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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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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身边悄然有人坐下,沈冉在神游的思绪中回头,才发现这人是从主席台那边过来,再从上面走下来的,她带着好奇仔细观察了会,发觉他似曾相识。

    “我没忘记的话,你叫沈冉吧?”帅哥向她求证。

    “你叫……”沈冉有些想起来那天的场景,却记不起他的名字。

    “付嘉升。”

    沈冉恍然大悟,随即笑起来,“哦……对对对,开学那天我来当过志愿者。”

    付嘉升看看她手边的兔笼,问:“你在这里等人?”

    如果说孤身一人在别的学校操场上赏风景,绝对是荒诞的借口,沈冉看了看足球场中心,点点头:“嗯。”

    “等谁呢?”付嘉升眼尖地看到前面栏杆上的衣服,有意问下去。

    “他在打球。”沈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补充道,“是个学弟,朋友。”

    付嘉升看了眼球场上的人,说道:“这两队的人我大部分都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沈冉心想真是碰到死胡同了,追问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啊,索性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人名:“陈尘。”

    付嘉升听着似是顿了一下,好像悟懂了什么道理,接着爽朗一笑,“原来他们口中的学姐是你啊。”

    沈冉一听这话就知,自己也许曾经在一些人口中被传颂过,看着付嘉升脸上的表情,那一定是戏谑的绯闻,原来男生间也有这种强大的八卦精神。

    她双手摆起来,“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付嘉升笑笑:“他没有女朋友,你不考虑一下吗?”

    沈冉觉得付嘉升作为学生会的人,打交道的人太多,说话自然也有一套,看来看去像是跟罗妙妙一样的说客来着,自己保不齐就在言语中被带沟里去了。

    老妈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她聪明地转变了话题,问他:“你跟他们都认识,怎么不去踢球?”

    付嘉升双手往后一撑,“我觉得看球比踢球有意思。”

    “这是懒人的说法。”沈冉笑他,“不过这样跑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进球,要是我早就没耐心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可得看清楚了,陈尘的耐力可强了,往往在下半场他的优势才显现出来。”

    沈冉不知道为何话题又落在陈尘身上,仿佛他身上有无数个闪光点,吸引着人去挖掘夸奖。

    她想到一个话题,问他:“足球和篮球,你比较喜欢哪一个运动?”

    “我平时打篮球,篮球约人容易,而且离宿舍也不远,只要有个场地就行,花不上多少时间,随时都可以开始。但是如果说看球赛的话,我更喜欢足球。”

    沈冉笑:“爱好挺广泛的呀。一般有些人喜欢什么运动,都是很长情的。”

    付嘉升点点头问她:“那如果一个踢足球的人突然间去打篮球,是不是有些不太合常理?”

    沈冉想了想回答:“可能是没有场地吧。”

    “我觉得不太是。”付嘉升看着沈冉说,“之前有一次,陈尘突然来我们宿舍借篮球,我很奇怪,因为我没见过他打篮球,后来我问他们宿舍的人,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女生对他说她喜欢看篮球赛,所以他约上他们全宿舍的人一起去练篮球。至于那个女生,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是谁吧?”

    沈冉瞬时有些错愕,在付嘉升说最后一句话之前,她还一直以为是陈尘和别的女生的故事,并做好了聆听的准备,当此刻知晓这些为外人所道出来的事情主角是自己后,心头掺杂着千百种感觉,这种滋味有惊讶、苦笑、酸涩、无奈,甚至有感动,最后化在心头的居然是甜蜜。

    感动是因为他将自己热爱的运动放在一边,而听从自己的一句话去打篮球,还拉上全宿舍的人一起,应该就是那天经过他们学校的那次吧,自己还被飞来横球撞了一击。

    甜蜜,这种滋味从上一段感情分手后,就再没有过了吧。

    沈冉觉得自己不好再说什么,这种时刻似乎就是应该静默,然后等一些外界因素来打破。

    前方传来高呼声,比赛似乎进入□□,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不知不觉场外多了许多人围观,连先前在跑步锻炼的人也停了下来观看。

    付嘉升提醒她:“快起来看看。”

    沈冉眺望一眼,“不是没进球吗?”

    “你看那边。”

    沈冉随着付嘉升的指向看去,三比一的对阵中,深蓝色的七号球衣已经接到一个球,在脚边慢慢稳住,他的身后即是球门。只见他原地用脚将球垫起来,往上方踢了一小段距离,借由这个时间和空间,迅速回身面对守门员,一个敏捷的轻跳将球送入球门,对方的守门员扑空,全场发生呐喊。

    “太好了,陈尘他踢进去了。”付嘉升双手握拳,做了个胜利的姿势。

    “是啊。”沈冉也很兴奋,这个过程她眼睛都没眨,至今那整套动作仍在她脑海中回放,只知道他进球了,这么难得的一分终于被拿下,一切等待是值得的,坚持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她说:“我忽然想看足球赛了。”

    付嘉升笑着说:“看来你是爱上了。”

    沈冉对于那个爱上了有些莫名,不管是足球还是人,她觉得估计自己这辈子看见足球,不会再想到第二个人。

    付嘉升直到陈尘比赛结束下场走过来了也还没走,他挑衅地站在沈冉身边看着他,后者脸上倒是自然的笑,动作却是鲁莽。

    陈尘在下面抓住栏杆一跃而上,这个捷径让沈冉看得心惊,深怕他一个身子不稳后脑着地,想也没想就迎了上去。

    陈尘顺利地翻身过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小石子。

    付嘉升夹在他俩中间,被陈尘用拳头轻捶了捶胸膛,作势捂住胸口,痛苦说道:“沈冉,看见了吧,他是个暴力者。”

    沈冉抿着嘴唇微笑,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你在这干嘛呢,我看你待了老半天了。”陈尘开始表达着他的不满,先前看见他们坐在一起说笑时,他心里就郁闷着,她平时怎么就没和自己有这么多话说,难道是因为他的问题?他深刻怀疑起自己来,为什么总是有心无力?

    “坐一会你就吃醋了,那我走了。”付嘉升真就离开了,下台阶的时候回头对沈冉挥手,“沈冉,记得下次再约!”

    沈冉表情复杂地“啊”了声,她怎么不记得有“再约”这个事情,想明白后才知道是他专门说给陈尘听的,而她自己却在陈尘带着疑惑的目光中,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不是因为怕被他看见,而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混乱,却还想着在他面前要澄清,“我跟他是在这学期开学认识的,那天我在你们学校做志愿者。”

    他微笑:“我知道的。”

    她感到奇怪:“你知道?”

    “因为那天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你,你当时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我经过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但并没认出来。”

    “原来是这样。”他总是无形之中让她有一直被人监视的感觉。

    “刚才我进的那个球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你踢得很酷。”

    “其实以前我没那么幸运,今天你在这里,或许是老天不想让我出丑而已。”

    他说得倒是谦虚,沈冉脑子里想你干嘛非得这么说呢,多尴尬呀,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你……”她语塞了,停顿几秒后说,“我要回去了,在这里留了好长时间了。”

    陈尘有些巴巴地看着她,问:“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吗?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沈冉低头拨着自己的手指,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带有强烈要求的眼神。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她没有防备,被他的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原来自己这么冷,她完全没有察觉。

    沈冉轻轻地挣了挣,没有摆脱。

    “陈尘。”她喊了一声,依旧没用。

    只听他固执地道:“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拒绝我喜欢你。”

    她动作大了起来,两只手却像生在了一起,她晃他也晃,看起来就像是小朋友之间友好的手拉手。

    沈冉用另一只手去帮忙,却被他两只手顺势同时握住,这下如何也动不了了。

    他却突然问她:“你知道点球吗?”

    “你先放开我,那边还有人呢。”沈冉担心有别的认识他的人看见,自己虽然不是他们学校的人,却怕在他身上传出各式各样的新闻。

    “你先回答我。”

    “我知道点球大战。”

    陈尘点头放开她的一只手,说:“咱们来打个赌。”

    “什么?”

    “我给你三次机会,我来当守门员,你来射点球,只要你任意进一个球,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反之,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沈冉不敢置信,他竟然会用游戏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像他这样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个决定,她不相信他毫无把握。

    她果断拒绝,“这不公平,我从来没接触过足球,而你却经常在练。”

    他也说:“这很公平,我也没当过守门员,而人生下来就会踢东西,你上次不是还专门想踢我一脚吗?”

    沈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想踢他一脚,仍旧觉得不妥:“足球运动员射点球都不太简单,我怎么可能踢进去。”

    陈尘想了想说:“那要不换做我来踢,你守门,三球全都踢进去你就答应。”

    沈冉想这还不如换她来踢呢,“你看我一个女的能扑球吗?”

    陈尘见她有尝试的心,便打蛇随棍上,“那就按照先前说的,我可以给你降低标准,距离球门近一米。”

    沈冉小声哼道:“我试试看吧。”

    陈尘内心大喜,却没有太大表现出来,只说:“快点下来,我让他们别把球拿走。”

    沈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整个下午即将过去,想想自己只是为了来拿份兔粮,怎么就连球也要踢上了,还答应他的要求打赌,无端就陷入这样的境地,可还不都是自己想到就去做的。其实她刚才有很多机会可以决绝地阻止他,或者中途撂下兔子就走人,心中那份优柔寡断却很为他适用,一触上他的眼神,仿佛他再多说一句,自己就连连点头答应。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这一刻却万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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