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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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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色散,方圆笼罩,映得人肤色细腻,面目可亲了几分。

    俊朗者更是风姿卓绝。

    周围投下的声声唏嘘犹而清楚,映照着深色景致迷离而风趣。

    在小桥流水间兜转了几回,忽而,人群渐渐散开,任由出现的那辆马车平稳驶过。

    空中的乌云徐徐脱开一层迷蒙的薄纱,气色清朗明澈,如洗过的白巾那般透明无浊。

    彼时,风辞簌的脚步一顿,正迎上那道轻纱帘幕悠悠一滑,只是一个细微的弧度,便又平静地如同脚下流水无一番声响。

    西池碎的视线如浮光般掠过那辆马车,甚是平静的面上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一如既往的深沉。

    “公子,您在看什么?”

    不想这人竟然先开了腔,她手中的扇子啪嗒合上,又啪嗒打开,如此两个来回,幽幽说道:“看什么?山川河流,美人惹眼,公子倾心,花团锦簇,江山如画,都在我的眼中。”

    西池碎的手微微一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长亭边上,站着的一对奴仆,身姿挺立,气质悠扬,面目出众,随着江边的风轻轻浮动的衣衫,点缀着簇花线条,竟然虚幻得恍若隔世。

    “啊!”就在这时,一道如风般的影子从马车里飞了过来,呈现流星一样的速度像是要把人撞瘫。

    而所去的方向,正是风辞簌所站立之处。

    意识在迅速的反应后,她正想闪开,不料,那东西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

    她往后瞧去,才是一个轻微的侧身,等看清西池碎的面容时,他已在面前,化作轻流般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耳边多出的是惹耳水声,以及从人群里爆发出的惊呼声。

    “啊,有人落水了!”

    “会水的赶紧去捞捞!”

    ……

    “不会吧!”她看着朝自己飞来的东西落入了湖中,手里的扇子一展,笑得开怀,说道:“小西西,你不打算去救救人吗?”

    那扑腾在水面上高呼着救命的人赫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眉峰傲立,面目干净清俊,两旁青丝着水附于耳前,双眸紧闭下染着深深的阴影,薄薄的唇形勾出一抹紧密的弧度。

    一身的锦衣华服,衬出蒜节般骨指慌措地滑动着,声音凄烈地吼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救救爷啊!救人啦!爷都掉进来了,你们还看什么?”

    那副模样着实好笑得很,让周围的捧腹大笑。

    西池碎直觉背部一颤,目光悠悠望去,待看清那张脸时,俊眉细微一动,再无所动作。

    少许的挣扎之后,那人已经趴在岸边的木板上唏嘘吹着气,呼吸透着不稳定,气愤地朝着那始终平静的马车声嘶力竭地吼道:

    “该死的病秧子,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的呢?人家就是蹭你马车坐坐怎么了?

    那么大的地方,小爷我就那么点大,占着你了?碍着你了?

    看不惯爷也不要让小爷我受这么大的气吧?

    这下好了,小爷半条命都会没了。你给爷等着,看爷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风辞簌兴兴瞧着那一幕,脚步徐徐往后退了一步,背后忽然伸开一只手,稳稳拽住她的腰,低声在耳边道:“公子,得罪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忽而腾起,脱离了地面。

    “诶?”伴随着浸水的重量,风昔年哀嚎着探了头,瞧着在空中迅速荡远的身影,尖声喊道:

    “阿簌,小阿簌……你不要跑呀,我是哥哥,你看看爷呀!别看到爷一到就跑啊!

    诶,该死的西……你胆子肥了是吧?小爷我一到,你就把爷的……弟弟拐了过去,不想让她见爷是吧?你给小爷等着,回去要你狗命!”

    “哈哈!”清脆的笑声从风辞簌的嘴里发出来,她回头望着下面那道殷切期盼的眉眼,瞟着身侧的人,淡定地问道:

    “他叫我?小西西,他是我哥哦,我们这样跑真的厚道吗?看他那样,的确挺凄惨的。”

    一向沉静的人忽然变了副模样,风辞簌自然猜到那人他定是认识,也是不想见到的人吧?

    要不然,也不至于不顾身份想要把她带走。

    “不认识。”暖暖的风穿过他的衣衫,平和了眼间流连的酸涩。

    高房巍峨,眼底壮阔,都不抵身侧这人眉眼精绝。

    “哦,这样啊!”清和的视线轻轻一望,她倏然被马车上逐渐露出的身形吸引住,瞳孔震动,惊异满怀。

    那人身着一袭云纹绿色竹袖外衫,身姿修长,眼眉绝绝,像是远山之巅的白玉美景,高贵而清雅,迷离深远。

    腰间缀着用黑色丝线连结的白色玉佩,随着他缓缓落在地上的步子,尽情摇摆,摄魂噬魄般地晃了许久,终是归了原位。

    乌黑的发丝用一根白色簪子束住,拖曳至背绵延而去,滑腻中带着细细的光泽,晕着灯光笼罩,美景迷人眼。

    正是看得入神之时,一道清淡元波的视线与自己恰好对上。

    她以为那只是随身而过的一望,不巧,再是深入探查,心里的唏嘘和惊奇,就更多一分。

    风昔年捶地大喊了一声:“你这个天杀的病秧子,不就是蹭你马车坐了会吗?至于把爷往死里弄吗?

    小爷就是一个旱鸭子,一遇水就没命了。你这个病秧子,短命鬼,信不信小爷我现在把你打得姥姥都不认识你?哼,小爷……”

    “咳咳!”落地的病秧子似乎印证了他的话,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裹住,姿态慵懒却闲适地咳了两声。

    同时,那只如白昼明亮的左手从容地自衣裳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绢帕徐徐捂住嘴,垂下那道深幽不见底的眸光。

    腰间的力道忽然不紧不慢地重了重,风辞簌还没有将后面的场面瞧尽,人已带去了几百米之外,再也看不到这边的的风云变化。

    “调皮!”病秧子眼眸一挑,仿若丝丝缕缕的寒风从身体里渗出,寒冷又冰凉。

    耳旁的风似乎增添了些不一样的感受,风昔年立马噤了声,语气有些瑟瑟,“喂,不至于吧!病秧子,你的心就这么狠?”

    周围看热闹的人却在徘徊着,马车上迅速下来一个人,黑色裹挟,冷风伴随,恭敬站在顾桥间身侧。

    “公子,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手指微微抖了一下,顾桥间望着从地上艰难撅着腿爬起来的人迅速奔来,目光微敛,垂眸静默。

    “喂,这一趟,我们就是来找爷弟弟的。你看,刚才这一耽搁,人就没了。

    那西什么的也是胆大包天,竟然当着爷的面把爷的弟弟拐跑。要是逮着他,非得让他跪地叫爷爷。

    小爷我大老远追过来容易吗?差点被甩在路上不说,盘缠也没了,好几天没吃饭都饿死了。

    大爷,您就行行好……为什么还要小爷我遭这身磨难?我……”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人若无其事地又上了马车,将他忽视得彻底。

    “庆酩,你说,你家公子这是干什么?咱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小爷都催了那么久还没吃饭,是要饿死小爷吗?小爷这一身?小爷不行了,赶紧给爷准备一套过来。”

    “庆酩!”车内飘起一道清脆的声响,冷冽如寒风,清冷如秋风,温暖似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