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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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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终于在所有人对它无法言喻的理解和期待下来临了。

    论国人过圣诞,也就是跟风时尚,一些广场上都早早地建起了圣诞树,装饰地琳琅满目璀璨闪亮,隆重又热闹。

    沈冉戴着厚重的帽子在树前做了个萌萌的表情,和温静罗妙妙轮流合拍了几张,借着这个具有气氛的日子里,把照片纷纷传上了社交圈。

    “你难得啊,都大半年没自拍照了吧。”

    “小冉冉,什么时候聚一下,想你了。”

    “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

    朋友们的评论都很热情,沈冉在服装店里一个个地回复着,前头另两个人则东张西望地挑着衣服戴帽子。

    “沈冉,出来就别捧着手机和陈尘聊天了,今天你是我们的。”温静拉着她往前走。

    “谁说我在和他聊天,我和别人……”

    “和别人就更不行了,陈尘知道了不会吃醋吗?今天你抛弃他跟我们出来,他已经很不爽了吧。”

    沈冉收起手机,挑起旁边的小饰品来,语气轻松:“他能有什么不爽,他对圣诞节也不看重,正好可以在宿舍里打游戏。”

    温静唯恐天下不乱,“这么相信他,不怕他偷偷约其他妹子出来?”

    沈冉作势掐住温静的脖子,“总是来挑拨离间,你呢,你的幕后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温静顿时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他对我爱理不睬的,有时候会多聊几句,有时候半天都没回应,你说我要不要心一横,直接在今天跟他说清?”

    沈冉点点头,“可以,不过你一定要当面表白,顺便可以喝口酒给自己助助阵。”

    “但是,我已经想象到他拒绝我的样子了。”温静耷拉着脸,毫无信心,“虽然我十分不喜欢杨柳林,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身材相貌都比我好,男的见过美女估计就看不上我这么普通的了。”

    罗妙妙手臂上搭了件长款毛衣过来,听见这话说:“不一定,被美女劈腿后的男的,在往后遇见同一类会相当警惕,他能跟你聊那么多提不起*的话,说明他有在把你当做一个潜在目标。”说完她将衣服在两人面前摊开,问她们,“这件怎么样?好看不?”

    温静难得听到这么中听实在的话,拉下她的手忙问:“是这样的吗?”

    “是不是要你自己去意会,我都是瞎猜的。”罗妙妙一句话将温静打回现实,不过她还是带面带笑容,自我鼓劲,“就决定今天了,沈冉,待会儿陪我去他们宿舍楼下,我把他叫出来。”

    罗妙妙为她的勇气感叹,“终于到结局了,这么有决战意义的时刻,为什么不请我也一起去?”

    “你别是去拆台的吧。”温静小心地问。

    “我拆什么台,你要是成功了,我就去写小说,把你的暗恋史诗写进去,再加点悲伤的色彩,让所有人都来感同身受。”

    沈冉也说:“你成功的话,我就把我所有零食贡献出来。”

    温静趴在她俩身上作势痛哭,“你们太好了,就凭这一点,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等不了了。”

    “哎,你等不了,也得帮我参考一下啊。”罗妙妙喊住她们,晃晃手中的衣服。

    “罗大美女,你的衣服够多了,还拿钱破费啊。”

    “这是我元旦回家要穿的,有重要的饭局。”

    “什么饭局?”沈冉和温静异口同声问出来,接着两人相视一笑,了然地说,“相亲?”

    罗妙妙难得的好兴致,跟她们说起这次相亲的对象,据说是从加拿大回来的海龟,工商管理硕士,还是个富二代,与她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双方家长有意撮合,便借着假期一起吃一餐见见面。

    温静张着嘴不敢相信,“真没想到,你平时每天坐在宿舍跟个观音似的,一出手这么了不得啊,你别过完年就订婚了,没毕业就跟着出国了啊。”

    罗妙妙笑道:“有这么夸张吗?人还没见过呢,要是长得歪瓜裂枣满肚油皮,我也就走走过场,纯粹吃菜走人了。”

    沈冉也由衷佩服她父母来的这一出,“你爸妈既然给你安排了,肯定对方长得也不会太差,你到时候就拍几张照片,让我们帮你参考一下。”

    罗妙妙这是头一回为自己的感□□情伤神,“我妈巴不得我一毕业就结婚,去年就想着给我张罗了,被我拒绝了,这回这个对象也是开学说到现在,这不对方才回来就把我搭进去,我躲也躲不掉了。”

    温静弘扬气势,双手在前面指指划划,“放心,你去相亲,肯定是人家追你的份,你不用说话就是个冷美人了,直接俘获。”

    “那我先俘获你。”

    两个人抱作一团,沈冉干起正事,选了一件枚红色低领衫,上面绣了几颗亮钻钉石,“我觉得这件好看,衬你气质。”

    温静拿过去递给罗妙妙,“我也觉得,赶紧换上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现在的时间宝贵了,以前总是磨叽着在干嘛?”

    温静握紧拳头蓄势待发,“以前是筹备期,现在是决战期。”

    夜幕已经降临,有人借着夜色欣赏美景,有人则借它来表白,用来安抚即将迎来的紧张。

    沈冉和罗妙妙将温静护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后,便躲在一旁树丛的暗影里悄悄观视,温静站在那儿开始打电话,才几秒钟就急切地挂断,接着开始不安地来回踱步,双手合十放在额间。

    一分钟后,宋波果真下来了。

    他懒洋洋地随便在外面套了件外套,脚底还是一双人字拖,走到温静前面一米处,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温静低着头,做了次深呼吸,终于开始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宋波似乎有些不耐烦,低着身子看她。

    沈冉看得心都要跳出来,好像站在那里的人是她,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有些悬,她到底在说什么?”

    “好像在做铺垫,你没看到她一口气在说么。”罗妙妙摇摇头,“宋波的反应不对劲啊,感觉有些吃惊。”

    “他不是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吗?还是说他在假装掩饰。”

    “看见没?温静都快哭出来了。”

    “她是在哭自己苦恋的心啊,宋波怎么没点表示呢?”

    “你看他在说话,但是说什么听不清楚。”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听不到却只能依照那两个人的脸色做点猜测,没过一会儿,就见宋波用手扶了一下温静的肩膀,然后转身急急地离去。

    “诶,他怎么走了?”沈冉直起身,看着宋波毫无留恋的背影。

    罗妙妙推推她,“快过去看看。”

    她们快速奔到温静身边,后者正努力擦拭脸上流落的眼泪,倔强地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你怎么说的?他怎么说的?”沈冉已经猜到不好的结果。

    “我把我心里的话都说了,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还有他平时的生活轨迹都说出来,就情不自禁哭了。他好像很惊讶,他说他也猜到一些,但他居然以为我接近他是因为我喜欢严文浩,这怎么可能嘛,后来他说他知道了,让我早点回去早点睡,就这样走了。”

    罗妙妙深深叹气,手拍着温静的背安抚她,“表白的任务也完成了,说出来好歹放下一件心事,他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太震惊,起码他没有直接狠心地拒绝你。”

    温静无措道:“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变了,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样子,会不会以后连话都不能说朋友也不能做了?”

    沈冉站在另一边,拉住温静的手臂,“先回去再说,你给他时间考虑考虑,估计他也是没准备好,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吧。”

    温静一直低垂着头,走到半路突然说:“我想喝酒,你们陪我去超市买几瓶啤酒。”

    “失恋就喝酒,你以为演电视剧呢?”罗妙妙无奈,只能陪着进去。

    三个人本意是去买啤酒,结果在酒架上看到一小瓶二锅头,议论了起来,纷纷表示没喝过,看了度数也有些令人望而却步。

    温静犹豫了一会果断拿了下来,握在手里下定决心道:“啤酒也就那感觉,反正明天早上没课,今天晚上就拼一拼。”

    沈冉吓道:“你真的对自己来狠的了,今晚喝醉了别睡我床啊。”

    温静往她身上撒娇,“我今天都表白失败了,你就对我温柔点吧。”

    沈冉摸着她头顶,“行吧,光喝酒胃难受,我去拿几包辣条下酒。”

    几个人从超市出来,逛到一栋宿舍楼的附近,那边地上火影憧憧,周围站了些学生,铺成爱心状的蜡烛内,一个男生正捧着花和一个女生相拥,欢呼鼓掌声断断续续响起,看样子是表白成功了。

    这样的场景对温静来说无疑是一种刺激,但她看着看着却安慰地笑了,“至少还有人是成功的,男追女,应该更加容易吧。”

    于是,在这个圣诞节晚上,本不打算喝酒的沈冉和罗妙妙都义无反顾地喝起了啤酒,陪温静一起宿醉。

    几个人谁都没说话,只是开着电脑放悲伤的音乐,然后坐在一起喝闷酒,渐渐地仿佛都有了失恋的感觉。

    沈冉几口下肚有些打嗝,脸色开始有了变化,不怕死地兑了些温静的二锅头,连呛了好几口,瞬间整张脸又红又烫。

    她知道自己醉了,就想说些胡话,“温静,我知道你表白为什么失败了,因为你没送苹果啊,今天可是圣诞节,你不送苹果好意思嘛!”

    温静眼神也有些迷离,她搞乱自己的头发,甩甩头,“苹果?那我现在送过去,他还会要吗?”

    “你们两个醉得不轻啊。”罗妙妙抚着自己的额头,好歹还有些清醒的神智,她起身打算去洗澡,扶着爬梯站起来,指着两个人道,“送什么苹果,昨天平安夜才送苹果,你不是也没给陈尘送吗?”

    沈冉努力想着昨天有没有见过陈尘,无奈脑袋发懵,又想起今天没给他打电话,于是掏出手机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

    “冉冉?”

    沈冉看着天花板,“陈尘?我觉得好像地震了,头好晕,呃……”

    她那声酒嗝打得及时,陈尘隔着手机仿佛也能闻到浓重的酒味,这还是头一次碰见她这样的情况,顿时有些生气,“你在哪儿呢?”

    “呵呵,不是地震,我在宿舍跟她们一起喝酒,有人失恋了。”

    陈尘听她说在宿舍放下心,说:“别人失恋了,你又没失恋,酒量那么差,跟着瞎喝什么?”

    沈冉打着哈欠想睡觉,倒在床上强撑着睡意说:“喝酒可以忘掉很多不好的事情,想起更多美好的事情,想着想着,我想你了,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陈尘因为那句“我想你了”,心头升起甜蜜的暖意,化开后舒展到四肢百骸,本有些疲惫的眼神清亮起来,拿着铅笔的手一顿,在草稿上随手临摹起她的样子来,那边她还在沙哑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渐渐地转换为轻轻浅浅的背景声。

    他在电话里唤了两声,没有回答,居然睡着了,他无可奈何地笑笑,纸上她的五官粗略地显现出来,陈尘有了继续涂描的想法,仍旧开着手机放在耳边,边听着她的呼吸声边完成临时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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