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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杜亚飞家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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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下学期还没结束,我再次萌生了转学的想法,因此我还特意写了申请给班主任,我觉得再待下去,或许哪天我也会和黄玉珍一样发疯。

    老师叫我请家长,我三婶跑到学校找老师谈了话,回来跟我说,你不是很喜欢看”大长今“这个电视剧吗?里面的大长今都能坚持的渡过每个困难,你真的想转学,也要向全班同学澄清自己没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这样走的也堂堂正正的。再说还有一年就中考了,你就再坚持一年吧!

    婶婶说的也不无道理,是啊,我一直很渴望自己能像电视里面的大长今一样那么坚强,抱着这念头,我很坚强又辛苦的敖着,面对同学给的讽刺,嘲笑,流言蜚语,我内心都很难受,很痛心,可是又能怎样呢?我除了让自己坚强,表现的不在乎,我还能怎么做呢?

    期末考试考的很差,暑假我一边发些宣传单,一边帮餐饮店拉客赚提成;在艰难的日子了,我几乎都快荒废了我的舞蹈梦,好在我继续报了爵士中高班,要在中考之前拿到一个舞蹈的毕业证。

    临近开学,有一天陈小强突然找到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说起来我很久没和小胖子有过多的交集,一来他和杜亚飞的事情已经说开了,我们的心事也化解了。再一个他是那种你不找他,他很少主动找你聊天的人。我知道他要找我,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小丫,你知道吗,龙彩霞她们被公安带走了,杨哥出事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小强说完,我大概猜到八九分是犯了什么事情。

    “其实从你开始变得爱打扮后,我就留意过你和哪些人接触,我也很担心你,所有有几次我都是跟着你后面,看到你只是去唱歌,然后就打车回家了,我也就没过多问你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的苦衷。”

    我急着催:“说重点,说彩霞她们”。

    “有几天了,她们常去的那家KTV,涉嫌黄赌毒,那天不知道是公安检查,还是接到什么线报,总之那晚整个KTV一锅端了,彩霞她们和杨哥都被公安带走了”。

    “你的消息哪里来的,可靠不”。

    “绝对可靠,我舅舅就是那次参与抓捕的公安之一,后来他问我,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龙彩霞的女生,她涉嫌引诱、组织未成年人卖X罪;那个杨哥以前就有劳教历史在案的,这次涉嫌黄赌毒全部沾上了”。

    我许久没有吭声,有这样的结果,我也早预料到了,好在我早早的就没有和她们在参与这个事情;只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

    初三开学后,突然老师找我,叫我去学校警务室,说有人找我,我有些紧张,内心忐忑。到了警务室,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中男人严肃的坐在那里,示意叫我坐下说。

    一个公安开始问我:“你叫黄小丫是吧”。

    我点了点头:“是的”。

    “杨磊、龙彩霞你认识他们吧。”

    我又点了点头:“认识”。在这种场合之下,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现在涉嫌犯罪在案,已经被刑事拘留了,这次来找你,是来取证调查的,能找到你,自然知道你们曾经有过往来,你如实讲述,我们做个记录。”

    “我和龙彩霞是同学,去年暑假有一天她找我玩,约我去唱歌,我就去了,然后就认识了杨哥,不,认识了杨磊,后来几个月,一共唱过过五六次,都是唱歌。最近半年多我都没和他们再联系了”,我大致了把事件汇报了一遍。

    另一个公安大叔开始询问过程细节:“当时现场都有什么人在”。

    “一般就我们几个同学,还有杨磊认识的一些朋友”。

    “你们唱歌喝的什么酒”。

    “大部分是啤酒,偶尔也有一些我看不懂的酒,他们说是洋酒。”

    “唱完歌你们还会去哪里”

    我心底顿了一下,立刻说:“没有,我们唱完歌就回家了,其它的事情我不清楚。”

    “你们接触的那段时间,杨磊有没有给你们什么好处,要你们帮他办事?”

    “哦,有一次杨磊送我一个诺基亚的手机,不过我很快就还给他了,我没帮他做过任何事情”。

    “什么原因,你终止了和他们接触”。

    “我另外一个同学,叫黄玉珍,是龙彩霞介绍给杨磊认识的,没多久,黄玉珍精神上就出了问题,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治疗。我觉得害怕,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和他们联系了”。

    “杨磊的妹妹杨玲,你是否认识?她有没有找过你”

    “认识,我们是小学同学,这几年都没联系了。”

    “好的,这次谈话结束,如果你还记得什么事情,请及时跟我们联系,介于案情还在调查中,这段时间我们还可能会找你谈话,请你配合调查”。

    我拼命点头,看了下笔录,按了手印,就离开了警务室,一路上感觉自己走路都在飘。庆幸自己没有陷进去,否则今天谈话就不是学校警务室,说不准也进街道办派出所里去了。

    警官突然也提到了杨玲,我想有必要去找一次杨玲问清楚一些事情。

    36

    入秋,天气转凉,我抽了个周六去到杨玲那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他哥哥也被抓了,她肯定也很难过。其实我更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参与到我们这些事情中去。

    我和杨玲早就没联系了,如果不是涉及这些事,我也不会好端端去找她。见了面,杨玲变了很多,小时候留的齐刘海学生头没了,现在是长发披肩,个头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身材却跟我差不多。脸上气色不是很好,略显憔悴,想必她哥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

    她跟我说,通过她哥的圈子认识了龙彩霞,然后就想到了我,引导龙彩霞拉我进圈子,我还奇怪我和龙彩霞关系原本也一般,她怎么突然好心帮我,幕后原来是受杨玲指使。

    我问杨玲,你明知道这样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诡异的冷笑说,没有,就是看你们不爽,小学时候我当你是好朋友,你口口声声说你为我好,你知道我喜欢高怀林,你却抢走了他,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那天说过的话。

    几年前的事情,杨玲居然还放在心上,就因为我和高怀林是好朋友,让她内心产生了嫉妒,兜了一大圈子,原来所有的事情,紧紧是从杨玲的妒忌心开始。

    国庆节后,隔壁班的老师突然说,有几天没看到杜亚飞了,杜亚飞没来上课了,家里电话也联系不上。听到消息后,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急忙找李志星和大勇问杜老二的情况,他们说都联系几天了,找不到人,电话也关机了,家里也没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冷静的分析了下杜亚飞的情况,学习上的事情,应该不是原因,他一向成绩平平,不会因为成绩的问题闹情绪;同学关系方面,他性格开朗,朋友也多,志星他们也说了最近没闹什么矛盾;难道是感情的事?也不至于啊,以前我和他也闹过分手,并冷战过一段时间,也没玩什么失踪不来学校的。

    看来问题没出在学校,应该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隐约记得他父亲从政,母亲是做生意的,难道是他父母出了问题?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隔壁班同学去了街道小区各运动场馆,附近的网吧,都没找到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如果没猜错,他一定在那里。

    我出门直奔南园小学,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学校的舞蹈室,因为那里有过我们比较快乐的时光;就像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也会回到横岗小学去,哭一场,在那里我内心能获得慰藉,然后满血复活。

    我期盼杜亚飞在这里,期盼他安然无事。我跑到舞蹈室,真的看到了他的身影,依靠在窗前一动不动,我喊了一声“杜亚飞”。他回过头看到我,表情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杜亚飞吃惊的问我。

    “你别管,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找了你几天了,多大的人了还玩失踪。”我既气恼又开心,气恼的是杜亚飞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省心,开心的是看到他没事,心底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杜亚飞居然开始说道歉的话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上课也不回家的,电话也关机,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你,我就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你就不知道我会着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杜老二对我原来这么重要。

    “小丫,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突然眼眶湿润,泪水夺眶而出。

    我能体会这种感觉,就像当年我一人躲在乒乓球台下,那种无助感油然而生,感觉被世界抛弃,那时候给我撑起一把伞的是陈小强,尽管他就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对我来说,他就像一道温暖的光,让我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一丝暖意。

    “你真是个十三,十三,十三;我稍微说重了一点的话,你就跟我冷战,我有那么不通情达理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们总有一天要长大,现在可以依靠家里,要是家里不给生活费,你想过怎么生存吗?从小我就是为生活奔波的人,我宁愿靠自己养活自己,所以不是你想的要靠你来养活我”。

    这些话本来上次聊天就想告诉杜亚飞的,但是当时他失去理智,话没说完就发疯一样跑开了。

    杜亚飞深吸了一口气说着:“丫丫,我现在心好累,我没有家可回了,我妈出国躲风声了,接着我爸就被双规了,纪委的叔叔来我家带走我爸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叔叔们带走;我妈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这几天我不敢回家,晚上就在网吧通宵,白天不想去学校,就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没有人认识我。这几天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我不知道回学校后,如何面对老师和同学,你说我要怎么办?”

    “你要先接受和面对现实,现实无法改变了,先适应,再应变。”

    “说真的,到现在还感觉像做梦一样”杜亚飞说完陷入了沉默中。

    “杜老二,以前我不想跟你说我过的有多苦,因为你从来没有体会过,无法感同身受!你不会懂我在四岁的时候就经历了父母的离别;你不会懂我是怎么被同学欺负,嘲笑;你不会懂我因为没有家回直接在商场的卫生间睡觉;你也不会懂我爸爸现在就在牢里面,我一直是靠自己养活自己!没什么岁月静好,没有依靠的我,只能靠自己”。

    “杜老二,你现在承认你自己有多懦弱吗,你以为你这样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不回学校就没事了吗,下学期就中考了,你成绩虽说没有特别好,但是在努力半年,考个普通高中还是没问题的吧!再说你还有体育特长,你要振作起来”。

    杜亚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从此以后他会有所改变,正所谓苦难终将会教会一个人成长。我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杜亚飞,亲吻了他,但愿从这个拥吻开始,能给与他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