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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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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人,最怕死了,师诗没有下死手,故意给陈三金说话的机会。

    没想到师诗反应会如此激烈,这一脚虽然力度不大,但是吓到他了:“姑奶奶,我错了,我这就出院。”

    师诗把脚收了回来:“拿了我的好处,就这么就完了?”又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要不然也不能做犯法的事。”陈三金赶忙往后边移动,害怕师诗万一要是再给自己来一脚,真的会下死手,无奈病床的面积有限,才不过挪了几下,就已经摸到了床边。

    师诗要的就是这句话,陈三金的反应师诗很满意:“正好,我想问你要点东西。”

    “姑奶奶,您说,只要是我有的,我保证,保证都给你。”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恳,陈三金再三重复:“只要不是要了我的小命,都行。”

    师诗一脸嫌弃,谁稀罕要你这条命,什么都做不了:“我问你,你们用来放到姑娘的迷药,还有没有了,分我点。”师诗语气十分的强硬,不是请求,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陈三金不知道师诗要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还以为师诗也是出来混的,再加上这说话的力度,让陈三金不得不佩服,一个女人居然有这种魄力:“姑奶奶,真不是我不想给你。”

    陈三金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是真的没有了,就是你上次打听那个姑娘,就是弄瞎我眼睛的姑娘,她把我身上剩余的迷药都翻出来了,还给我灌了下去,我是真的没有了。”

    对于陈三金的话,师诗是不完全相信的,是不是真的还需要求证,门外的白筝和临清一直都有注意病房内的动静,听到了陈三金的回答,白筝推门而入:“上次我确实都灌他嘴里了。”

    当时只有白筝一个人,而且身上的银针也没了,白筝害怕陈三金回过劲儿来,然后再伤害自己,所以就把迷药都喂给了他,顺便让他们也体验一回喝了迷药的滋味。

    这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陈三金没有了不代表别人没有,反正陈三金是有同伙的,而且这迷药一定是不难买到的。

    临清倚靠在门边上,这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的病人,也不需要护士或者医生来巡视,逼问病人,让别人看了去不太好,师诗和白筝两个人应付一个陈三金戳戳有余,临清便在门口不插手,负责望风。

    虽然上次在大街上的时候,陈三金没有看清白筝的脸,但是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陈三金的后脊梁骨直冒凉气,对白筝也忌惮的很。

    不过陈三金也看明白了,这几个人来的目的很明确,绝对不是简单的来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好,也不是来检查那个小保姆的工作的,就是为了问迷药,可是问迷药做什么,陈三金不知道,也不敢乱说,道上是有规矩的。

    虽然可能就要坐牢,但是那些人的手段黑的很,你断了人家来钱的路子,砸了他的饭碗,他们会跟拼命地。

    “拿不出迷药,也没有关系,你能说得出来这迷药是怎么来的,这事就算完了。”师诗语气轻描淡写,还有些不屑,对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师诗不耻。

    “我也不知道,这是别人分给我的,我身上那几包都还没用呢,那天晚上我不负责药人,只负责盯梢,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可是我没想到就遇上了她。”陈三金看了一眼白筝。

    “我真是再也不敢了,不干这种缺德事了,不瞒你们说,我这也是天天做噩梦,睡也睡不好,尤其是那天我那兄弟就那么没了,每次梦到都被吓醒,现在警察知道了,我再也不用躲着藏着,可算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陈三金表情极其难看,一副苦瓜相,开启了老妈子的模式。

    “谁问你这些了,我就问你迷药从哪来的。”

    “我说姑奶奶,我真不敢说啊,断了他们来钱的路子,我就别想活了,他们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师诗冷笑,什么叫他们,合着你不是其中之一吗,这个时候把自己撇得清清楚楚的,当时想什么了。

    “怎么着,信不信今天不说,今天都活不过去。”现在没有监控,没有执法记录,师诗威胁起人来,得心应手:“我看你是真的想在这医院里结束生命是吗?”

    陈三金很是为难,两边都是硬茬子,自己都惹不起:“我说也可以,但是你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说的,行吗。”

    肯开口就是个好现象:“洗耳恭听。”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师诗放松了一些,翘起了二郎腿。

    “有个人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对于师诗也是道上的人,陈三金深信不疑,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有那么几个“大名鼎鼎”的人,师诗应该是认识的:“我们叫他猴子,跟我们六爷关系很好。”

    师诗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你继续说你的就行了,怎么着我在这跟你做访谈节目呢,还互动?跟你一问一答?”

    临清在门口没防备的听到师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为了不破坏屋内严肃的气氛,临清把头转到了另一边,用手蹭了蹭鼻子掩饰脸上的笑容。

    陈三金听完了师诗说的话,立刻接着说:“猴子哥我们都叫他猴子,是因为她姓侯,名字到底是叫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们六爷每次要用的时候都会找猴子哥。”

    “猴子哥有门路,然后我们六爷再把这些东西分给我们,你也知道谁愿意干这些个犯法的事,他们基本上都不掺和,到时候东窗事发了,把自己撇的清清楚楚,听说还有人,我们这些小胳膊拗不过大腿的。”

    “万一要是怎么着,他想办法买通谁,给我弄个死刑,灭口你说可怎么办,就算这上边的关系不好去打理,等我出来了,那日子指定也是不好过,生不如死。”

    这个陈三金人倒是还可以,听他这样一说,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同情了,什么事情都是他身不由己,好像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做似的。

    眼见陈三金的话题跑偏,师诗及时的出口拉了回来:“所以我们想要买这个迷药,找你说的那个猴子就行了是不?”

    “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个猴子哥我们也就见过几次面,只有六爷知道怎么联系,他也不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师诗听明白了,要找这个人好像还得花些功夫,要么在这个常六的身上下功夫,要么就得另找别的方法。

    “你们六爷。”这个常六,师诗只有当时在酒吧的时候,有过短暂的见面的时间,当时酒吧里灯红酒绿的,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道这人说话做事什么风格,长相,师诗仔细回忆了一下,记不太清了。

    不过师诗倒是特别清楚,这个常六倒是有这个往别人的酒里下药的癖好,当初还想害自己和临清,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连男的也要一起迷晕。

    不过想一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阿珠也是有男朋友的,而且事发的时候,唐睿就跟阿珠在一起,不同的就是,这次没有迷药的事,直接来硬的了,还真是不拘小节,软硬兼施。

    这个常六,师诗记下了。

    “你们六爷跟这个猴子的关系很好是吗?”师诗继续问。

    陈三金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感觉吧,表面上应该是挺好的,主要是大家都能聚在一起主要也是因为路子合,都是一条道上的,就像我们兄弟,各有各的分工一样。”

    看来绑架阿珠的这个团伙还真是不简单:“你还知道什么,都说来听听,你放心,我也可以保你不死。”师诗的确有这样的能力,索性给陈三金吃一颗定心丸。

    陈三金听得一愣一愣的,按照他们一贯的思路,现在是法治社会,这姑娘居然敢说这样的话,一定是背景很强大的人,大到那种什么官员都能买通,这是常六经常跟他们说的。

    陈三金完全没有将师诗和其他的执法工作人员联系到一起。

    “还有就是。”陈三金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说:“是我听说的,但是我个人觉得还是挺扯淡的,你们要是信就信了,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当做听故事了。”

    看来陈三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应该是一些偏离常理的:“说。”

    “就是。”陈三金在想应该从什么时候说起,有一些事情还是需要铺垫一下,便从自己的过去讲了起来:“我吧,家里穷得很,我爸我妈也不爱管我,养家也挺难的。”

    虽然陈三金现在说的跟自己想要听的没有半点关系,师诗想怼他在这总结人生呢,可是陈三金会从那时候说起,一定有其中的原因,于是耐着性子不去打断,二郎腿翘得有些累了,换个姿势继续听。

    “然后我学习也不好,没人管,就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那时候年轻啊,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就打过架,打死了人,我也害怕啊,从那以后胆子就变小了,可是呢,有些人你想不去招惹他,他总是来招惹你。”

    “我是想好好学习的,不跟他们继续混了,可是抽身有点难,再加上我爸妈从来都不关心我,数落我,也不帮我。”说到这的时候陈三金叹了口气,怕师诗不耐烦:“您先听我说完前面的。”

    陈三金担心师诗失去了耐心,一直用“您”,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他能想得出自己最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能屈能伸”了,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

    见师诗没做声,陈三金继续自己刚刚的内容:“我不敢让家里知道我认识那些人啊,那要是说出去了,我爸还不把我的腿给打折了,就一直瞒着,后来啊,我连课也上不好了。”

    “有的时候就到学校去闹,弄得老师也上不好课,同学们议论我,我那时候正是青春期,哪受得了,所以到了后来,干脆连学校都不去了,也不给别人找麻烦不是。”

    说到这的时候师诗倒还真的生出了几分同情,师诗跟那些人打过交道,知道他的难处,但是白筝就不一样了,完全没有接触过,也理解不了他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那样。

    临清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没有学坏,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但是多多少少是听说过的,还好自己也没有放纵自己,学生时代的时候都是在好好学习,三个人都在认真地听着陈三金的话。

    或许对于陈三金来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倾听他说心里话了,又或许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的倾听过。

    “可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不过就是当个小弟,顶多有的时候打打架什么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为了钱干一些犯法的事,那时候我还初中呢,根本不知道没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也是那以后,我也多少理解我父母了,理解他们赚钱不管我的无奈,可是都已经晚了,我几乎都是不跟家里联系的,因为丢人,还好我这人不碍面子,多数时候不要脸。”陈三金的语气有些自嘲。

    “后来就认识了常六,才稳定下来,但其实那时候我年纪也不大的,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今年十九,去年刚成年,仔细算一算,出来混已经有个五六年了,那时候我们六爷头上还是有人的。”

    “六爷是我的头儿,六爷上面还有头儿,他的头儿认识了一个人,叫孙二发,这孙二发神神叨叨的,经常风言风语,但是我们啊,几乎都是文化低的人,他说啥我们都容易相信。”

    又是孙二发,这个名字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难道是巧合?师诗和白筝对视了一眼,临清还不知道孙二发的事情,不过看两个女生听到“孙二发”这个名字时候的反应,也知道这个孙二发应该是个特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