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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一次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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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不大,两三米见圆。

    外洞壁上挂两稍小青铜炉,一炉内点着油灯,一炉内浸着一拂尘。

    老道先取得拂尘。

    这拂尘黑柄青丝。青丝泛蓝。

    这拂尘柄的长度已超朱宝所携短剑,再加青丝如鞭,攻击范围、威力远胜朱宝短剑。

    朱宝已能猜到,这些青铜炉皆是上等灵器,能聚灵气妖氛,积为蓝色灵石。拂尘青丝浸在青铜炉内,自然带上灵石沫子。

    不过,此拂尘歹毒手段于朱宝却毫无用处。

    朱宝赞道:“道兄真是好手段!这拂尘如此熬制,已是一件上品法器!执之大可与灵者一战!”

    老道本就自视高明,且在人间一世为恶,阴私猥琐,遁入妖林,也见不着什么灵妖,几十年来,未有人、怪夸赞,这下听得朱宝由衷赞扬,非常高兴,道:“谢尊者夸赞。此雕虫小技,让尊者哂笑!不过,我进这神山修道也才三年!若有尊者扶助,再借我十年,我当可为尊者牵马、提靴,助尊者战平人间,一统天下!”

    朱宝知这老道确有诚心相投之意,再赞道:“道兄确实前程远大。”

    老道心喜,觉得有了依靠一般,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他一手执拂尘远抻,一手提着小炉油灯,前面引路,恭敬地带着朱宝往洞深处去。

    朱宝转头旁顾。这也是一个灵石矿洞,只是洞壁多细小孔隙,仿佛原来嵌着些灵石细粒,但不知何因,都已脱落、风化、消失了一般。

    这洞内妖氛仍浓厚,但临近老道手提青铜小炉,皆被吸收。

    朱宝有点想不通,如此一个并不怎么显得隐蔽的山洞,怎么会现这么多能吸妖氛的青铜炉?

    再行百米,洞壁又见炉灯。

    朱宝心一颤。

    只见那处洞壁两旁,各挂有一两具裸体女尸。皮肉皆都干枯显黑,想是已死多年,并被泡制熏腊过。

    经过女尸,里面就现一广大狭长洞厅。

    洞厅周边高挂的十数炉灯,但给这洞带来更多光亮的却是中央一横亘十数丈的异兽骸骨!

    洞厅内有太多物事引朱宝注目。

    右方远处一香炉案旁,棉絮烂布堆里,昏睡着有五六个裸体女人,待朱宝、老道进来,也不稍醒。

    另有一铁木混合之大笼,笼内果真有一仍着单薄内衣内裤的女娃。她蜷缩着,无法瞧清脸面,只让朱宝觉得年龄甚小,大概十二三岁样子,与三年前被妖人掳走时朱宝妹妹的年纪相仿。

    朱宝胸内怒火蒸腾,但他的脸蓝灿灿,只显怪异,哪有任何表情。

    老道回头看朱宝。

    朱宝抿嘴微笑点头,却不再走近,轻声道:“道兄,我走近那女娃,她即会死去。待天光开亮,我收回身上蓝光,才能挨近凡人。不过,道兄,你就这么一个宝洞,就这么一个童女?就这么几个活人?”

    老道搔首点头,以为这妖公子并不十分满意。

    老道以前还认为自己已足够荒淫了,哪想到在这妖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老道真的彻底认为自己找到了同类,心底最后的那么一点良知、不安,全都消散!

    朱宝道:“哎,别去吵醒。你也没将她们喂养得好!你不知妙吃妙采之法!”

    朱宝叉腰四处看看,见另无歧洞,即往洞厅中央那异兽骨架走去。

    这具大骨架仍少有脱落离散。

    朱宝手摸指敲。只见骨泛青白,如金似玉。该妖兽体长似巨蟒,无足,却有两对骨翅!朱宝瞧得仔细,大感纳闷。这是什么鬼东西?也不知它寿有几千,也不知它活着时是否已臻神圣,又因何死去?

    这异蟒肩部骨翅和腰身骨翅皆穿有蓝幽幽金铁之索。这索说是金铁,却不知是何成份。朱宝出剑去割划,难生一丝印痕。

    这异蟒蛇头极伸,朝向远处一鼎。鼎形厚重,约有百公斤。

    朱宝走近鼎一看,鼎腹内积有大量灵石晶体。晶形几乎完美,至大者可比拳头!

    朱宝看得连连摇头,怪不得那老道不希罕自己所给之灵石!

    朱宝伸手进鼎内,折下那边角方棱、一头锐利的拳大灵石,心里直叹:重宝啊!真是重宝!

    老道见朱宝伸手进鼎,折一拳大灵石,心惊胆颤!这鼎附近七八米,妖氛甚谈,但老道寻常都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朱宝心想:说莽荒道莽苍!如此地星,对妖,对修道者来讲,不就是最莽荒之地,最初始之地!如此重宝,竟只被这么一个斗师级老道发现,占有,而不知其顶天之贵重!

    那老道所制燃香,取的应该只是这矿洞之石泥,研细掺用而已!

    朱宝又想:我这么乱食乱用灵石,可为何功夫、修为并不怎么见长呢?!

    朱宝掂着手中灵石,回头对老道唤一声:“走罢。此洞真是鬼神难进之魂乐窝。待我出洞,收纳体表灵光再来。你今日令我欢喜,好一场大功劳!来,出洞去,我教你如何更快更高效地吸食这灵石之光华!”

    老道听信,几乎要跪拜。

    朱宝也不用他提灯在前,自行出去。他已探明内洞,倒又去担心洞外妇人,担心她们怕了自己的吃人恶相,冒险乱逃,陷死入莽岭妖氛或妖兽之中。

    ……

    出得洞,还好,六个妇人都在。

    不过,让朱宝微感诧异的是,那六人妇人一见自己出来,立刻跪成一堆,皆道:“大仙!法师!我们都愿诚心侍奉,忠心不已,只愿助大仙、法师乐心修道,早成金仙。只求大仙、法师看在我们一片忠心之上,留得性命……”

    朱宝听得一呆,怪不得这六人皆能出洞,原来早已服从于那老道。她们实际都是老道的女人,往后若能修得本领,大概亦会随之荼害良善。

    朱宝只得:“起来吧,天光已亮,清洗、烧饭去!多烧一点,老子肚大!”

    六妇人现在皆以朱宝为尊,乖顺答应,即去贴隔壁厨房烧煮,尽取好菜,多盛新米,个个殷勤表现。

    朱宝原本想激发怒气,猛烈间杀了老道,却没想到这六受害的妇人是这番光景。

    朱宝心底非常恼火!

    朱宝没杀过人。他实在耻于偷袭那妖道。他又怕大动干戈,招来大妖,或者让这老道逃脱。这老道虽老朽,可已是大斗师境界啊。

    这种为难,归根结底,仍是自己战力不强,不能一招将老道毙命的缘故!

    老道原本热切想听朱宝教习吞食灵气大法,现见朱宝发呆,等得一阵,不免讪讪问道:“大仙,尊者!可有难为之处?”

    朱宝顺口道:“哎,我想家了啊!”

    老道心里一动,觉得可以探到这神秘兽妖公子家世,大生兴趣,当即问道:“尊者家在何方?”

    朱宝想他的家人,出了房门,看向西北方向,喃喃道:“蓓丽亚大森林,通通尔河,贝贝尔湖,罗刹帝国!”

    老道一听,果真是神国来人,肯定是神国公子!!!

    老道正以为自己攀得高枝,必有机会进入神国,突然眼前一花,被这蓝色兽怪搂住头脖,一个背摔!

    朱宝摔倒老道,一脚踩上,挥拳一灵石砸进它的后脑!

    可怜老道,斗气本能刚生,却被尖锐灵石击破,破颅而死。灵石周围血肉溃烂、腐蚀,又生起恶烟来!

    这一下比兔起鹘落更快的变故,惊得房内妇人都傻了。

    朱宝第一次杀人,心头焦恶,回头瞪目:“给我好好烧饭,不得有丝毫不洁不净!”

    朱宝再直愣愣地盯看那尸体,眨眨眼。

    那尸头渐要被灵石化去。

    朱宝突又觉不妥,忙去将灵石取出,扔到一旁。

    此时的朱宝极显暴躁。他进得另两屋,看看无人无怪,只有些衣物、物什,突然发起狠来,挥拳打碎一门,乱砸乱踢,发泄一通,直将两房拆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朱宝又跑进院子,乱走一通,再打碎院门,跳出到院外湖边、山林,乱走乱蹿!哪里还惧是否会引来大妖!

    杀人好吓人啊。朱宝心里非常难过。他刚才杀老道时,一直避看他的眼睛。

    他心里好痛苦。再怎样的坏人他都难下杀手啊。可这老道恶贯满盈,不杀不行!不杀他,我怎么救人?!

    朱宝在莽岭里乱冲乱撞好一阵,稍泄力气,身上蓝光渐渐敛入。

    朱宝回到湖边,全身脱得干净,下水清洗一番。

    上衣已然汗湿。朱宝掸却衣裤上残存灵石粉屑,只穿得一肥大短裤,才回妖道洞院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