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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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预见了这样结果,唐定鑫还是忍不住动容,双拳紧握又松开,沉声道:“阿烨,事关重大,魔婚不是玩笑,一辈子事情,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朱烨神色冷峻,明亮眸子隐隐跳着漆黑火焰,嘴角轻轻一扯,道:“我决定了,就这样吧。”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爸,我将来……亲自跟他说。”
唐定鑫见他如此毅然决然,心中越发歉疚,几乎要后悔自己当初决定了。然话已出口,再没有挽回余地,只能点头:“好。”
“我身体不好,婚礼事情就不过问了,一切交给舅舅。”朱烨弯腰捡起地摊上茶杯,轻轻放茶几上,顺势将轮椅转成了背对他方向,道,“近也不要叫人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唐定鑫默默点头,看着外甥消瘦背影,漆黑柔亮短发,十分想过去摸一摸他头,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开,朱烨通身似乎都散发着某种冷冽气场,令人无法逼近。
“那么我去准备了。”唐定鑫颓然放弃了安慰他念头,沙哑着嗓子道,“这里人手我已经都调开了,这件事我会控制小范围内,不会让多人知道。”
朱烨不答,只点了点头。
唐定鑫转身往门外走去,一步一步仿佛重逾千斤,直到右脚跨过门槛,才听到朱烨轮椅轻轻响了一声。回头,朱烨轮椅上转过身来,侧脸对着他,不知道是光影缘故,抑或只是幻觉,脸上竟像是挂着一丝浅淡微笑。
他低声道:“舅舅,你不必内疚,事难两全,换了我,也是一样做法。”
唐定鑫心中大痛,高大身影不禁晃了一晃,扶住门框才稳住了,闭了闭眼,“对不起”三个字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摇了摇头,转身大步离开。
婚事彻底定了下来,整个唐家都陷入了莫名其妙忙碌。
因为有唐定鑫死命令,魔婚知情者被限制一个极小范围之内,除了他、族长,以及朱烨本人,就只有安德鲁和阿贵两个人知道——由于证婚人必须是魔族,安德鲁被放出了酒窖,也加入了筹备婚礼行列。而鉴于阿贵一直以来对安德鲁有着深深执念,每天都要给对方烧纸献祭,瞒着他几乎是不可能,唐定鑫只能告诉他真相。
家具、器物、祭祀工具和牺牲……按族长列出清单,婚礼所需物品源源不断被送进了唐公馆。因为时间紧迫,唐旺带着下人们没日没夜地忙碌着,而温泉别院里,婚礼正经主角朱烨却完全进入了闭关状态,连手机都不开,彻底和外界切断了联系。
直到婚礼前三天,他才忽然打了个电话给山下,让族长到别院来见他。
族长心中忐忑,却不敢不去,正巧朱烨礼服也做好了,便带着东西上了山。
几天不见,朱烨倒是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原本白皙皮肤越发显得毫无血色,好神情看上去还算平和,也没有发疯崩溃迹象。
“烨少,这是给您定做礼服,尺寸是英国那边您常用成衣裁缝提供,不过您还是先试试好。”族长亲手拆包,将衣服挂起来给他看。照巫典记载,魔婚礼服都是传统汉装,从亵衣亵裤到外袍鞋袜都极其讲究,虽然是短时间赶制出来,但刺绣饰品一样不少,都是精致异常。
朱烨对和婚礼相关一切都毫无兴趣,一想到自己就是要穿着这些红彤彤东西和一个男人拜堂成亲,内心就厌恶不已,冷着脸道:“我腿不方便,不必试了。”
族长不敢反驳,只好将衣服又收起来,默默给他衣帽间内挂好。朱烨看着他忙碌完毕,给他倒了杯茶,道:“族长,请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你。”
族长坐他旁边沙发上,心中内疚不已,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伙同唐定鑫算计了他,端着茶杯手都有点抖。
“你不用紧张。”反倒是朱烨十分淡定,安慰他一句,接过茶杯帮他放到茶几上,道,“婚礼是我决定,和你跟舅舅都没有关系,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
族长干咳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朱烨淡淡笑了笑,忽然问:“族长,学习巫术话,一般从多少岁开始学才好?”
族长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呐呐道:“十三四岁左右开蒙是好,但巫修是讲天分,有些人早一点,有些人晚一点,也没有定论。”
朱烨“哦”了一声,顿了少顷,问:“那你看我呢?”
族长瞠目:“你、你要学巫术?”
朱烨点点头,道:“对,巫术是唯一可以克制魔物方法,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要和魔物结缡,就必须掌握克制他方法。”
族长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可、可是那白狐法力十分厉害,即使老太爷当初没有上它当,用一身巫修也不一定能战胜它,烨少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不要惹怒了它,反倒让自己吃苦头。”
朱烨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淡笑,道:“开玩笑,我只是答应与他结缡,可没打算任人宰割。现是他求着我,不是我求着他,我身体里有他魔子,他又不能杀了我,我有什么好怕?”
族长被他阴森森冷笑激得打了个哆嗦,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本以为白狐就够变态了,没想到烨少比他还变态,潜意识里不禁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尼玛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是人类,他是魔物,我们之间本身就不平等。我试过用枪打他,他连子弹都不怕,如果我没有任何克制他方法,以后岂不是任由他摆布?”朱烨脑子清楚得很,他是个性冷淡,这辈子爱上什么人可能性微乎其微,跟谁结婚都是结,是男是女是人是魔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多了个人身边而已,跟招师爷招保镖是一样道理,只要对方本事够大,够忠心,其他都是浮云。
当初唐定鑫刚把这件事告诉他时,他确实有吐血冲动,甚至产生了绝望报复社会念头,但很他就想通了,也认命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只能面对现实,并且将利益大化——凡事不能单看坏方面,换个角度看,如果自己够强大,能用婚姻收服一个魔物,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总之极品总是成对出现。
“你、你说也有道理。”族长半天才消化了朱烨奇葩言论,顿时觉得人生又打开了另一扇窗,勉强呷了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要说修习巫术,烨少体质倒是十分合适,我记得你生辰八字十分阴晦,当年出生时老太爷就很担心你长大后会被魔物缠上,还和我讨论过避讳方法。要说你这种体质,作为正常人稍显背晦,但作为巫人话反倒有益。”
朱烨眉峰一挑,道:“这么说我现修炼巫术还来得及?”
“那是自然。”族长肯定地说。朱烨眼中亮光一闪:“那你能收我为徒吗?”
“这……”族长踌躇了一下,道“不是我刻意推脱,烨少,对于巫人来说,师承非常重要,一定要找一个好巫导师才有可能修出上乘巫术。我这个人资质平平,实难堪大任,恐怕会耽误了你修炼,好还是等老太爷醒来以后你再拜他为师吧,他是我们山地巫师传世大巫,也是唯一一个能和白狐正面对抗巫人,你只有跟他修炼,将来才有可能克制白狐。”
不能立刻开始修习巫术,让朱烨有些失望,但族长话也不无道理,他只能点头:“也好。”
族长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小册子递给他,道:“虽然我教不了你上乘巫术,但启蒙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是我们巫人基本入门法咒,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管来问我。”
朱烨郑重接过了,道:“谢谢。”
墨斛定下期限很就到了。
因为巫典记载魔婚是午夜举行,一大早唐定鑫便吩咐人将所有婚礼用品都运到了温泉别院——族长仔细勘察了附近风水,确定这里符合魔婚要求,因此朱烨房就被定了他闭关小院里,而他本人,则搬到了隔壁院子书房里暂住。
虽然是个男人,但朱烨身怀魔子,只能以“妻子”名义“嫁”给白狐,因此唐定鑫给他准备不是聘礼,而是嫁妆,按巫典要求,整整三十二抬,从衣服首饰到古董字画应有有,倒也像模像样。至于喜宴,就有些尴尬,按唐定鑫意思自然是一个人都不要请好了,但巫典要求必须要有,他也不敢忽略,于是就温泉水榭里摆了六桌应景。
至于这喜宴由谁来吃……天知道,反正他是吃不下。
一切布置完毕,天也蒙蒙黑了,下人们点上了廊檐下红灯笼,唐旺安排下数离去,温泉别院只剩下了郎朱烨、娘舅唐定鑫、主婚人族长、证婚人安德鲁,以及伴郎阿贵。
“衣吧。”族长眼看天色不早,提醒朱烨道。朱烨心情十分糟糕,不情不愿脱了衬衫长裤,阿贵帮助下站起来换喜服。红绡亵衣、红绸中衣、大红织锦缎外袍,连肚兜都是大红,上面还绣着坑爹五子图。朱烨光着膀子单脚站那,都要炸毛了:“这是什么?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穿肚兜?”尼玛那不是古代胸罩吗?
“这、这是巫典记载必须要穿。”族长一头冷汗,“万里长征就剩下这一哆嗦了,烨少,你就忍耐一下吧。”不由分说硬给他套上了,绕到身后给他系带子,“肚兜也不是女人专利,男人也是可以穿……小孩子睡觉怕凉肚子,穿了这个不拉稀。”
“……”朱烨一头黑线,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好吗!
肚兜都穿了,轮到勒腰带挂玉佩什么朱烨都麻木了,眼看镜子里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成了一个红彤彤大粽子,内心将这场婚礼精神成本又乘了个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那个王八蛋死狐狸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干什么!”一走神功夫朱烨发现自己已经坐了梳妆台前,族长手里拿着粉饼胭脂什么正要往他脸上抹,顿时掀桌了,“我是男人!我不化妆!”
“好、好吧。”虽然巫典记载魔婚娘必须要“理梳妆、整姿容”,但烨少总算是洗脸刮胡子了,也算整过了吧,于是放下了,道,“那就不画了吧。”说着端了碗燕窝粥过来给他垫肚子,吃完将一块大红喜帕盖他头上,郑重道:“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记住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能掀喜帕,一定要让白狐……那个郎来掀,明白吗?”
朱烨顶着块大红布,整个人已经暴走边缘,冷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族长松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
虽然早就预见了这样结果,唐定鑫还是忍不住动容,双拳紧握又松开,沉声道:“阿烨,事关重大,魔婚不是玩笑,一辈子事情,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朱烨神色冷峻,明亮眸子隐隐跳着漆黑火焰,嘴角轻轻一扯,道:“我决定了,就这样吧。”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爸,我将来……亲自跟他说。”
唐定鑫见他如此毅然决然,心中越发歉疚,几乎要后悔自己当初决定了。然话已出口,再没有挽回余地,只能点头:“好。”
“我身体不好,婚礼事情就不过问了,一切交给舅舅。”朱烨弯腰捡起地摊上茶杯,轻轻放茶几上,顺势将轮椅转成了背对他方向,道,“近也不要叫人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唐定鑫默默点头,看着外甥消瘦背影,漆黑柔亮短发,十分想过去摸一摸他头,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开,朱烨通身似乎都散发着某种冷冽气场,令人无法逼近。
“那么我去准备了。”唐定鑫颓然放弃了安慰他念头,沙哑着嗓子道,“这里人手我已经都调开了,这件事我会控制小范围内,不会让多人知道。”
朱烨不答,只点了点头。
唐定鑫转身往门外走去,一步一步仿佛重逾千斤,直到右脚跨过门槛,才听到朱烨轮椅轻轻响了一声。回头,朱烨轮椅上转过身来,侧脸对着他,不知道是光影缘故,抑或只是幻觉,脸上竟像是挂着一丝浅淡微笑。
他低声道:“舅舅,你不必内疚,事难两全,换了我,也是一样做法。”
唐定鑫心中大痛,高大身影不禁晃了一晃,扶住门框才稳住了,闭了闭眼,“对不起”三个字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摇了摇头,转身大步离开。
婚事彻底定了下来,整个唐家都陷入了莫名其妙忙碌。
因为有唐定鑫死命令,魔婚知情者被限制一个极小范围之内,除了他、族长,以及朱烨本人,就只有安德鲁和阿贵两个人知道——由于证婚人必须是魔族,安德鲁被放出了酒窖,也加入了筹备婚礼行列。而鉴于阿贵一直以来对安德鲁有着深深执念,每天都要给对方烧纸献祭,瞒着他几乎是不可能,唐定鑫只能告诉他真相。
家具、器物、祭祀工具和牺牲……按族长列出清单,婚礼所需物品源源不断被送进了唐公馆。因为时间紧迫,唐旺带着下人们没日没夜地忙碌着,而温泉别院里,婚礼正经主角朱烨却完全进入了闭关状态,连手机都不开,彻底和外界切断了联系。
直到婚礼前三天,他才忽然打了个电话给山下,让族长到别院来见他。
族长心中忐忑,却不敢不去,正巧朱烨礼服也做好了,便带着东西上了山。
几天不见,朱烨倒是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原本白皙皮肤越发显得毫无血色,好神情看上去还算平和,也没有发疯崩溃迹象。
“烨少,这是给您定做礼服,尺寸是英国那边您常用成衣裁缝提供,不过您还是先试试好。”族长亲手拆包,将衣服挂起来给他看。照巫典记载,魔婚礼服都是传统汉装,从亵衣亵裤到外袍鞋袜都极其讲究,虽然是短时间赶制出来,但刺绣饰品一样不少,都是精致异常。
朱烨对和婚礼相关一切都毫无兴趣,一想到自己就是要穿着这些红彤彤东西和一个男人拜堂成亲,内心就厌恶不已,冷着脸道:“我腿不方便,不必试了。”
族长不敢反驳,只好将衣服又收起来,默默给他衣帽间内挂好。朱烨看着他忙碌完毕,给他倒了杯茶,道:“族长,请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你。”
族长坐他旁边沙发上,心中内疚不已,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伙同唐定鑫算计了他,端着茶杯手都有点抖。
“你不用紧张。”反倒是朱烨十分淡定,安慰他一句,接过茶杯帮他放到茶几上,道,“婚礼是我决定,和你跟舅舅都没有关系,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
族长干咳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朱烨淡淡笑了笑,忽然问:“族长,学习巫术话,一般从多少岁开始学才好?”
族长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呐呐道:“十三四岁左右开蒙是好,但巫修是讲天分,有些人早一点,有些人晚一点,也没有定论。”
朱烨“哦”了一声,顿了少顷,问:“那你看我呢?”
族长瞠目:“你、你要学巫术?”
朱烨点点头,道:“对,巫术是唯一可以克制魔物方法,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要和魔物结缡,就必须掌握克制他方法。”
族长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可、可是那白狐法力十分厉害,即使老太爷当初没有上它当,用一身巫修也不一定能战胜它,烨少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不要惹怒了它,反倒让自己吃苦头。”
朱烨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淡笑,道:“开玩笑,我只是答应与他结缡,可没打算任人宰割。现是他求着我,不是我求着他,我身体里有他魔子,他又不能杀了我,我有什么好怕?”
族长被他阴森森冷笑激得打了个哆嗦,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本以为白狐就够变态了,没想到烨少比他还变态,潜意识里不禁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尼玛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是人类,他是魔物,我们之间本身就不平等。我试过用枪打他,他连子弹都不怕,如果我没有任何克制他方法,以后岂不是任由他摆布?”朱烨脑子清楚得很,他是个性冷淡,这辈子爱上什么人可能性微乎其微,跟谁结婚都是结,是男是女是人是魔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多了个人身边而已,跟招师爷招保镖是一样道理,只要对方本事够大,够忠心,其他都是浮云。
当初唐定鑫刚把这件事告诉他时,他确实有吐血冲动,甚至产生了绝望报复社会念头,但很他就想通了,也认命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只能面对现实,并且将利益大化——凡事不能单看坏方面,换个角度看,如果自己够强大,能用婚姻收服一个魔物,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总之极品总是成对出现。
“你、你说也有道理。”族长半天才消化了朱烨奇葩言论,顿时觉得人生又打开了另一扇窗,勉强呷了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要说修习巫术,烨少体质倒是十分合适,我记得你生辰八字十分阴晦,当年出生时老太爷就很担心你长大后会被魔物缠上,还和我讨论过避讳方法。要说你这种体质,作为正常人稍显背晦,但作为巫人话反倒有益。”
朱烨眉峰一挑,道:“这么说我现修炼巫术还来得及?”
“那是自然。”族长肯定地说。朱烨眼中亮光一闪:“那你能收我为徒吗?”
“这……”族长踌躇了一下,道“不是我刻意推脱,烨少,对于巫人来说,师承非常重要,一定要找一个好巫导师才有可能修出上乘巫术。我这个人资质平平,实难堪大任,恐怕会耽误了你修炼,好还是等老太爷醒来以后你再拜他为师吧,他是我们山地巫师传世大巫,也是唯一一个能和白狐正面对抗巫人,你只有跟他修炼,将来才有可能克制白狐。”
不能立刻开始修习巫术,让朱烨有些失望,但族长话也不无道理,他只能点头:“也好。”
族长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小册子递给他,道:“虽然我教不了你上乘巫术,但启蒙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是我们巫人基本入门法咒,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管来问我。”
朱烨郑重接过了,道:“谢谢。”
墨斛定下期限很就到了。
因为巫典记载魔婚是午夜举行,一大早唐定鑫便吩咐人将所有婚礼用品都运到了温泉别院——族长仔细勘察了附近风水,确定这里符合魔婚要求,因此朱烨房就被定了他闭关小院里,而他本人,则搬到了隔壁院子书房里暂住。
虽然是个男人,但朱烨身怀魔子,只能以“妻子”名义“嫁”给白狐,因此唐定鑫给他准备不是聘礼,而是嫁妆,按巫典要求,整整三十二抬,从衣服首饰到古董字画应有有,倒也像模像样。至于喜宴,就有些尴尬,按唐定鑫意思自然是一个人都不要请好了,但巫典要求必须要有,他也不敢忽略,于是就温泉水榭里摆了六桌应景。
至于这喜宴由谁来吃……天知道,反正他是吃不下。
一切布置完毕,天也蒙蒙黑了,下人们点上了廊檐下红灯笼,唐旺安排下数离去,温泉别院只剩下了郎朱烨、娘舅唐定鑫、主婚人族长、证婚人安德鲁,以及伴郎阿贵。
“衣吧。”族长眼看天色不早,提醒朱烨道。朱烨心情十分糟糕,不情不愿脱了衬衫长裤,阿贵帮助下站起来换喜服。红绡亵衣、红绸中衣、大红织锦缎外袍,连肚兜都是大红,上面还绣着坑爹五子图。朱烨光着膀子单脚站那,都要炸毛了:“这是什么?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穿肚兜?”尼玛那不是古代胸罩吗?
“这、这是巫典记载必须要穿。”族长一头冷汗,“万里长征就剩下这一哆嗦了,烨少,你就忍耐一下吧。”不由分说硬给他套上了,绕到身后给他系带子,“肚兜也不是女人专利,男人也是可以穿……小孩子睡觉怕凉肚子,穿了这个不拉稀。”
“……”朱烨一头黑线,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好吗!
肚兜都穿了,轮到勒腰带挂玉佩什么朱烨都麻木了,眼看镜子里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成了一个红彤彤大粽子,内心将这场婚礼精神成本又乘了个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那个王八蛋死狐狸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干什么!”一走神功夫朱烨发现自己已经坐了梳妆台前,族长手里拿着粉饼胭脂什么正要往他脸上抹,顿时掀桌了,“我是男人!我不化妆!”
“好、好吧。”虽然巫典记载魔婚娘必须要“理梳妆、整姿容”,但烨少总算是洗脸刮胡子了,也算整过了吧,于是放下了,道,“那就不画了吧。”说着端了碗燕窝粥过来给他垫肚子,吃完将一块大红喜帕盖他头上,郑重道:“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记住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能掀喜帕,一定要让白狐……那个郎来掀,明白吗?”
朱烨顶着块大红布,整个人已经暴走边缘,冷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族长松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