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汉末昂魏 > 第一百九十六章孔融之死 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孔融之死 上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曹昂一行归至徐州,曹昂先令陈登按人才引进的标准为司马孚安排了一处宅子,令司马孚且先安置,到了晚间再来州牧府中叙话。

    司马孚拜谢之后便去安置。

    如今在州府中有杨修、陈登二人,曹昂吩咐下去使人通知二人,同时准备设宴,晚间为司马孚接风洗尘。

    杨修闻说司马孚至,忙来寻曹昂。

    曹昂闻杨修来拜,请之入书房,杨修掩上门,未待曹昂说话,先拱手道:“主公,司马孚乃是司马懿之弟,若教其得悉徐州之秘,岂非坏了大事?”

    曹昂笑道:“德祖谨慎无差,吾也非不晓事之人也。”

    杨修忙拜:“吾非此意也,只是心有担忧,不吐不快。”

    曹昂摆了摆手,示意杨修且坐下,待杨修坐定,曹昂道:“司马孚之事,吾已然有了计较,本欲席间说与汝二人听,以安汝与元龙之心,并教司马孚人尽其才,今既汝问,吾便先告于汝。”

    杨修拱手一拜,以示请曹昂赐教。

    “德祖,徐州大小官吏于刑狱这方面,需加强学习,如此方能与百姓公平、公正,以安百姓之心也。”

    杨修道:“有主公为众人讲道,众人又学之甚快,日久天长,当无纰漏。”

    曹昂摇头:“吾一人之功难也,况汝亦言也,此乃水磨功夫,非日久天长不可为此事,天下未定,吾分身乏术。”

    杨修默然,确实是这个理,“吾知主公意也,然司马孚此人虽精修律法,却难比主公,如何能担此任?”

    曹昂笑道:“德祖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司马孚有一颗好学之心,虽说他如今比不上吾,然每日从吾这学一些,足以应付七日一讲,指导徐州官吏也。”

    杨修轻轻点头,拱手拜道:“主公思虑周全,修多虑也。”

    曹昂笑着摆手,“若无汝等,吾安能安坐此处?事无多虑,只有少思。”

    杨修再拜。

    “德祖且至前厅,如今时辰将至,元龙与叔达将至,汝可先去探讨一番。”

    杨修应诺而去。

    曹昂心中轻笑,他如何不知道杨修在担心甚么,他又何尝考虑不到?

    只是其中风险与利益相比,还是值得的,司马孚此人颇有忠名,又非小人心思,只是耿直些罢了,以诚待之,他如何会反叛?

    曹昂笑着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密信,纸上仅有寥寥数字以及半大篇幅的图。

    画上一人坐在主位,肃穆拈须,一人直立,做无措状,一人跪坐在几案旁,狠狠的拍着几案,还有一人直立,做怒状。

    两行小字:司马懿阻而司马孚斥,司马防任而司马朗挺。

    心生嫌隙。

    曹昂不需要司马孚为他做什么,他只要将司马孚人尽其才,依司马懿的性子,嫌隙必然越来越大,到时候司马家支持那个,还真不好说。

    内乱而谋外,谋人之道也。

    “与人斗,其乐无穷!”

    王越轻轻敲门,低声道:“主公,陈登与司马孚已至。”

    曹昂遂牵着大猫,步入前厅,闻三人正谈笑,朗笑一声,“汝三人说甚?怎地如此欢快?”

    “主公(公子)。”三人皆拱手而拜。

    曹昂也不介意司马孚的称呼,“入座入座,今日宴会乃为叔达接风洗尘,无需多礼。”

    众人谢过,分左右而坐,曹昂指着陈登下首:“安睿亦坐。”

    王越本侍立在一旁,闻曹昂言,拱手一拜,“越拜谢主公,只是......”

    “安睿亦随吾奔波多日,今日令汝休沐一晚,莫要推辞。”

    王越谢过曹昂,往陈登下首坐了,剑放在手边,却不动桌上酒浆,只以水代酒。

    曹昂暗暗点头,唤下人上菜。

    先端上来的是鲜美的鱼汤。

    曹昂笑道:“今日虽是为叔达接风洗尘,然饮酒亦需适量,此鱼汤至府时吾便令人炖下,此时正是鲜美滋味,一为众人润腹,二以此汤之鲜美慰劳诸公,望诸公为徐州增砖添瓦。”

    众皆拱手拜谢,尤其是陈登,一双眼都能放出光来,“主公知吾心头所好,登拜谢!”

    曹昂大笑,杨修将陈登前事说了出来,顿时席间气氛欢快起来。

    “嗷呜!”

    曹昂一怔,看着大猫一脸渴望的看着他手中的鱼汤,不由得大笑,莫非猫科动物都爱吃鱼?

    曹昂便将鱼汤放在大猫脸前,大猫顿时迎来了陈登羡慕的目光。

    幸亏其中只放了一点盐,几乎没有咸味,不然曹昂真不敢让大猫喝。

    陆陆续续的上菜,众人便开始饮酒说话,其中陈登、杨修对司马孚多有考教,司马孚虽应付二人有些吃力,但还是赢得了二人的认可,如今司马孚在二人心中最起码搏得一个学识不差的评价。

    酒至半酣,曹昂笑道:“叔达,吾知汝通读法家经义,今有一事,汝可愿为之?”

    司马孚忙拱手道:“请公子赐教。”

    曹昂道:“今徐州各县县令于刑狱之事不专,吾唯恐有疏,因此特编写一书以助众人明了,然其中道理着实晦涩,众人虽习之,却不明其原理,只是生搬硬套,此却成吾心中之忧也。”

    司马孚心下欢喜,忙拱手道:“司马孚多读法、史,却从未主政,若公子托吾政务,吾尚要推脱一番,然若为此事,司马孚定竭尽全力以助公子。”

    曹昂笑道:“叔达乃是实诚人,元龙、德祖亦是从不通政务到精熟一州之事,莫要妄自菲薄,但凭汝有此心,便能成事,自明日起,汝便至官署之中随吾熟悉法例,学着如何处理政务,吾相信,不过月余,汝便能胜任此事。”

    司马孚喜出望外,还能跟在公子身边做些文书之事,当真是极好的学习之机也,忙拜谢曹昂。

    曹昂端起轻薄的漆器,“共饮。”

    “共饮!”

    众人尽兴方归。

    却说孔融入青州,持着盖了汉帝印玺的圣旨至青州州府之中,替换了钟繇,待于禁与青州大小官吏与孔融共宴见过一面之后便各行各事。

    青州又遭受了一波战火,损失不小,孔融只好到各地安抚民生,将青州府库中的家底都掏出来赈灾,幸而钟繇善后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他就是微微调整了一番,即便是这样,还费了他不少劲儿。

    孔融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吾不如钟繇也!”

    孰不知,他孔融的动向,被校事府的卫士,从青州一点点的传到徐州曹昂的几案上。

    孔融有一弟子并忘年交,名唤祢衡,字正平,颇有才名,闻说孔融如今乃做了青州刺史,主政一方,特来寻之。

    一日,孔融安坐官署之中,只听有人在门外大喊:“吾师孔文举安在?”

    孔融听到此声大喜,小跑出了官署,“可是弥正平当面?”

    祢衡大笑,“舍吾其谁?”

    孔融携手与祢衡共入官署之中,“正平因何至青州?”

    祢衡笑道:“闻说汝做了青州牧,特来求个官职以谋生活。”

    孔融苦笑,知道祢衡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但还是倒了倒苦水,“此中水深,正平还是莫要参与为好。”

    祢衡本是玩笑话,听的孔融这话,不由得奇道:“莫非其中还有不为人知之因由?”

    孔融长叹一声,“吾自诩文才不逊于人,至青州之前吾亦是认为吾远胜钟繇多矣,且辽东军来攻之时,吾可比钟繇做的更好,然入青州后方知,吾所思所想,不过纸上谈兵,差之甚远!”

    祢衡当面,孔融狠狠的吐了吐苦水,将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苦闷皆说与祢衡听。

    “既汝难以胜任,因何……”

    孔融摆了摆手,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汉室衰微,吾如何能坐视?掌一州之权,好歹增几分声势。”

    祢衡冷笑,“孔文举,汝不识命数也!”

    孔融愕然,“正平因何有此言?”

    祢衡冷笑:“汝所掌之权,孰与汝?”

    “自然是当今陛下!”

    “汝思之再言,与吾莫非还言些虚话?”

    孔融默然,良久道:“曹操也。”

    祢衡又道:“汝才不及钟繇,强揽此事,嫌命长乎?欲死乎?若他日异动,不仅汝所重权柄为曹操轻易所夺,便是汝项上人头,亦难保也!”

    孔融悚然而惊。

    祢衡观孔融面色,以为孔融醒悟,“悔之未晚也,汝数日后便上奏,言说青州民力凋敝,汝之才不足以为恢复民力,使民富州足,请派良才来替。”

    孔融低着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晚矣,正平,晚矣。”

    祢衡大怒,上前扯着孔融衣襟,“孔文举,汝非贪恋权柄之人,只上书一封便可保性命,如何不为?”

    孔融轻轻拍了拍祢衡的守,“正平,吾乃孔圣二十世孙,奉祀君后人,当代儒学砥柱,曹操以何因由杀吾?为官不利不过罢官罢了。”

    祢衡恨恨,一把放开孔融的衣襟,“汝自决便是,日后丢了性命,莫要怪吾未警醒汝!”

    孔融笑呵呵的抚平衣襟,“不怪,不怪。”

    看着祢衡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孔融笑道:“正平,莫要气了,与吾同去饮酒如何?”

    祢衡面色方缓,“吾要饮烈酒!”

    孔融大笑,“好,便饮烈酒!”

    孔融使人提烈酒来,二人坐着共饮,也无多少好菜,只是狂饮,感情到了,不由得谈些情欲话题来活跃气氛。

    孔融有些放浪形骸,口出狂言,“正平,汝知人因何而生?”

    祢衡也上头了,哈哈大笑,“因何而生?那自然是床榻翻云覆雨之后方能有子。”

    二人对视一笑,其中滋味,二人皆知。

    孔融边笑边摆手,“正是如此,新生之子不过因父母情与欲而生也!”

    祢衡大笑,“可不正是此言!若无云雨,何来新生?”

    孔融又笑道:“因此女人不过生子之器皿也!”

    祢衡狂笑,“吾祢正平离经叛道远也,未曾想汝儒学正统孔文举,比吾亦不多逊让!不多逊让!”

    孔融大笑:“若非如此,吾二人如何在此一同饮酒?”

    二人哈哈大笑。

    孔融终日陪着祢衡饮酒,祢衡在青州留了几日后,“文举,叨扰数日,吾该往他处去也,汝莫相送。这数日公务积压甚多,汝急需处也。”

    孔融硬是相送,“些许政务,算的甚么?怎敌吾二人情谊?”直送出城外三十里方才罢休。

    送毕祢衡,看着祢衡远去,此时孔融尚有酒意,连日与祢衡共饮烈酒,浑身上下宛如在酒缸里泡过一般。

    身边只带着数个亲卫,孔融酒意上头,仗着马好,落下侍卫纵马狂奔,忽闻有人哭号,大奇,往去观看。

    只见一年轻人在路边跪着哭号,身前躺着一个盖着白麻布的死人,不知是其父还是其母。

    孔融于马上问道:“那后生,此是何人?”

    那人低着头,“此…此乃吾父。”

    “因何而亡?”

    “先前辽东军至,将家中粮食尽皆抢了去,因此家中无余粮,先前州牧在时尚且能喝到一碗稀粥,如今换了个州牧,三日不得食,家父本就孱弱,三日不食如何捱的住,因此便去了。”

    孔融心中恼怒,汝这是埋怨吾?

    “那后生,汝抬起头来?”孔融冷冷的道。

    那人抬起头来,孔融见其脸上并无泪痕,不由得冷冷道:“汝父饿死,汝因何能活?莫不是夺了汝父食物?况汝父死了,汝因何面上无泪?毫无哀痛之心,实是不孝!”

    那年轻人道:“汝未知始末,因何污蔑于吾?吾父身本孱弱,为吾家香火思虑,故多予食于吾,吾眼已然肿胀无泪,汝因何如此妄言!”

    孔融大怒,“狡辩!”

    乡民多粗蛮也,与孔融说这良多已然不易,孔融还是说他不孝,那后生自然污言秽语大声辱骂。

    孔融大怒,酒意又上头,拔剑便来砍那后生,那人欲躲,却那比得上马快,孔融纵马一跃,一剑便捅进那人后心!

    “汝…安...敢...杀...吾……”

    孔融从马上滑下来,看着满手的鲜血,不由得有些惊恐,“吾…吾非有意也……”

    随行护卫已至,因皆是心腹人士,见此情景,胡乱的将这人并其父埋了,忙将孔融扶上马,快马往州府去。

    在孔融与随从远去后,左右沟坑之中忽然钻出数人,扒出那尸首,抬往他处放在棺木之中盛放,以特殊手法腌制保其不腐,将此事书写详尽,送往徐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