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房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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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他对一个丫头青睐有加？”老夫人正在念经的手微微颤抖，二十多年来，她终于等到老三开窍了，竟还做出赠人衣裳之事。
“那丫头怎么样，性子如何，长相如何？”
老夫人喋喋不休地问着自己的贴身嬷嬷，王嬷嬷拍了拍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奴一直伺候您，怎会知道这些事？但听说那丫头性子温顺，不过长相太过艳丽，恐怕未必会得未来的三夫人喜欢。”
是啊，有哪个正室会希望自己丈夫的小妾生得貌美如花，更别说瑕月还善解人意。有人在前头做得完美，后头的人再怎么做也是东施效颦。
“哎，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肯真的喜欢，怎会让人做妾？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门第偏见，我也是庶女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我自然不会如大媳妇和二媳妇那般太注重门第。”
“那丫头怎能和老夫人相提并论！”
韩老夫人，是前太傅家中的庶女，虽为庶出，但才华横溢、蕙质兰心。
那一夜微雨绵绵，一男一女在桥中相会，后来互定终身。韩老爷子说要等自己金榜题名之时，必定娶韩老夫人为妻。果然，一年之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人都说韩老爷子好福气。
婚后两人恩爱非凡，也生出了二儿一女，但韩老爷子在不久之后遭人陷害，享年五十二岁。
“还嘴贫！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韩老夫人说是责怪，但眼底的笑意却极为明显，她这个陪嫁丫鬟什么都好。就是一直说自己的好话，总是把自己的好说得天花乱坠，惹自己啼笑不已。
“不过啊，若是那丫头是个拿捏不清的，我可不愿意老三身边有这种丫鬟。你是不知道，老三向来嘴硬心软，他本就缺少母爱，本就缺少母亲和父亲的陪伴，不像承嗣，一出生就万千宠爱。他心中难免不平衡，所以我和老爷子才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老三，希望老三能平衡些。”
“三爷定然知道您的苦心，他会明白的。”
老夫人同样拍了拍自己王嬷嬷的手，一脸欣慰地说道：“他会知道的。不过他过得太苦了，有个知心的丫头在身边也不错，还有啊，找过来给我瞧瞧，我得看看这个小丫头有几分姿色，能让老三都情难自禁。”
未等韩老夫人唤瑕月过去，瑕月就被岁儿给唤了过去。
岁儿，二房夫人的贴身丫鬟。
瑕月打开门，她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丫鬟，但岁儿一上来就握住瑕月的手，眼神却一直往她衣服上瞟，笑着说道：“瑕月妹妹，好久不见啊！”
要说梦颖那些人是笑里藏刀，这岁儿姑娘可就是七窍玲珑心。
“不知岁儿姐姐唤我，有何事吩咐？”
左右不过半盏茶的事，竟然好像整个韩府都知晓了一般，她似乎想起了临走前韩允默眼中的戏谑，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吗？
“我哪里有什么事敢吩咐你啊，是二夫人找你！”
岁儿一路上寒嘘问暖的，无不是在说瑕月最近如何如何，边走就边带着她去了二房。
“瑕月啊，原本你之前总是说，凭你这美貌一定能成为人上人，如今你得了三爷的青睐，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可我是为你担心，三爷因摔断了腿阴晴不定的，如今对你好，过几日说不定就……”
瑕月垂下眼，岁儿说的没错，韩允默的确是阴晴不定的，不过她眼中的关心也不作假。二房的人忽然找上门来，说只是为了关心她，她不信。
“那你说，二夫人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瑕月，还记不记得你的娘？”
岁儿一脸担忧，就怕瑕月如同往常一样愤恨，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可这一次，瑕月没有，她很平静。
岁儿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般，“你啊你，到底是长大了，从前那个横冲直撞的性子终于改了，不承想你这次落水之后，不但性子变得沉稳，也变得越来越美了。”
她未曾将这一身新赐的衣裳换下，柳青色更显得她肤如凝脂，点点发钗装饰，也遮盖不住女子美艳之态。
与寻常婢女相比，瑕月还多了几分韵味，琥珀色的双眸，若不是瑕月是自小就生在京城里的人，她还以为是外域来的女子呢！
不过瑕月娘说了，由于瑕月的父亲是外族人，当初是逃难而来，听说家乡建好了之后，就抛下母女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此后瑕月娘极为痛恨瑕月爹，连带着瑕月都不喜欢，但无奈瑕月自小就是美人胚子，就卖给了韩府做丫鬟，然后自己改嫁了。
如今听闻瑕月得了三爷的宠爱，又想要来要回这个女儿吗？
“我娘？”
瑕月自从失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为何对这个所谓的“娘”，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唉，瑕月，你都忘记了。忘记了也好，想当初你来的时候，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是好的。我们可都心疼你了，尤其是二夫人，若不是二夫人将你养在房中，如今你啊……也算是有了出息了。”
瑕月心里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震惊，这与映月说的一点都不符合，映月说二夫人嫉妒她，才将她送到韩允默房中，可岁儿说二夫人早就想把瑕月送到三爷房中，只是其中出了点差错，才推迟了这么久。
这说明这其中这两人必定有一人在说谎，亦或者，这两人都在说谎！
“岁儿，为何二夫人这么执着将我送到三爷那？明明三爷他……”
瑕月没有直白说出口，韩允默心思深沉，如今失了双腿喜怒无常，要是一个不高兴，自己不就完了？去墨轩居，她并不觉得是一个明智之举。
“唉，你不知道，两年前，当时韩老夫人特地让人给三爷算了一命，说是三爷最近几年命中有一劫难。若是过了，将来定能事事顺遂，若是过不去，极有可能一蹶不振。这下可把老夫人给吓着了，但那道士说了，府中刚好有女子命格刚硬，年满十三的婢女中符合要求的人只有你们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那梦颖姐姐，也是其中一个？”
“是啊，当初二房去的人就只有梦颖和瑕月你，明明你第二日都要被送过去了，忽然你就大病一场，之后二夫人瞧见你可怜，就不让你去了，谁曾想三月前三爷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二夫人吓个半死，连忙想起道士曾经的话语，这不是又连忙将你送了过去。”
“那道士的话当真那么灵验？”
这是有人一早就算计好的，还是真的是韩允默的命数，这不好说，所谓的劫难，谁知道天灾，还是人祸？不过她不相信，韩允默可不是简单的主。
“不能不信啊！”
岁儿将二夫人送她来的理由说了，瑕月和岁儿一来到二房，只见二夫人江舒元早就在外头等着她了。
“阿月。”
江舒元似乎与她非常熟络，就连瑕月自己，心中对这女人竟也不抗拒。
她下意识开口喊道：“夫人。”
二夫人江舒元看着瑕月丰腴许多，连忙扶起她，“好孩子，好孩子。让我瞧瞧，你这眼底乌青怎得越发厉害了。”
瑕月终究还是不喜欢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就将自己的手从二夫人手中挣脱，规矩地说道：“夫人，这于理不合。”
“瞧你这孩子，如今去了三爷的院内，就如此规规矩矩，想当年你可是我们院内最顽皮的丫头呢！”
瑕月瞧着这些人其乐融融的，心里疑惑是越来越深了，映月和这些人之中，必定有一方在说谎！但要说谁在说谎，还有待商榷。
“瑕月，你如今伺候三爷，你的行为举止代表的就是三爷，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收下吧。”
二夫人拿出许多首饰，并且有很多都是价值不菲的，二夫人直接拿起一个青玉镯套到了瑕月纤细的手腕上。
“瞧瞧，美人配好物，瞧瞧你这身衣裳，用得可是上好的锦缎，看来我们的大美人瑕月去哪儿都讨人喜欢。不过大房与二房积怨已久，以后我可就不好护着你，你得自己注意些。”
“上好的锦缎？可这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吗，料子看上去也并不是最近京城里的款式。”
“诶～这你就不懂了，这衣裳还有些缘由呢！想当初三爷也是性情中人，这不做梦时在梦中遇见一身着柳青色衣裳的仙女，所以就按照他梦中所想，做了这身衣裳。”
“咳咳咳！”
瑕月喝着水，听到这话忽然被呛了一下，她怎么觉得好像被韩允默算计了？
瑕月不敢多拿，再三推辞，只拿了个青玉镯，她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么好，她虽喜欢银子，但是这些只会让她感到麻烦，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为人办事。
大房二房明争暗斗之事，她万万不可牵涉其中。
她刚回到墨轩居，正巧这时，大夫人让三爷过去用晚膳，韩允默本是拒绝的，但是青竹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便让他改变主意了。
“三爷。”
韩允默瞥见了她手腕上的青玉镯，嘴角忽然挂上笑，双眸却微微一沉。
“你这镯，倒是不错。”
“回禀爷，这是二夫人所赠，说是让瑕月今后好好在墨轩居伺候着。”
“呵呵～随你。”
原本青竹是要来推三爷过去的，无奈他有事，这个重活自然就落在了瑕月的手中。
瑕月知道韩允默和大夫人关系不好，这其实都不用瑕月打听，整个韩府都知道的事，至于其中缘由便不得而知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如兰居，是大夫人的处所。大夫人和大爷早便落座，甚至有说有笑，在瞧见韩允默时就收敛笑容。
“你来了。”
“嗯。”
似乎这二人的对话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让人来，就如此冷淡，关系竟然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还未用膳前，大夫人宋恩慈提了一嘴，“下个月许之你就二十了，是否有心怡的女子？”
“大哥与二哥尚未娶妻，怎就轮到我了？”更何况他半身不遂，哪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伺候个残废，大夫人这话惹来了韩允默的一声冷笑。
“诶，三弟，母亲这也是在关心你。”
韩承嗣眼底浮起一团希望，他太希望韩允默与母亲能够和解，母子之间哪能有什么隔夜仇？
“我不久前记得大哥好像和王家往来密切，应该好事将近了吧？不过那王家小姐心高气傲的，也不知大哥是否是能承受住。人家王小姐可是有个王妃姑姑，我们韩府可高攀不起。”
韩允默故意说起此事，要说三月前韩允默双腿健在的时候，那王家还会多看几眼，现如今韩允默都成了这样，人家根本不屑与你们交好。
的确，因为韩允默前途似锦，不是兵部侍郎就是大将军，为救太子坠于马下，纵使太子大费周章请了许多太医，可都救不了韩允默的双腿。太子不仅仅失去了一位重臣，还失去了一位谋士。
韩允默三番四次为太子出谋划策，而这次出了事之后太子的行为却让韩允默等人心寒，因而韩允默立即与太子划分界限，从不待见太子，继而退出太子的阵营。
然而他一人不能代表整个韩府，所以他终日不肯出房门。一是想彻底让韩府与太子彻底撇清关系，可毕竟其中利害错综复杂，仅凭他一人之力，终究是无济于事。
“老三！”
大夫人宋恩慈瞪了一眼韩允默，他明明就知道这件事是老大的心头痛，偏生还要故意提起，这不是在挤兑他大哥是什么？
“看来这午膳是用不了了，瑕月，回墨轩居。”韩允默随意用手帕擦了擦手，一脸厌恶之色，似乎是觉得沾染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瑕月瞧见大夫人脸色一沉，随即重重拍了下桌子，立马站起身来，“韩允默，你站住！”
“既然无心用膳，又何苦让人忙活？墨轩居离如兰居远的很，我如今只不过是个残废，还要让丫鬟仆人推着，下次若没要紧事，就别唤我了。”
“你说什么，他对一个丫头青睐有加？”老夫人正在念经的手微微颤抖，二十多年来，她终于等到老三开窍了，竟还做出赠人衣裳之事。
“那丫头怎么样，性子如何，长相如何？”
老夫人喋喋不休地问着自己的贴身嬷嬷，王嬷嬷拍了拍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奴一直伺候您，怎会知道这些事？但听说那丫头性子温顺，不过长相太过艳丽，恐怕未必会得未来的三夫人喜欢。”
是啊，有哪个正室会希望自己丈夫的小妾生得貌美如花，更别说瑕月还善解人意。有人在前头做得完美，后头的人再怎么做也是东施效颦。
“哎，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肯真的喜欢，怎会让人做妾？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门第偏见，我也是庶女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我自然不会如大媳妇和二媳妇那般太注重门第。”
“那丫头怎能和老夫人相提并论！”
韩老夫人，是前太傅家中的庶女，虽为庶出，但才华横溢、蕙质兰心。
那一夜微雨绵绵，一男一女在桥中相会，后来互定终身。韩老爷子说要等自己金榜题名之时，必定娶韩老夫人为妻。果然，一年之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人都说韩老爷子好福气。
婚后两人恩爱非凡，也生出了二儿一女，但韩老爷子在不久之后遭人陷害，享年五十二岁。
“还嘴贫！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韩老夫人说是责怪，但眼底的笑意却极为明显，她这个陪嫁丫鬟什么都好。就是一直说自己的好话，总是把自己的好说得天花乱坠，惹自己啼笑不已。
“不过啊，若是那丫头是个拿捏不清的，我可不愿意老三身边有这种丫鬟。你是不知道，老三向来嘴硬心软，他本就缺少母爱，本就缺少母亲和父亲的陪伴，不像承嗣，一出生就万千宠爱。他心中难免不平衡，所以我和老爷子才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老三，希望老三能平衡些。”
“三爷定然知道您的苦心，他会明白的。”
老夫人同样拍了拍自己王嬷嬷的手，一脸欣慰地说道：“他会知道的。不过他过得太苦了，有个知心的丫头在身边也不错，还有啊，找过来给我瞧瞧，我得看看这个小丫头有几分姿色，能让老三都情难自禁。”
未等韩老夫人唤瑕月过去，瑕月就被岁儿给唤了过去。
岁儿，二房夫人的贴身丫鬟。
瑕月打开门，她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丫鬟，但岁儿一上来就握住瑕月的手，眼神却一直往她衣服上瞟，笑着说道：“瑕月妹妹，好久不见啊！”
要说梦颖那些人是笑里藏刀，这岁儿姑娘可就是七窍玲珑心。
“不知岁儿姐姐唤我，有何事吩咐？”
左右不过半盏茶的事，竟然好像整个韩府都知晓了一般，她似乎想起了临走前韩允默眼中的戏谑，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吗？
“我哪里有什么事敢吩咐你啊，是二夫人找你！”
岁儿一路上寒嘘问暖的，无不是在说瑕月最近如何如何，边走就边带着她去了二房。
“瑕月啊，原本你之前总是说，凭你这美貌一定能成为人上人，如今你得了三爷的青睐，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可我是为你担心，三爷因摔断了腿阴晴不定的，如今对你好，过几日说不定就……”
瑕月垂下眼，岁儿说的没错，韩允默的确是阴晴不定的，不过她眼中的关心也不作假。二房的人忽然找上门来，说只是为了关心她，她不信。
“那你说，二夫人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瑕月，还记不记得你的娘？”
岁儿一脸担忧，就怕瑕月如同往常一样愤恨，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可这一次，瑕月没有，她很平静。
岁儿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般，“你啊你，到底是长大了，从前那个横冲直撞的性子终于改了，不承想你这次落水之后，不但性子变得沉稳，也变得越来越美了。”
她未曾将这一身新赐的衣裳换下，柳青色更显得她肤如凝脂，点点发钗装饰，也遮盖不住女子美艳之态。
与寻常婢女相比，瑕月还多了几分韵味，琥珀色的双眸，若不是瑕月是自小就生在京城里的人，她还以为是外域来的女子呢！
不过瑕月娘说了，由于瑕月的父亲是外族人，当初是逃难而来，听说家乡建好了之后，就抛下母女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此后瑕月娘极为痛恨瑕月爹，连带着瑕月都不喜欢，但无奈瑕月自小就是美人胚子，就卖给了韩府做丫鬟，然后自己改嫁了。
如今听闻瑕月得了三爷的宠爱，又想要来要回这个女儿吗？
“我娘？”
瑕月自从失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为何对这个所谓的“娘”，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唉，瑕月，你都忘记了。忘记了也好，想当初你来的时候，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是好的。我们可都心疼你了，尤其是二夫人，若不是二夫人将你养在房中，如今你啊……也算是有了出息了。”
瑕月心里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震惊，这与映月说的一点都不符合，映月说二夫人嫉妒她，才将她送到韩允默房中，可岁儿说二夫人早就想把瑕月送到三爷房中，只是其中出了点差错，才推迟了这么久。
这说明这其中这两人必定有一人在说谎，亦或者，这两人都在说谎！
“岁儿，为何二夫人这么执着将我送到三爷那？明明三爷他……”
瑕月没有直白说出口，韩允默心思深沉，如今失了双腿喜怒无常，要是一个不高兴，自己不就完了？去墨轩居，她并不觉得是一个明智之举。
“唉，你不知道，两年前，当时韩老夫人特地让人给三爷算了一命，说是三爷最近几年命中有一劫难。若是过了，将来定能事事顺遂，若是过不去，极有可能一蹶不振。这下可把老夫人给吓着了，但那道士说了，府中刚好有女子命格刚硬，年满十三的婢女中符合要求的人只有你们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那梦颖姐姐，也是其中一个？”
“是啊，当初二房去的人就只有梦颖和瑕月你，明明你第二日都要被送过去了，忽然你就大病一场，之后二夫人瞧见你可怜，就不让你去了，谁曾想三月前三爷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二夫人吓个半死，连忙想起道士曾经的话语，这不是又连忙将你送了过去。”
“那道士的话当真那么灵验？”
这是有人一早就算计好的，还是真的是韩允默的命数，这不好说，所谓的劫难，谁知道天灾，还是人祸？不过她不相信，韩允默可不是简单的主。
“不能不信啊！”
岁儿将二夫人送她来的理由说了，瑕月和岁儿一来到二房，只见二夫人江舒元早就在外头等着她了。
“阿月。”
江舒元似乎与她非常熟络，就连瑕月自己，心中对这女人竟也不抗拒。
她下意识开口喊道：“夫人。”
二夫人江舒元看着瑕月丰腴许多，连忙扶起她，“好孩子，好孩子。让我瞧瞧，你这眼底乌青怎得越发厉害了。”
瑕月终究还是不喜欢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就将自己的手从二夫人手中挣脱，规矩地说道：“夫人，这于理不合。”
“瞧你这孩子，如今去了三爷的院内，就如此规规矩矩，想当年你可是我们院内最顽皮的丫头呢！”
瑕月瞧着这些人其乐融融的，心里疑惑是越来越深了，映月和这些人之中，必定有一方在说谎！但要说谁在说谎，还有待商榷。
“瑕月，你如今伺候三爷，你的行为举止代表的就是三爷，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收下吧。”
二夫人拿出许多首饰，并且有很多都是价值不菲的，二夫人直接拿起一个青玉镯套到了瑕月纤细的手腕上。
“瞧瞧，美人配好物，瞧瞧你这身衣裳，用得可是上好的锦缎，看来我们的大美人瑕月去哪儿都讨人喜欢。不过大房与二房积怨已久，以后我可就不好护着你，你得自己注意些。”
“上好的锦缎？可这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吗，料子看上去也并不是最近京城里的款式。”
“诶～这你就不懂了，这衣裳还有些缘由呢！想当初三爷也是性情中人，这不做梦时在梦中遇见一身着柳青色衣裳的仙女，所以就按照他梦中所想，做了这身衣裳。”
“咳咳咳！”
瑕月喝着水，听到这话忽然被呛了一下，她怎么觉得好像被韩允默算计了？
瑕月不敢多拿，再三推辞，只拿了个青玉镯，她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么好，她虽喜欢银子，但是这些只会让她感到麻烦，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为人办事。
大房二房明争暗斗之事，她万万不可牵涉其中。
她刚回到墨轩居，正巧这时，大夫人让三爷过去用晚膳，韩允默本是拒绝的，但是青竹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便让他改变主意了。
“三爷。”
韩允默瞥见了她手腕上的青玉镯，嘴角忽然挂上笑，双眸却微微一沉。
“你这镯，倒是不错。”
“回禀爷，这是二夫人所赠，说是让瑕月今后好好在墨轩居伺候着。”
“呵呵～随你。”
原本青竹是要来推三爷过去的，无奈他有事，这个重活自然就落在了瑕月的手中。
瑕月知道韩允默和大夫人关系不好，这其实都不用瑕月打听，整个韩府都知道的事，至于其中缘由便不得而知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如兰居，是大夫人的处所。大夫人和大爷早便落座，甚至有说有笑，在瞧见韩允默时就收敛笑容。
“你来了。”
“嗯。”
似乎这二人的对话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让人来，就如此冷淡，关系竟然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还未用膳前，大夫人宋恩慈提了一嘴，“下个月许之你就二十了，是否有心怡的女子？”
“大哥与二哥尚未娶妻，怎就轮到我了？”更何况他半身不遂，哪家的女儿愿意嫁过来伺候个残废，大夫人这话惹来了韩允默的一声冷笑。
“诶，三弟，母亲这也是在关心你。”
韩承嗣眼底浮起一团希望，他太希望韩允默与母亲能够和解，母子之间哪能有什么隔夜仇？
“我不久前记得大哥好像和王家往来密切，应该好事将近了吧？不过那王家小姐心高气傲的，也不知大哥是否是能承受住。人家王小姐可是有个王妃姑姑，我们韩府可高攀不起。”
韩允默故意说起此事，要说三月前韩允默双腿健在的时候，那王家还会多看几眼，现如今韩允默都成了这样，人家根本不屑与你们交好。
的确，因为韩允默前途似锦，不是兵部侍郎就是大将军，为救太子坠于马下，纵使太子大费周章请了许多太医，可都救不了韩允默的双腿。太子不仅仅失去了一位重臣，还失去了一位谋士。
韩允默三番四次为太子出谋划策，而这次出了事之后太子的行为却让韩允默等人心寒，因而韩允默立即与太子划分界限，从不待见太子，继而退出太子的阵营。
然而他一人不能代表整个韩府，所以他终日不肯出房门。一是想彻底让韩府与太子彻底撇清关系，可毕竟其中利害错综复杂，仅凭他一人之力，终究是无济于事。
“老三！”
大夫人宋恩慈瞪了一眼韩允默，他明明就知道这件事是老大的心头痛，偏生还要故意提起，这不是在挤兑他大哥是什么？
“看来这午膳是用不了了，瑕月，回墨轩居。”韩允默随意用手帕擦了擦手，一脸厌恶之色，似乎是觉得沾染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瑕月瞧见大夫人脸色一沉，随即重重拍了下桌子，立马站起身来，“韩允默，你站住！”
“既然无心用膳，又何苦让人忙活？墨轩居离如兰居远的很，我如今只不过是个残废，还要让丫鬟仆人推着，下次若没要紧事，就别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