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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晴天霹雷

作者:会游泳的小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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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地球还在运动,你就不会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

    地界,东方,栀子花村,太阳照常升起。

    哗啦啦……

    一声惊雷打破小村的宁静,一只金毛弓着身子警惕地盯着上空,在他乌黑明亮的眸子里,有一道来自天际的玄色闪电。

    “呜昂……”

    一声凄厉的惨叫……不,只发出半声,闪电不偏不倚击在金毛身上,金毛扑通一声滚倒在院坝里,成了黑毛。

    “小天……”

    小屋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大喊着扑了出来,抱着烧焦的金毛哭得昏天黑地。

    一位老人杵着拐杖蹒跚着出来,慢慢坐下去把哭晕的女孩搂在怀里,干枯的手指在女孩头上轻轻抚过,老人仰望着天空,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色。

    “奶奶,没了,小天没了,小天……哇呜……”

    醒来的女孩看见黑糊糊的大狗躺在地上,又哭了,泪水冲刷黑灰敷了一脸,却也掩盖不住她精致的瓜子小脸,以及眉眼间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

    女孩叫桑丫,穿一条浅蓝色连衣裙,裙子很旧,很短,像一件奇怪的T恤挂在上身,本就修长的双腿显得特别长,看着特别的别扭。

    “日头高挂,晴空如洗,怎么就打雷了呢?”

    “是啊,虽说夏天多雷雨,可怎么看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呀。”

    “唉,真可怜,一家人的生活全指望着那只狗狗,这老的小的往后还怎么活呀。”

    “老天不开眼啊,这么好的一只狗狗,比人还好,怎么就……唉,晚上装点洋芋给小姑娘送过来……”

    “别别,小姑娘可倔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长家拿去的米面让她给撒了一路,张大娘家的鸡半个月没有投食呢。”

    ……

    路过的村民望见院子里的情景,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叹着气摇着头继续走路。

    桑丫伏在奶奶身上哭了一会,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小脸更花了,像个小花猫,小花猫转过身去抱起金毛的头靠在胸前,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和不舍。

    金毛是一只寻回犬,桑丫三岁时的生日礼物,桑丫父亲给金毛取名笑天,寓意神的守护,桑丫感觉不亲切,改叫小天。

    三年前,奶奶带着桑丫和小天来到栀子花村,奶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桑丫不得不肩负起所有家务,而一家人的生活来源基本上扛在小天身上,用桑丫的话说,小天是一家人的顶梁柱,更是她的天,小天死了,她的天也就塌了。

    “奶奶,我去埋小天。”

    放下小天,桑丫把奶奶扶进屋里,找来箩筐和铁锹,咬紧牙巴骨把小天掀进箩筐,撑着铁锹费了好大力才背起箩筐,弓着小身板一步一步向野外走去。

    村东是片树林,桑丫把小天埋在一株树下,在树上画了几个字,擦去脸颊上的汗,或者是泪,抬头凝视着天空。

    “可恶的老天,非要赶尽杀绝吗,连狗狗都不放过,桑丫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惩罚,无情的老天,你告诉我,告诉我呀,你为什么不劈死我,来呀,劈死桑丫,来呀,坏老天,瞎老天,死老天……”

    “还,还真来……”

    桑丫发泄几句,视线里出现几道光芒,她以为是闪电,缩了缩肩膀,抬手准备捂嘴,小手举到嘴边又放了回去,挺胸喊道:“不就是死吗,小天没了,丫丫也不想活了,早死早解脱,来呀……可是奶奶……”

    想到奶奶,桑丫一下子泄了气,拔腿就跑。

    “闪电”并没有劈到桑丫,而是落向了村子的方向,桑丫蹙着娥眉,心里寻思:难道是流星,难道自己看到了流星……

    想起那个无聊的传说,桑丫停顿片刻,摇摇头苦着脸继续走,从树林出来,她看到了三个陌生人。

    新时代,村子通了公路,来山上观赏栀子花的游人很多,现在已过了赏花的最好时节,桑丫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她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村里人,从对方说话的语气和穿着判断,应该不是。

    “老大,所有活物我都探查了,死人也查了,没有发现。”

    “嗯,扩大范围继续往外探,绝不能放过任何生物。”

    “遵命,对了老大,这里是第六州,雷电所现之地有三十六处,全都要探查吗?”

    “要,当然要,那可是战神,第一战神,一旦重生你我都得死。”

    ……

    桑丫隐隐能听到几人的声音,却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转眼间,几人消失在了林中。

    接下来,桑丫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小天从土堆里爬出来追着她咬,一周后的凌晨,桑丫再次被小天咬醒,她翻轱辘爬起来跑进了黑夜。

    树林里,桑丫疯了似的刨开小土堆,小天的头露了出来,眼睛里闪过一道细微光芒,桑丫以为是自己眼花,没有在意,她使足劲把小天拖了出来抱在腿上,眼里噙满泪水。

    “小天,你知道吗,丫丫好想你,丫丫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小天,丫丫知道你累了,你好好睡吧,不担心丫丫,丫丫会照顾好自己和奶奶……”

    “小天,对不起,是丫丫不好,你不要吓唬丫丫……”

    感觉小天动了动,桑丫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发现小天的眼睛半睁半闭,她伸出小手拂了下,拿开手,小天的眼睛又开了一条缝。

    “小天……”桑丫俯身依偎着小天,声音哽咽:“丫丫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丫丫的,可是……可是你已经死了。”

    小天似乎又动了动,仿佛在努力的证明自己没有死。

    是的,小天还活着,严格说来,活着的已经不是小天,而是仙界第一战神。

    几天前,仙界四大战神之首的天焱战神,功高震主被阴谋陷害,处以万劫不复刑罚,本该灰飞烟灭的他,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一只狗狗,或者说他的一缕神魂夺舍了狗狗的身体。

    第一战神变成一条狗,一条没毛还被埋在土里的大狗,这比灰飞烟灭要残酷得多,战神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苦于他只是一缕虚弱的残魂,根本控制不了大狗的意志,想死也做不到。

    好在随着狗狗元气的消散,他的神魂也越来越弱,大狗一死,他也就真正地消逝了,这样想着,战神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三天过去,大狗貌似有着尚未完成的使命,吊着一丝元气拼命地活着。

    然,战神经过三天的纠结,也不想死了,不管身为何物,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有着一万个不死的理由,可他发现,不想死也得死,因为什么也做不了。

    恍恍惚惚中,战神感觉到有人在刨土,外面传来女孩的声音,很快,他露出了头,轻轻闪了一眼,战神顿时明白,自己的人生,不,自己的狗生开始了。

    为了引起女孩的注意,战神拼尽最后一丝神元动了动,成功了。

    这次,桑丫的感觉很真切,她把小天的头抱起来,从小天的眼睛里确定了小天还活着,一时间又惊又喜。

    “呜呜……小天,对不起,是丫丫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嘴上嘟囔着手可没闲,桑丫尝试着抱起小天,抱了几次抱不起来,终于抱起来,走了几步便扑倒了,看着摔在地上的小天,桑丫哇的大叫,刚喊出声音,又急忙用小手盖住嘴巴,把声音压了回去。

    弱弱地看了一眼四周,一片漆黑,阴森恐怖,桑丫打了一寒噤,楚楚可怜。

    她想回去拿箩筐,太远不放心,想要拖着小天走,又担心伤着他,折腾了好半天,树上的一根藤条吸引了桑丫,急急忙忙拽下藤条,趴在地上把小天绑在背上,抓起小天的腿爬起来艰难地向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