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尚书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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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走开走开!”小青彻底陷入疯狂状态,殴打尸体,下一刻又露出惊惧的表情,连连摇头:“你别找我报仇,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是听命行事,你别找我,求求你了。”

    经过昨夜寄可倾一番惊吓,小青连连做了一夜的噩梦,这会儿当堂验尸,又被寄可倾攻心恐吓,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当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胡言乱语起来。

    寄可倾模仿记忆中王婆娘苍老的声音,将小青死死按在尸体面前,问:“你听谁的命令?说!不说,我就让你下地狱偿命!”

    寄可云面色大惊,冲上前要打醒陷入癫狂恐惧的小青。

    萧缙一个眼神,身侧的侍卫一个箭步冲上前,及时拦住她的身影,冷漠道:“寄小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寄可云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小青被寄可倾逼得无路可退,闭上眼睛交代事情的原委,“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凶手,是我家小姐为了陷害倾小姐,刻意设局毒杀王婆娘,栽赃嫁祸,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一番话,不仅让寄可云身陷囹圄,还替寄可倾证明了清白,众人大吃一惊,看着寄可云的眼神顿时一片震惊厌恶。

    “恶人先告状,她怎么如此恶毒?”众人窃窃私语,寄可云指着小青控诉:“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被她收买故意污蔑我!你个混账东西!”

    “来人!”丁大人看着萧缙不悦面色,连忙制止闹剧,“把寄可云同这丫鬟一同押入大牢,查证后再行定罪。”

    寄可倾无罪释放。

    晋王爷派人将寄可倾请上马车,表示要将人亲自护送回府。

    寄可倾钻进马车,看着丰神俊朗的男子,挑了挑眉,微微施礼,“多谢王爷公堂之上相助之恩。”

    萧缙眉眼不复冷漠,稍显几分温和,“倾小姐不必多礼,此番是小姐冰雪聪明,手段超群,才能自证清白,本王并未做什么。”

    寄可倾对这位温润谦和的王爷不禁生了几分感激之意,若非他开口,她怕是也没有那个机会证明清白。

    萧缙看着她有些狼狈的小脸,忽然淡淡地问了一句,“冒昧问一句,倾小姐在尚书府过得很不好吗?”

    寄可倾抬眸,神色不置可否,“寄人篱下,何以为安?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女子眉眼间都是对世俗的通透之意,让萧缙看得愈发有趣,心中不免多生几分怜惜,面上倒是依旧淡淡地,“小姐冰雪聪明,必然非池中之物。不过,方才见你验尸手法十分纯熟,不知小姐是从何处学来的?一般女子只怕见了尸体便要惊声尖叫了。”

    这也是萧缙送寄可倾回府的根本原因,他现在对这女子充满好奇,实在不明白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为何能够直面尸体而不变色?

    甚至条理清晰,逻辑清楚,面对众人疾言厉色,依旧镇定自若,力证清白,丝毫不输男子气概。

    寄可倾眸光微闪,抿唇笑道:“我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活不到今天,至于验尸……难道王爷不觉得,死人其实比活人可信多了吗?至少,他们不会撒谎,也不会主动害人。”

    她这算是偷换概念,压根没有正面回答晋王的问题。

    萧缙自然听出她有所隐瞒,却也不过分追问,反而对她的坦荡处之十分欣赏,“姑娘豪气云天,若生为男儿,必有一番惊人作为。”

    寄可倾唇角微微拉平,语气不冷不热,“男子又如何,女儿又如何?作不作为是由自己的定的,与男女何干?王爷是非分明,聪明果敢,对女子也有偏见吗?”

    “呵!”萧缙忽然冷笑一声,盯着她瞧了片刻,面色莫名。

    他自认并未说错什么,大魏礼制森严,女子自古以来便是三从四德,在家居于闺中,出嫁操守夫家,这是众人认定的宿命,从未有人像寄可倾这般,说出这等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出格之言。

    可奇怪的是,萧缙并不觉得讽刺或者不应该,反而认为若是这女子是寄可倾,一切皆有可能。

    分明,她也只是比寻常女子聪慧一些,为何他会生出如此诡异的想法?

    萧缙摇摇头,即便他摆出冷脸,她也丝毫不惧,倒是显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些小气了,他敛起面上冷意,道:“是本王冒昧,姑娘才思敏捷,思维不同于寻常女子,若以常人目光衡量之,确实不该。”

    寄可倾并没有深刻和古人王爷探讨男女平等观念的欲望,见对方谦和有礼,自己也便偃旗息鼓,淡淡一笑,“王爷谬赞,我也不过寻常女子,并无任何非同寻常。”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穿越而来的孤魂野鬼倒是算得上一桩!

    萧缙看着女子恬静容颜,心底不禁多了几分赏识——如此宠辱不惊,这女子身上有种超乎常人的通透!

    尚书府转眼便至。

    萧缙亲自把寄可倾送回尚书府,尚书大人寄石安携手夫人柳如眉亲自出门迎接入府,奉为上上之宾,好生招待一番。

    萧缙亲自说明因果,还寄可倾一个清白。

    若是换了从前,柳如眉定然第一个为亲生女儿喊冤叫屈,然后对寄可倾极尽苛责,可这一回,因着萧缙不动声色地袒护寄可倾的态度,柳如眉难得黑白分明一回,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王爷,都是妾教女无方,竟然让她犯此大错,还让可倾受了牢狱之灾,妾惭愧至极。”

    寄可倾心中暗讽:果然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尚书夫人,这见人说人话的功夫简直是登峰造极,说得好像是她平时多疼爱寄可倾这个侄女似的。

    若非是她助纣为虐,寄可云怎么敢作出这种杀人嫁祸的荒唐事?

    寄石安连连惭愧道:“王爷,是微臣管教无方,让王爷见笑了。”

    萧缙见好就收,毕竟这是尚书府家事,他不好过多干预,闻言,只点头安抚一番,便起身走到寄可倾面前,笑容虽淡,可对于人前素来冷漠的晋王来说,已是难能可贵:“倾小姐聪颖无双,尚书大人能养出如此品行才能的姑娘,是为大魏女子之典范,想必将来,姑娘定然非池中之物,是个有大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