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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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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终于停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姜石跟着老师们终于到了南方行省,情况比他们预料的还要糟糕。南方已经没有粮食了,救灾的的工作全面搁置,领主府只好紧锁大门。姜石一路走来,看见的是原本南方的居民全面往北迁徙,拖家带口,老人孩子组成了一个壮观的大军。

    人们都在恐慌,火狱人被他们描绘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魔,生食同族,敲骨吸髓。只要还能动的都已经走光了,人们害怕落入这群恶魔的手中。

    真正到了灾区看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饿得东倒西歪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守在领主府的门前,人们眼中没有暴虐与杀戮,也没有悲伤与痛苦。只剩下满眼的空洞,是麻木还是希望?

    人们聚集在领主府的门前,却不敢上前,门前一片倒地的尸体,鲜血顺着石缝流淌。这些同族的尸骨让他们不敢上前,他们是在等待食物,同时也在等待死亡。

    被这样淡漠的眼神扫过,姜石大脑一片空白。

    姜石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和周围人们淡漠的眼神不同,她却宛如一个精灵,虽然饿得脸色发白,可是那笑容却如同天空一样明媚。

    在她身边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小女孩的父亲,半躺在地上,一双粗糙的大手无力的拖着小女孩。一张脸晒得黝黑,在雨后太阳的照耀下宛如岩石。

    布隆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领主府发放的食物他没舍得吃,一直留给女儿。太多的人在这两天死去,他知道赤焰一定会来救济他们。他要在这之前让女儿好好的,女儿是他的全部,整个世界都倒下他也不能倒下。

    姜石脱离队伍,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已经有些发冷的笑脸。摸出一个馒头,塞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馒头,怯怯的道了一声:“谢谢哥哥!”

    然后把馒头送到父亲的嘴边:“爸,哥哥给我的馒头,给你吃。”

    布隆饿得头脑有些发昏,吃力的摆摆手,笑着对女儿说:“妮儿乖,你吃吧,爸爸不饿。”眼中满是慈爱,和周围眼神空洞的人宛如两个世界。

    原本满脸阳光的小女孩瘪了瘪嘴:“爸爸,你骗人,你都饿得走不动了。”小女孩眼中噙满了泪水,梨花带雨。

    布隆吃力的站起来,额头的汗水打转,脸色更加煞白。对着女儿一笑:“你看,爸爸还能走,爸爸真的不饿。”

    姜石见这对父女可怜,身上还带了不少食物,又给了布隆不少。

    白面馒头、喷香的烤肉、秘制的果汁……满满的堆了一地。

    姜石看着这对满脸兴奋的父女,快步跟上队伍,路边还有不少饿得栽倒的灾民,可是他的食物已经全部给了布隆。救不了天下,能救一对父女也不错。

    饿得睡倒在路边的灾民被食物的香气吸引,不是道是谁叫了一声:“这里有食物!”人群发疯似的往这里涌。

    一个年轻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布隆面前的食物,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

    “大叔,你看我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你这儿这么多的食物,分我一点吧。”年轻人嘴上打着商量,如果这家伙不让的话就直接抢了。

    布隆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拿出三个馒头递给他。

    年轻人将馒头揣在怀中,看着布隆面前的烤肉直吞口水。

    这是已经有一圈人围住了布隆父女,小女孩还不知道灾难来临,抱着果汁笑得格外高兴。

    还不待青年人说话,围着的一个大汉说话了:“喂,躺地上的家伙,大家患难与共,有食物自然是见者有份。快点吧烤肉交出来!”

    大汉的话立即得到了周围人群的负荷,几个胆大的年轻人都准备上前抢夺。

    布隆死死的护住食物和女儿,如同护食的狮子,只要这些人上前一步,就要扑上去咬一口。小女孩听出了大汉的是要抢夺他的食物,从爸爸怀中露出小脑袋,怯怯的骂道:“你们要抢东西,你们都是坏人!”

    几个年轻人被小女孩的话喝退了脚步,抢一个小孩的东西他们心中的道德还是不允许。

    大汉露出一个自认慈祥的笑容,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对着小女孩招招手道:“来叔叔这儿,叔叔可不是坏人。你看叔叔都饿了好多天了,你爸爸有食物却不愿意分我们一点,看着我们饿死,他才是坏人。”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想了想,对他爸爸说道:“爸爸,要不你就把食物分些给他们吧。叔叔不是坏人,饿肚子很难受,妮妮知道饿肚子难受。”

    布隆看了一眼女儿,这傻丫头,我护着的不是食物,而是命啊。不过他实在无法拒绝女儿的这双大眼睛,拿出面前的食物:“就这些了,大家都不容易,一人分一口吧。”

    大家不好意思上前,大汉抢先从他手中夺走。

    所有的食物都被抢走,布隆还待反抗,被大汉一拳击倒。

    小女孩连忙扶住父亲,恶狠狠的等着大汉:“你是坏人!”

    大汉扬起手就准备打小女孩,终究是没有下得了手,朝着躺在地上的布隆狠狠地踹了一脚。

    “呸!”大汉朝着布隆吐了一口口水。

    “爸爸,爸爸,爸爸你没事吧!”小女孩就父亲又被打,哭得稀里哗啦。

    布隆疼得冷汗直冒,大汉脚劲不小,可是布隆脸上却毫无不适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妮儿,没事了,爸爸没事。别伤心了,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被拿走就拿走吧。”

    妮妮点点头。

    大汉正打算扬长而去,几个年轻人拦住他的去路。看见几个年轻人的动作,大汉哪有还不知道他们是要干嘛。

    大汉摆开架势铁桥硬马:“够胆的就上来,想要的直接来拿。”

    大汉脸上横肉直抖,配上他的笑容,直教人心里发寒。

    大汉见几个年轻人不敢上前,嗤笑一声:“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没胆就吃屎去吧,好狗何必挡道。”

    几个年轻人也不是善茬,他们去抢那对父女的东西还有心理负担,可是抢这个人渣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几个年轻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摸出一把短刀,向着大汉冲去。

    布隆在几个年轻人冲向大汉的时候,就用手挡住了女儿的双眼,这样的场面,可别脏了女儿的眼睛。

    大汉带着女儿离开,身后留下了大汉和几个年轻人的尸体。

    姜石不会想到,他一时好心留下的食物,换去了好几个人的命。

    这怕也是最贵的食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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