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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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修士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废人修为，如杀人父母！”
高文山知晓其中缘由，所以他料想夏樊的确不会明白，修士本就看待修为比自己姓命还重要，毕竟对于修士来说倘若废了他们的修为，又不杀了他们，定然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这仇才算委实报的彻底。况且修为越高，声名越是显赫之人越怕！想到这里，他心下大喜，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徒儿，你虽不想杀人，但这些人却可能会因你而死。”
高文山面带笑意，故意讥讽道：“说的轻巧，就凭你起火境的实力废他们的修为？”
夏樊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道：“我总不会一直是起火境吧？”
高文山嗤笑道：“那可说不准。”
夏樊站直身体，铿锵有力的说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高文山一怔，便顺着夏樊的话忙问道：“你说的前两句我倒听的明白，只是这后两句，却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是砸锅又是沉舟的？百二秦关终属楚又是什么意思？”
夏樊也不吝啬，遂将项羽破釜沉舟的典故说与高文山，只是他想不起究竟是在哪个战争中的事，夏樊记不太清，苦思冥想也只想起个巨字，并不确定到底是巨牛？巨马？还是巨龙？只是哪个念起来都觉得有些拗口……偏是想不起巨鹿，只不过好在高文山并不知道，便随便说道：“在巨头之战中……”
待夏樊绘声绘色的讲完，还是决定以后要好好学习，否则若是跟学识渊博的人吹起牛来那也不太妥当，极有可能被人心里嘲笑，自己又不一定知道，到时候闹了笑话，可大大不妙。
只见高文山拍手叫好道：“这项羽确实当得上真英雄三字，只是老夫未有机会与之畅饮一番，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夏樊微微一笑，道：“师傅，你若是再活个十万八千年，一定有机会见到他。”
高文山微微一怔，却以为是夏樊打趣自己，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这样子，再能活过十年就不错了。”
夏樊最不喜在乎的人用命格长短开玩笑，假装生气道：“师傅，你还年轻的很呢！不要”……只是话刚说到一半。
偏在这时。
“吼………”
天地骤醒。
山脉深处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不似龙吟，不像虎啸，却尽显君洪荒巨兽之威。
顷刻间，山脉里数不清的鸟儿全都飞了起来，整个山脉热闹非凡，带起漫天像大雪般热烈的柳絮纷飞。
高文山与夏樊都觉得这吼声极为的刺耳惊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吼声出处方向，只见一人竟朝他们这边急速奔来，夏樊定睛一看，不是逃入深林的老巫婆却是何人？登时喜出望外，有一种失而复得之感，大笑道：“师傅，她又跑回来了？八成是对师傅你念念不忘。”
高文山眉头紧蹙，旋即摇摇头，大概心中无愧，并不与夏樊计较，只是急道：“小樊，快！拦住她去路。”
夏樊面对老巫婆早已不胆怯，况且心知她还受了重伤，迎面便冲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那极度响亮的吼叫声如雷击一般直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竟引起一阵耳鸣。夏樊猛然呆在原地，老远便望见一道巨大的身影急速奔跑而来。
但见其身长有足足十几丈，比恐龙化石还要庞大，偏又生五尾一角。
夏樊登时一怔，惊的说不出话来。
入目皆是黑影。
高文山定睛望去，他却是知晓这是什么猛兽，一把将夏樊拽到附近一块巨石后，捂住夏樊嘴巴，轻声道：“别出声。这是狰。”
“狰”者，蛮荒之神兽，出于钟山，阴烛之鼻息，日形于型，尾羽，腰生翅，首四角，琉璃眼，赤皮，生黑络。诶静伏于山间，首击石，“狰狰”之鸣，故名“狰”。
两人刚刚躲好，霎时间，便听到石头背后不远处传来老巫婆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嘶声裂肺叫喊：“救……”原是救命才说到一个救字，老巫婆便再没有了动静。
随后，夏樊只听得一阵咀嚼骨头的渗人声音，不久之后又是一声巨吼。
夏樊悄无声息的蹲在大石后，一颗心随时悬着，屏住呼吸。少年想象力自是极为丰富，听到咀嚼声也猜的到正在发生着什么，可只要听到这声音，浑身便是一个激灵，竟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高文山轻轻拍了拍夏樊肩膀，轻笑道：“若不是我丢了修为，咱们也无需这样躲着，小樊，你可知这些猛兽的肉哪个最好吃？”
夏樊转过头来讪讪一笑，道：“我确实不知道哪个好吃，只不过我现在就是是希望这狰觉得我们不好吃……”
高文山眉头一皱，悄然出手，拧了一把夏樊腰上的肉，鄙夷道：“真没出息…”
夏樊吃痛，却又怎么敢叫出声来？但心里觉得甚是吃亏，趁机又反手拧一把高文山。只见高文山不松手，夏樊也不松手，两人四目相对，都露出诡异的笑容，彼此体会着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两人僵持不下。
良久之后，山脉归于平静，群山在夜间，静得可怕，狭长的月亮照耀的如此奇怪的山脉，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高峰之间迁移。
也不知是夏樊先放手，还是高文山先放的手，只见高文山先探出脑袋，一手捂着腰间，看向刚才咀嚼声的地方，夏樊也捂着腰部两旁探出头来，却是看不真切，虽然知道那老巫婆多半是惨死了，但离夏樊这里也还有个四五十丈的距离，光线昏暗，只觉林中草木皆兵，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两人互相怂恿。
高文山一推夏樊，道：“你去看看。”
夏樊一愣，一把抓住地上草根赶忙定住身形，一手抱着腿道：“哎呦，不行不行，我腿软，走不动了，还是师傅你去吧。”
闻言，高文山坏笑一声，又伸出两个指头来，厉声道：“还不快去！”
夏樊赶忙后退一步，赌气说道：“去就去！”
尽管高文山表示不会去的样子，却仍和夏樊并排走在一起。
两人走的极其缓慢，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
待到越靠越近，皎洁的月光下，一地的鲜红之色映入眼帘，端得是恐怖如斯。
只见老巫婆骇人的尸体早已没有踪影，只留下一双鲜血淋漓的腿，想必是那狰一口将老巫婆拦腰咬断了，却又看不上这双老腿！
夏樊哪里见过这样的吃人事故现场，霎时极为恶心，一忍再忍，依旧如鲠在喉，哇的一声吐了，索性连晌午吃的饭一股脑的呕了出来。
高文山叹了口气，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缓缓拍在夏樊背上。
高文山东找西找，始终没有空间袋的踪迹，失望道：“想必那空间袋也被狰给吞咽进肚子里了。”
夏樊缓过神来，亦是大为可惜，道：“那可怎么办？空间袋不会给这狰消化了吧？那古剑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高文山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空间袋这种宝物哪有那么容易被区区一头狰给消化了？咱们就先拿着这双腿回去，再做打算。”
“拿…拿回去？”
“总得有个凭证。”
夏樊登时一脸惊恐的看着高文山，感觉此刻的高文山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急忙道：“师傅，我不拿，妈妈说拿人家东西不好…”
高文山旋即瞪了夏樊一眼，却也没有逼迫，只不屑道：“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也不管夏樊如何，竟一把将那双血腿提在手里。道：“为师拿着总可以了吧，咱们回去。”
夏樊连忙点头，竟是抢先一步往村子里奔去，头也不回，心想这样高文山便瞧不出他脸上的害怕。
高文山鄙夷一声，却是看破不说破，随即也跟上夏樊脚步。
只不过刚跑出几步，夏樊突然停了下来，东张西望，竟是犹犹豫豫起来。
高文山笑问道：“怎么又不走了，看什么呢？难道想替为师分担一下？”
夏樊挠了挠头，连连摆手，讪讪一笑，道：“不了不了，师傅，还是你先走吧。”
高文山哼了一声，越过夏樊，疾步而行。
夏樊不敢停留，紧跟着高文山所走的方向。
等两人回到村里，已是深夜。
夏樊见铁柱家庭院灯火通明，疑惑道：“怎么这么晚了，铁柱叔一家还没有休息么？”
高文山叹了口气，似笑非笑道：“唉…他们能睡着才是奇怪了！”
夏樊瞥了一眼高文山手中的双腿，捏住自己的鼻子，嘟囔道：“嗯，确实，我也睡不着了。”
高文山将那双腿在夏樊眼前突然一晃：“这样睡得着么？”
夏樊顿时脚下一软，心里委屈极了，嘴上却不饶人，道：“师傅，你晚上抱着这双腿睡吧。”
“那一人一只吧？”
“不要！！！！”
夏樊翻个白眼，心中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原是修士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废人修为，如杀人父母！”
高文山知晓其中缘由，所以他料想夏樊的确不会明白，修士本就看待修为比自己姓命还重要，毕竟对于修士来说倘若废了他们的修为，又不杀了他们，定然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这仇才算委实报的彻底。况且修为越高，声名越是显赫之人越怕！想到这里，他心下大喜，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徒儿，你虽不想杀人，但这些人却可能会因你而死。”
高文山面带笑意，故意讥讽道：“说的轻巧，就凭你起火境的实力废他们的修为？”
夏樊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道：“我总不会一直是起火境吧？”
高文山嗤笑道：“那可说不准。”
夏樊站直身体，铿锵有力的说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高文山一怔，便顺着夏樊的话忙问道：“你说的前两句我倒听的明白，只是这后两句，却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是砸锅又是沉舟的？百二秦关终属楚又是什么意思？”
夏樊也不吝啬，遂将项羽破釜沉舟的典故说与高文山，只是他想不起究竟是在哪个战争中的事，夏樊记不太清，苦思冥想也只想起个巨字，并不确定到底是巨牛？巨马？还是巨龙？只是哪个念起来都觉得有些拗口……偏是想不起巨鹿，只不过好在高文山并不知道，便随便说道：“在巨头之战中……”
待夏樊绘声绘色的讲完，还是决定以后要好好学习，否则若是跟学识渊博的人吹起牛来那也不太妥当，极有可能被人心里嘲笑，自己又不一定知道，到时候闹了笑话，可大大不妙。
只见高文山拍手叫好道：“这项羽确实当得上真英雄三字，只是老夫未有机会与之畅饮一番，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夏樊微微一笑，道：“师傅，你若是再活个十万八千年，一定有机会见到他。”
高文山微微一怔，却以为是夏樊打趣自己，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这样子，再能活过十年就不错了。”
夏樊最不喜在乎的人用命格长短开玩笑，假装生气道：“师傅，你还年轻的很呢！不要”……只是话刚说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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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骤醒。
山脉深处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不似龙吟，不像虎啸，却尽显君洪荒巨兽之威。
顷刻间，山脉里数不清的鸟儿全都飞了起来，整个山脉热闹非凡，带起漫天像大雪般热烈的柳絮纷飞。
高文山与夏樊都觉得这吼声极为的刺耳惊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吼声出处方向，只见一人竟朝他们这边急速奔来，夏樊定睛一看，不是逃入深林的老巫婆却是何人？登时喜出望外，有一种失而复得之感，大笑道：“师傅，她又跑回来了？八成是对师傅你念念不忘。”
高文山眉头紧蹙，旋即摇摇头，大概心中无愧，并不与夏樊计较，只是急道：“小樊，快！拦住她去路。”
夏樊面对老巫婆早已不胆怯，况且心知她还受了重伤，迎面便冲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那极度响亮的吼叫声如雷击一般直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竟引起一阵耳鸣。夏樊猛然呆在原地，老远便望见一道巨大的身影急速奔跑而来。
但见其身长有足足十几丈，比恐龙化石还要庞大，偏又生五尾一角。
夏樊登时一怔，惊的说不出话来。
入目皆是黑影。
高文山定睛望去，他却是知晓这是什么猛兽，一把将夏樊拽到附近一块巨石后，捂住夏樊嘴巴，轻声道：“别出声。这是狰。”
“狰”者，蛮荒之神兽，出于钟山，阴烛之鼻息，日形于型，尾羽，腰生翅，首四角，琉璃眼，赤皮，生黑络。诶静伏于山间，首击石，“狰狰”之鸣，故名“狰”。
两人刚刚躲好，霎时间，便听到石头背后不远处传来老巫婆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嘶声裂肺叫喊：“救……”原是救命才说到一个救字，老巫婆便再没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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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樊悄无声息的蹲在大石后，一颗心随时悬着，屏住呼吸。少年想象力自是极为丰富，听到咀嚼声也猜的到正在发生着什么，可只要听到这声音，浑身便是一个激灵，竟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高文山轻轻拍了拍夏樊肩膀，轻笑道：“若不是我丢了修为，咱们也无需这样躲着，小樊，你可知这些猛兽的肉哪个最好吃？”
夏樊转过头来讪讪一笑，道：“我确实不知道哪个好吃，只不过我现在就是是希望这狰觉得我们不好吃……”
高文山眉头一皱，悄然出手，拧了一把夏樊腰上的肉，鄙夷道：“真没出息…”
夏樊吃痛，却又怎么敢叫出声来？但心里觉得甚是吃亏，趁机又反手拧一把高文山。只见高文山不松手，夏樊也不松手，两人四目相对，都露出诡异的笑容，彼此体会着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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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山脉归于平静，群山在夜间，静得可怕，狭长的月亮照耀的如此奇怪的山脉，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高峰之间迁移。
也不知是夏樊先放手，还是高文山先放的手，只见高文山先探出脑袋，一手捂着腰间，看向刚才咀嚼声的地方，夏樊也捂着腰部两旁探出头来，却是看不真切，虽然知道那老巫婆多半是惨死了，但离夏樊这里也还有个四五十丈的距离，光线昏暗，只觉林中草木皆兵，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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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山一推夏樊，道：“你去看看。”
夏樊一愣，一把抓住地上草根赶忙定住身形，一手抱着腿道：“哎呦，不行不行，我腿软，走不动了，还是师傅你去吧。”
闻言，高文山坏笑一声，又伸出两个指头来，厉声道：“还不快去！”
夏樊赶忙后退一步，赌气说道：“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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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巫婆骇人的尸体早已没有踪影，只留下一双鲜血淋漓的腿，想必是那狰一口将老巫婆拦腰咬断了，却又看不上这双老腿！
夏樊哪里见过这样的吃人事故现场，霎时极为恶心，一忍再忍，依旧如鲠在喉，哇的一声吐了，索性连晌午吃的饭一股脑的呕了出来。
高文山叹了口气，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缓缓拍在夏樊背上。
高文山东找西找，始终没有空间袋的踪迹，失望道：“想必那空间袋也被狰给吞咽进肚子里了。”
夏樊缓过神来，亦是大为可惜，道：“那可怎么办？空间袋不会给这狰消化了吧？那古剑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高文山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空间袋这种宝物哪有那么容易被区区一头狰给消化了？咱们就先拿着这双腿回去，再做打算。”
“拿…拿回去？”
“总得有个凭证。”
夏樊登时一脸惊恐的看着高文山，感觉此刻的高文山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急忙道：“师傅，我不拿，妈妈说拿人家东西不好…”
高文山旋即瞪了夏樊一眼，却也没有逼迫，只不屑道：“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也不管夏樊如何，竟一把将那双血腿提在手里。道：“为师拿着总可以了吧，咱们回去。”
夏樊连忙点头，竟是抢先一步往村子里奔去，头也不回，心想这样高文山便瞧不出他脸上的害怕。
高文山鄙夷一声，却是看破不说破，随即也跟上夏樊脚步。
只不过刚跑出几步，夏樊突然停了下来，东张西望，竟是犹犹豫豫起来。
高文山笑问道：“怎么又不走了，看什么呢？难道想替为师分担一下？”
夏樊挠了挠头，连连摆手，讪讪一笑，道：“不了不了，师傅，还是你先走吧。”
高文山哼了一声，越过夏樊，疾步而行。
夏樊不敢停留，紧跟着高文山所走的方向。
等两人回到村里，已是深夜。
夏樊见铁柱家庭院灯火通明，疑惑道：“怎么这么晚了，铁柱叔一家还没有休息么？”
高文山叹了口气，似笑非笑道：“唉…他们能睡着才是奇怪了！”
夏樊瞥了一眼高文山手中的双腿，捏住自己的鼻子，嘟囔道：“嗯，确实，我也睡不着了。”
高文山将那双腿在夏樊眼前突然一晃：“这样睡得着么？”
夏樊顿时脚下一软，心里委屈极了，嘴上却不饶人，道：“师傅，你晚上抱着这双腿睡吧。”
“那一人一只吧？”
“不要！！！！”
夏樊翻个白眼，心中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