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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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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粟, 你怎么了?”慕北燕收拾好衣物,站在她身后, 沉默了会儿。

    谢粟状态不在线,整个人蔫吧了一样, 一双眼睛漫无目的, 喊了几声也没反应, 似是有很烦心的事情。

    谢粟闻言,楞楞地冲他笑笑,食指握住他的手,指尖余温渐逝, 凝视他英俊的面容,触碰微蹙眉心, 说:“没什么事, 师兄,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我可以挣很多钱,可以卖草药, 你就不要去打工了。”

    他神色微怔, 一股暖流躺过心尖。

    慕北燕俯身把她搂入怀里,抚摸她柔软的短发,轻声低喃:“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 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怎么可以让你吃苦。”

    “师兄……”

    “以后, 我哪里也不去,与你做个伴可好。”

    谢粟抿唇点头,环住他的背脊,埋在他的怀里。

    但愿你自阴世走了一圈,回来仍是少年,求得清净之处,不要自寻烦恼。

    慕北燕的房子早卖了,暂时也找不到住所,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跟她一起生活反倒多了很多快乐。

    在他心里,这条命是谢粟给的,再也没有人轻易夺取。

    “这支笔……”慕北燕替她收拾书房,看见桌上的钢笔,微微凝眉,“是他送你的?”

    这不是他的那一支,虽然是同一个牌子,然而这支相对崭新。

    谢粟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弯了弯眉,避开话题,“书房不用打扫,师兄我想吃你做的蒸鸡蛋。”

    他回身,看了她许久,放下手中的钢笔,走了出去。

    “一提到那个人,你就很伤心,他对你做过什么?”

    “什么也没有,师兄不要再提他好不好。”她几近哀求的声音说,扯出抹僵硬的笑容。

    “好。小明镜,记住了,师兄永远是你的港湾,只要你需要我,论是地狱火海,也不会让人伤害你。”

    谢粟睫毛湿糯了,颤抖着呼吸。

    她跟温羡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只有让时间来解释这一切,为什么她听到‘温羡’两个字会变得这般忧伤。

    一顿饭花了一个小时,两人坐在一起安静的吃饭,谢粟熬了药放在旁边,饭后服用。

    她的贴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

    有一道菜是她炒的,味道很修仙,谢粟的厨艺就连他这个师兄也不敢恭维,然而看着她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慕北燕硬着头皮吃光了。

    换做温羡那小子,八成会吐血。

    中秋节来了,温羡跟谢粟的对手戏在风平浪静里结束,刘导对此胆战心惊,生怕这位温少爷再跳一次山,吓得人魂飞魄散。

    温羡安静的坐在石头上,修长的手指夹起一个石子,瞥向跟一个邋遢造型男人说话的谢粟,抿了抿嘴,踮起石子弹了过去,砸中她的小腿。

    谢粟身体一僵,回头瞅瞅,见大家都在忙着手头事,也没注意到他,继续跟那个男人说笑。

    “谢粟,下一场戏你尽管发挥,不要客气。”

    这个男人饰演路人甲,跟她有三个镜头过招,在戏里被打的吐血,最后一锤而亡。

    “这样真的好吗?”她不喜欢打人。

    “没关系,你可以避开关键部位打,你看我身体强壮,随便打。”这个男人哈哈大笑,抓住她的小手往身上捶。

    温羡拔掉一根树枝,眯着眼睛阴险地盯着那人的手,咬了咬唇,把手上的枝头板成两段。

    不爽的吼道:“喂!你们拍戏的还是秀恩爱的!”

    谢粟不满的转过去,想了想刚才砸她小腿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她微微一笑,继续把他当空气,跟身边男人说笑:“纪元你也是少林寺出家的吗?”

    “嗯,我家在山下,找了人托关系才进去。”

    “原来是这样。”

    纪元猫了猫身,从身边找了一朵漂亮的红花,交给她,“这花真好看,送你。”

    谢粟笑了笑,伸手去接。

    一双修长的手立即截住,捏在手心,花瓣瞬间凋零。

    “……”

    “……”

    “你们拍戏还是谈恋爱,手拉手也就算了,还送花。”温羡玩味一笑,噘了噘嘴带着几分孩子气,嫌弃地把花丢在地上,一边踩碎一边泄愤:“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这什么破花,丑死了。”

    “你这人!”谢粟气得脸发烫,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碎成稀巴烂的花朵,再瞄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纪元。

    “我这人怎么了?我这么好的人,你都看不上,偏偏喜欢这样的土鳖。”

    “温羡你别咄咄逼人!”

    “好了好了,别吵了,有事好好说。”

    纪元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火爆的男人是谁,他的势力足以碾碎他的人格,与其迎面抗衡,还不如选择闷不吭声,以和为贵,起码保住了饭碗。

    谢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纪元心有顾忌,等温羡踩完踩得心情好了,她吐出口气,蹲下身把花捡起来,恋恋不舍地放在手心。

    温羡怔住,皱了皱眉。

    “谢粟?”纪元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呆了呆。

    谢粟低声解说:“这是蔻丹花,开在树木杂乱的地方,很少被人注意,生长的并不惊艳,却很顽强,仔细看真的很漂亮,谢谢你纪元。”

    他脸颊刷的通红,不知所措的狂点头,“没,没关系,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给你摘。”

    温羡如同被冷水从头浇至脚底,冷下脸,连着眼神都结了冰,闷哼一声甩袖离开,九株白色的蒲公英散落在地上。

    “蒲公英?”

    纪元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谢粟手心微颤,胸口碎大石地疼,愣神半晌。

    抬头再看,那人已经坐车离开了。

    她捡起地上的蒲公英,轻轻一吹,羽毛似的蒲公英离开经脉飞向丛林。

    突然想起来,第一次情人节。

    ——

    “谢粟,你喜欢什么花?”温羡带她来到花店,指着一地的花草笑问。

    谢粟甩开他的手,揉了揉酸酸的手腕,转身便走。

    “谢粟!你别走,说好了今天必须送你情人节礼物。”

    他抓着她的手,不让走开,埋怨道。

    两个人在街上拉扯,像极了一对闹别扭的小夫妻。

    “我不喜欢花。”

    “?”

    “我喜欢可以玩的东西。”

    “可以玩的?”那是什么花,可以吃的花到是能找出十七八种。

    她微微一笑,“你自己想,其实你不用送花给我,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很喜欢花。”

    当天,温羡带她去了北山,两人花费好长的时间才爬上山顶。

    云海翻腾,万物复苏,犹如一个避世港湾。

    一路上,他都拎着一个袋子,神神秘秘。

    他将袋子解开,霎时惊到了她。

    那是一袋子的蒲公英。

    天空烧红的云彩,照拂他俊秀的脸庞,黑眸仿若盛满了星星跳动光彩。

    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扬起脸浅笑。

    “你不喜欢花,那我送你蒲公英。一种非常幸福而特殊的花。”

    “……”她一时哑口无言。

    “如果蒲公英也可以许愿,小和尚,你会许什么愿望呢?”

    “我……还没有愿望。”

    他捧起一团蒲公英,抿了抿唇,眉骨稍展,嗓音温和:“我许——谢粟只喜欢温羡。”

    “……”

    “小和尚,这辈子——就只要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惊地瞪大眼睛,视线凝胶在茫茫天地。

    清风拂过,映照着西边的云彩,仿若梦境。

    满天飞絮的蒲公英随着风飞向遥远的天际,飞出山崖,在空中旋转颤动着,风吹的越急,它飞的越高,寄托着他的愿望,直至消逝。

    ——

    “温羡这样的权贵,离我们普通人的世界太远,自然不喜欢我们这样的人。”纪元叹了口气。

    她回过神,微笑,“他有病,你别往心里去。”

    他略略一笑,望着远处离开的车。

    玄武湖中秋佳节,人山人海,偶有小情侣从身边走过,恩爱甜蜜。

    她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来了。

    是因为记起了不为人知的过去,还是活在走不出的劫里。

    似真似幻。

    玄武湖边烟柳飞絮,湖面色彩斑斓的花灯,几对小情侣围在一起拍照。

    谢粟摸了摸短发,尴尬地走开,转身时,一双手把她拉住。

    那人喘了喘气,胸口起伏不定。

    “我知道你会来。”

    “我家在附近,出来散步。”

    他置若罔闻,抿唇笑了,拉住她的手,“走,花灯我已经准备好了,只差一个人陪我放出去。”

    谢粟被他拉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黑漆漆地一片,头顶一个大月亮,手上是逐渐膨胀的花灯。

    “温羡,你真的是检察官吗?”

    “你不信?要我掏出证件给你看吗?”他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小蜜蜂,现在终于抽出时间陪他的花朵。

    “你好幼稚,这么大了还玩花灯。”她不打算玩,准备走,刚侧过身便看见树荫下一对黑溜溜的身影叠在一起。

    倏地呆了。

    树荫下的情侣小声叽歪:“这两个人是同性恋?”

    “现在的同性恋都光明正大的出来秀恩爱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这两个同性恋颜值爆表啊,要不要拍个……”

    “咳咳!”温羡低咳一声,那两个情侣脑中警钟长鸣,瞪圆了眼睛不情不愿地离去。

    谢粟咬着唇,揉了揉自己的短发,由于光线太暗,而她只穿着衬衫长裤,让人一眼看去便是个清秀的小子。

    望着欲要飞升的花灯,她舒出口气

    “人品太差,还要放花灯吗。”

    气氛被破坏的冷却了。

    温羡望着天,静悠悠地:“当然。希望中秋节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不过荣华富贵,不过是那个女人。”她打趣道。

    “我想要的是你。”

    “真是笑……”

    唇突然被封住,下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仁漆黑如夜,映着一双明亮的光。

    她的眼睛充满厌恶,透过瞳仁只有满天的花灯,红红火火犹如一道火光冲进她的眼底,眉头陡然结起。

    感官里,他的吻湿糯炽热,交错的呼吸,动弹不得的身体,溺水的意识使她闭上了睫毛。

    他的吻带着所有的爱意与困惑,冗长的十分钟里,如同亲吻一具凉透的尸体。

    心也凉了。

    “啪”的一声,她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吮吸地红唇微启,喘了喘息。

    “这就是你想要的?你可真是无赖!”

    他猛的抓住他的手,眸子犀利,道:“你曾经说过爱过我,你真当我忘得一干二净?你的人,你的第一次,你的心全是我的,我才是你男人!”

    “一个强.暴我的男人吗?”她眸子黯淡,涩涩地笑了,眼底尽是道不尽的怨恨。

    他放开她,捏了捏眉骨,苦笑:“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爱你,我发誓永不会负你。”

    “……你已经负了。”

    他忘记了太多,不能一一记起。

    可她始终记得深刻。

    那天他搂着乔湫坐在沙发上,笑的风情万种,瞥向她时,目光如刀子冷厉,嘲笑道:“你说谢粟?你的妹妹?”

    “是啊,听说你很喜欢她,没人敢要。”

    “她呀,不过是我穿过的破鞋,谁想要谁捡去,真当我稀罕如命。”

    她站在旁边心如死灰。

    一双破了的鞋,不合脚就该扔了。

    谢粟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