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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不戢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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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不戢不难

    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褙子,素色洁净,不染纤尘连花饰都是衣料自有暗纹镂花,打扮得十分浅淡。

    这般浅淡打扮,严太太还是不满意,用挑剔眼光打量悠然片刻,直言道“五姑娘小小年纪,如此奢华。”

    孟老太太叹息“这是我次子宝贝姑娘。我这次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宠孩子。”胡氏也旁凑趣,“是啊,二伯惯孩子是出了名。”

    严太太心下一宽,想到丈夫早逝,独子寒哥儿尚幼,族中众人口中说得好听,却无人伸手相助,正要结个亲家来提携寒哥儿才好。这五姑娘虽是庶女,身份差了些,好长得还行,仪态举止也还过得去,又这样得父亲宠爱,若娶了她家去,寒哥儿有个岳父帮衬总是好。

    寡母独子,无人帮衬,娶个庶女虽嫌丢人,却也顾不得了,儿子前程要紧。

    想到此处,严太太量温和对悠然说道“以后不可如此。服饰要朴素,不可奢华。”

    孟老太太和胡氏都一旁帮腔,三个中老女人对悠然唠叨起来,悠然实不耐烦,笑吟吟道“这可难了。三婶吩咐我打扮得素净些,我自是听长辈话,这已是我不奢华衣服。再朴素,可没有了。”

    严太太皱起眉头,这小庶女居然敢这样跟亲长说话!板起脸道“那就再制!”

    悠然天真浪漫样子,“我衣服多得穿不完,多少衣一次没上身呢,为什么要再制啊?”

    “你衣服太奢侈了。”顾虑到寒哥儿前程,顾虑到寒哥儿要岳家提携,严太太耐着性子教导悠然。

    “那再制衣,岂不奢侈?”悠然笑咪咪做不解状。有本事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满柜子衣服穿不完,再制反倒是朴素?

    严太太被驳得面红耳赤,心中火气噌噌噌往上窜,谁家儿媳敢这么跟婆婆说话?反了她了!

    严太太气得指着悠然说不出话来。悠然小孩子家无知无识,还是一脸笑容看着众人。

    胡氏紧忙扶着严太太抚慰,又对悠然斥道“大胆!敢顶撞长辈!”

    悠然笑嘻嘻,“三婶真风趣。我好言好语请教严太太,怎么就成了顶撞长辈了?这个道理,三婶教教我。”给人安罪名也是个技术活好不好,就胡氏这样,只会瞎吵吵,瞎添乱。

    屏风后看热闹怡然觉得悠然轻视嘲笑胡氏,忍不住跑了出来,一脸气愤训斥悠然,“长辈说话,哪有你回嘴份儿。”她是打心眼里看不惯孟悠然,庶女比嫡女过得都逍遥。

    悠然本是死过一次人,自命为看开了,自命为豁达,这时心中怒火却一点一点升腾起来。

    孟悠然不管出身再怎么卑微,她是名正言顺可以住孟宅人,她是孟赉亲生女儿,孟家正经姑娘;而这些女人,孟老太太依家规习俗该跟着孟大伯,胡氏和孟怡然该住泰安老家守着孟贲灵位渡日。这三个本不该住孟宅人,孟宅过着安富尊荣日子,还要来寻趁悠然,敢是闲疯了?

    是不是有胡家血统女人,全都脑子不清楚?

    悠然觉着自己想法恶毒起来。这阵子白天陪孟正宇做功课,晚上还要彩衣娱亲,孟老爹和黄馨心情都不好,哄完这个哄那个,日子过得十分辛苦,偏这些女人,一个两个还跑来找她麻烦。

    长辈?胡氏就算了,再怎么不好她占着名份;那严太太,算是哪门子长辈。

    悠然怒极反笑,“我哪敢?爹爹早吩咐过,三婶婶年轻守节,孟家该厚待她。三婶婶这些年来寄居我家,老爷太太都待她甚是客气,我怎敢顶撞?”

    怡然听她口口声声说不敢顶撞,却又明着提“守节”、“寄居”,不由得又气又急,一时口不择言,叫道“严太太是你至亲长辈,你只有听从,怎可反驳?”

    悠然渐渐怒不可遏。“……就让那个严太太做她至亲长辈吧。”晚间见了孟老爹,悠然恶狠狠说道。

    孟老爹把悠然揽到怀里,心疼说道“看把我闺女气。”

    “那个严寒也是个没爹,她也是个没爹……”悠然本是一腔恶毒,话未说完却蓦地停住,怡然并不是多坏,只是幼年丧父导致性情不够开朗为人不讨喜,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容人之量了?

    孟老爹见悠然本是恶狠狠发脾气,话还没说完却一副惆怅表情,知女莫若父,孟老爹温和说“爹知道你不是个狠心孩子。就算她们惹恼了你,你也就是说几句狠话撒撒气,真让你做些什么,你是不会。”

    悠然热泪盈眶,到底是亲爹,太了解自己了。

    “老太太有没有为难你?”孟赉对自己亲娘实是没有信心。这么多年了,凡遇到自己儿女事,老太太就没有一次是不添乱。

    “有。”悠然淡定说道“老太太看严太太怒冲冲走了,气得要对我动家法。我说,要打就打人看不见地方,省得晚上爹见了心疼,老太太想了半天,没打我,骂了我一顿就罢了。”

    悠然料定,孟老太太心怀鬼胎,她不敢让孟赉现知道事情始末,所以是不敢打人。这时候动了手,事情还瞒得住吗?

    知道爱女险些被打,孟赉心中后怕,罢了,这个女人,留不得了。有她挑唆着,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犯糊涂。

    “你说这个,让严太太做怡姐儿至亲长辈,倒真是可行。”孟老爹这句话把悠然惊到了。

    孟赉沉吟道“怡姐儿事,我不是不上心。跟几个要好同僚下属都提过,人家一听是丧父孤女,先就犯了难;再一听是你三婶教养长大,一个个避之不及。”

    若单说怡然是孟赉嫡亲侄女,倒真不至于无人问津。只是幼年丧父本就兆头不好,是个福薄之人;再加上胡氏乡村无知妇女,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所以孟怡然行情,真是很不乐观。

    “若说严家,家世虽单薄了些,倒还清白,严寒那小伙子和怡然差不多年纪,羞涩得像个姑娘,不像个能欺负媳妇。”孟赉真觉得严家其实不错。

    “可是,婆婆厉害啊。”悠然提醒。

    孟赉失笑,“又有谁家婆婆不厉害了?严太太出身旧家,性情虽孤僻,却守规矩,不会过份为难儿媳。”只要依着规矩来就好,规矩再大也是不怕。

    父女二人商议同时,丁姨娘和嫣然母女也密谈。

    嫣然也不是铁石心肠,那天丁姨娘踉踉跄跄逃走后她又痛哭一场,一大半倒是为了心疼自己亲娘,等到丁姨娘再次鼓起勇气上门,嫣然半推半就,母女二人也就和好了。

    “小五就要倒霉了,看她这回怎么办。”嫣然幸灾乐祸笑道。

    丁姨娘无语看着自己闺女。她一脸聪明相,怎么遇事就不肯好好想想呢?外放三年养成习惯,孟悠然天天晚上要到孟赉书房去,父女二人天天见面,有人想打孟悠然主意,当孟赉是个摆设?

    嫣然看到丁姨娘神色,忙解释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是和怡然、蔚然一起看看热闹而已。

    “就是怡姐姐跑出去指责小五时候,我也没出面,还是和蔚姐儿躲一边看热闹。”嫣然洋洋自得,觉得自己真聪明,能置身事外。

    丁姨娘叹口气,算了,她能做到这一步,也就算不错了。若换到从前,恐怕她连冷眼旁观都不会,直接给人当枪使了。

    “姨娘只有你和宇哥儿两个。”丁姨娘幽幽道“只盼着你们两个都好,我别无所求。宇哥儿现有个好先生,想来老爷是把他放心上,他定会有个好前程;姨娘只担心你。好姑娘,不管心里怎样,面上你定要做出孝顺长辈、友爱姐妹样子来才好,你爹爹才喜欢。”

    嫣然都答应了,丁姨娘又迟疑道“说起来,五姑娘倒是常陪着宇哥儿做功课……”

    嫣然恼火道“就她会讨好卖乖,不过是给小宇讲讲书,送个笔墨纸砚,骗得爹爹满口说她好。”

    丁姨娘只有苦笑,这个女儿,让人说她什么好。她亲弟弟,倒让五姑娘这异母姐姐操心着功课,她还说人家是讨好卖乖。

    “再怎么说,她这么看着管着,宇哥儿功课真好了不少。前阵子还得了老爷赏。”丁姨娘委婉道。

    “跟她有什么相干?那是孙先生教好。”嫣然耿着脖子不肯承认。

    丁姨娘知道不能劝,旁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女儿院里久坐,交待了定要事事小心,方一步三回头走了。

    鞑靼使节来京求和,边境战火停息,皇帝心情大好,身体也好了起来,已能参加早朝,眼看着朝廷局势越来越稳时候,孟家却发生了一连串乱事:

    悠然贴身亵衣被盗;某天孟老太太内宅请客时,特地召悠然做陪,严太太独子严寒羞涩畏缩拿着件女子亵衣跑出来,还没开口说话,已被眼疾手莫怀姑娘出手制住、拖走,场夫人太太们个个目瞪口呆;

    孟老太太大怒,斥责悠然“你丫头成何体统!”莫利悄悄悠然耳边建议“姑娘装昏倒。”悠然很是听话配合,软软瘫倒莫利怀中,莫利嘴上彬彬有礼不停道歉,脚不沾地抱着悠然走了;

    孟老太太气了个仰倒。府里正乱成一团时,孟赉高高兴兴回家了,“京里遇到族长伯父了,可真是巧”,还带着族长一起回来。族长是位年届六十长者,身材瘦削,面容严厉。他为人虽冷峻无情,但很是正直讲理,正好遇上孟赉家这件事,族长当即沉下脸,声明:若是闺阁女子私通外男,就该沉潭;若是有人诬陷,也该沉潭!

    胡氏吓得要死,强笑道“怕是弄错了,弄错了。”这当儿她也不想把悠然如何,只想自己能脱身就好。

    只是孟赉还好说,有老太太呢,他不敢拿自己着,可是族长居然也会,族长可不会把老太太放眼里。他向来是只讲理,不讲情。

    一帮夫人太太早就散了,只有严太太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心里又愧又悔,不该听胡氏蹿跺,使出这法子来,倒把儿子搭了进去。孟家管事嬷嬷甚是有趣,只请严太太坐客厅,茶水点心招待得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还陪着严太太说说笑笑,严太太哪里笑得出来。

    严太太客厅忐忑不安时,严寒莫怀武力下吓得尿了裤子。

    吓尿裤子严寒被莫怀带到族长面前,那严寒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如何鬼得过孟赉和族长,三五句话就被问了个水落石出:胡氏想把孟悠然许给严寒,怕孟赉不允,想出这个办法要毁了孟悠然名节,逼得孟赉不得不把女儿胡乱嫁了。

    族长气得浑身发抖,孟赉却只是垂泪不语。族长说要严惩,孟赉就哭对不住早逝三弟,孟老太太也吓得跪下求族长:不能把胡氏沉潭,那是我亲侄女呀。

    族长冷冷斥道“你也是个糊涂!若不是你糊涂,怎至于弄出这场事来!拿孟家女儿名节不当回事,配做孟家人么?!”

    孟赉陪着孟老太太跪下哀求,后族长大发慈悲,饶了胡氏不死,但“要入家庙修行,终身不许复出”,由沉潭改为入家庙,总算保住一条命,老太太放心瘫地上,胡氏还哭泣哀求。

    “三弟已是去了,弟妹又是这样,”孟赉哭道“一双儿女可该怎么办?宇哥儿自然该我做伯父教导,怡姐儿是女孩儿,年龄又不小了,我做伯父该如何抚养。”

    族长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睛,指着缩地上抖个不停严寒,“这事横竖严家知道,索性把怡姐儿许给他,把这事抹干净。”

    “不要啊,族长,求您了,千万不要啊。”胡氏尖叫道“严太太寡妇失业,家计本就艰难,人是孤僻,怡姐儿如何能嫁他家?”

    “你女儿不能嫁,阿赉女儿就能嫁?”族长满脸厌恶,“你阿赉家住了这么多年,看看你穿是什么,用是什么,泰安老家谁能有你日子过得舒坦?你还不知足,要害阿赉亲生女儿,真是蛇蝎心肠!”

    族长受不了胡氏哭闹,吩咐“绑了,塞住嘴巴,扔到柴房去。”孟老太太大急,看着孟赉,孟赉低头装没看见。

    族长雷厉风行,“怡姐儿亲事,这几天就定下。宇哥儿就交给阿赉了。我后日回泰安,阿赉你派上几个有力气家人仆妇,看着胡氏跟我一起走。”

    孟赉毕恭毕敬答应了,殷殷勤勤送走了族长,回来后请出严太太,温言抚慰道,“怡姐儿是我亡弟嫡出,我一向视为亲女,我家老太太既有和贵府结亲意思,做儿子怎能违背,我侄女人品贵重,与令公子正是天造地设一对。严太太放心,亡弟女儿,就是我女儿。”

    严太太本是惶急,只求全身而退便满足了,这当儿听孟赉说不只不追究,还要嫁个嫡亲侄女过来,娶孟家女儿不就为了有岳家帮衬寒哥儿么,这会儿庶女变嫡女,一样有岳家拉扯,可是好,严太太大喜之下,无不应承。

    理完种种杂事,安顿了老太太,孟赉松了口气,书房歇息,怡然一阵风似跑了进来,对孟赉怒目而视。

    两个小厮气喘吁吁跟着跑进来,惶恐不安回道“老爷,小们拦不住姑娘……”

    孟赉温和说“不怪你们,出去吧。”小厮流着汗退了出去。

    “二伯对下人都这么好,唯独对我们母女,太也心狠!”怡然控诉道。

    “严家还算清白人家,你嫁过去不差,莫多想了。”孟赉温言道。

    “我从小命不好,嫁猪嫁狗我都认了!”怡然倔强说道“我娘呢,她是你亲表妹!你也忍心!”

    “她下手害我亲女,还想我放过她么?”孟赉很冷静。

    “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要害悠然?不是你把悠然宠得无法无天,她能看不过眼要害悠然么?”怡然愤怒大叫。

    “你地方是哪儿?”孟赉冷冷问道。

    怡然愣了一下。

    “是我家!是我家!”孟赉一字一字道“我我家,怎么宠我女儿,居然要你们母女同意?真是笑话!”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做父亲宠爱自己亲生女儿,居然成了她陷害人家理由。

    “你父亲留下来产业,全部让你带走。”孟赉缓缓说道“另外我还给你添妆。只盼你以后好好过日子,莫做糊涂事。”

    按律法,有过继子,亲生女儿可带走一半家财做嫁妆,孟赉却不要这一半家财,孟正宇将来,他早有打算。

    这个侄女,虽是倔头巴脑不讨人喜欢,却是亡弟亲女,说不得,将来也要看顾她。

    “悠然有那么多衣服首饰,她一个庶女凭什么?她凭什么能过好日子?”怡然兀自不服,喃喃自语。

    “悠然自己赚银钱,够她花一辈子。”孟赉叹口气,耐心对怡然说道“她不是无缘无故能过这么逍遥。她会替人着想,广州三年她赚钱回府后一点不留都交给了太太,她说太太能拿嫁妆来贴补家用,自己也不能藏私。”说到这儿孟赉顿了一下,阿悠是不藏私,反倒是自己顾虑宇哥儿将来,留下一个宅子和些字画、银票。

    “你只看我对她好,没看她对我有多孝顺么?知道我担心小宇,这么懒散阿悠天天陪小宇做功课。”孟赉道。

    怡然含泪听了一会儿,哭着跑了出去。

    跑到柴房前,看守婆子陪着一脸笑,却死活不放怡然进去。怡然纠缠了半晌,哭着跑回梨院。

    碧云等丫头直劝了一夜。

    孟赉歇息一会儿,起身带了贴身小厮,去了柴房。

    “表哥,表哥!”胡氏被取了塞嘴东西,哭叫起来。

    孟赉一脸嫌恶看着她,“还有脸叫我表哥!”

    “表哥,原本咱们才该是夫妻呀,当初姑母来提亲,本提是你呀。”胡氏哀哀哭道。是自己爹妈没远见,看老三比老二机灵,比老二得姑母宠,就改了老三。

    孟赉冷声道“我根本不可能娶你。我从未想过要娶你。”从小孟老太太就不待见他,连带得舅舅舅母也不待见他,他和胡家一向不亲。

    “可我喜欢表哥呀……”胡氏急急道。

    “所以一再要害我女儿?”孟赉只觉怒火中烧。想起小阿悠气息奄奄样子,悦然被逼守望门寡绝望,还有今日诬陷。这个女人,心肠太也狠毒。“你害得我悠儿还不够吗?”

    “我,我不是故意呀,悠然老是缠着表哥,表哥总抱她亲她,我不喜欢她,她抢走表哥!我没想让她死,我本来只是支开人想吓吓她,谁知道她自己哭着乱跑,会掉进冰里去,我没有推她,真没有推她!”胡氏辩解着,心里越来越绝望,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真是你!”孟赉冷冷道。

    胡氏惊了一跳,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孟赉诈出当年事,也算放下一段心事,若真是胡氏使坏,阿悠以后就没有危险了。这个女人会被永远关起来。

    目答到,孟赉哪里还跟胡氏废话,不顾胡氏哭叫自顾自走了出来,吩咐门口婆子,“看严实了。”婆子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孟赉放下一段心事,安心入睡时候,悠然却彻夜难眠。

    今天是自己早有觉察,孟赉早有防备,有莫利莫怀这武功高强丫头保护,若是寻常人家姑娘,被这么一陷害,不是一辈子都完了?这个世上做女孩,太难了啊。稍有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做人好难。悠然只觉连起床力气也没有。

    躺床上赖了一天,把黄馨吓得不轻,闺女这是怎么了。

    孟赉下衙回家,饭也没吃就来看女儿,摸了摸头,不热,看脸色,也不差,就是人恹恹没精神,和黄馨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悠然到底怎么了。

    倒是莫连知道悠然多一些,“姑娘怕是被昨天事吓着了。这是没得逞,若是得逞了呢?”

    孟赉心中了然,和黄馨两人一左一右哄女儿,信誓旦旦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自己亲生女儿,悠然亲情攻势下融化了,露出笑脸,孟赉才算放下心来。

    出了含芳轩,孟赉脸色难看。这个家,如果有个能干当家主母,又怎至于严寒能大模大样跑进来?女儿顾虑其实有理,她现,还是不安全啊。

    很,孟赉就没有心情顾着家里事了,朝政时局,出了大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不戢不难,受福不那”,不:语气助词。戢:克制。难:通"傩",行有节度。那:多。意思是有节制人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