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苏家】第2话 夜雨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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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
阴冷的夜风挑唆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夜色如泼墨，浓稠的难以化开。空气渐渐潮湿，符桐摇开车窗，气流涌入车里，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暴雨要来了……”喃喃的声音，深沉的如同这夜色。
草的阴影在招摇，地面化成一片黑色的海洋。空气变得稀薄，树叶的躁动让黑暗也变得焦虑。也许沉闷的不只是这片天地，还有这里所有人的心。
没人能安然入睡。
“这是人鱼最喜欢的天气，”那森点燃了一根烟，面庞坚硬如冰：“攸悠，今晚你巡逻。”
在后座的女人抻着懒腰，嘟囔了一句，然后从车座底下拎出机枪，掀开车顶的窗，利落的把枪架在车顶。
“……”在那森的注视下，她两手撑在车窗两侧，像条鱼一样跐溜的跳上了车顶。
符桐只觉得车身晃荡了两下，车顶也往下压了几毫米。
“该减肥了。”那森陈述事实。
攸悠趴在车顶，把脑袋垂进车里，长发披散，如同女鬼：“重的不是我，是枪好不好。”
“无所谓枪或你，监视好四周。”那森原本就很低沉的嗓音此时又往下滑了一个音节：“我有不好的预感……”
……
乌云翻滚，雨滴从天际潸然落下。风吹过，树木摩拳擦掌，昏沉的黑夜，徒添了一分凶狠。眨眼间，雷神暴怒，紫色的雷光划破天际，远处的山林里隐约亮起火光。
攸悠匍匐在车顶，暴雨冲刷着她的身体，浸湿了她的头发。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水珠不断地滑落，砸在车顶，淹没于细密的雨滴声中。
“三点钟方向，有情况。”攸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暴雨中，细若游丝。
丛林，深且暗。每一棵树都像从地狱伸出的手，抓向天空，仿佛想要撕破那片乌云，让阳光倾泻。在不远处的的灌木丛中，几道影子比夜色更黑，它们摇摇晃晃，忽快忽慢，忽高忽低，从灌木从里爬了出来。
隐约是人的形状。但是，不是人。
“是人鱼！”与攸悠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她手中的机枪。一连串的子弹像流星一样刺破雨幕，在人鱼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走在前面的两只人鱼，几乎被射成了蜂窝煤。它们踉踉跄跄，仰面倒下，但是很快，那些血窟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没到30秒，这两只人鱼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皮肤愈合之后，体表坚硬的鳞片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疯长。
看来这种程度的子弹根本奈何不了这些怪物。
“sh-it。”攸悠提起机关枪，从车顶站了起来。长靴落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她从车顶踏向车前盖，最后跳到地上。机枪被帅气的甩上肩膀，被她稳住。人鱼迎面扑来，女人却依旧一步又一步向前走着。
最近的人鱼和她已经仅仅相距十米。这个距离，对于人鱼来说，靠近只需要几秒。死亡就在眼前，但女人无所畏惧。
火舌窜出，一只人鱼被打中，倒在雨水中，又一只人鱼被打中，也倒在雨水中。可是，这两只人鱼，都没能像之前一样再自愈，也没能像之前一样再站起来。
因为它们的两只眼珠都被完爆，子弹顺着眼眶进入大脑，在颅骨中把脑浆搅成了浆糊。
只是瞬间，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两只人鱼之后，又有几条黑影从灌木中窜出。它们的速度如脱弦的箭，呼啸着撕破雨幕，狞叫着飞扑过来。
运输车里，所有人都在颤抖，但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一个司机瑟缩在自己的座位里，仿佛想把自己揉进座位之中。他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够与外界隔离。耳畔，充斥着攸悠的机枪声，还有人鱼的嘶鸣。暴雨冲刷着运输车的顶棚，细密的雨点仿佛打在人的心里。忽然，他的耳畔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心脏一抽，带着不祥的预感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然后，他的心跳几乎停滞——车窗已然龟裂成无数的小块，只是再一击，就会碎得稀烂。破碎的车窗外，一个狰狞的人影伫立在那里，青灰色的脸恐怖且狰狞，一双黄色的眼紧紧地锁定住了他，那张脸隔着破碎的玻璃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
“人……人鱼……”司机知道，自己就要死在这只人鱼又一次扬起的爪下了。
寒光闪过，人鱼的喉咙中央，冒出一截刀尖。
司机愣愣的看着那刀尖，许久许久，才做梦一般把视线转移到了人鱼的身后——那森叼着半根早已被雨淋灭的烟，手里的匕首还扎在人鱼的脑后。他却早已收回了手，把烟从嘴里取出，拿出烟盒，把淋湿的烟重新塞了回去。做完这些，他一抬头，发现脖子上插着刀的人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转了过来，一双充斥着血色的瞳孔仇恨的看着那森，任谁看，都知道这只半死不活的人鱼，下一秒将会临死疯狂。
“呯！”一声枪响，那森身后，符桐的手枪冒出一溜白烟，人鱼的额心被崩了一个血窟窿。
人鱼倒下。
“这么近的距离，用冷兵器很没有效率。”符桐收起手枪，还不忘记点评。
“我只是节省子弹。”那森蹲下身来，脚踩在人鱼的脑袋上，伸手把自己的匕首抽了出来。
“总共六只人鱼。”符桐取下水迹模糊的眼镜，抽出一条手绢，简单地擦拭：“你和我干掉了一个。剩下的，她已经解决了。”
灌木丛里，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两人回头望去，一个女人，拎着机枪，踏着水花，如战神一般从灌木丛之中现出身来。
“解决了？”那森声音波澜不惊。
“当然。”女人语气傲慢，微抬着下巴，霸气缭绕，杀气浓郁。
“辛苦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转身向小汽车方向走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三个人的视觉盲区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躲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但是这三个人明显并非常人，几乎是同时回头，警觉起来。
“还有？”攸悠扬起枪，对准灌木，就要扣动扳机。
“等一下！”符桐忽然伸出手，按住了攸悠的枪头。
攸悠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只是凝神望着黑影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半晌，他沉声道：“出来吧。”
“……”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射击了。”符桐冷酷的给予了最后一次警告。
半晌，灌木丛不寻常的摇晃了一下，一个人形的东西慢慢的站起，举着双手，看起来很是迟疑。踌躇了半天，这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雨夜，血花，尸体，乌云。
那个人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冲三个人艰难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开枪，我是活的。”
……
天已经黑透。
阴冷的夜风挑唆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夜色如泼墨，浓稠的难以化开。空气渐渐潮湿，符桐摇开车窗，气流涌入车里，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暴雨要来了……”喃喃的声音，深沉的如同这夜色。
草的阴影在招摇，地面化成一片黑色的海洋。空气变得稀薄，树叶的躁动让黑暗也变得焦虑。也许沉闷的不只是这片天地，还有这里所有人的心。
没人能安然入睡。
“这是人鱼最喜欢的天气，”那森点燃了一根烟，面庞坚硬如冰：“攸悠，今晚你巡逻。”
在后座的女人抻着懒腰，嘟囔了一句，然后从车座底下拎出机枪，掀开车顶的窗，利落的把枪架在车顶。
“……”在那森的注视下，她两手撑在车窗两侧，像条鱼一样跐溜的跳上了车顶。
符桐只觉得车身晃荡了两下，车顶也往下压了几毫米。
“该减肥了。”那森陈述事实。
攸悠趴在车顶，把脑袋垂进车里，长发披散，如同女鬼：“重的不是我，是枪好不好。”
“无所谓枪或你，监视好四周。”那森原本就很低沉的嗓音此时又往下滑了一个音节：“我有不好的预感……”
……
乌云翻滚，雨滴从天际潸然落下。风吹过，树木摩拳擦掌，昏沉的黑夜，徒添了一分凶狠。眨眼间，雷神暴怒，紫色的雷光划破天际，远处的山林里隐约亮起火光。
攸悠匍匐在车顶，暴雨冲刷着她的身体，浸湿了她的头发。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水珠不断地滑落，砸在车顶，淹没于细密的雨滴声中。
“三点钟方向，有情况。”攸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暴雨中，细若游丝。
丛林，深且暗。每一棵树都像从地狱伸出的手，抓向天空，仿佛想要撕破那片乌云，让阳光倾泻。在不远处的的灌木丛中，几道影子比夜色更黑，它们摇摇晃晃，忽快忽慢，忽高忽低，从灌木从里爬了出来。
隐约是人的形状。但是，不是人。
“是人鱼！”与攸悠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她手中的机枪。一连串的子弹像流星一样刺破雨幕，在人鱼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走在前面的两只人鱼，几乎被射成了蜂窝煤。它们踉踉跄跄，仰面倒下，但是很快，那些血窟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没到30秒，这两只人鱼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皮肤愈合之后，体表坚硬的鳞片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疯长。
看来这种程度的子弹根本奈何不了这些怪物。
“sh-it。”攸悠提起机关枪，从车顶站了起来。长靴落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她从车顶踏向车前盖，最后跳到地上。机枪被帅气的甩上肩膀，被她稳住。人鱼迎面扑来，女人却依旧一步又一步向前走着。
最近的人鱼和她已经仅仅相距十米。这个距离，对于人鱼来说，靠近只需要几秒。死亡就在眼前，但女人无所畏惧。
火舌窜出，一只人鱼被打中，倒在雨水中，又一只人鱼被打中，也倒在雨水中。可是，这两只人鱼，都没能像之前一样再自愈，也没能像之前一样再站起来。
因为它们的两只眼珠都被完爆，子弹顺着眼眶进入大脑，在颅骨中把脑浆搅成了浆糊。
只是瞬间，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两只人鱼之后，又有几条黑影从灌木中窜出。它们的速度如脱弦的箭，呼啸着撕破雨幕，狞叫着飞扑过来。
运输车里，所有人都在颤抖，但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一个司机瑟缩在自己的座位里，仿佛想把自己揉进座位之中。他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够与外界隔离。耳畔，充斥着攸悠的机枪声，还有人鱼的嘶鸣。暴雨冲刷着运输车的顶棚，细密的雨点仿佛打在人的心里。忽然，他的耳畔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心脏一抽，带着不祥的预感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然后，他的心跳几乎停滞——车窗已然龟裂成无数的小块，只是再一击，就会碎得稀烂。破碎的车窗外，一个狰狞的人影伫立在那里，青灰色的脸恐怖且狰狞，一双黄色的眼紧紧地锁定住了他，那张脸隔着破碎的玻璃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
“人……人鱼……”司机知道，自己就要死在这只人鱼又一次扬起的爪下了。
寒光闪过，人鱼的喉咙中央，冒出一截刀尖。
司机愣愣的看着那刀尖，许久许久，才做梦一般把视线转移到了人鱼的身后——那森叼着半根早已被雨淋灭的烟，手里的匕首还扎在人鱼的脑后。他却早已收回了手，把烟从嘴里取出，拿出烟盒，把淋湿的烟重新塞了回去。做完这些，他一抬头，发现脖子上插着刀的人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转了过来，一双充斥着血色的瞳孔仇恨的看着那森，任谁看，都知道这只半死不活的人鱼，下一秒将会临死疯狂。
“呯！”一声枪响，那森身后，符桐的手枪冒出一溜白烟，人鱼的额心被崩了一个血窟窿。
人鱼倒下。
“这么近的距离，用冷兵器很没有效率。”符桐收起手枪，还不忘记点评。
“我只是节省子弹。”那森蹲下身来，脚踩在人鱼的脑袋上，伸手把自己的匕首抽了出来。
“总共六只人鱼。”符桐取下水迹模糊的眼镜，抽出一条手绢，简单地擦拭：“你和我干掉了一个。剩下的，她已经解决了。”
灌木丛里，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两人回头望去，一个女人，拎着机枪，踏着水花，如战神一般从灌木丛之中现出身来。
“解决了？”那森声音波澜不惊。
“当然。”女人语气傲慢，微抬着下巴，霸气缭绕，杀气浓郁。
“辛苦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转身向小汽车方向走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三个人的视觉盲区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躲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但是这三个人明显并非常人，几乎是同时回头，警觉起来。
“还有？”攸悠扬起枪，对准灌木，就要扣动扳机。
“等一下！”符桐忽然伸出手，按住了攸悠的枪头。
攸悠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只是凝神望着黑影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半晌，他沉声道：“出来吧。”
“……”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射击了。”符桐冷酷的给予了最后一次警告。
半晌，灌木丛不寻常的摇晃了一下，一个人形的东西慢慢的站起，举着双手，看起来很是迟疑。踌躇了半天，这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雨夜，血花，尸体，乌云。
那个人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冲三个人艰难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开枪，我是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