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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恒河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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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一个地方,今生你好像没有到过,但到了那里又如此熟悉?

    有没有一些事情,今生你好像从未做过,但又感觉做了很久?

    有没有一些人,今生你好像从未遇见,但遇见了又一见如故?

    参加完热闹的婚礼,迦佑决定从新德里直飞离瑞诗凯诗最近的机场台登拉(Dehradun),这座小城距离印度首都新德里250公里,所以飞机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然后再从瑞诗凯诗打的到之前预订的酒店去与迦人们会面。

    瑞诗凯诗(Rishikesh)坐落在雄伟的喜马拉雅山脉入口处,三面环山,印度人心中神圣的母亲河——恒河就从山间蜿蜒流过,恒河边雾气缭绕,自然给小镇披上了神秘的面纱,宛若人间仙境。

    瑞诗凯诗是印度最主要的瑜伽静修圣地,也是印度最著名的朝圣中心之一。这里是很多瑜伽士,瑜伽修行者居住的地方,也是全世界瑜伽爱好者热衷向往的地方,被誉为“世界瑜伽之都”。

    一到瑞诗凯诗,迦佑就被这座小镇的神秘气氛给吸引了,这里随处可见穿橘黄色长袍的瑜伽士,还有世界著名的瑜伽学院,和很多印度教的寺庙。据说上个世纪著名的美国“披头士”乐队约翰列侬和其他成员也被吸引来这里灵修。

    在恒河边每天都会看到修行人在沐浴,祭祀,洗礼。小镇空气清新宁静,与印度大城市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迦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这里的居民也非常友好,遇见外来人会立刻双手合十向人问好,说“Namaste“(印度合十礼,我的神性致敬您的神性),迦佑喜欢这种神圣的打招呼的方式。

    瑞诗凯诗随处可见的除了在街头随意散步晒太阳的黄牛,还有很多猴子,这些猴子一点都不怕人,人也不怕猴子。真正做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瑞诗凯诗还是世界著名的素食之都,这里卖酒卖肉都是犯法的,甚至卖鸡蛋。如果想要买鸡蛋,就得去很远的地方偷偷地买(感觉像是买毒品)。

    迦佑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很神奇,怎么会来到这么有意思的地方,感觉像是在穿越,又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随着地址迦佑来到了瑞诗凯诗瑜伽之旅帮忙预订的酒店,很神奇的是酒店的名字竟然叫“Nirvana(涅槃)“。

    迦佑每次见到这个词都要“毛骨悚然”一下,“涅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佛陀涅槃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涅槃了又会怎样?很多人觉得涅槃就是死了而已,应该不会是简单地死吧?如是是死,为什么不叫死,为什么要叫涅槃?迦佑只知道涅槃重生,只听过凤凰涅槃重生的传说。

    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于自焚,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

    那么我会“涅槃”吗?迦佑想着。

    这次是两个礼拜的瑜伽静修之旅,老师是当地印度的瑜伽老师。迦佑也是有缘在网上看到就定了。

    印度瑜伽老师除了教我们瑜伽体式外,还教我们如何静心冥想,如何通过观察呼吸与内在连接,从而达到不被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所干扰,内在不被大脑的念头所控制,只是做一个觉察者,把注意力带到呼吸上,放松身心,从而达到身心灵合一的状态。

    瑜伽修行的目的最后就是为了达到身心灵合一,与内在的神性合一,从而达到Moksha(解脱),从轮回中解脱。瑜伽的很多理论跟佛教都极其相似,如都相信轮回,人有前世今生来世,不断轮回流转,都相信要行善积德会有更好的因果,都相信通过打坐冥想可以让人获得最终的解脱,据说佛陀在菩提树下成道前也曾修炼过瑜伽,与当年著名的瑜伽士学习。

    但比较不同的是瑜伽士所谓的解脱就是要达到真正空无的状态,脑子里什么都不想,nomind(无念),认为如果人达到无念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因此,有的喜马拉雅山上的圣人可能常年都在打坐,一动不动,这样就会被世人视为成道的圣人,受世人尊敬崇拜。

    而佛陀所说的解脱并不是执着于这种空无的无念,佛陀倡导的是“走中道”,不执着有,也不执着无,万事万物皆由因缘而生,因缘而灭,没有永久不变的实体,因此是空,如果说什么是不变的,那就是空性本身,也是涅槃,也是佛性。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经),色在这里指的是一切万物的现象。

    佛家更倡导的是一种“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金刚经》),即不执着于任何念头,但是又可以有念头(只要不执着就好),在一种空的状态下(不执着的状态)去做所有事情。因为不执着,不认为能得到什么(即使能得到也不执着),“以无所得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心经》)

    可能最后涅槃也是无所得的吧。但又不是说涅槃不存在。涅槃确实存在,只是最后因为不执着,所以也无所得,可能真正证悟涅槃的人也不会认为自己证悟涅槃,也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吧?因为都空了,无我相(没有我执),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金刚经》)。

    在瑞诗凯诗每天瑜伽冥想打坐的这段日子里,迦佑感触很深,她觉得好像触到了灵魂内心的深处,真正真实质朴的东西。原来她之前一切所有向外求皆是徒劳,原来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喜悦源自于内心。也因为两个礼拜的素食和阿育吠陀调理,让迦佑的身心灵都轻松了很多,迦佑感觉放下了尘世中的很多包袱。

    有一天清晨,迦佑在恒河边打坐,不知为何,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但她并不是悲伤,这是喜悦的眼泪,她好像找到久违的回家的感觉,一切都好似那么熟悉,她感觉印度就像她的第二个故乡,或者说是她久远的故乡,前世的故乡,她感觉她的灵魂好似回家了......

    那些天后,她总是沉浸在无比言语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