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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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做的？”
青竹是推着韩允默来的，是特意带人来看热闹的。
“三爷，是瑕月冲撞了玲珑姐，玲珑姐只不过是以长辈的口吻教训了几句瑕月，谁知道瑕月竟恼羞成怒，仗着您的宠爱，就口出狂言，将要熬好的药罐给打翻了。”
啧，好一张利嘴，竟能将事情颠倒黑白，青竹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瑕月又不是蠢的，怎么会自掘坟墓？
“是啊，瑕月已经熬了几日，怎的之前不见打翻，玲珑姐一来就打翻了。莫不是玲珑姐身上带有戾气，一来这便出了这种事？”
“你！”
玲珑没想到瑕月用心如此恶毒，要是一个顶撞主子的名头下来，那她才是真正遭殃！
“住口，不许没大没小的。爷，今日之事多有误会，我们只是想来瞧瞧新来的妹妹，没料到竟会变得这般模样，还望瑕月妹妹别恼，我这里给你赔罪便是。”
玲珑能屈能伸，她向瑕月行礼，只可惜瑕月压根不理会她。
“你过来。”
韩允默向瑕月招手示意她过来，瑕月不耐烦地去了，心中却不满。
要不是这人，她怎么会遭遇飞来横祸？
韩允默将怀中的手帕拿出来，轻轻为瑕月擦拭脸上的烟灰，“好好地，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熬药，自然是灰头土脸的，爷不嫌脏？”
意思就是别来沾边，看戏看得还不够多？
“这种事，让外人做就好。”
瑕月眉眼一跳，这人又想做什么？还嫌这件事不够乱吗？算了，他不是要做戏吗？那就做给她们看，反正要得罪就一起得罪个够，想必这些人就不敢再来冒犯。
“爷，别人做事，瑕月不放心。”
瑕月将韩允默的手抓着，示意她自己来便可，可落在别人眼中，却是瑕月故意勾引，好一副狐媚子模样！
韩允默噗嗤一笑，勾了勾她的鼻尖，一副宠溺姿态。
“青竹，让这些丫鬟们全部离开墨轩居，墨轩居容不下心思恶毒之人。至于玲珑，谅你伺候爷许久。若有下次……”
“奴婢一定恪尽职守，不敢再犯。”
“嗯，下去吧。”
这些丫鬟都是敢怒不敢言，她们都忘记了，是她们最先挑衅。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没错，是韩允默让瑕月解决掉墨轩居的眼线，这些丫鬟们整日游手好闲，仗着是伺候韩允默的人，在韩府作威作福，如今解决掉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银子，爷不妨赏赐瑕月一些银子？”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爷，这可都是很合算的。我帮爷治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这些药材，瑕月算是呕心沥血，爷您瞧瞧瑕月这双手，被烫得不知起了多少水泡，疼死瑕月了！”
她这话又撒娇又埋怨的，就差没把爷你一定要给我多点银子的话说出来了。
漂亮的瞳眸注视着韩允默，眼巴巴的模样，却被韩允默一把拉过来，两人四目对视，对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色眯眯眼神，令她招架不住。
“爷……您靠得太近了。”
韩允默还坏坏地戳了戳她的腰间，令她觉得痒痒的，他俯身靠近瑕月耳畔低声呢喃道：“近吗？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深入一些……”
暗示这么明显？不成不成，还是得继续先演戏稳住韩允默，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不过她还是一直抓着韩允默的手。
“三爷，有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
为博红颜一笑，韩允默将许多的丫鬟们都遣散了。
韩允默与瑕月二人过了几日安稳日子，瑕月在回墨轩居的路上，被几个丫鬟团团围住，有的还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月。她向来最讨厌比她貌美的丫头，没想到这个瑕月不仅生得貌美，还得了三爷的喜欢。
紫月给了身边丫鬟一个眼神，似乎是在说，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们都是一批进来的丫鬟，怎的就她生得好，命也最好。且不说三爷是否真的喜欢她，但三爷都让她近身了，那么定然是对她另眼相看。
被当枪使的丫鬟还真的去找瑕月的麻烦，她拦住瑕月的去路。
“你就是瑕月？”
蓝月是大少爷身边的丫鬟，性子太过单纯，时常被人利用。
“是，不知这位姐姐是？”
“我可没有什么妹妹，我是大爷身边的丫鬟蓝月。”
蓝月、瑕月、映月、水月，这四人都是同一批来府中的。当中以水月最为年长，现如今在二爷身边伺候，蓝月在大爷身边伺候，至于映月，在宋夫人身边伺候。
“那不知蓝月你有何事找我？”
瑕月知道面前的人是来找茬的，映月说过，蓝月这个人就是性子单纯，没必要与她争执。
蓝月表面上点点头，但仍旧对瑕月很不满。
“哟，给三爷熬药啊！那快去吧。”
瑕月刚准备离开，蓝月故意伸出腿，她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摔了出去，手也被划破了。
“呀，瑕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路也不看，难怪会掉入水中，要我说啊，这红颜祸水，早晚都会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我若是你，就乖乖做事，别再想着勾引主子的事。”
手中的鲜血，令瑕月的头一痛，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但转的太快，她根本抓不住。
瑕月想要起身，就被几个人抓着，她手握拳，刚想破釜沉舟，便听见一道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大爷韩承嗣从一旁经过，看见这些丫鬟们似乎是在欺负一个丫鬟，走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好美的女子，琥珀色的双眼，皮肤白皙，唇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微微咬唇的为难模样好似在引诱人。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老三那院内之人。当他瞧见为首之人，竟是他墨丹居的人！
“蓝月，你说！”
蓝月素来心思单纯，定是受了旁人的挑拨，如今竟然如此对待老三的丫头，且不说老三知道了会怎样，到时候让人知晓，定要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我……”蓝月慌慌张张，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作何解释。
“瑕月，你说。”
瑕月抬头，看向这所谓的大爷，都说大爷性子温顺，不承想也会有如此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也并不像映月说的那般好女色，时常与丫鬟们打闹的嬉戏模样。
“没什么的，大家都是姐妹，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蓝月也是被人挑唆，这才误会了瑕月，是不是？”
瑕月面容淡淡地望着她，蓝月一定会答应的。这是暗示，也是威胁。
蓝月见有台阶自然就下，露出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脸色，缓缓说道：“这是当然，是蓝月误会了瑕月妹妹。今日之后，就全当从未发生，可好？”
“那就再好不过，大爷，我还要去给三爷熬药，便不多留了。”
“嗯，去吧。”
韩承嗣瞧着瑕月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恨不得将瑕月立马生吞了，看看，果然是狐媚子，狐媚了三爷不够，现如今还来狐媚大爷！
“好了蓝月，还不快回去，在这里胡闹，难道是想让整个韩府都知道我墨丹居的人欺负了墨轩居的丫头吗？”
真是不像话，他方才可是清楚地看见了那丫头摔到了地上。
逃离了风波之中的瑕月，她快步走回墨轩居。
她在无人之处伸出了自己的手，有点痛，但这痛仿佛对她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已经麻木了……
“瑕月。”
瑕月猛然转头，是阿瑞。
“怎么了，三爷找我？”
“不是，是三爷问你药熬制的如何了？”
“刚好，我这不就在去熬的路上，熬好了我就送过去。”
瑕月也顾不上手中的伤口，就去为韩允默熬药了，这药必须由她亲自熬，事关自己的小命，她不放心交给别人。
很快，一个时辰之后，瑕月端着熬好的药走进了墨轩居里头。
“三爷，该喝药了。”
瑕月没有将她被欺负的事情告诉韩允默，也没必要告诉他。
“过来。”
韩允默见瑕月端着药，规规矩矩的站到他面前。
“三爷，先喝药吧。”
这是她熬了一个时辰的药，而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方药，今日喝完，月圆之夜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瑕月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哀求的味道，就不喝就是罪人一般，韩允默闭眼，心一狠，一口气将药都给喝完了，一滴也不剩，她也露出了笑容。
但药真的很苦，韩允默哭得整个人都变了脸，瑕月连忙拿出一旁的蜜饯，喂他服下。
“三爷尝尝，可甜了。”
瑕月将蜜饯用小盘子端上，她低着头，她没有吃过这蜜饯，但映月说极甜，那就是很甜。
韩允默没有动，蜜饯这种小孩子才吃的物件，他才不会喜欢呢！
“把手伸出来。”
“三爷，没事的。”
看来韩允默是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了，这府中自然是有他的耳目，只不过韩允默事后才为她开口，又有何用？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奴婢，三爷又怎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开口？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若是别人要来招惹，自己不理会便是。
想到此处，瑕月连忙跪在地上：“瑕月只是一个奴婢，受些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让三爷费心，那奴婢才是罪该万死。”
“瑕月，抬起头来。”
瑕月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眼中是冷酷，就好像没有什么是她在乎的。
“有些人，有些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瑕月明白。”
“你不明白。”
韩允默否决她，他勾起了瑕月的下巴，让两人对视，瑕月主动错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
“你瞧瞧你，你连与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三爷是主子，瑕月是奴婢。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瑕月不敢尊卑不分。”
她不知道韩允默是故意试探她还是怎么的，但脑袋上忽而有一道笑声，“瑕月啊，你还真是有趣，每每瞧见你，我就觉得好熟悉。”
韩允默迅速收起笑容，抓着瑕月的衣领，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两人靠得极近，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你知道吗，你像极了那个愚蠢的我，明明早就被人看穿，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就是那样。你很聪明，你知道怎么说话讨我欢心。可我是人，人有七情六欲的，若总是太完美，才是真正的虚假。”韩允默看着琥珀色的双眼，嘲讽地盯着她，不知是在嘲讽瑕月的自作聪明，还是在嘲讽曾经的那个自己。
“瑕月是个奴婢，谨小慎微有错吗？”
青竹有事禀告，便着急进来，却没想到瞧见这一画面，瑕月与三爷贴的紧，三爷一只手抓着衣领，另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他摸摸鼻子，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不，来得很是时候。瑕月就快撑不住了，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栗。
“青竹，进来。”
韩允默松开了陷入沉思的瑕月，就从衣袖中拿出了一瓶上好的药膏，放在了她的手心。
“给你的药膏，好好涂涂，还有肩上的伤。”
瑕月蓦然抬头，他怎会知道？
韩允默原本也没有发现的，也是方才扯她衣领的时候，许是衣裳摩挲到了伤口，令瑕月眉头皱了一下，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但时时刻刻关注瑕月的韩允默岂会没发现？
原因之一，韩允默发现瑕月真的是太像曾经的他了，不圆滑、不世故，是什么改变了他？他不记得了……是母亲一次次偏心，还是父亲一次次斥责自己？他只能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不敢落泪，更多的还是不能落泪。如今看到一个如此相似的人，又怎会无动于衷？
“怎么不禀告？”
韩允默再次恢复之前的模样，面色凛冽，不近人情。
瑕月回去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果然肩上红了一大片，她还在思考着韩允默说的话。
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像……韩允默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是有感而发，还是想要试探自己。
说实话，韩允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一番话，是因为瑕月受伤时隐而不发的倔强打动了他，令他想起曾经的自己？还是因为瑕月谨小慎微却还是被旁人欺辱时的愤怒？不管是什么，都不会令他更改一切。
“谁做的？”
青竹是推着韩允默来的，是特意带人来看热闹的。
“三爷，是瑕月冲撞了玲珑姐，玲珑姐只不过是以长辈的口吻教训了几句瑕月，谁知道瑕月竟恼羞成怒，仗着您的宠爱，就口出狂言，将要熬好的药罐给打翻了。”
啧，好一张利嘴，竟能将事情颠倒黑白，青竹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瑕月又不是蠢的，怎么会自掘坟墓？
“是啊，瑕月已经熬了几日，怎的之前不见打翻，玲珑姐一来就打翻了。莫不是玲珑姐身上带有戾气，一来这便出了这种事？”
“你！”
玲珑没想到瑕月用心如此恶毒，要是一个顶撞主子的名头下来，那她才是真正遭殃！
“住口，不许没大没小的。爷，今日之事多有误会，我们只是想来瞧瞧新来的妹妹，没料到竟会变得这般模样，还望瑕月妹妹别恼，我这里给你赔罪便是。”
玲珑能屈能伸，她向瑕月行礼，只可惜瑕月压根不理会她。
“你过来。”
韩允默向瑕月招手示意她过来，瑕月不耐烦地去了，心中却不满。
要不是这人，她怎么会遭遇飞来横祸？
韩允默将怀中的手帕拿出来，轻轻为瑕月擦拭脸上的烟灰，“好好地，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熬药，自然是灰头土脸的，爷不嫌脏？”
意思就是别来沾边，看戏看得还不够多？
“这种事，让外人做就好。”
瑕月眉眼一跳，这人又想做什么？还嫌这件事不够乱吗？算了，他不是要做戏吗？那就做给她们看，反正要得罪就一起得罪个够，想必这些人就不敢再来冒犯。
“爷，别人做事，瑕月不放心。”
瑕月将韩允默的手抓着，示意她自己来便可，可落在别人眼中，却是瑕月故意勾引，好一副狐媚子模样！
韩允默噗嗤一笑，勾了勾她的鼻尖，一副宠溺姿态。
“青竹，让这些丫鬟们全部离开墨轩居，墨轩居容不下心思恶毒之人。至于玲珑，谅你伺候爷许久。若有下次……”
“奴婢一定恪尽职守，不敢再犯。”
“嗯，下去吧。”
这些丫鬟都是敢怒不敢言，她们都忘记了，是她们最先挑衅。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没错，是韩允默让瑕月解决掉墨轩居的眼线，这些丫鬟们整日游手好闲，仗着是伺候韩允默的人，在韩府作威作福，如今解决掉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银子，爷不妨赏赐瑕月一些银子？”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爷，这可都是很合算的。我帮爷治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这些药材，瑕月算是呕心沥血，爷您瞧瞧瑕月这双手，被烫得不知起了多少水泡，疼死瑕月了！”
她这话又撒娇又埋怨的，就差没把爷你一定要给我多点银子的话说出来了。
漂亮的瞳眸注视着韩允默，眼巴巴的模样，却被韩允默一把拉过来，两人四目对视，对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色眯眯眼神，令她招架不住。
“爷……您靠得太近了。”
韩允默还坏坏地戳了戳她的腰间，令她觉得痒痒的，他俯身靠近瑕月耳畔低声呢喃道：“近吗？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深入一些……”
暗示这么明显？不成不成，还是得继续先演戏稳住韩允默，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不过她还是一直抓着韩允默的手。
“三爷，有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
为博红颜一笑，韩允默将许多的丫鬟们都遣散了。
韩允默与瑕月二人过了几日安稳日子，瑕月在回墨轩居的路上，被几个丫鬟团团围住，有的还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月。她向来最讨厌比她貌美的丫头，没想到这个瑕月不仅生得貌美，还得了三爷的喜欢。
紫月给了身边丫鬟一个眼神，似乎是在说，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们都是一批进来的丫鬟，怎的就她生得好，命也最好。且不说三爷是否真的喜欢她，但三爷都让她近身了，那么定然是对她另眼相看。
被当枪使的丫鬟还真的去找瑕月的麻烦，她拦住瑕月的去路。
“你就是瑕月？”
蓝月是大少爷身边的丫鬟，性子太过单纯，时常被人利用。
“是，不知这位姐姐是？”
“我可没有什么妹妹，我是大爷身边的丫鬟蓝月。”
蓝月、瑕月、映月、水月，这四人都是同一批来府中的。当中以水月最为年长，现如今在二爷身边伺候，蓝月在大爷身边伺候，至于映月，在宋夫人身边伺候。
“那不知蓝月你有何事找我？”
瑕月知道面前的人是来找茬的，映月说过，蓝月这个人就是性子单纯，没必要与她争执。
蓝月表面上点点头，但仍旧对瑕月很不满。
“哟，给三爷熬药啊！那快去吧。”
瑕月刚准备离开，蓝月故意伸出腿，她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摔了出去，手也被划破了。
“呀，瑕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路也不看，难怪会掉入水中，要我说啊，这红颜祸水，早晚都会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我若是你，就乖乖做事，别再想着勾引主子的事。”
手中的鲜血，令瑕月的头一痛，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但转的太快，她根本抓不住。
瑕月想要起身，就被几个人抓着，她手握拳，刚想破釜沉舟，便听见一道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大爷韩承嗣从一旁经过，看见这些丫鬟们似乎是在欺负一个丫鬟，走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好美的女子，琥珀色的双眼，皮肤白皙，唇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微微咬唇的为难模样好似在引诱人。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老三那院内之人。当他瞧见为首之人，竟是他墨丹居的人！
“蓝月，你说！”
蓝月素来心思单纯，定是受了旁人的挑拨，如今竟然如此对待老三的丫头，且不说老三知道了会怎样，到时候让人知晓，定要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我……”蓝月慌慌张张，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作何解释。
“瑕月，你说。”
瑕月抬头，看向这所谓的大爷，都说大爷性子温顺，不承想也会有如此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也并不像映月说的那般好女色，时常与丫鬟们打闹的嬉戏模样。
“没什么的，大家都是姐妹，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蓝月也是被人挑唆，这才误会了瑕月，是不是？”
瑕月面容淡淡地望着她，蓝月一定会答应的。这是暗示，也是威胁。
蓝月见有台阶自然就下，露出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脸色，缓缓说道：“这是当然，是蓝月误会了瑕月妹妹。今日之后，就全当从未发生，可好？”
“那就再好不过，大爷，我还要去给三爷熬药，便不多留了。”
“嗯，去吧。”
韩承嗣瞧着瑕月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恨不得将瑕月立马生吞了，看看，果然是狐媚子，狐媚了三爷不够，现如今还来狐媚大爷！
“好了蓝月，还不快回去，在这里胡闹，难道是想让整个韩府都知道我墨丹居的人欺负了墨轩居的丫头吗？”
真是不像话，他方才可是清楚地看见了那丫头摔到了地上。
逃离了风波之中的瑕月，她快步走回墨轩居。
她在无人之处伸出了自己的手，有点痛，但这痛仿佛对她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已经麻木了……
“瑕月。”
瑕月猛然转头，是阿瑞。
“怎么了，三爷找我？”
“不是，是三爷问你药熬制的如何了？”
“刚好，我这不就在去熬的路上，熬好了我就送过去。”
瑕月也顾不上手中的伤口，就去为韩允默熬药了，这药必须由她亲自熬，事关自己的小命，她不放心交给别人。
很快，一个时辰之后，瑕月端着熬好的药走进了墨轩居里头。
“三爷，该喝药了。”
瑕月没有将她被欺负的事情告诉韩允默，也没必要告诉他。
“过来。”
韩允默见瑕月端着药，规规矩矩的站到他面前。
“三爷，先喝药吧。”
这是她熬了一个时辰的药，而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方药，今日喝完，月圆之夜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瑕月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哀求的味道，就不喝就是罪人一般，韩允默闭眼，心一狠，一口气将药都给喝完了，一滴也不剩，她也露出了笑容。
但药真的很苦，韩允默哭得整个人都变了脸，瑕月连忙拿出一旁的蜜饯，喂他服下。
“三爷尝尝，可甜了。”
瑕月将蜜饯用小盘子端上，她低着头，她没有吃过这蜜饯，但映月说极甜，那就是很甜。
韩允默没有动，蜜饯这种小孩子才吃的物件，他才不会喜欢呢！
“把手伸出来。”
“三爷，没事的。”
看来韩允默是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了，这府中自然是有他的耳目，只不过韩允默事后才为她开口，又有何用？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奴婢，三爷又怎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开口？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若是别人要来招惹，自己不理会便是。
想到此处，瑕月连忙跪在地上：“瑕月只是一个奴婢，受些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让三爷费心，那奴婢才是罪该万死。”
“瑕月，抬起头来。”
瑕月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眼中是冷酷，就好像没有什么是她在乎的。
“有些人，有些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瑕月明白。”
“你不明白。”
韩允默否决她，他勾起了瑕月的下巴，让两人对视，瑕月主动错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
“你瞧瞧你，你连与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三爷是主子，瑕月是奴婢。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瑕月不敢尊卑不分。”
她不知道韩允默是故意试探她还是怎么的，但脑袋上忽而有一道笑声，“瑕月啊，你还真是有趣，每每瞧见你，我就觉得好熟悉。”
韩允默迅速收起笑容，抓着瑕月的衣领，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两人靠得极近，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你知道吗，你像极了那个愚蠢的我，明明早就被人看穿，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就是那样。你很聪明，你知道怎么说话讨我欢心。可我是人，人有七情六欲的，若总是太完美，才是真正的虚假。”韩允默看着琥珀色的双眼，嘲讽地盯着她，不知是在嘲讽瑕月的自作聪明，还是在嘲讽曾经的那个自己。
“瑕月是个奴婢，谨小慎微有错吗？”
青竹有事禀告，便着急进来，却没想到瞧见这一画面，瑕月与三爷贴的紧，三爷一只手抓着衣领，另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他摸摸鼻子，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不，来得很是时候。瑕月就快撑不住了，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栗。
“青竹，进来。”
韩允默松开了陷入沉思的瑕月，就从衣袖中拿出了一瓶上好的药膏，放在了她的手心。
“给你的药膏，好好涂涂，还有肩上的伤。”
瑕月蓦然抬头，他怎会知道？
韩允默原本也没有发现的，也是方才扯她衣领的时候，许是衣裳摩挲到了伤口，令瑕月眉头皱了一下，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但时时刻刻关注瑕月的韩允默岂会没发现？
原因之一，韩允默发现瑕月真的是太像曾经的他了，不圆滑、不世故，是什么改变了他？他不记得了……是母亲一次次偏心，还是父亲一次次斥责自己？他只能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不敢落泪，更多的还是不能落泪。如今看到一个如此相似的人，又怎会无动于衷？
“怎么不禀告？”
韩允默再次恢复之前的模样，面色凛冽，不近人情。
瑕月回去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果然肩上红了一大片，她还在思考着韩允默说的话。
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像……韩允默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是有感而发，还是想要试探自己。
说实话，韩允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一番话，是因为瑕月受伤时隐而不发的倔强打动了他，令他想起曾经的自己？还是因为瑕月谨小慎微却还是被旁人欺辱时的愤怒？不管是什么，都不会令他更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