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终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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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县城的城门,秦云何百感交集。

    总算回来了。

    尽管一路风尘,他还是想先去见见老师。

    一去小半年,也该先去跟先生有个交代。

    尤其……

    对于将墨送人,秦云何心里始终有些愧疚。

    笃笃笃——

    整理了一下仪容,敲过了门,秦云何满心忐忑的站在门前等待门开。

    “来了——”

    里面传来碧松的声音,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秦郎君!”碧松一脸惊喜:“你回来啦!快,快进来。”

    “碧松大哥,好久不见,你跟老师还好吗?”

    “好好,我们在家能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出门在外,我跟先生惦记的紧。先生前日还念叨,不知你多久能回来。”

    秦云何自然知道老师惦记,脚步都加快了些。

    “先生,秦郎君回来啦!”碧松还没到门前就喊起来。

    秦云何就听见屋内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老师便到了门前。

    一见先生,秦云何思念、内疚、心虚都涌上心头,放下手中礼物撩衣叩首。

    “弟子秦问见过先生,离家日久不得拜望,不知老师一向安否?”

    “为师一向都好,快起来,进屋说。”

    顾先生伸手拉他起来,秦云何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下才起身。

    “如今回来,可是授官了?”

    “是,我已被授予许宁府推官一职。”

    顾先生欣慰点头:“许宁府好,离家近,离你师兄也近,可以互相关照。”

    秦云何心里还在记挂着将墨送出的事,有些内疚的犹豫道:“先生,我有一事要禀告。”

    顾先生示意他说。

    “我之前遵师命去拜访吴师伯,想着不好空手,又想起老师说过吴师伯好墨,……就将老师所赠的徽墨转赠了吴师伯……”

    秦云何越说越愧疚:“学生惭愧……”

    起身便又要跪下。

    本来有何文双的解释,再加上自授官后心情激动,回程又是一路匆匆,已经没那么纠结送墨之事。

    但当真见到老师,想到老师良苦用心,而自己竟将先生所赠去换了一个官,就觉无比愧疚。

    话一说出,更觉无地自容。

    顾先生连忙拉住他:“你这孩子,又跪什么,坐下。”

    “这事不怪你,一块墨换个推官,又不亏。”

    “学生无能……”秦云何垂头丧气,若是能考好一点,也就不用拿墨去换前程。

    顾先生又长叹一口气,深色复杂:“如今局势与为师那时不同,朝中职缺紧张,不是你无能。不怪你,老师本应多提点你些。

    也怪我。为师本就有意让你将墨送给吴兄,偏生放不下清高,既想助一助你,又不肯言明。”

    让老师说出这样话,秦云何心里更愧疚:“是学生愚钝,教先生费心至此……”

    “谁说我的学生愚钝,我的学生几年之间将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都考过,怎么会愚钝呢。”

    顾先生言语间颇有几分自豪:“你别以为你能得了这官儿就是因为那块墨。

    吴兄必然是打听过的,你若是个不成器的,别说给他送块墨了,你就是给他送块金子也是没用的。

    这都是你自己争气,必然是学习行走时做得不错,吴兄才肯帮忙。”

    看学生神色放松下来,顾先生又冲他眨眨眼,打趣道:“你也别心疼那墨了,等有机会,老师再送你块好的。”

    秦云何终于彻底放下心,陪着老师笑起来。

    碧松看着师生二人笑得开心也从旁凑趣:“秦郎君有所不知,你在京的日子先生惦念不已,莫说一块墨能让你尽早回来,就是将墨都送了,也是愿意的。”

    “哎——都送老夫还是舍不得的……”

    ……

    师生俩又聊了一会儿,秦云何看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

    他一来顾先生看他满身风尘就知道他一定是还没回家,直接来了这里。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于是道:“嗯,先回家看看吧,回去好好歇歇,你我师生改日再聊。”

    ----

    天色已近黄昏,下地干活的农人三三两两往家走。

    秦云何坐的马车沿着村路往回走。

    除了李家的马车常来村里,平时很少见到马车,人们不免猜测这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村里。

    马车一路到了家门口,秦云何跳下马车,望着家门激动万分。

    旁边正有村人经过,一眼认出是离家将近半年的秦云何。

    “秦老爷!秦老爷你回来啦!”那人鞠躬作揖,很是恭敬。

    秦云何有些不适应,赶紧还了个礼:“我回来了,大叔。”

    说着秦云何让车夫帮他一起将带给家人的礼物拿下来,推门而入。

    “娘,玉茹,我回来了!”

    其实秦云何被授了官后就给家里写了信,告知将要回程。

    只是丰乐村偏僻,来往书信时间不定,所以家中还未收到他回程的消息。

    秦母和玉茹等了这许久,心中想念却也没办法,只盼着他年前能回来就好。

    这会儿家里刚做好晚饭准备吃饭,没想到突然就听到秦云何的喊声。

    屋里的秦母和玉茹都是一惊,赶紧放下碗筷跑出来看。

    “阿问!”

    分开太久了,即便玉茹不是毛躁的性子,这时候乍然见了秦云何也是再控制不住。

    也不管婆婆在旁边,玉茹几步跑过去扑进秦云何怀里。

    秦云何对玉茹也是思念的紧,一把将她抱住:“玉茹,你在家好不好?辛苦你了。”

    玉茹抱着秦云何,也顾不上他问了什么,声音都有点哽咽:“怎么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如意反应慢些,跑到爹娘旁边仰着头看爹娘抱在一起,也抱住了爹娘。

    秦母也没想到儿子突然回来,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得很,走上前抚着儿子的背:“回来了,可回来了,真怕你过年也回不来。快快快,先进屋。”

    秦云何还紧紧抱着玉茹,玉茹却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轻轻从秦云何怀里挣脱出来。

    “阿问,先进屋吧。”

    秦云何放开玉茹才想起自己娘也半年没见了,赶紧跪下磕头:“娘,我回来了,让您忧心了。”

    平日秦云何也不会行这样大礼,秦母赶紧拉儿子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