计的是吗?”
“是。”阿瑾冲着拓跋瑾荨就是一笑,“这里的落花可美了,阿瑾超级喜欢!可惜,这会儿花落了,等来年,应该可以看到,如是你不嫌弃,阿瑾可以带着你来看看这满瑾园的玉兰花呢!”谈及北宫珉豪对自己的宠爱,阿瑾整个人的心胸都溢满的是幸福。
拓跋瑾荨听着笑,“我们清昭王宫也有很多花,无忧花!嘿嘿!”
“阿瑾知道。”但那无忧花,是南伯伯对纪阿姨的爱的表示,而这满瑾园的玉兰花,可是爹爹对阿瑾的疼爱呢!爹爹说过,这些都是不能比的。
阿瑾的心里笑了笑,她仰头看着拓跋瑾荨,“长公主其实来,就是为了麟哥哥的是不是?”
“是。”拓跋瑾荨见她如此坦白,自己也没有打算再兜圈子,况且,貌似这瑾郡主其实蛮好说话的。
“可惜,这婚姻大事,皇上伯伯已经赐婚了。阿瑾知道长公主您喜欢麟哥哥,但是,但是阿瑾并非有意将麟哥哥抢走,请长公主原谅。”阿瑾说着叹气,欠身行礼。
“哎,我知道。”拓跋瑾荨看着阿瑾,然后扶着她起身来,“但是,我真的好喜欢麟哥哥,阿瑾,你喜欢麟哥哥吗?”
阿瑾听着,看着她的眼神,但是下一秒,自己低头。
“你不喜欢麟哥哥?那你怎么可以嫁给他!”拓跋瑾荨立即就抓着她的手问道!
阿瑾水眸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抿了抿嘴,“阿瑾,阿瑾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麟哥哥。”但只要对得起爹爹,那就好了,就好了……其他人,对不起对不起……
远处小道上安嬷嬷正想着要端着些水果和茶水来的,但没想到靠近些的时候,却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顿时整个身形怔了怔,端着银盘的手都抖了抖!当下的,她立即就躲在一边去了。
“那,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这样对麟哥哥很不公平的!”拓跋瑾荨几乎是尖叫道,“我喜欢麟哥哥,我喜欢他!”
“对不起,阿瑾对不起你们。”阿瑾看着她,眸中慢慢含泪,她摇头,“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阿瑾可以做做小……”
“什么?”拓跋瑾荨怔愕了一下。
安嬷嬷躲在暗处,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这怎么……
“阿瑾说,阿瑾说阿瑾愿意做小……”阿瑾低头,眼泪猛地就掉落在手臂上,她忙用自己的丝帕去擦掉眼泪,整个人又害怕又不知所措。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大?”拓跋瑾荨抓起阿瑾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眸子,阿瑾的身高不及拓跋瑾荨,此时被她抓着,阿瑾有些难受,但还是咬牙忍着看着她。
“是,阿瑾对不起你们,阿瑾希望能够弥补你们,求你们原谅……”阿瑾含泪的水眸看着她,“长公主,虽然圣旨上写着的是阿瑾为正妃,但是,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改的。”阿瑾心中颤了颤。爹爹一直以来的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皇甫麟的正妃,成为太子妃,成为将来的皇后,但是,自己并不爱他啊,而拓跋瑾荨是如此爱着皇甫麟,自己怎么还可以霸占着那正妃的位置?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拓跋瑾荨眸子微微带冷,“阿瑾,你以为事情就如此的简单?”
“那,你想让阿瑾怎么做?”阿瑾抬头看着她,问道。
“圣旨,是不可以改的,但是既然你有意让我分享麟哥哥,那么,我先可以为侧妃,然后,我慢慢为正妃,你懂吗?”拓跋瑾荨看着她,手也捏着阿瑾的手腕。
阿瑾被她捏着有些吃痛的,但还是忍着,“好。”
“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如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定不饶你!”拓跋瑾荨看着她,“阿瑾,记住你说的话!”
阿瑾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周围。此时安嬷嬷已经胆颤地朝着后面退去,心惊离开!
阿瑾见着没人,珍重点头,“是。”
拓跋瑾荨松开阿瑾的手,“我是爱着麟哥哥,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你一同分享麟哥哥!”
“阿瑾知道。”阿瑾低头。
“任何事情我也许可以让着你,但是麟哥哥,我一定要得到的!”拓跋瑾荨看着她,“阿瑾,王兄曾经跟我说过,说阿瑾非常善良,善良得不忍让人伤害,阿瑾,我也不想伤害你。我第一面与你相见,就感觉你柔弱,但你非常聪明。而今,我在这里与你相见,在这里第一眼见你,感觉你真的太令人产生怜心了。可是,麟哥哥,我只要想到麟哥哥,我就无法对你再生怜心,懂么?”
阿瑾看着她那冷冷的眼神,退了一步,“是。”
拓跋瑾荨看着她那怯怯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声,“吓唬你的,若是我伤害了阿瑾,想必王兄会要杀了我!父王和母后也不会饶了我!”想到这一层,拓跋瑾荨嘟着嘴,“我走了,你说的,我会记住的!这件事情,我建议还是你开口为好!”
阿瑾点了点头,“阿瑾会找时间与爹爹商量。”
“你得要跟麟哥哥商量才是!麟哥哥得要答应娶我!”拓跋瑾荨道,然后又看向皇宫的方向,“我跟王兄商量去,让他去跟炫帝陛下说!”
阿瑾抿嘴,没有答话。
“我走了!”拓跋瑾荨道,然后她立即就离开。
阿瑾看着她离开,“恕不远送。”
阿瑾呆呆地看了许久,才转身看向“瑾园”那两个字。
北宫珉豪的笔锋勾勒都是非常的美,而他写的这“瑾园”两个字,自然是揣摩过阿瑾的心思,希望能够让阿瑾喜欢的。如今阿瑾看着,仿佛看到北宫珉豪正在认真反复地写着这两个字。
阿瑾轻轻上前,然后半跪着在那这刻字的石头前。
她伸出小手,覆在那两个字上面,慢慢地描绘,那神色甚是虔诚认真。
就在这个时候,倒是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瑾立即将自己的手伸回来。
她起身,然后就看着来人。
北宫珉豪此时离远地看着她站在那瑾园院门处,眼神定定地就看着自己。他的薄唇抿了抿,然后一笑。
阿瑾怔了怔,北宫珉豪笑得不多,但凡的笑,也仅仅地对着自己笑了几次。
阿瑾见他走近,遂回神欠身行礼,“阿瑾给爹爹请安。”
“嗯,免礼。”北宫珉豪步履轻盈,走到她面前,“阿瑾,爹爹给你找了皇城最好的绣娘。她明日就会到府上,你跟她看看量身定做一身嫁衣。”
“这,这么快?”阿瑾抬头看着他,但看到他那眸子里的那燃烧的光芒,阿瑾一笑,“其实也不快了……只是,其实阿瑾可以自己做自己的嫁衣。”
“那是,爹爹怕你累,所以找了绣娘来帮你,让她帮你忙。”北宫珉豪笑了笑,“爹爹知道你手巧,但是这嫁衣,阿瑾还是有些不懂。”
“是。”阿瑾点头,看着他,微微笑,“其实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阿瑾感觉时间足够的。”
北宫珉豪看着她,笑容慢慢隐了,是自己的心太急了……是自己害怕等不到她出嫁那日而已。而且,高凤芬的事情,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处理才行,这些,不得不让自己多一份考虑。
“好,既然阿瑾觉得时间够,那就够。”北宫珉豪再次笑了笑,自己应该给阿瑾足够的空间才是。
“谢谢爹爹。”阿瑾冲着他笑了笑。但是想到刚刚跟拓跋瑾荨说的话,若是自己真的做了皇甫麟的侧妃,那么,北宫珉豪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但,肯定的首先自己依然是正妃嫁过去,然后……再成为侧妃?这个是拓跋瑾荨的意思,自己真的是要这样么?
如果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而成为侧妃,就是贬降,往后,恐怕无法在皇城中抬头,也会累及镇北王府,更重要,是让北宫珉豪承受不该有的压力……
怎么样才可以将事情处理得更加完美一些呢?
阿瑾一时间陷入沉思当中。
北宫珉豪察觉到她似是有着心事,便试探性地问道,“阿瑾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爹爹?”
“没有。”阿瑾对着他再笑了笑,“若是有心事,就是阿瑾在想的,若是阿瑾出嫁了,爹爹开心的样子。”阿瑾想了想道。是,自己真的想看到北宫珉豪那个开心的样子,会是怎么样?
北宫珉豪听着,倒是怔了一下,但随即道,“肯定的非常开心。”
“爹爹开心就好。”阿瑾笑着行礼,“阿瑾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了。那绣娘,阿瑾会好好跟着她学习的。”
“嗯。”北宫珉豪点头,“去吧!”他笑着目送阿瑾朝着瑾襄阁走去。
北宫珉豪看着她那抹倩影,黑眸眨了眨,看着阿瑾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阿瑾进了房里,却看到安嬷嬷在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阿瑾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以前安嬷嬷听她靠近来,都会行礼问好的。阿瑾上前,“安嬷嬷?”
“啊!”安嬷嬷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就转身地看着阿瑾,“小郡主。”
“安嬷嬷,您在想什么?”阿瑾明眸审视了一下安嬷嬷。
安嬷嬷向后退了一步,“没,小郡主多疑了。”
“阿瑾从来不多疑,是安嬷嬷的行为有点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瑾上前来,她的眼神看着她,“是不是关于阿瑾的什么事情?”
“郡主……”安嬷嬷看着她,欲言又止,安嬷嬷此时的心里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劝劝她,毕竟关于阿瑾成为皇甫麟的正妃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北宫珉豪的心愿,而且,也是皇甫炫的圣旨,并不是让阿瑾拿正妃的位置去“弥补”拓跋瑾荨。
“安嬷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阿瑾还是可以承受的,即使安嬷嬷认为这件事情说出来会伤害了阿瑾,阿瑾也是能够承受。”阿瑾看着她,笑了笑,“阿瑾是真的非常希望安嬷嬷能够说出来。”
安嬷嬷看着阿瑾,想了想,道,“小郡主啊,安嬷嬷只是担心你与清昭长公主的约定是不是有点冲动了,毕竟,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啊!”安嬷嬷说着,慢慢跪下,抬头看着阿瑾,“请小郡主三思,请小郡主多与王爷商量商量。”
阿瑾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在瑾园跟拓跋瑾荨的说话她都听到了!
阿瑾立即转身,然后将房门关好,然后扶起安嬷嬷来,“安嬷嬷,您是不是将阿瑾和长公主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是。”安嬷嬷看着她,然后就拉着阿瑾的小手臂,“小郡主啊,安嬷嬷从来不反对您做的主意,但是,这今日的事情,真的是大事,天大的大事啊!您应该知道若是这般,您从正妃成为侧妃,那么,我们镇北王府百年的声誉,真的会毁于一旦!而王爷,他会很伤心的。”安嬷嬷说到北宫珉豪,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可是,可是阿瑾……”阿瑾看着她,眼神微微带着一丝的哀伤,“阿瑾真的是对不起麟哥哥,也对不起长公主啊!”
“哎!”安嬷嬷拉着阿瑾一同坐在那美人榻上,“安嬷嬷和福伯是一同看着王爷长大的,他现在心中就是系着小郡主而已,如是小郡主没有与王爷商量过这件事情,就答应了与长公主的约定,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他真的会很生气的,或者不会生气吧,王爷是不舍得生小郡主的气,但是肯定的会让王爷伤心的。”
“可是阿瑾已经答应了长公主,阿瑾恐怕是不能够食言的。”阿瑾解释道,她拉着安嬷嬷的手,“阿瑾尽量想着要将事情做好一些。也许,只要长公主一同嫁给了麟哥哥之后,她比阿瑾先有了宝宝,那,她就可以成为正妃不是吗?”
“可是你呢?你可有想过你?”安嬷嬷反手就拉着她的手腕,“小郡主啊,若是那长公主先怀上宝宝,那就是嫡长子,而如你所言,若是母凭子贵,长公主成为了太子正妃,而你为侧妃,那么,小郡主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阿瑾听着抿嘴不语,她抬头看着安嬷嬷,“长公主是真的喜欢麟哥哥,她能够比阿瑾更加好好地照顾麟哥哥的。”
“可是你才是圣旨下达的太子妃啊!”安嬷嬷叹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也许你这会儿不是很喜欢太子殿下,但是也许等到及笄的时候,小郡主就非常喜欢太子殿下了。”
阿瑾嘟起小嘴,“有可能吗?”
“有可能。”安嬷嬷道,“之前的婚娶啊,就是男女双方的都没有见过面的,然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就成了连理,那时候啊,男女双方才见面啊,才慢慢地生出感情来啊!”
“可是阿瑾与麟哥哥已经见面……有七八年了吧?”阿瑾想了想,“可是这么多年了,阿瑾还是没有喜欢上麟哥哥,就是当他的哥哥,哥哥,嘻嘻!”阿瑾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来。
“你这孩子。”安嬷嬷颇有无奈地看着阿瑾,“可是,圣旨已经下达,小郡主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不可能会有更改的。小郡主啊,你想好一些,或者再跟那长公主再沟通沟通吧!”
“安嬷嬷,话说出去,就已经成局的,容不得退后,不然,往后怎么做人?”阿瑾叹道,“阿瑾会相好的,会让事情顺利地发展。”
“但愿。”安嬷嬷喉中叹气,看向阿瑾也是满含地担忧之色。
“安嬷嬷,阿瑾求您一件事情,您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我爹爹也不行,福爷爷啊什么人也不可以,可以吗?”阿瑾拉着她的手,如果她将事情说出去,若是被北宫珉豪知道,那么,阿瑾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让自己先处理好,一定有方法的。
麟哥哥是个好男子,的确是一个能够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可是,阿瑾也许不能够永远陪着麟哥哥……
安嬷嬷看着阿瑾,“小,小郡主,您可知道您在说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让王爷知道?”
“安嬷嬷,既然你也知道爹爹的苦楚,爹爹的担心,那么,如果他知道阿瑾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阿瑾,不想看到爹爹生气的样子,他的伤没完全好,不能够动气,而且,还有一年多呢,是不是?让阿瑾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好不好?不要再让爹爹担心了好不好?”阿瑾拉着她的手,“阿瑾求您了。”
安嬷嬷迟疑了一下,阿瑾立即坐得更加近了一些,女儿家的撒娇道,“安嬷嬷,答应阿瑾答应阿瑾吧!”
“那,那好吧!”安嬷嬷看着她,毕竟阿瑾真的是个让人怜心的小姑娘,只是,她这般的做,真的好吗?
阿瑾抬头看着她,一笑,“谢谢安嬷嬷!”
“小郡主,安嬷嬷和王爷和王府上下的人一样,一直都希望小郡主能够开开心心地成长,然后幸福嫁人。王爷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心愿就在你的身上,你切勿辜负了呀!”
阿瑾明眸看着她,有些狐疑,“安嬷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阿瑾,是不是?”
安嬷嬷一怔,立即道,“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小郡主呢?安嬷嬷刚刚说的话啊,是真的这么一会事嘛,王爷又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当然就是操心小郡主啦!”
“真的吗?”阿瑾看着她。
“嗯。”安嬷嬷点头,然后伸出手替阿瑾抚了抚她的长发,“阿瑾的长发真的长了又更加黑了,真的是要嫁人啦!”
“谢谢安嬷嬷。”阿瑾笑了笑,然后拉着她的手枕在她的身上,“安嬷嬷,您给爹爹找个王妃吧!”
“啊?”安嬷嬷惊了惊,立即就看着阿瑾,“小郡主,您说的什么?”
“阿瑾说,给爹爹找个王妃吧!等到阿瑾出嫁,她可以好好的照顾爹爹,然后陪着爹爹!”阿瑾认真地看着安嬷嬷,“她可以不喜欢阿瑾,但是她一定要能够好好照顾爹爹,一心一意喜欢爹爹,服侍爹爹!”
“这,小郡主,您应该知道王爷的脾气,他是不会再娶王妃,我们这些人磨破嘴皮,都是没用的。”安嬷认真道,“王爷他其实算是一个人走过的风雨走惯了,所以,小郡主,您就别太担心王爷。”
阿瑾听着,微微低头,“那,那好吧!”
安嬷嬷点头,笑了笑,然后才起身,“时辰差不多了,安嬷嬷给你弄些晚膳来,让你用。”
“阿瑾真的只有等到初一和十五才可以跟爹爹一同用膳么?”阿瑾立即抬头,那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安嬷嬷知道阿瑾一直珍惜与北宫珉豪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北宫珉豪说过的,自然不能够改,因此,她还是点头,“是,小郡主安心些,学会独立。”
“是。”阿瑾听着垂眸,“安嬷嬷布膳吧!”她小声道,然后起身往自己的内室走去。
安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叹气,但还是打开门,离开。
阿瑾坐在梳妆镜前,然后拿起木梳慢慢地给自己梳头。
她想起九岁的那日生辰,北宫珉豪亲自为自己梳头,然后扎个辫子。
阿瑾想着想着一笑,但下一秒,笑容已经僵硬在脸上。
已经没有机会了是么?
阿瑾垂眸。
晚膳的时候,阿瑾看着桌面上摆放的饭菜,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看着自己面前仅有的一个碗,一双筷子,一只勺子,心中不是滋味。
“来人,给阿瑾再拿一个碗,一双筷子,一只勺子来。”阿瑾朝着外面喊道。
屋外的安嬷嬷听着走了出来,“小郡主,您是?”
“阿瑾看惯了两只碗,两双筷子,两只勺子,安嬷嬷去拿来就是。”阿瑾笑道。
安嬷嬷怔了怔,但下一秒,“是。”
等拿来了,阿瑾笑着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关上了房门。
下人们都在外面候着的。
阿瑾自己端来了另外一只凳子放在自己的对面。小手给空的碗盛满了饭放在那空的位子上,又放好了筷子勺子。
然后才自己盛自己的饭。
阿瑾夹了些菜到对面的那碗上去,“爹爹用膳。”
接着,才慢慢地吃了自己的饭菜。
可是吃着吃着,就哭了。
这般的,自己是在做什么?阿瑾撇撇嘴,用帕子擦掉眼泪,无声地吃着碗里的白饭。
那边,北宫珉豪一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就开始处理事情。纪天逵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东南沿海倭寇泛滥,与扶桑的一战,在所难免。
北宫珉豪当下修书一封,让纪天逵稍安勿躁,且先谈清楚倭寇底细,而另外一边,表明自己会亲自上奏皇甫炫,让皇甫炫定夺是否出兵东南沿海,甚至,对扶桑宣战。
北宫珉豪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天黑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案,刚刚想着要喊下人,说,让阿瑾一同来用晚膳,但到口的时候,却将话卡在喉咙了。
已经决定让阿瑾独立,就不能够时常想着都不放手才是。
北宫珉豪负手而立,慢慢地走到那窗口下,他眺望了一下远处,朝着瑾襄阁的那边看去。
瑾襄阁那边,灯是亮着的。可是,门是关着的。
北宫珉豪沉思了一下,阿瑾是否是像之前梦游的那般,走了出去?但想想,应该不是,这会儿都没到安寝的时候呢!怎么自己糊涂了?
北宫珉豪推开房门,“给本王端晚膳来。”
“是。”侍卫听着立即下去传达命令。
北宫珉豪轻轻地踱步,慢慢地走在这个硕大的镇北王府中。
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问问阿瑾是否是用膳呢?有没有乖?
“来人,将安嬷嬷给本王喊过来,别让阿瑾知道。”北宫珉豪坐在亭子里,招手道。
“是。”
不一会儿,安嬷嬷来了,她看着北宫珉豪坐在亭子里慢慢地喝着茶,立即上前,要跪下行礼,但北宫珉豪已经先道,“不必跪礼了,站着吧!”
“是。”安嬷嬷听着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北宫珉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小郡主如何?在干什么?”
“回禀王爷,小郡主正在用膳,甚是乖巧。”安嬷嬷道。
“是么?”北宫珉豪淡淡道,又喝了一口茶,“那就好。”
“是。”安嬷嬷低头。
“那本王就不去她那里了,你去守着她吧,看她有什么需要,再来禀告本王。”北宫珉豪起身。
“是。”安嬷嬷再次应了。
北宫珉豪走了出去,他的步履很轻,轻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安嬷嬷低头知道他离开,才抬起头来,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小郡主吃不下晚膳,眼泪猛地在掉,又不让人去劝。是乖巧,可是……哎!”她转身,慢慢地走出这亭子。
北宫珉豪那步履依然轻轻,但当安嬷嬷已经消失在亭子里的时候,他的步子立即停下。
吃不下晚膳,眼泪猛地在掉,又不让人去劝。
北宫珉豪心头一窒。
那边,阿瑾啃着索然无味的白饭,终还是吃不下放下碗筷来。
她看着那空着的位子,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哭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似是哭着累了,便趴在那桌上了。
当北宫珉豪不动声色进到这里的时候,却看到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桌面上摆放的是两个位子,一个位子空着,在阿瑾坐着的位子的对面。那空着位子上,盛满饭,然后堆满了菜,筷子勺子都摆放好。而阿瑾自己面前的饭碗,一碗白饭,似是吃了几口,此时阿瑾她正趴在那桌面上,侧着头枕着自己的小手臂。
北宫珉豪闭上那黑眸,然后又睁开。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他上前,看到她枕着手臂的小脸,小脸上都是眼泪鼻涕,应该是哭着睡过去的。
心中不由得怜意升起,北宫珉豪在她面前轻轻地半蹲下半身,然后伸出手本来想着要去撩开阿瑾的刘海的,但怎么的却是想起南旭琮说的话来。
“不得再与阿瑾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拂开她的刘海也不行……”
“夜里不能再到阿瑾的闺房里去!”
北宫珉豪一怔,他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现在已经又到了阿瑾的闺房里来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这般的是错的,错的!这般会对阿瑾造成压力!
北宫珉豪眨了眨黑眸,心绪有些凌乱。
他站着了腰杆,然后看着阿瑾,但当看到她那泪脸的时候,怎么都无法就此而离去!
北宫珉豪叹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他还是走了出去,然后兜了个圈子,重新进了阿瑾的瑾襄阁。
他也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也简直是在多此一举!
瑾襄阁的侍卫嬷嬷丫鬟等看着北宫珉豪前来,立即行礼,“王爷福安。”
“嗯。”北宫珉豪脸色有些冰冷,“免礼了。小郡主在做什么?安嬷嬷呢?”
“安嬷嬷?”一个丫鬟惊了惊,而这个时候,安嬷嬷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看到北宫珉豪,惊了惊,他不是说不来瑾襄阁看小郡主的吗?
但是哪里能够管得这么多?立即就跪下行礼,“老奴拜见王爷。”
“无碍,免礼,小郡主呢?”北宫珉豪问道。
“她,她在房里用膳。”安嬷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起身看着北宫珉豪。
“本王看看。”北宫珉豪道,然后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阿瑾,阿瑾?”
安嬷嬷一听,顿时惊了惊,她可是害怕北宫珉豪看到阿瑾那哭得满脸的模样啊!可是要上前去阻止北宫珉豪?貌似是不可能了……安嬷嬷顿时心都吊了起来。
房里的阿瑾被北宫珉豪的喊声喊醒了,立即地惊了惊,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周围。
“阿瑾,阿瑾?开开门吧!”门外,北宫珉豪好听的嗓音喊道。
“哦,来了,就来了!”阿瑾尽量应了,然后赶紧地擦掉眼泪,又擦干净,“请爹爹等一等!阿瑾很快很快!”她说着,赶紧地用水简单的洗了洗脸,然后又擦干净了。
看着桌面上的狼藉,立即收拾好,将那空位置的多余的菜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摆放好。
阿瑾看着做好了,才深呼吸一口,去打开了门。
“爹爹。”阿瑾看着北宫珉豪,然后行礼。
北宫珉豪看着她,眸子弯了弯,“阿瑾可是在用膳?”
“是。”阿瑾低头,道,她不知道自己那哭过的眼会不会被他发现。
安嬷嬷看着阿瑾并没有那什么哭意,那声音也是软软的,而里面桌面上,是干净的,她自己的碗里都有菜有肉,才放下心来。
北宫珉豪进了屋里,他目光看向那桌面上,看着那故做的假象,心中真是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才好。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才是最合适。
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北宫珉豪转身,他看着阿瑾,“阿瑾的饭菜还没有吃完,就坐下吃完吧!”
阿瑾迟疑了一下,那些饭菜也许都已经凉了的……还好,爹爹没有发现什么,也对那个空位子没有生气或者是什么反应。
“只是饭菜不够热,安嬷嬷。”北宫珉豪喊道。
“是。”安嬷嬷立即让人赶紧地撤下去,重新换了热的菜来。
北宫珉豪已经坐在阿瑾那对面的空位子上,“既然已经多添了一个碗,是阿瑾邀请的心意,那爹爹就不客气了。”
“啊?是!”阿瑾一惊顿时又一喜!她立即笑着就坐在他的对面,“爹爹怎么知道阿瑾是想着邀请爹爹来吃?”
“傻丫头,这般的多添一个碗,不是邀请爹爹,难不成是邀请安嬷嬷的?”
“不,不是,是邀请爹爹!可是阿瑾怕打扰爹爹!”阿瑾说着露出两颗虎牙,“爹爹处理书案辛苦!”
“还可以,为人臣子,应当为君分忧。”北宫珉豪道,他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
“是,阿瑾听进爹爹的教导了。”阿瑾笑道,他只要来,她的心就万分的开心!
“嗯,乖乖坐好,有个坐相。”北宫珉豪正色道。
“是!”阿瑾认真地坐好了,然后目光看向他,明眸中都是希冀的亮光。
北宫珉豪笑了笑,目光投向外面。
不一会儿,晚膳重新端上来,都是热腾腾的了。
北宫珉豪拾了筷子,“阿瑾,用膳。”
“是,爹爹!”阿瑾笑着应了,然后才认真地用膳,她看着北宫珉豪,心中满足地用膳。
北宫珉豪知道她的欢喜,但是心中却是带着一丝的叹息。阿瑾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长大一些呢?不是他想着要摆脱她,而是,她真的需要成长才是。
北宫珉豪慢慢地用膳,随意地动手指了指阿瑾喜欢的饭菜,示意她自己夹来吃,阿瑾心中欢喜得很,将之前的不愉快和郁闷都扫光了,宽心地吃起来。
北宫珉豪笑了笑。
用膳完毕,他起身,“阿瑾,爹爹得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阿瑾心中一颤,每当他要告诉自己事情,貌似,就没有什么是能够让自己开心似的……而且总是关于她跟皇甫麟的婚事……
“阿瑾,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么?”北宫珉豪笑着低眸,看向阿瑾的明眸。
阿瑾似是感觉自己被那黑眸吸附一般,深陷了,她良久,才回神,“是,是……”她不敢再看他的眸子,低头,心却似是乱了。
“是八月十五。月圆,爹爹带你去看明月,如何?”北宫珉豪笑道,并没有发现阿瑾那之前深陷的眼神,他只想的是,最后一次,与她一起过的这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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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放弃皇甫麟,然后让他试试与拓跋瑾荨一起。
阿瑾看了看天际,叹了一口气,甩开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慢慢地走了出去。
拓跋瑾荨已经站在那瑾园外了,她此时的眼神看向那园门,看着那硕大的两个“瑾园”金子打造的大字,眼神定定,当她听到阿瑾前来的时候,她抬头看向阿瑾。
阿瑾目光也看向她,“长公主。”说着微微欠身。
拓跋瑾荨看着阿瑾,她抿了抿嘴,“阿瑾不必多礼。”她此时看着阿瑾,原本想着一下子开口就要让阿瑾放弃皇甫麟的,但是当她越发地靠近这瑾园,然后看到“瑾园”这两个字、再看到阿瑾此时娇弱面容的时候,自己已经无法对阿瑾做出一些什么大吵大闹的事情来。
阿瑾这般的人,让人一见,便顿生的怜心来。
“长公主不如遂阿瑾一同到亭子里坐坐吧!”阿瑾笑道,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想问问你,这两个字,很漂亮,是麟哥哥写的吗?”拓跋瑾荨还是找回了刚刚自己的疑问,她看着阿瑾,期待着那一声“不是”。
“不是。”阿瑾转身,然后看着那两个字,“‘瑾园’这两个字,是爹爹写的,他的笔锋永远刚柔结合,永远将他的锋芒隐藏在那勾勒当中。”阿瑾说着笑了笑,回想起当初在雪山上收到北宫珉豪写的信来,“阿瑾在很小的时候,每每看到他写的字,阿瑾就万分的开心。每一个字,都是跳动的火焰。”
拓跋瑾荨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的神色,继续问道,“那就是说,这瑾园是北宫叔叔给你设计的是吗?”
“是。”阿瑾冲着拓跋瑾荨就是一笑,“这里的落花可美了,阿瑾超级喜欢!可惜,这会儿花落了,等来年,应该可以看到,如是你不嫌弃,阿瑾可以带着你来看看这满瑾园的玉兰花呢!”谈及北宫珉豪对自己的宠爱,阿瑾整个人的心胸都溢满的是幸福。
拓跋瑾荨听着笑,“我们清昭王宫也有很多花,无忧花!嘿嘿!”
“阿瑾知道。”但那无忧花,是南伯伯对纪阿姨的爱的表示,而这满瑾园的玉兰花,可是爹爹对阿瑾的疼爱呢!爹爹说过,这些都是不能比的。
阿瑾的心里笑了笑,她仰头看着拓跋瑾荨,“长公主其实来,就是为了麟哥哥的是不是?”
“是。”拓跋瑾荨见她如此坦白,自己也没有打算再兜圈子,况且,貌似这瑾郡主其实蛮好说话的。
“可惜,这婚姻大事,皇上伯伯已经赐婚了。阿瑾知道长公主您喜欢麟哥哥,但是,但是阿瑾并非有意将麟哥哥抢走,请长公主原谅。”阿瑾说着叹气,欠身行礼。
“哎,我知道。”拓跋瑾荨看着阿瑾,然后扶着她起身来,“但是,我真的好喜欢麟哥哥,阿瑾,你喜欢麟哥哥吗?”
阿瑾听着,看着她的眼神,但是下一秒,自己低头。
“你不喜欢麟哥哥?那你怎么可以嫁给他!”拓跋瑾荨立即就抓着她的手问道!
阿瑾水眸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抿了抿嘴,“阿瑾,阿瑾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麟哥哥。”但只要对得起爹爹,那就好了,就好了……其他人,对不起对不起……
远处小道上安嬷嬷正想着要端着些水果和茶水来的,但没想到靠近些的时候,却听到这样的一句话,顿时整个身形怔了怔,端着银盘的手都抖了抖!当下的,她立即就躲在一边去了。
“那,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这样对麟哥哥很不公平的!”拓跋瑾荨几乎是尖叫道,“我喜欢麟哥哥,我喜欢他!”
“对不起,阿瑾对不起你们。”阿瑾看着她,眸中慢慢含泪,她摇头,“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阿瑾可以做做小……”
“什么?”拓跋瑾荨怔愕了一下。
安嬷嬷躲在暗处,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这怎么……
“阿瑾说,阿瑾说阿瑾愿意做小……”阿瑾低头,眼泪猛地就掉落在手臂上,她忙用自己的丝帕去擦掉眼泪,整个人又害怕又不知所措。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大?”拓跋瑾荨抓起阿瑾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眸子,阿瑾的身高不及拓跋瑾荨,此时被她抓着,阿瑾有些难受,但还是咬牙忍着看着她。
“是,阿瑾对不起你们,阿瑾希望能够弥补你们,求你们原谅……”阿瑾含泪的水眸看着她,“长公主,虽然圣旨上写着的是阿瑾为正妃,但是,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改的。”阿瑾心中颤了颤。爹爹一直以来的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皇甫麟的正妃,成为太子妃,成为将来的皇后,但是,自己并不爱他啊,而拓跋瑾荨是如此爱着皇甫麟,自己怎么还可以霸占着那正妃的位置?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拓跋瑾荨眸子微微带冷,“阿瑾,你以为事情就如此的简单?”
“那,你想让阿瑾怎么做?”阿瑾抬头看着她,问道。
“圣旨,是不可以改的,但是既然你有意让我分享麟哥哥,那么,我先可以为侧妃,然后,我慢慢为正妃,你懂吗?”拓跋瑾荨看着她,手也捏着阿瑾的手腕。
阿瑾被她捏着有些吃痛的,但还是忍着,“好。”
“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如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定不饶你!”拓跋瑾荨看着她,“阿瑾,记住你说的话!”
阿瑾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周围。此时安嬷嬷已经胆颤地朝着后面退去,心惊离开!
阿瑾见着没人,珍重点头,“是。”
拓跋瑾荨松开阿瑾的手,“我是爱着麟哥哥,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你一同分享麟哥哥!”
“阿瑾知道。”阿瑾低头。
“任何事情我也许可以让着你,但是麟哥哥,我一定要得到的!”拓跋瑾荨看着她,“阿瑾,王兄曾经跟我说过,说阿瑾非常善良,善良得不忍让人伤害,阿瑾,我也不想伤害你。我第一面与你相见,就感觉你柔弱,但你非常聪明。而今,我在这里与你相见,在这里第一眼见你,感觉你真的太令人产生怜心了。可是,麟哥哥,我只要想到麟哥哥,我就无法对你再生怜心,懂么?”
阿瑾看着她那冷冷的眼神,退了一步,“是。”
拓跋瑾荨看着她那怯怯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声,“吓唬你的,若是我伤害了阿瑾,想必王兄会要杀了我!父王和母后也不会饶了我!”想到这一层,拓跋瑾荨嘟着嘴,“我走了,你说的,我会记住的!这件事情,我建议还是你开口为好!”
阿瑾点了点头,“阿瑾会找时间与爹爹商量。”
“你得要跟麟哥哥商量才是!麟哥哥得要答应娶我!”拓跋瑾荨道,然后又看向皇宫的方向,“我跟王兄商量去,让他去跟炫帝陛下说!”
阿瑾抿嘴,没有答话。
“我走了!”拓跋瑾荨道,然后她立即就离开。
阿瑾看着她离开,“恕不远送。”
阿瑾呆呆地看了许久,才转身看向“瑾园”那两个字。
北宫珉豪的笔锋勾勒都是非常的美,而他写的这“瑾园”两个字,自然是揣摩过阿瑾的心思,希望能够让阿瑾喜欢的。如今阿瑾看着,仿佛看到北宫珉豪正在认真反复地写着这两个字。
阿瑾轻轻上前,然后半跪着在那这刻字的石头前。
她伸出小手,覆在那两个字上面,慢慢地描绘,那神色甚是虔诚认真。
就在这个时候,倒是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瑾立即将自己的手伸回来。
她起身,然后就看着来人。
北宫珉豪此时离远地看着她站在那瑾园院门处,眼神定定地就看着自己。他的薄唇抿了抿,然后一笑。
阿瑾怔了怔,北宫珉豪笑得不多,但凡的笑,也仅仅地对着自己笑了几次。
阿瑾见他走近,遂回神欠身行礼,“阿瑾给爹爹请安。”
“嗯,免礼。”北宫珉豪步履轻盈,走到她面前,“阿瑾,爹爹给你找了皇城最好的绣娘。她明日就会到府上,你跟她看看量身定做一身嫁衣。”
“这,这么快?”阿瑾抬头看着他,但看到他那眸子里的那燃烧的光芒,阿瑾一笑,“其实也不快了……只是,其实阿瑾可以自己做自己的嫁衣。”
“那是,爹爹怕你累,所以找了绣娘来帮你,让她帮你忙。”北宫珉豪笑了笑,“爹爹知道你手巧,但是这嫁衣,阿瑾还是有些不懂。”
“是。”阿瑾点头,看着他,微微笑,“其实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阿瑾感觉时间足够的。”
北宫珉豪看着她,笑容慢慢隐了,是自己的心太急了……是自己害怕等不到她出嫁那日而已。而且,高凤芬的事情,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处理才行,这些,不得不让自己多一份考虑。
“好,既然阿瑾觉得时间够,那就够。”北宫珉豪再次笑了笑,自己应该给阿瑾足够的空间才是。
“谢谢爹爹。”阿瑾冲着他笑了笑。但是想到刚刚跟拓跋瑾荨说的话,若是自己真的做了皇甫麟的侧妃,那么,北宫珉豪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但,肯定的首先自己依然是正妃嫁过去,然后……再成为侧妃?这个是拓跋瑾荨的意思,自己真的是要这样么?
如果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而成为侧妃,就是贬降,往后,恐怕无法在皇城中抬头,也会累及镇北王府,更重要,是让北宫珉豪承受不该有的压力……
怎么样才可以将事情处理得更加完美一些呢?
阿瑾一时间陷入沉思当中。
北宫珉豪察觉到她似是有着心事,便试探性地问道,“阿瑾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爹爹?”
“没有。”阿瑾对着他再笑了笑,“若是有心事,就是阿瑾在想的,若是阿瑾出嫁了,爹爹开心的样子。”阿瑾想了想道。是,自己真的想看到北宫珉豪那个开心的样子,会是怎么样?
北宫珉豪听着,倒是怔了一下,但随即道,“肯定的非常开心。”
“爹爹开心就好。”阿瑾笑着行礼,“阿瑾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了。那绣娘,阿瑾会好好跟着她学习的。”
“嗯。”北宫珉豪点头,“去吧!”他笑着目送阿瑾朝着瑾襄阁走去。
北宫珉豪看着她那抹倩影,黑眸眨了眨,看着阿瑾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阿瑾进了房里,却看到安嬷嬷在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阿瑾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以前安嬷嬷听她靠近来,都会行礼问好的。阿瑾上前,“安嬷嬷?”
“啊!”安嬷嬷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就转身地看着阿瑾,“小郡主。”
“安嬷嬷,您在想什么?”阿瑾明眸审视了一下安嬷嬷。
安嬷嬷向后退了一步,“没,小郡主多疑了。”
“阿瑾从来不多疑,是安嬷嬷的行为有点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瑾上前来,她的眼神看着她,“是不是关于阿瑾的什么事情?”
“郡主……”安嬷嬷看着她,欲言又止,安嬷嬷此时的心里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劝劝她,毕竟关于阿瑾成为皇甫麟的正妃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北宫珉豪的心愿,而且,也是皇甫炫的圣旨,并不是让阿瑾拿正妃的位置去“弥补”拓跋瑾荨。
“安嬷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阿瑾还是可以承受的,即使安嬷嬷认为这件事情说出来会伤害了阿瑾,阿瑾也是能够承受。”阿瑾看着她,笑了笑,“阿瑾是真的非常希望安嬷嬷能够说出来。”
安嬷嬷看着阿瑾,想了想,道,“小郡主啊,安嬷嬷只是担心你与清昭长公主的约定是不是有点冲动了,毕竟,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啊!”安嬷嬷说着,慢慢跪下,抬头看着阿瑾,“请小郡主三思,请小郡主多与王爷商量商量。”
阿瑾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在瑾园跟拓跋瑾荨的说话她都听到了!
阿瑾立即转身,然后将房门关好,然后扶起安嬷嬷来,“安嬷嬷,您是不是将阿瑾和长公主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是。”安嬷嬷看着她,然后就拉着阿瑾的小手臂,“小郡主啊,安嬷嬷从来不反对您做的主意,但是,这今日的事情,真的是大事,天大的大事啊!您应该知道若是这般,您从正妃成为侧妃,那么,我们镇北王府百年的声誉,真的会毁于一旦!而王爷,他会很伤心的。”安嬷嬷说到北宫珉豪,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可是,可是阿瑾……”阿瑾看着她,眼神微微带着一丝的哀伤,“阿瑾真的是对不起麟哥哥,也对不起长公主啊!”
“哎!”安嬷嬷拉着阿瑾一同坐在那美人榻上,“安嬷嬷和福伯是一同看着王爷长大的,他现在心中就是系着小郡主而已,如是小郡主没有与王爷商量过这件事情,就答应了与长公主的约定,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他真的会很生气的,或者不会生气吧,王爷是不舍得生小郡主的气,但是肯定的会让王爷伤心的。”
“可是阿瑾已经答应了长公主,阿瑾恐怕是不能够食言的。”阿瑾解释道,她拉着安嬷嬷的手,“阿瑾尽量想着要将事情做好一些。也许,只要长公主一同嫁给了麟哥哥之后,她比阿瑾先有了宝宝,那,她就可以成为正妃不是吗?”
“可是你呢?你可有想过你?”安嬷嬷反手就拉着她的手腕,“小郡主啊,若是那长公主先怀上宝宝,那就是嫡长子,而如你所言,若是母凭子贵,长公主成为了太子正妃,而你为侧妃,那么,小郡主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阿瑾听着抿嘴不语,她抬头看着安嬷嬷,“长公主是真的喜欢麟哥哥,她能够比阿瑾更加好好地照顾麟哥哥的。”
“可是你才是圣旨下达的太子妃啊!”安嬷嬷叹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也许你这会儿不是很喜欢太子殿下,但是也许等到及笄的时候,小郡主就非常喜欢太子殿下了。”
阿瑾嘟起小嘴,“有可能吗?”
“有可能。”安嬷嬷道,“之前的婚娶啊,就是男女双方的都没有见过面的,然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就成了连理,那时候啊,男女双方才见面啊,才慢慢地生出感情来啊!”
“可是阿瑾与麟哥哥已经见面……有七八年了吧?”阿瑾想了想,“可是这么多年了,阿瑾还是没有喜欢上麟哥哥,就是当他的哥哥,哥哥,嘻嘻!”阿瑾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来。
“你这孩子。”安嬷嬷颇有无奈地看着阿瑾,“可是,圣旨已经下达,小郡主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不可能会有更改的。小郡主啊,你想好一些,或者再跟那长公主再沟通沟通吧!”
“安嬷嬷,话说出去,就已经成局的,容不得退后,不然,往后怎么做人?”阿瑾叹道,“阿瑾会相好的,会让事情顺利地发展。”
“但愿。”安嬷嬷喉中叹气,看向阿瑾也是满含地担忧之色。
“安嬷嬷,阿瑾求您一件事情,您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我爹爹也不行,福爷爷啊什么人也不可以,可以吗?”阿瑾拉着她的手,如果她将事情说出去,若是被北宫珉豪知道,那么,阿瑾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让自己先处理好,一定有方法的。
麟哥哥是个好男子,的确是一个能够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可是,阿瑾也许不能够永远陪着麟哥哥……
安嬷嬷看着阿瑾,“小,小郡主,您可知道您在说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让王爷知道?”
“安嬷嬷,既然你也知道爹爹的苦楚,爹爹的担心,那么,如果他知道阿瑾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阿瑾,不想看到爹爹生气的样子,他的伤没完全好,不能够动气,而且,还有一年多呢,是不是?让阿瑾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好不好?不要再让爹爹担心了好不好?”阿瑾拉着她的手,“阿瑾求您了。”
安嬷嬷迟疑了一下,阿瑾立即坐得更加近了一些,女儿家的撒娇道,“安嬷嬷,答应阿瑾答应阿瑾吧!”
“那,那好吧!”安嬷嬷看着她,毕竟阿瑾真的是个让人怜心的小姑娘,只是,她这般的做,真的好吗?
阿瑾抬头看着她,一笑,“谢谢安嬷嬷!”
“小郡主,安嬷嬷和王爷和王府上下的人一样,一直都希望小郡主能够开开心心地成长,然后幸福嫁人。王爷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心愿就在你的身上,你切勿辜负了呀!”
阿瑾明眸看着她,有些狐疑,“安嬷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阿瑾,是不是?”
安嬷嬷一怔,立即道,“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小郡主呢?安嬷嬷刚刚说的话啊,是真的这么一会事嘛,王爷又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当然就是操心小郡主啦!”
“真的吗?”阿瑾看着她。
“嗯。”安嬷嬷点头,然后伸出手替阿瑾抚了抚她的长发,“阿瑾的长发真的长了又更加黑了,真的是要嫁人啦!”
“谢谢安嬷嬷。”阿瑾笑了笑,然后拉着她的手枕在她的身上,“安嬷嬷,您给爹爹找个王妃吧!”
“啊?”安嬷嬷惊了惊,立即就看着阿瑾,“小郡主,您说的什么?”
“阿瑾说,给爹爹找个王妃吧!等到阿瑾出嫁,她可以好好的照顾爹爹,然后陪着爹爹!”阿瑾认真地看着安嬷嬷,“她可以不喜欢阿瑾,但是她一定要能够好好照顾爹爹,一心一意喜欢爹爹,服侍爹爹!”
“这,小郡主,您应该知道王爷的脾气,他是不会再娶王妃,我们这些人磨破嘴皮,都是没用的。”安嬷认真道,“王爷他其实算是一个人走过的风雨走惯了,所以,小郡主,您就别太担心王爷。”
阿瑾听着,微微低头,“那,那好吧!”
安嬷嬷点头,笑了笑,然后才起身,“时辰差不多了,安嬷嬷给你弄些晚膳来,让你用。”
“阿瑾真的只有等到初一和十五才可以跟爹爹一同用膳么?”阿瑾立即抬头,那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安嬷嬷知道阿瑾一直珍惜与北宫珉豪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北宫珉豪说过的,自然不能够改,因此,她还是点头,“是,小郡主安心些,学会独立。”
“是。”阿瑾听着垂眸,“安嬷嬷布膳吧!”她小声道,然后起身往自己的内室走去。
安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叹气,但还是打开门,离开。
阿瑾坐在梳妆镜前,然后拿起木梳慢慢地给自己梳头。
她想起九岁的那日生辰,北宫珉豪亲自为自己梳头,然后扎个辫子。
阿瑾想着想着一笑,但下一秒,笑容已经僵硬在脸上。
已经没有机会了是么?
阿瑾垂眸。
晚膳的时候,阿瑾看着桌面上摆放的饭菜,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看着自己面前仅有的一个碗,一双筷子,一只勺子,心中不是滋味。
“来人,给阿瑾再拿一个碗,一双筷子,一只勺子来。”阿瑾朝着外面喊道。
屋外的安嬷嬷听着走了出来,“小郡主,您是?”
“阿瑾看惯了两只碗,两双筷子,两只勺子,安嬷嬷去拿来就是。”阿瑾笑道。
安嬷嬷怔了怔,但下一秒,“是。”
等拿来了,阿瑾笑着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关上了房门。
下人们都在外面候着的。
阿瑾自己端来了另外一只凳子放在自己的对面。小手给空的碗盛满了饭放在那空的位子上,又放好了筷子勺子。
然后才自己盛自己的饭。
阿瑾夹了些菜到对面的那碗上去,“爹爹用膳。”
接着,才慢慢地吃了自己的饭菜。
可是吃着吃着,就哭了。
这般的,自己是在做什么?阿瑾撇撇嘴,用帕子擦掉眼泪,无声地吃着碗里的白饭。
那边,北宫珉豪一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就开始处理事情。纪天逵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东南沿海倭寇泛滥,与扶桑的一战,在所难免。
北宫珉豪当下修书一封,让纪天逵稍安勿躁,且先谈清楚倭寇底细,而另外一边,表明自己会亲自上奏皇甫炫,让皇甫炫定夺是否出兵东南沿海,甚至,对扶桑宣战。
北宫珉豪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天黑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案,刚刚想着要喊下人,说,让阿瑾一同来用晚膳,但到口的时候,却将话卡在喉咙了。
已经决定让阿瑾独立,就不能够时常想着都不放手才是。
北宫珉豪负手而立,慢慢地走到那窗口下,他眺望了一下远处,朝着瑾襄阁的那边看去。
瑾襄阁那边,灯是亮着的。可是,门是关着的。
北宫珉豪沉思了一下,阿瑾是否是像之前梦游的那般,走了出去?但想想,应该不是,这会儿都没到安寝的时候呢!怎么自己糊涂了?
北宫珉豪推开房门,“给本王端晚膳来。”
“是。”侍卫听着立即下去传达命令。
北宫珉豪轻轻地踱步,慢慢地走在这个硕大的镇北王府中。
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问问阿瑾是否是用膳呢?有没有乖?
“来人,将安嬷嬷给本王喊过来,别让阿瑾知道。”北宫珉豪坐在亭子里,招手道。
“是。”
不一会儿,安嬷嬷来了,她看着北宫珉豪坐在亭子里慢慢地喝着茶,立即上前,要跪下行礼,但北宫珉豪已经先道,“不必跪礼了,站着吧!”
“是。”安嬷嬷听着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北宫珉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小郡主如何?在干什么?”
“回禀王爷,小郡主正在用膳,甚是乖巧。”安嬷嬷道。
“是么?”北宫珉豪淡淡道,又喝了一口茶,“那就好。”
“是。”安嬷嬷低头。
“那本王就不去她那里了,你去守着她吧,看她有什么需要,再来禀告本王。”北宫珉豪起身。
“是。”安嬷嬷再次应了。
北宫珉豪走了出去,他的步履很轻,轻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安嬷嬷低头知道他离开,才抬起头来,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小郡主吃不下晚膳,眼泪猛地在掉,又不让人去劝。是乖巧,可是……哎!”她转身,慢慢地走出这亭子。
北宫珉豪那步履依然轻轻,但当安嬷嬷已经消失在亭子里的时候,他的步子立即停下。
吃不下晚膳,眼泪猛地在掉,又不让人去劝。
北宫珉豪心头一窒。
那边,阿瑾啃着索然无味的白饭,终还是吃不下放下碗筷来。
她看着那空着的位子,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哭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似是哭着累了,便趴在那桌上了。
当北宫珉豪不动声色进到这里的时候,却看到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桌面上摆放的是两个位子,一个位子空着,在阿瑾坐着的位子的对面。那空着位子上,盛满饭,然后堆满了菜,筷子勺子都摆放好。而阿瑾自己面前的饭碗,一碗白饭,似是吃了几口,此时阿瑾她正趴在那桌面上,侧着头枕着自己的小手臂。
北宫珉豪闭上那黑眸,然后又睁开。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他上前,看到她枕着手臂的小脸,小脸上都是眼泪鼻涕,应该是哭着睡过去的。
心中不由得怜意升起,北宫珉豪在她面前轻轻地半蹲下半身,然后伸出手本来想着要去撩开阿瑾的刘海的,但怎么的却是想起南旭琮说的话来。
“不得再与阿瑾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拂开她的刘海也不行……”
“夜里不能再到阿瑾的闺房里去!”
北宫珉豪一怔,他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现在已经又到了阿瑾的闺房里来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这般的是错的,错的!这般会对阿瑾造成压力!
北宫珉豪眨了眨黑眸,心绪有些凌乱。
他站着了腰杆,然后看着阿瑾,但当看到她那泪脸的时候,怎么都无法就此而离去!
北宫珉豪叹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他还是走了出去,然后兜了个圈子,重新进了阿瑾的瑾襄阁。
他也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也简直是在多此一举!
瑾襄阁的侍卫嬷嬷丫鬟等看着北宫珉豪前来,立即行礼,“王爷福安。”
“嗯。”北宫珉豪脸色有些冰冷,“免礼了。小郡主在做什么?安嬷嬷呢?”
“安嬷嬷?”一个丫鬟惊了惊,而这个时候,安嬷嬷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看到北宫珉豪,惊了惊,他不是说不来瑾襄阁看小郡主的吗?
但是哪里能够管得这么多?立即就跪下行礼,“老奴拜见王爷。”
“无碍,免礼,小郡主呢?”北宫珉豪问道。
“她,她在房里用膳。”安嬷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起身看着北宫珉豪。
“本王看看。”北宫珉豪道,然后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阿瑾,阿瑾?”
安嬷嬷一听,顿时惊了惊,她可是害怕北宫珉豪看到阿瑾那哭得满脸的模样啊!可是要上前去阻止北宫珉豪?貌似是不可能了……安嬷嬷顿时心都吊了起来。
房里的阿瑾被北宫珉豪的喊声喊醒了,立即地惊了惊,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周围。
“阿瑾,阿瑾?开开门吧!”门外,北宫珉豪好听的嗓音喊道。
“哦,来了,就来了!”阿瑾尽量应了,然后赶紧地擦掉眼泪,又擦干净,“请爹爹等一等!阿瑾很快很快!”她说着,赶紧地用水简单的洗了洗脸,然后又擦干净了。
看着桌面上的狼藉,立即收拾好,将那空位置的多余的菜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摆放好。
阿瑾看着做好了,才深呼吸一口,去打开了门。
“爹爹。”阿瑾看着北宫珉豪,然后行礼。
北宫珉豪看着她,眸子弯了弯,“阿瑾可是在用膳?”
“是。”阿瑾低头,道,她不知道自己那哭过的眼会不会被他发现。
安嬷嬷看着阿瑾并没有那什么哭意,那声音也是软软的,而里面桌面上,是干净的,她自己的碗里都有菜有肉,才放下心来。
北宫珉豪进了屋里,他目光看向那桌面上,看着那故做的假象,心中真是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才好。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才是最合适。
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北宫珉豪转身,他看着阿瑾,“阿瑾的饭菜还没有吃完,就坐下吃完吧!”
阿瑾迟疑了一下,那些饭菜也许都已经凉了的……还好,爹爹没有发现什么,也对那个空位子没有生气或者是什么反应。
“只是饭菜不够热,安嬷嬷。”北宫珉豪喊道。
“是。”安嬷嬷立即让人赶紧地撤下去,重新换了热的菜来。
北宫珉豪已经坐在阿瑾那对面的空位子上,“既然已经多添了一个碗,是阿瑾邀请的心意,那爹爹就不客气了。”
“啊?是!”阿瑾一惊顿时又一喜!她立即笑着就坐在他的对面,“爹爹怎么知道阿瑾是想着邀请爹爹来吃?”
“傻丫头,这般的多添一个碗,不是邀请爹爹,难不成是邀请安嬷嬷的?”
“不,不是,是邀请爹爹!可是阿瑾怕打扰爹爹!”阿瑾说着露出两颗虎牙,“爹爹处理书案辛苦!”
“还可以,为人臣子,应当为君分忧。”北宫珉豪道,他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
“是,阿瑾听进爹爹的教导了。”阿瑾笑道,他只要来,她的心就万分的开心!
“嗯,乖乖坐好,有个坐相。”北宫珉豪正色道。
“是!”阿瑾认真地坐好了,然后目光看向他,明眸中都是希冀的亮光。
北宫珉豪笑了笑,目光投向外面。
不一会儿,晚膳重新端上来,都是热腾腾的了。
北宫珉豪拾了筷子,“阿瑾,用膳。”
“是,爹爹!”阿瑾笑着应了,然后才认真地用膳,她看着北宫珉豪,心中满足地用膳。
北宫珉豪知道她的欢喜,但是心中却是带着一丝的叹息。阿瑾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长大一些呢?不是他想着要摆脱她,而是,她真的需要成长才是。
北宫珉豪慢慢地用膳,随意地动手指了指阿瑾喜欢的饭菜,示意她自己夹来吃,阿瑾心中欢喜得很,将之前的不愉快和郁闷都扫光了,宽心地吃起来。
北宫珉豪笑了笑。
用膳完毕,他起身,“阿瑾,爹爹得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阿瑾心中一颤,每当他要告诉自己事情,貌似,就没有什么是能够让自己开心似的……而且总是关于她跟皇甫麟的婚事……
“阿瑾,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么?”北宫珉豪笑着低眸,看向阿瑾的明眸。
阿瑾似是感觉自己被那黑眸吸附一般,深陷了,她良久,才回神,“是,是……”她不敢再看他的眸子,低头,心却似是乱了。
“是八月十五。月圆,爹爹带你去看明月,如何?”北宫珉豪笑道,并没有发现阿瑾那之前深陷的眼神,他只想的是,最后一次,与她一起过的这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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