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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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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月回到营里,心中惆怅难鸣。

    秋汀走进来,面无表情的问:“事情解决了?”

    蓝月:“你知道......?”

    秋汀坐下哀叹一声,说:“小七队长都告诉我......”

    蓝月:“金田的事,抱歉......”

    秋汀站起身,背向蓝月,道:“我想带他回羽地。”

    蓝月:“也好。”

    待她离去,蓝月不堪重负地倒在床上,带着如死人般的神情进入梦乡。

    夜晚,他醒来,熟悉的暗号声响起......

    这一次,他被带到夏尔羽王住的府馆中,除夏尔羽王外还有几位不知名的羽人在那里畅饮庆贺。

    夏尔羽王见到蓝月进来,高呼:“证人来了,哈哈......就是他,今日的审讯多亏他的证词啊!”

    其余几人附和:“是呀,是呀。”

    夏尔羽王借几分醉意,说:“好小子,干得不错!”

    蓝月:“夏尔羽王,他会怎么样?”

    夏尔羽王见蓝月脸色阴沉,于是放下酒樽,顿一下:“借一步说话。”

    他随夏尔羽王来到园中,夏尔羽王若有所思道:“蓝月,满园草树,一木独枯;人生如春夏秋冬,昂昂破土,狂躁繁涌,静叶凋零,寒冽生死,大抵都会经历。千百年来,为羽族付出生命而未曾留下姓名之人不可胜数,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望你别太过激愤......”

    蓝月脸色惨白,低语:“就应该视而不见吗?”

    夏尔羽王哀叹,望月回:“不可,但也无能为力!心中明晓便罢......”

    久立,夏尔羽王语重心长道:“我知你所想,若能办到,我也会去做的,然实不可期。当你置身其中,便会明白困难重重,非一言一语能破。念你在此案上有功,我愿引荐你回羽任职,不知你意如何?”

    蓝月拒绝:“谢夏尔羽王好意,我还想在外修行。”

    夏尔羽王:“人各有志,我尊你意。”

    蓝月:“我有一事恳请夏尔羽王。”

    夏尔羽王:“请讲。”

    蓝月:“将我好友遗体及其遗孀带回羽地。”

    夏尔羽王点头说:“好。现在进去饮一杯否?”

    蓝月参拳:“明日有事,恕不奉陪,告辞。”转身离开。

    夏尔羽王问:“你不想知道那位副将的名字?”

    蓝月停下脚步,未回头道:“不了......”

    第二天一早,蓝月来长老府洽谈救援后事,但家丁给他泡了一杯清茶就未再理会他。等祖龙城长老忙完手中事时,已是近黄昏,才想起还有一位重要的侠士没来得及会见。

    祖龙城长老赶忙到候客厅里见蓝月,发现蓝月手撑脑袋闭目养神。祖龙城长老轻轻拍下蓝月肩膀,蓝月缓慢睁开眼睛,坐正身子。

    祖龙城长老笑道:“蓝月大侠,久等了。最近麻烦不断,见谅啊。既然都这时了,不如边吃边聊,如何?”

    蓝月也没太推就,和祖龙城长老坐上饭桌谈事。

    祖龙城长老对前些日子的断弓山救援一事非常满意,说:“断弓山上有约两万四千名矿民工匠,虽遭怨灵屠戮些许,可仍有近两万人安全归来,这些功劳都要归功于你们这些有担当的侠士啊!”

    蓝月:“不敢当,我们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祖龙城长老:“若不是你近日牵连进’羽军假袭’一案中,我定为你向朝廷邀功请赏。”

    蓝月眉头紧皱:“此事......”

    祖龙城长老道:“从你所做之事来看,我信你为人。人羽之盟来之不易,岂能因一时流言蜚语中伤而坏两族大计呢?你大可不必担忧,等过阵风头,我再为你请功邀赏,自然不迟!”

    蓝月无意邀功,可也不想就此事再谈下去,只好忍声默罢。

    祖龙城长老话间有意无意地问起蓝月来祖龙城之后的经历,得知蓝月与夏莎小姐交好,便对蓝月愈发客气。

    待到将蓝月送出府邸后,祖龙城长老站在门旁拧起白眉开始盘算明日之事,他的日子总是那么忙碌,而他却从来乐此不疲......

    接下来几日,蓝月带着美灵随小七队长东奔西走处理军务,偶尔小七队长在闲暇时也会教他们一些武艺。

    蓝月抽出空去看望秋汀,希望她能好点了。但进到屋内,里面整洁如初,在桌上,蓝月到了秋汀留下的信纸。略读一番,才知秋汀带上金田的遗体已随商船回羽地去了。

    这般不辞而别,让蓝月心里冷寂如霜。轻抚胸前早已断裂的战刀,蓝月未来得及与死去的兄弟道别,也没来得及和离去的友人作别,人生的遗憾真是接踵而来......

    一日,小七队长跑到蓝月身边祝贺道:“蓝月,恭喜呀!”

    蓝月惊诧:“何喜?”

    小七队长:“据朝廷来报,要奖赏前往断弓山救援的侠士。其中由祖龙城长老呈报之人就是你啊!连那个羽族大使,叫什么羽王的都特别提到你。”

    蓝月:“哦?”

    小七队长:“另外那个造谣的羽人再过不久就要被砍头了。这叫赏罚分明,赏有功之士,罚有罪之徒。”

    蓝月:“何时?”

    小七队长:“下月初四。怎么?”

    蓝月:“没什么。”没想到祖龙城长老与羽王替他操心了,可对于他来说又有何用呢?信赖的朋友都远去,只身一人留在祖龙城里,迷惘而孤寂......

    夜色下,蓝月登上城头,忆起不久前大家一起在城上的场景,如今就他一人还在了......

    身旁传来声音:“你还好吗?”

    蓝月回过神望去,是美灵,几日来都没有好好与美灵说话了,勉强笑回:“没事。”

    美灵问:“近日看你神色不太好,寡言少语,不知你到底在愁什么?”

    蓝月眼向城外。小时候,族人总是告诉他,羽人必须像鹰一样忍受孤独,才能翱翔于苍穹。可他并没有做到那样,而是像狼一般成群同行,如今他就像孤狼......

    忽然蓝月一把抱住美灵,紧拥道:“从未有过的孤独......”

    美灵安心地贴在蓝月胸口,感受到坚实的温暖,这些日子受到冷漠的忧伤还是在这一刻化为轻烟飘向远方。

    美灵撅嘴嘟哝:“每个人在修行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坎坷,孤独也是你成长的一部分。”

    蓝月欣慰道:“或许吧!”

    美灵:“若你承受不住,就大声的哭出来!”

    蓝月没有出声,夜幕是羽人最好的倾诉,他们难以表达自己的情感,只好寄托在无人可见的内心深处。

    美灵试探地说:“我想回家乡了,太久没回去。不知你......”

    蓝月:“等过段时日,我陪你回去。”他缩紧双手,不愿放开,沉寂在无边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