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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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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韩允默大病之后,性子又愈发古怪,虽说不怎么让瑕月布膳,却抢走了梦颖的职务,这且让梦颖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

    瑕月本就生得美,要是这一来二去,三爷着了她的道怎么办?听凝霜说瑕月与三爷极有可能并未发生那种事,爷只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诶,你过来。”瑕月如今与梦颖同为二等丫鬟,但梦颖到底还是老人,墨轩居的人向来见风使舵,就算爷之前对瑕月极好,可如今不又换了个人了吗?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与我争,我可是伺候三爷有一段时日的。你瞧瞧,才不过两月,就被赶了出来。”

    瑕月看了看自己,身着朴素的淡粉色二等丫鬟服饰。反倒梦颖穿着深蓝色的衣裳,这谁花枝招展,不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吗?

    “姐姐这一身,得花不少银子吧。只是爷向来不喜欢有人穿深蓝色衣裳,爷如今心情不大好,还是别穿着这一身招摇了吧?”瑕月有意提醒,谁知梦颖却听不出话外之意,只觉得瑕月是在嫉妒她。

    梦颖连忙将衣袖摆在瑕月面前,一脸显摆的姿态,“瞧瞧,这可是绣娘一针一线绣了一个月的梅花,朵朵逼真,爷最喜欢梅花了。”

    梅花一朵又一朵簇拥着,这反倒不像孤芳自傲的姿态,梅花就应当傲然独立,开放在枝头,这一朵朵簇拥着的模样,着实有些俗气。

    “爷喜梅花?”

    “当然,你没瞧见院子里种下的红梅,那都是爷亲自栽下的,年年就属墨轩居的红梅开得最艳了。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爷自然是不喜有人穿着深蓝色衣裳,那是因为爷年少慕艾时,梦中美人便是身着这深蓝色衣裳。”

    年少慕艾,深蓝色?

    瑕月忽而想起一些事,难怪自己那时觉得深蓝好看,想用那匹布做身好衣裳时,却被韩允默拒绝,敢情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这是自然,姐姐也别与瑕月过不去了,瑕月刚来不久,姐姐就别怪瑕月了。这些事情本是好姐姐你做着的,我自然不如姐姐你,爷是想要历练我,不承想姐姐却误会瑕月了。”

    “我可不敢,你当初可是威风极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套我的话!”梦颖可是因瑕月被爷责罚数次,她可不傻。

    “好姐姐,你真是误会了。你瞧瞧,如今爷不是让梦颖伺候着,更何况爷从未碰过我,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瑕月眼中满是诚恳,梦颖反倒是松了口气,要是瑕月与她争,那自己可没一点胜算。

    “瞧瞧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不会与我争。”

    自瑕月落水一事之后,心思更加活络,待人接物也比之前利索,且瑕月生得顶好,恐怕整个韩府就没有人比她更美的人儿吧?

    不过就是样貌生得好,命还不一定有她好。看看瑕月的手,粗糙得很,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再瞧瞧她浑身上下连点装饰打扮都没有,这才没继续为难瑕月。

    “姐姐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瑕月是万万不会同好姐姐你相争的,但是好姐姐,你为何这般喜欢爷?”瑕月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韩允默,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好的吗?她怎么没看出来?

    梦颖说起此事,摆出一副喜上眉梢、嘴角带笑的模样。

    “爷很好就是,反正你不许和我争!”

    瑕月一眼便看穿了梦颖眼中的想法,她想要出人头地、攀龙附凤的心思从不遮掩。梦颖如此,凝霜如此……也难怪韩允默当初见到自己时会那般想来。

    这韩府就好像是个牢笼一般,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瑕月,大夫人要见你。”

    “来了。”

    风轻轻吹过,瑕月跟着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很快就到了如兰居。

    “瑕月拜见夫人。”

    瑕月抬眸,对上了大夫人的眼睛。

    大夫人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属实是被惊艳到了。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绝美的容颜,远山黛、丹凤眼,含情脉脉,今日的瑕月面色忧愁,这美人忧愁起来,也还是美人一个。

    这天下就没有人不喜欢美人,男女亦如此。

    “本夫人记得你,上次是你替许之挡下的那耳光。”

    “是奴婢。”

    宋夫人目光扫视着瑕月,面露不善,“听闻你与三爷前段日子同吃同住,确有其事?”

    得,有一个来找茬的。老夫人是梦颖告密的,那宋夫人呢(#?Д?)

    瑕月忽然抬起头来,刹那之间双眼含泪,“宋夫人,求求宋夫人帮帮瑕月!”

    瑕月转变如此之快,她跪着向前,抓着宋恩慈的衣角,眼泪婆娑的样子真是叫人心碎。她看看在场之人,低着头不敢说,大夫人宋恩慈挥挥手让这些人离开。

    在场之人,就只剩下了瑕月与她二人。

    “夫人,求求您救救瑕月吧!瑕月不想死。”

    瑕月一直跪着不肯起身,尽管大夫人拉着她,她都不起身。

    “够了,有话直说,何必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瑕月忽然将自己的衣领扯开,韩允默那日激动之时,狠狠地咬了她的脖子,到现在都还有牙印。不仅如此,她肩上的伤口复发了,比前些日子还更严重些。

    夺目的伤口,让大夫人都有些心疼,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您只瞧见了三爷与奴婢亲近,可爷根本就不喜欢瑕月,他对瑕月时常言语羞辱,还如此对瑕月……呜呜呜,瑕月实在是不想继续下去了。求夫人给瑕月一条活路吧!”

    瑕月哭得双眼红肿,宋夫人轻轻瞥了一眼屏风后面的人,似乎方才惩治瑕月的话语全部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现如今不是韩允默宠爱瑕月,而是韩允默假借宠爱,实则惩罚的恶毒之举。

    瑕月也瞧见了宋夫人方才朝着屏风的眼神,向来告密之人,就在屏风的后面。

    “瑕月你先起来~”

    宋恩慈温温柔柔的话语没有任何用,而是大喊一声,“瑕月!你听本夫人说,你要顺从许之,知道了没。他如今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落差,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许之接受你。”

    “呜呜呜……他连瑕月的身子都没碰过,他一直不让瑕月离开,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虐待瑕月的事。求求夫人了,让瑕月离开吧。”

    宋恩慈除了一脸错愕,什么都没有答应。其实瑕月自己心里清楚,宋夫人她根本就做不了主,更何况卖身契还在自己手中,她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有的人,以为自己说两句,就能够让人替她撑腰吗?也不看看几分几两,今日她大闹一场,宋夫人将来之后不但不会对自己发怒、惩治自己,还会安慰自己,因为她不可能让下人去散播她儿子不好的言语。

    “不可能,她胡说!”

    凝霜忽然从屏风中走出来,气势汹汹地指责瑕月。

    “我就说夫人怎么会好好地召瑕月,原来是凝霜你在暗中害我。夫人,瑕月说的都是真的。”瑕月紧紧地抓住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不肯松手,“瑕月本是想要离府的。是爷不肯放瑕月走,还威胁瑕月,说自己若说出去的话,定不会让瑕月好过的。”

    宋夫人蹙眉,她们两人之中必然有一人在说谎。

    瑕月身上的伤疤说明了老三对瑕月根本毫无男女之情,只是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罢了。

    她的儿子,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为今之计,还是只能先安抚瑕月。若是瑕月去乱说,到时候他们大房的脸面往哪搁?

    “瑕月,瑕月你冷静些。我能帮你,所以冷静下来!”宋恩慈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瑕月恐惧的泪水划过,似乎真的像是被韩允默的凌厉手段给吓着了。

    “求求夫人了……”

    瑕月一个激动,忽然晕了过去。

    而很快,婢女们带瑕月下去歇息了。

    宋夫人则是给了凝霜一耳光,就连凝霜的娘都来不及求情。

    “夫人?”凝霜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夫人。宋夫人竟会相信瑕月的话,瑕月那凶狠的样子宋夫人没瞧见过。

    方才装得那般可怜、惺惺作态的模样,宋夫人怎会被哄骗过去了呢?

    “瑕月是骗您的,我说的才是真的!我是真的看见她与三爷如胶似漆的样子!”

    宋恩慈再次给了凝霜一耳光,手指指着她的脸,“住口,你还敢说!口无遮拦的丫头!难道瑕月会拿自己的命与我开玩笑吗?倒是你,一日日嫉妒瑕月。”

    凝霜前几日就来向宋夫人哭诉瑕月独占三爷的恩宠,如今想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误会瑕月,好惩治瑕月。

    “你说瑕月是骗我的,她有身上的伤疤为证。你呢,就凭你这一张嘴?口说无凭。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将你发卖了!”

    凝霜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谢罪,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哭起来时毫无形象,就连妆都花了。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是奴婢没发现瑕月与三爷的真实关系,求夫人再给凝霜一次机会,凝霜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知道了那还不下去!从今日起,你照顾瑕月,如果瑕月身上再多一点伤口的话,都要随时与我禀告!还有,老三不是蠢货,你日日往我如兰居跑,要是让他知道了其中利害,发现了你是我的人,你知道你的下场如何!”

    宋恩慈瞥了这个蠢货一眼,她还以为凝霜去墨轩居能够帮她监视老三。

    结果呢,老三没有伺候好,还时不时盯着老三的丫头。只会挑拨离间,那丫头浑身伤了也不禀告。

    但转念一想,这个凝霜莫非是故意的?如果瑕月也隐而不发,到时候瑕月浑身是伤死在了墨轩居……宋夫人不敢想象到时候韩允默的名声会变得如何。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丫头!

    宋夫人被气得坐在椅子上,奶嬷嬷连忙扶着她,她险些晕了过去。

    “好一个梦颖,刘嬷嬷,你看看你的女儿是怎么做事的!”

    刘嬷嬷直接跪在地上,并未替凝霜说一句求情的话,而是就事论事:“这都怪奴婢平日里没有教导好凝霜,可是夫人,瑕月那个丫鬟就真得如此单纯吗?为什么之前一直隐而不发,偏偏这个时候才告诉夫人……”

    是啊,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告诉她,明明之前她也见过二夫人和老夫人,为什么偏生就只和自己说?

    不过很快有人告诉宋夫人,说是瑕月醒来了要见自己。

    “夫人~现在能救我的就只有您了。”

    宋恩慈安抚坐在床上的瑕月,她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看样子并不是装的。

    大夫说瑕月的身子亏损得厉害,这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若再不好生歇息,这身子就要倒下了。

    “孩子,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这样的话,夫人才能为你做主,你说是吧?”

    瑕月看向刘嬷嬷,听说这位就是宋恩慈奴仆中最为聪明的一个。

    “瑕月是从替三爷沐浴那日开始,三爷就开始调戏瑕月,说瑕月是故意接近三爷,企图要杀了自己,好在是那时候梦颖姐姐出现,要不然瑕月就要死了。后来,三爷见自己生得貌美,就强行让自己日日在屋内跪着为他守夜,若是爷晚上睡不好的话,就会拿瑕月出气。说他没了双腿,也想让自己尝尝没了双腿是如何模样……”

    宋恩慈立马站起身来,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如此!但是奶嬷嬷忽然抓住了她,对她摇摇头,一切不可那么冲动。

    “凝霜说,瞧见你们在屋内暧昧姿态的模样。”

    “我不知道凝霜是哪里瞧见的,若爷是真心待我,那瑕月的伤岂能作假?如今爷厌倦了瑕月,时常召凝霜去伺候,瑕月只得在一旁打杂。”

    既然凝霜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凝霜不是爱告状,那她就先一步,恶人先告状,到时候瞧瞧凝霜要如何解释!

    这下,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所以韩允默是见不得身边的人如此貌美。是啊,自己失去了双腿,身边又来了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就更能感受到自己双腿已经不能站立的事实!

    “那个逆子,竟然敢这样对丫鬟,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