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巫神庙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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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嬷嬷一直照顾着贺成章的生活起居，对他的智商，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是，她们仔细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却又不得不感慨起来，傻子少爷倒是难得精明了一回，居然早早的，就给自己物色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娘子！
这，会不会就是古话儿说的“傻人有傻福”？
心里弯来倒去的瞎想着，两位嬷嬷面上却是不显的，在听了秋月的介绍后，皆一板一眼朝琴儿福了福身：“琴儿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差遣婢子们去办。”
琴儿有些局促，对她们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姑娘，少爷就在里面，您只管进去就好。”说着，秋月上前为琴儿解开乳白色的连帽披风，鼓励地眨了眨眼睛。
其中一个细眉细眼的，叫李嬷嬷的，识趣的去掀开了帘子。
琴儿顿了顿，终是觉得木已成舟，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里屋很大，几乎没什么家具，宽敞的空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玩具。
一阵“”的声响，琴儿循声走过去，发现一个小胖墩正背朝着她，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捣鼓着什么。
据说这位少爷是个闷葫芦，平时不爱说话。
琴儿便也没心情去招呼他，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闷不吭声的开始发起了呆。
贺家家大业大，人丁却少得可怜。
虽然没有族叔子弟过来争夺家产，但要将一直做的生意维持下去，也是件费力费心的事情。
据秋月说，贺老爷很是有些能耐，就是找的姨娘也特别能干。张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都懂，田氏娘家做典当生意，天生会打算盘。
这两位姨娘在贺老爷死后，没有出府另寻出路，反而帮着贺夫人将老爷耽误的生意全都给拾掇了回来，且还有越多越大的趋势。
秋月以前是伺候贺夫人的，自然听过几位主子坐在一起闲聊。
她说，以前贺老爷在的时候，三个女人就处得十分融洽。
丈夫死了，两位姨娘们难得与寻常人家的女眷不同，认为目前这种状态挺好。
具体一分析嘛，简单着呢：出府另嫁他人说不定还不如现在过得滋润，何不好好经营产业，一起将贺成章抚养长大，老了也定会有所依靠，死了也有人料理后事。
贺夫人也是个心胸开阔的，知道了姨娘们的意思，不但不将人赶走，三人的关系还更融洽亲密了起来。
嗯，想法是挺好的:一起经营好生意，一起抚摸贺成章。
可惜，谁都没料到，贺家的独苗儿是个傻子！
于是，三个女人原有的美好蓝图就这样一一前途堪忧！
不过一次因缘巧合，却让她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那就是买个童养媳回来，手把手的教导出一个贤良淑德的儿媳好妇，再让这位儿媳妇努把力，给她们生个聪明健康的孙子。
嗯，所以，贺家，还有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是大有指望的！
秋月利用洗澡的时间，将贺府的大小事情都大概交了个底儿，琴儿听后便觉得，也许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吧。
至少，她看了看那个闷着头独自玩耍的贺成章，嗯，应该日子，也没想的那么难过。
只要让傻子好吃好喝，无病无灾，时机一到就洞房......
她这辈子就这么简简单单过吧！
不过，琴儿不知道的是，不，应该说，连秋月都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之所以选择了琴儿当童养媳，而非其他什么花儿朵儿的，并不是贺夫人或者两个姨娘对柯祥所说的那样，是琴儿合她们的眼缘。
而是，自打出生就不哭不闹的傻儿子，在第一次出门，意外看到琴儿的时候，居然咧开嘴巴傻笑了起来。
当时，一同坐在马车里的三个女人并没有注意到琴儿，只是因为傻子突然笑了，就开心地手足舞蹈，感动涕零了。
她们天真的以为，贺成章终于要变成正常人了。
可是，很快，傻儿子便不说话了，而是眼泪巴巴的掀开马车的帘子，想要往车下跳。
这下，三个女人才意识到，也许，傻儿子之所以会如此反常，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就这样，久不露面的贺夫人，便带着儿子，开始在盐水镇的大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天。
然后，就在第三天，让贺成章再次傻了吧唧笑出声，并一直不停流着口水的始作俑者，柯琴儿就出现了。
当时的柯琴儿，身上一件破了好几个洞的旧棉衣，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扎成个麻花辫，小小的身板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正从小巷子里穿过。
贺夫人仔细盯对了一下，确认了儿子的眼神一直随着那女娃在转，便开始观察起这个能让儿子情绪产生波动的小女娃。
“你喜欢那个小姐姐？”贺夫人没指望贺成章回答。
实际上，三岁才学会走路的贺成章，到现在已经六岁了，连最起码的“娘”这个称呼都不会说。
不过，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贺成章居然抓着贺夫人的衣袖，大张着嘴巴说了一个字：
“要！”
要！
嗯，当时在场的，除了贺夫人，还有张氏和田氏，另外有管家、四五个丫头外加六七个护院！
好吧，当贺成章，这个被整个贺家，不，被整个县城都知道的傻子，居然吐字清晰的说了一个“要”字！
这简直就是一件令所有人都倍感震惊的事情！
于是，这才有了贺夫人亲自登门找柯祥讨要琴儿一事。
如今，琴儿在众人的期盼下走进了里屋，没有去讨少爷欢心，候在外面的秋月和两个嬷嬷便有些好奇起来。
秋月思忖了片刻，终是不敢忘了夫人的嘱托，便掀开帘子往里面看去。
这一看，秋月便看不了问题所在。
她便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了，直直走到琴儿的身边蹲下，道：“姑娘，您怎么不找少爷玩儿呢？
少爷可一直等着您呢！”
“呃？”琴儿一听，惊讶的抬起了头，看了看秋月，有转头看向仍旧背对着她的傻子。
“他知道我？”
“自然知道的。上次盐水镇回来，少爷就一直哭闹不停，吵着要找你呢。夫人和姨娘们都哄了好久，直说您很快就会来，少爷这才安生了下来。”
“哦！”琴儿木木的点点头，听话的站了起来，慢慢朝那边挪了过去。
贺成章很胖！估计有她两个那么重吧！圆圆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还有圆乎乎的手。
琴儿干干的站在傻子面前，发现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心里暗道：果然傻的可以。
“姑娘！”秋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琴儿看过去，就见秋月满脸堆着笑，朝她比了比拳头。
这……是为她加油吗？
琴儿有些好笑，终于放松下来，蹲下身，轻声唤道：“少爷！”
琴儿的声音很小，她一直活得都很小心，以前是因为继母的缘故，现在，则是因为寄人篱下。
她不知道这个傻子有些什么嗜好或者禁忌，只能小心翼翼的对待，生怕哪里出了差错，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然而，就是这极其怯懦的一声呼唤，却奇异地引起了贺成章的注意。
手里那副用黄金打造的九连环，就这样应声掉落到了地上。
然后，琴儿不明所以的看到了一张圆润的小脸抬了起来，小脸上肉嘟嘟的，却又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先是上下动了动，然后便定在那里，任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紧盯着自己不放。
“哇……呀噶呀噶！”
“哎哟！”
突然，傻子像是有了一丝神志，站起身，双手一摊，就扑到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琴儿身上。
琴儿触不及防，加上身体本就瘦弱，哪里经得住小胖墩儿这么一抱，于是，两人便叠罗汉似的，无声摔倒在了厚厚的地摊上。
琴儿被小胖墩儿压得险些背过了气，幸好，秋月和嬷嬷们闻声及时冲了进来，将贺成章给拉了起来。
“哇……呀噶，我系里搜我系里搜啊！”贺成章被拉起来的瞬间，又死死抱住了琴儿的胳膊，任凭下人们怎么劝说，也不松开对琴儿的拉扯。
琴儿也是被吓到了，摔到地上没什么，但傻子发了疯似的抓着她不放，却让她好不容易绷住的情绪也失了控。
“哇……”
顿时，屋子里便响起了两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这……这如何得了？”
“还不快去请夫人过来！”
“哎哎，我这就去！”
下人们忙作一团，安抚的安抚、。拉扯的拉扯、擦口水的擦口水、喊人的喊人。
嗯，贺成章，也就是雷兽，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看到琴儿，哦，不对，一看到尧光，就止不住委屈吧啦的开始嚎啕大哭。
特么的，这凡人界不是他这堂堂上古凶兽待的地方了！
妈的，那群地府卑鄙小人！表面上迎奉着他，说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合适的身体。
嗯，是啊，他确实提过，要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要离尧光最近，最好是比敖岸先遇到尧光，最好是两人配有婚约那种关系，最好自己的肉身要帅，嗯巴拉巴拉等等等等。
看吧，果然应了那句“地府小鬼难缠”的道理，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看似样样条件都给他满足了，就是跑到女娲那里告状，他们估计也会是一副无辜样儿！
雷兽憋屈极了，经常会幻想阎君装出满脸无辜的样子辩解道：“女娲娘娘，卑职确实是按照雷兽大人的要求，给他安排了身体。可是，他也没说肉身的智力水平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啊？所以，这么排列组合下来，也就只有这具身体最为恰当合适了，所以啊巴拉巴拉……”
雷兽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就在立刻撞死自己和继续活下去等尧光出现这两个选择中纠结徘徊。
如今，他扯着尧光的袖子，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欲说还休，真怕自己这副丢人的样子将人给吓跑了。
“哎哟，我的儿啊！”
还好，贺夫人终于来了，一看这阵仗，就赶忙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傻儿子。
“玉哥儿啊，你别担心啦，琴儿现在是你媳妇儿了，她不会离开的。以后，你们俩就吃住一起了，知道吗？”
吃住一起？雷兽被这个词瞬间拉回了神智，不敢确定的看了看抱着自己，一脸讨好的女人。
嗯，贺成章的娘，他现在的娘，生怕他再犯傻，赶紧将他转了个身，手牵着手带出了屋子，然后右拐，走进了卧房。
“玉哥儿，你看，琴儿的一应用具我都让下人们给搬进了你的屋子了，所以，你不要紧张了，从现在开始，你和琴儿就可以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耍了。”
琴儿被秋月带着也跟了进来，听到贺夫人如此哄着傻子，不由觉得眉心跳了跳：傻子在贺家的地位很不一般啊！
嗯，确实地位超然呢！
听听他的名字吧：小名玉哥儿，那应该是看他出生就眉清目秀，玉人之姿，全家人都相信他长大了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儿。
大名贺成章，嗯，就更显示出了爹娘们对他殷切的期盼：做个饱读诗书、出口成章的知识分子。
但事实证明，雷兽这厮和这两个名字完全搭不上关系！
他看了看卧房的摆设，果然发现床榻上多了一床被褥，床榻旁也添置了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而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嗯，或许故意打开的衣柜里，也多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绸褂、襦裙等女儿家的衣服。
“啊哈哈……”雷兽突然就开怀大笑起来，然后挣开贺夫人的手，就去把着琴儿的胳膊：
“稀糊稀糊！”
“呃？”琴儿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傻子说的什么意思。
“呵呵……”倒是旁边的李嬷嬷开口了：“琴儿姑娘，少爷这是叫您媳妇呢！”
“呵呵……”
众人闻言皆笑出了声。
贺夫人看着傻子露出白牙大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英明决策：儿子果然是喜欢这位叫琴儿的小姑娘的！
“娘！”
突然，沉浸在喜悦中的贺夫人突然听到了儿子字正腔圆的呼唤，立刻清醒过来，一脸激动地垂头看着正抓着自己衣袍的儿子。
“玉哥儿，你……你刚才……”贺夫人喜极而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两个嬷嬷一直照顾着贺成章的生活起居，对他的智商，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是，她们仔细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却又不得不感慨起来，傻子少爷倒是难得精明了一回，居然早早的，就给自己物色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娘子！
这，会不会就是古话儿说的“傻人有傻福”？
心里弯来倒去的瞎想着，两位嬷嬷面上却是不显的，在听了秋月的介绍后，皆一板一眼朝琴儿福了福身：“琴儿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差遣婢子们去办。”
琴儿有些局促，对她们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姑娘，少爷就在里面，您只管进去就好。”说着，秋月上前为琴儿解开乳白色的连帽披风，鼓励地眨了眨眼睛。
其中一个细眉细眼的，叫李嬷嬷的，识趣的去掀开了帘子。
琴儿顿了顿，终是觉得木已成舟，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里屋很大，几乎没什么家具，宽敞的空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玩具。
一阵“”的声响，琴儿循声走过去，发现一个小胖墩正背朝着她，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捣鼓着什么。
据说这位少爷是个闷葫芦，平时不爱说话。
琴儿便也没心情去招呼他，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闷不吭声的开始发起了呆。
贺家家大业大，人丁却少得可怜。
虽然没有族叔子弟过来争夺家产，但要将一直做的生意维持下去，也是件费力费心的事情。
据秋月说，贺老爷很是有些能耐，就是找的姨娘也特别能干。张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都懂，田氏娘家做典当生意，天生会打算盘。
这两位姨娘在贺老爷死后，没有出府另寻出路，反而帮着贺夫人将老爷耽误的生意全都给拾掇了回来，且还有越多越大的趋势。
秋月以前是伺候贺夫人的，自然听过几位主子坐在一起闲聊。
她说，以前贺老爷在的时候，三个女人就处得十分融洽。
丈夫死了，两位姨娘们难得与寻常人家的女眷不同，认为目前这种状态挺好。
具体一分析嘛，简单着呢：出府另嫁他人说不定还不如现在过得滋润，何不好好经营产业，一起将贺成章抚养长大，老了也定会有所依靠，死了也有人料理后事。
贺夫人也是个心胸开阔的，知道了姨娘们的意思，不但不将人赶走，三人的关系还更融洽亲密了起来。
嗯，想法是挺好的:一起经营好生意，一起抚摸贺成章。
可惜，谁都没料到，贺家的独苗儿是个傻子！
于是，三个女人原有的美好蓝图就这样一一前途堪忧！
不过一次因缘巧合，却让她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那就是买个童养媳回来，手把手的教导出一个贤良淑德的儿媳好妇，再让这位儿媳妇努把力，给她们生个聪明健康的孙子。
嗯，所以，贺家，还有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是大有指望的！
秋月利用洗澡的时间，将贺府的大小事情都大概交了个底儿，琴儿听后便觉得，也许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吧。
至少，她看了看那个闷着头独自玩耍的贺成章，嗯，应该日子，也没想的那么难过。
只要让傻子好吃好喝，无病无灾，时机一到就洞房......
她这辈子就这么简简单单过吧！
不过，琴儿不知道的是，不，应该说，连秋月都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之所以选择了琴儿当童养媳，而非其他什么花儿朵儿的，并不是贺夫人或者两个姨娘对柯祥所说的那样，是琴儿合她们的眼缘。
而是，自打出生就不哭不闹的傻儿子，在第一次出门，意外看到琴儿的时候，居然咧开嘴巴傻笑了起来。
当时，一同坐在马车里的三个女人并没有注意到琴儿，只是因为傻子突然笑了，就开心地手足舞蹈，感动涕零了。
她们天真的以为，贺成章终于要变成正常人了。
可是，很快，傻儿子便不说话了，而是眼泪巴巴的掀开马车的帘子，想要往车下跳。
这下，三个女人才意识到，也许，傻儿子之所以会如此反常，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就这样，久不露面的贺夫人，便带着儿子，开始在盐水镇的大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天。
然后，就在第三天，让贺成章再次傻了吧唧笑出声，并一直不停流着口水的始作俑者，柯琴儿就出现了。
当时的柯琴儿，身上一件破了好几个洞的旧棉衣，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扎成个麻花辫，小小的身板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正从小巷子里穿过。
贺夫人仔细盯对了一下，确认了儿子的眼神一直随着那女娃在转，便开始观察起这个能让儿子情绪产生波动的小女娃。
“你喜欢那个小姐姐？”贺夫人没指望贺成章回答。
实际上，三岁才学会走路的贺成章，到现在已经六岁了，连最起码的“娘”这个称呼都不会说。
不过，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贺成章居然抓着贺夫人的衣袖，大张着嘴巴说了一个字：
“要！”
要！
嗯，当时在场的，除了贺夫人，还有张氏和田氏，另外有管家、四五个丫头外加六七个护院！
好吧，当贺成章，这个被整个贺家，不，被整个县城都知道的傻子，居然吐字清晰的说了一个“要”字！
这简直就是一件令所有人都倍感震惊的事情！
于是，这才有了贺夫人亲自登门找柯祥讨要琴儿一事。
如今，琴儿在众人的期盼下走进了里屋，没有去讨少爷欢心，候在外面的秋月和两个嬷嬷便有些好奇起来。
秋月思忖了片刻，终是不敢忘了夫人的嘱托，便掀开帘子往里面看去。
这一看，秋月便看不了问题所在。
她便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了，直直走到琴儿的身边蹲下，道：“姑娘，您怎么不找少爷玩儿呢？
少爷可一直等着您呢！”
“呃？”琴儿一听，惊讶的抬起了头，看了看秋月，有转头看向仍旧背对着她的傻子。
“他知道我？”
“自然知道的。上次盐水镇回来，少爷就一直哭闹不停，吵着要找你呢。夫人和姨娘们都哄了好久，直说您很快就会来，少爷这才安生了下来。”
“哦！”琴儿木木的点点头，听话的站了起来，慢慢朝那边挪了过去。
贺成章很胖！估计有她两个那么重吧！圆圆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还有圆乎乎的手。
琴儿干干的站在傻子面前，发现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心里暗道：果然傻的可以。
“姑娘！”秋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琴儿看过去，就见秋月满脸堆着笑，朝她比了比拳头。
这……是为她加油吗？
琴儿有些好笑，终于放松下来，蹲下身，轻声唤道：“少爷！”
琴儿的声音很小，她一直活得都很小心，以前是因为继母的缘故，现在，则是因为寄人篱下。
她不知道这个傻子有些什么嗜好或者禁忌，只能小心翼翼的对待，生怕哪里出了差错，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然而，就是这极其怯懦的一声呼唤，却奇异地引起了贺成章的注意。
手里那副用黄金打造的九连环，就这样应声掉落到了地上。
然后，琴儿不明所以的看到了一张圆润的小脸抬了起来，小脸上肉嘟嘟的，却又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先是上下动了动，然后便定在那里，任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紧盯着自己不放。
“哇……呀噶呀噶！”
“哎哟！”
突然，傻子像是有了一丝神志，站起身，双手一摊，就扑到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琴儿身上。
琴儿触不及防，加上身体本就瘦弱，哪里经得住小胖墩儿这么一抱，于是，两人便叠罗汉似的，无声摔倒在了厚厚的地摊上。
琴儿被小胖墩儿压得险些背过了气，幸好，秋月和嬷嬷们闻声及时冲了进来，将贺成章给拉了起来。
“哇……呀噶，我系里搜我系里搜啊！”贺成章被拉起来的瞬间，又死死抱住了琴儿的胳膊，任凭下人们怎么劝说，也不松开对琴儿的拉扯。
琴儿也是被吓到了，摔到地上没什么，但傻子发了疯似的抓着她不放，却让她好不容易绷住的情绪也失了控。
“哇……”
顿时，屋子里便响起了两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这……这如何得了？”
“还不快去请夫人过来！”
“哎哎，我这就去！”
下人们忙作一团，安抚的安抚、。拉扯的拉扯、擦口水的擦口水、喊人的喊人。
嗯，贺成章，也就是雷兽，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看到琴儿，哦，不对，一看到尧光，就止不住委屈吧啦的开始嚎啕大哭。
特么的，这凡人界不是他这堂堂上古凶兽待的地方了！
妈的，那群地府卑鄙小人！表面上迎奉着他，说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合适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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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果然应了那句“地府小鬼难缠”的道理，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看似样样条件都给他满足了，就是跑到女娲那里告状，他们估计也会是一副无辜样儿！
雷兽憋屈极了，经常会幻想阎君装出满脸无辜的样子辩解道：“女娲娘娘，卑职确实是按照雷兽大人的要求，给他安排了身体。可是，他也没说肉身的智力水平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啊？所以，这么排列组合下来，也就只有这具身体最为恰当合适了，所以啊巴拉巴拉……”
雷兽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就在立刻撞死自己和继续活下去等尧光出现这两个选择中纠结徘徊。
如今，他扯着尧光的袖子，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欲说还休，真怕自己这副丢人的样子将人给吓跑了。
“哎哟，我的儿啊！”
还好，贺夫人终于来了，一看这阵仗，就赶忙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傻儿子。
“玉哥儿啊，你别担心啦，琴儿现在是你媳妇儿了，她不会离开的。以后，你们俩就吃住一起了，知道吗？”
吃住一起？雷兽被这个词瞬间拉回了神智，不敢确定的看了看抱着自己，一脸讨好的女人。
嗯，贺成章的娘，他现在的娘，生怕他再犯傻，赶紧将他转了个身，手牵着手带出了屋子，然后右拐，走进了卧房。
“玉哥儿，你看，琴儿的一应用具我都让下人们给搬进了你的屋子了，所以，你不要紧张了，从现在开始，你和琴儿就可以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耍了。”
琴儿被秋月带着也跟了进来，听到贺夫人如此哄着傻子，不由觉得眉心跳了跳：傻子在贺家的地位很不一般啊！
嗯，确实地位超然呢！
听听他的名字吧：小名玉哥儿，那应该是看他出生就眉清目秀，玉人之姿，全家人都相信他长大了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儿。
大名贺成章，嗯，就更显示出了爹娘们对他殷切的期盼：做个饱读诗书、出口成章的知识分子。
但事实证明，雷兽这厮和这两个名字完全搭不上关系！
他看了看卧房的摆设，果然发现床榻上多了一床被褥，床榻旁也添置了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而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嗯，或许故意打开的衣柜里，也多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绸褂、襦裙等女儿家的衣服。
“啊哈哈……”雷兽突然就开怀大笑起来，然后挣开贺夫人的手，就去把着琴儿的胳膊：
“稀糊稀糊！”
“呃？”琴儿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傻子说的什么意思。
“呵呵……”倒是旁边的李嬷嬷开口了：“琴儿姑娘，少爷这是叫您媳妇呢！”
“呵呵……”
众人闻言皆笑出了声。
贺夫人看着傻子露出白牙大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英明决策：儿子果然是喜欢这位叫琴儿的小姑娘的！
“娘！”
突然，沉浸在喜悦中的贺夫人突然听到了儿子字正腔圆的呼唤，立刻清醒过来，一脸激动地垂头看着正抓着自己衣袍的儿子。
“玉哥儿，你……你刚才……”贺夫人喜极而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