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悲伤弥漫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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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龙足球培训班”的招牌依然挂在铁质大门的外面，长年的日晒雨淋下，木牌子上的漆皮皲裂，翻翘了起来，有些字的笔画上还脱了漆。只看这个招牌，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足球培训班的实力……
到处都裸露着黑色柏油层的人工草皮球场上，杨文龙正在和他的朋友郭炜围着球场一圈接一圈散着步。
“……我给你说啊，老杨，那场比赛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小高的发挥简直绝了！AC米兰预备队完全被打傻了！”
杨文龙瞪了说的兴高采烈的郭炜一眼：“那你不想办法拍下来！拒绝萨索洛的事情你都录了像，怎么这场比赛没有？”
郭炜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光想着乔装成AC米兰球迷混进去，完全忘了录像这事儿……而且我周围全都是AC米兰球迷，他们要是看到我录小高的比赛，还不知道要怎么对我呢……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小高加油的！”
“行行行，你能耐。”
“两个月不见，我总觉得小高比之前更强壮，肌肉轮廓更加明显了……唉，对，我有他的合影，给你看看是不是长肉了。”说着郭炜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自己和高峥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时的合影。
杨文龙从口袋里摸出老花眼镜戴上，虚起眼睛打量着手机屏幕上的高峥。
“倒是更黑了……长肉？没看出来。”说完杨文龙将手机扔回给郭炜。“你肯定看错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变壮的？他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对对，你是专业的，你说得对。”郭炜也不和杨文龙争辩。
“现在他在那边应该是个什么情况？季后赛打完了吗？”杨文龙问。
郭炜想了想说：“还没呢。我走的时候他们才确定闯入了季后赛的正赛……不过老杨，桑普多利亚一线队的情况不太妙，可能要降级了。这会不会对小高的发展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杨文龙摆了摆手：“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情了。”
※※※
高峥推开“水手之家”佛卡恰店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柜台上无精打采的老板波拉塔。
“老板好啊。”他主动打招呼。
“你好，高……”波拉塔的回答依旧是有气无力的。
自从桑普多利亚在至关重要的“灯塔德比”中1:2不敌热那亚之后，波拉塔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高峥还记得他和预备队的队友们从米兰带着胜利的喜悦回来之后，隔了一天就听说一线队竟然在保级大战中输给了同城死敌热那亚。
第二天他去训练的时候，不少队友都和波拉塔的状态差不多。
就连教练们的眉头都比平日里拧的更紧了。
接着他来这里买佛卡恰，胖老板波拉塔当时就像是死人一样，双目无神，整个人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白色的。
“我们要降级了！”他对高峥说。
高峥记得自己当时还安慰他还有两轮联赛，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但今天看来，恐怕奇迹并没有发生。
“我们输给了巴勒莫……高，我们这次是真的降级了！”波拉塔看着高峥，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高峥甚至能够从他眼中看到泪水的反光。
输给热那亚之后，桑普多利亚积三十六分，排名第十八，排名第十七的莱切积三十八分，两者分差两分，联赛还剩两轮，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创造奇迹。
但在刚刚结束的意甲联赛第三十七轮中，桑普多利亚主场1:2不敌巴勒莫，而莱切客场2:0击败了早就降级的巴里。
在联赛仅剩一轮的情况下，他们依然排名第十八，但距离第十七的莱切分差已经被拉到了五分，这意味着无论最后一轮联赛打成什么样子，都无法改变桑普多利亚降入乙级联赛的结果。
这一次，没有奇迹，桑普多利亚是真的降级了。
“高，你知道吗？我有些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最后这几场比赛你在一线队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降级了……”
高峥连忙摆手：“想多了，老板。我一个人也没那么大能量啊。别想了，既然已经降级，那下赛季就争取打好乙级联赛，杀回去就是了。”
波拉塔却仿佛失去了所有信念一样，只是摇头呢喃：“说得轻巧啊，这一降级，我们会失去很多球员，球队实力会大打折扣。降级也会对我们的财政造成冲击，没办法引入高水平的球员……你知道吗，高，对于任何一支球队来说，降级都是一场噩梦。”
“我知道啊，老板。但噩梦总要比美梦强。”
高峥的话让波拉塔很意外，他惊讶地看着高峥。
在他的注视下，高峥摊开手：“只是噩梦的话，醒来就好了，美梦醒来就该哭了。这是我自己总结的，你觉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谢谢你的笑话，高……”波拉塔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随后他默默将面包装入袋子，然后递给了高峥。
高峥接过纸袋子，告别老板波拉塔，离开了这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老板情绪的影响，他竟然觉得不少人的脸上都带了几分胖老板那样的忧色。
比如那个水果摊的老板，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任由顾客自己在挑选，也没有上午招呼一下。
还有拐过来的一个小孩子，他背着书包，刚刚从学校里放学的样子，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就像是刚刚哭过了一场似的。
另外刚刚驶过的公交车上的乘客中，有人把头深埋在臂弯中，还有人则和他的视线撞上了，但就只是木然地跟着他转动眼珠，脸上毫无生气。
……
高峥突然发现了这个小镇里那些自己平时没观察到的东西。
那些平时你绝对看不出身份的人，现在似乎都有了一个相同的身份——桑普多利亚球迷。
这些人行走在路上，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因为毗邻桑普多利亚的训练基地，博里亚斯科镇上几乎都是桑普多利亚的球迷。
而现在，这个小镇似乎变成了死城一样，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和绝望中。
高峥从来都不是桑普多利亚的球迷，但是这种弥漫在整个小镇上空的情绪还是冲击着他的内心。
他想为这些人做点什么，他想把阳光重新带到这个小镇中。
※※※
PS，真没想到最后是哥伦比亚和日本出线晋级淘汰赛。
我其实挺希望塞内加尔出线的。
日本队嘛……最后十分钟踢得实在是太无语了，在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就选择了一种风险很高的赌博方式。
万一塞内加尔随后时刻扳平了比分，他们不就里傻逼了？
我其实到最后一直都希望塞内加尔真的可以扳平比分的，把日本队踢出局。
天不遂人愿啊！
“杨文龙足球培训班”的招牌依然挂在铁质大门的外面，长年的日晒雨淋下，木牌子上的漆皮皲裂，翻翘了起来，有些字的笔画上还脱了漆。只看这个招牌，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足球培训班的实力……
到处都裸露着黑色柏油层的人工草皮球场上，杨文龙正在和他的朋友郭炜围着球场一圈接一圈散着步。
“……我给你说啊，老杨，那场比赛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小高的发挥简直绝了！AC米兰预备队完全被打傻了！”
杨文龙瞪了说的兴高采烈的郭炜一眼：“那你不想办法拍下来！拒绝萨索洛的事情你都录了像，怎么这场比赛没有？”
郭炜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光想着乔装成AC米兰球迷混进去，完全忘了录像这事儿……而且我周围全都是AC米兰球迷，他们要是看到我录小高的比赛，还不知道要怎么对我呢……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小高加油的！”
“行行行，你能耐。”
“两个月不见，我总觉得小高比之前更强壮，肌肉轮廓更加明显了……唉，对，我有他的合影，给你看看是不是长肉了。”说着郭炜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自己和高峥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时的合影。
杨文龙从口袋里摸出老花眼镜戴上，虚起眼睛打量着手机屏幕上的高峥。
“倒是更黑了……长肉？没看出来。”说完杨文龙将手机扔回给郭炜。“你肯定看错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变壮的？他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对对，你是专业的，你说得对。”郭炜也不和杨文龙争辩。
“现在他在那边应该是个什么情况？季后赛打完了吗？”杨文龙问。
郭炜想了想说：“还没呢。我走的时候他们才确定闯入了季后赛的正赛……不过老杨，桑普多利亚一线队的情况不太妙，可能要降级了。这会不会对小高的发展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杨文龙摆了摆手：“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情了。”
※※※
高峥推开“水手之家”佛卡恰店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柜台上无精打采的老板波拉塔。
“老板好啊。”他主动打招呼。
“你好，高……”波拉塔的回答依旧是有气无力的。
自从桑普多利亚在至关重要的“灯塔德比”中1:2不敌热那亚之后，波拉塔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高峥还记得他和预备队的队友们从米兰带着胜利的喜悦回来之后，隔了一天就听说一线队竟然在保级大战中输给了同城死敌热那亚。
第二天他去训练的时候，不少队友都和波拉塔的状态差不多。
就连教练们的眉头都比平日里拧的更紧了。
接着他来这里买佛卡恰，胖老板波拉塔当时就像是死人一样，双目无神，整个人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白色的。
“我们要降级了！”他对高峥说。
高峥记得自己当时还安慰他还有两轮联赛，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但今天看来，恐怕奇迹并没有发生。
“我们输给了巴勒莫……高，我们这次是真的降级了！”波拉塔看着高峥，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高峥甚至能够从他眼中看到泪水的反光。
输给热那亚之后，桑普多利亚积三十六分，排名第十八，排名第十七的莱切积三十八分，两者分差两分，联赛还剩两轮，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创造奇迹。
但在刚刚结束的意甲联赛第三十七轮中，桑普多利亚主场1:2不敌巴勒莫，而莱切客场2:0击败了早就降级的巴里。
在联赛仅剩一轮的情况下，他们依然排名第十八，但距离第十七的莱切分差已经被拉到了五分，这意味着无论最后一轮联赛打成什么样子，都无法改变桑普多利亚降入乙级联赛的结果。
这一次，没有奇迹，桑普多利亚是真的降级了。
“高，你知道吗？我有些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最后这几场比赛你在一线队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降级了……”
高峥连忙摆手：“想多了，老板。我一个人也没那么大能量啊。别想了，既然已经降级，那下赛季就争取打好乙级联赛，杀回去就是了。”
波拉塔却仿佛失去了所有信念一样，只是摇头呢喃：“说得轻巧啊，这一降级，我们会失去很多球员，球队实力会大打折扣。降级也会对我们的财政造成冲击，没办法引入高水平的球员……你知道吗，高，对于任何一支球队来说，降级都是一场噩梦。”
“我知道啊，老板。但噩梦总要比美梦强。”
高峥的话让波拉塔很意外，他惊讶地看着高峥。
在他的注视下，高峥摊开手：“只是噩梦的话，醒来就好了，美梦醒来就该哭了。这是我自己总结的，你觉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谢谢你的笑话，高……”波拉塔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随后他默默将面包装入袋子，然后递给了高峥。
高峥接过纸袋子，告别老板波拉塔，离开了这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老板情绪的影响，他竟然觉得不少人的脸上都带了几分胖老板那样的忧色。
比如那个水果摊的老板，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任由顾客自己在挑选，也没有上午招呼一下。
还有拐过来的一个小孩子，他背着书包，刚刚从学校里放学的样子，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就像是刚刚哭过了一场似的。
另外刚刚驶过的公交车上的乘客中，有人把头深埋在臂弯中，还有人则和他的视线撞上了，但就只是木然地跟着他转动眼珠，脸上毫无生气。
……
高峥突然发现了这个小镇里那些自己平时没观察到的东西。
那些平时你绝对看不出身份的人，现在似乎都有了一个相同的身份——桑普多利亚球迷。
这些人行走在路上，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因为毗邻桑普多利亚的训练基地，博里亚斯科镇上几乎都是桑普多利亚的球迷。
而现在，这个小镇似乎变成了死城一样，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和绝望中。
高峥从来都不是桑普多利亚的球迷，但是这种弥漫在整个小镇上空的情绪还是冲击着他的内心。
他想为这些人做点什么，他想把阳光重新带到这个小镇中。
※※※
PS，真没想到最后是哥伦比亚和日本出线晋级淘汰赛。
我其实挺希望塞内加尔出线的。
日本队嘛……最后十分钟踢得实在是太无语了，在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就选择了一种风险很高的赌博方式。
万一塞内加尔随后时刻扳平了比分，他们不就里傻逼了？
我其实到最后一直都希望塞内加尔真的可以扳平比分的，把日本队踢出局。
天不遂人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