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作者:银发死鱼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个护法一看, 好家伙,那身法之利落,速度之快, 简直前所未有。

    便是教主在场怕也是抓不住他的, 真就如果平时都保持这状态, 怕是武功评价得更上一个台阶。

    老护法瞪着梦琉璃,也有些不可置信:“你, 你胡吣什么呢?”

    饶是梦琉璃也没有料到,景滕这次居然这么好逗。

    脸上的笑意还在, 便顺口道:“难不成你们觉得不像?”

    老护法好好回忆一番当时的情形, 浑身一个激灵。

    还真别说, 真有那味儿。

    就跟陪嫁丫鬟野心膨胀开始背主,一钻上空子便爬了姑爷的床一般。

    而那姑爷也不是好东西,真就是来者不拒的色中饿鬼。

    他们仨呢,便是跟着小姐回来,无意撞见那不堪场面的贴身大丫鬟了。

    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

    老护法呵斥道:“别瞎想,都是那妖女, 防不胜防, 还是被她带沟里了。”

    花护法道:“我觉得您老还是别一口一个妖女了, 更显得咱没底气。”

    “老夫就说如何了?”

    “那也不是这样的。”花护法道:“吃人嘴短, 我看您顿顿对那些甜品饮品, 倒是享用得紧。”

    老护法脸皮一下子就红了。

    唉!一把年纪,贪了口腹之欲, 结果还是受人钳制啊。

    这日子到底紧迫, 或者也不知道那裴掌门如何哄的,看样子是把住了他们教主的命门三分。

    等司徒琸出来的时候,脸上看起来已经不那么气了。

    不过还是视线落在了某地, 其他三人自然明白,那定是此时景护法的藏身之地了。

    没料到他这次竟藏得这么远?

    可能是感受到了司徒琸穿透地底的目光,景护法憋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的从地底出了来。

    一副爬床丫头最终还是得面临小姐审问的样子。

    整个人从地底钻出来的时候,头压得底底的,看着瑟缩又可怜。

    这与他的体格十分不匹配,莫名有股喜感。

    梦琉璃三人此时竟丝毫不顾同仁之谊,颇有些兴味的看起热闹了来。

    就听司徒琸沉声的问景护法:“方才你为何不反抗?”

    景护法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回答得倒是耿直:“挣不开!”

    这话莫说司徒琸,把另外三人都给逗笑了,好歹教主正生着气,不敢笑出来,否则当场破功给他看。

    司徒琸自然气个半死:“挣不开?整个圣教年轻一辈教众,你可是力量最强悍的。”

    “你是在说我们圣教最强的护法,在那死人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三脚猫?”

    “看看你的体格,再看看她的体格,你这是敢在本座面前狡辩了?”

    景护法吓得半死,自然是不敢让教主质疑自己的忠诚的。

    他脾性也耿直,对于这种事更是不知道怎么圆滑。

    虽然莫名觉得羞耻,但还是咬牙张口如实说了:“就!当时被她上手了,身上就变得软。”

    “四肢提不起劲,仿佛那人对我用了什么邪术一般。”

    “好容易恢复过来,身体又变得奇怪,心跳七上八下的,一副空落落被拽到半空上上下下不着地的感觉。”

    “紧接着便是真气也无法凝结了,但凡属下能够成功运行内力,定会用掌劲将她逼开。”

    三位护法闻言,均是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景护法。

    这傻子知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说什么?

    人教主醋劲大升质问于他,他居然还敢细数方才被姑爷——呸!被那妖女调戏的感受。

    一副蠢兮兮的样子却把私.密.香.艳的事抖了个底朝天,教主没有立时一掌劈死他,都算对他信重有加的。

    可三人不但低估了景护法,还低估了他们的教主。

    就见司徒琸闻言,居然一副对方说的也有道理的样子。

    甚至点了点头,跟景护法道:“这倒是事实,那死人惯会拿捏于人。”

    “也不知道一身本事哪里学来的,任你是再如何武功高强,到了她手里都得乖乖就范。”

    “你功力还有些不足,着了她的道倒也并非意外,你若是能挺过去,本座才觉得稀奇。”

    “毕竟便是本座,都——”

    好歹说到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教主颜面,在四个护法伸长脖子一脸期盼的表情中,生生止住了嘴里的话。

    见此话题戛然而止,景护法倒只是迫切的想确定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的倒霉蛋而已,另外三个通人事的便很是遗憾了。

    司徒琸脸上莫名一红,恼羞成怒的将心里的别扭冲着景护法发泄:“便是挣不开,你不会大声呼救吗?”

    这时候梦琉璃三人都觉得他们教主过分了。

    真若大声呼救,以后景护法还做不做人了?

    恐怕整个武林都没有他的位置了,那人家江逊声名远播,好歹多少让人羡慕呢。

    景护法这算什么?一介‘魔教妖人’,在正道名门做客,被人压倒调戏,挣脱不开,还大声呼救?

    然后整个裴家的人赶过来,便看见他衣衫半解,受尽欺负,哭哭啼啼的样子?

    幻想画面太美丽,让三人又齐齐的打了个激灵。

    不过景护法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只本能的不愿,便也直接回答教主:“太丢人了。”

    “况且属下不会求救。”

    司徒琸心里一软。

    这倒也是,提到这个话题便有些沉重了。

    景护法如今正值弱冠,是当初圣焰教败退被迫远走西域后出生的。

    那之后的教众在老教主的刻薄高压之下,日子可不好过。

    从小习武环境便残酷,甚至为了提高他们的潜能,一贯的作态是以死亡威慑之。

    像景护法他们这一批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要面临厮杀抢夺,不能容下一丝软弱。

    但凡有了一丝退却和杂念,这会儿早已是一捧黄土了。

    景护法为人性子天真耿直,其中也有原因是从小在生存高压下,除了专注武艺,便心无杂念的原因。

    司徒琸心里对他颇有些怜惜,不好在这事上揭伤疤。

    但一身气还憋着呢,心里骂骂咧咧的。

    最后便任性般骂道:“那你便不做其他努力了?”

    景护法一听教主这么说,脸上竟然露出些许自豪:“不,我做了。”

    “做,你做了何时?”梦琉璃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求饶了。”景护法道。

    一副虽然我有心无力,但我绝对守住了对教主的忠诚的样子。

    片刻后脸上的得意突然又变成了落寞:“只是那女人一听我求饶,仿佛更过分了。”

    司徒琸一听,居然颇有些难得找到了知音之感,一时间都忘了收拾景护法。

    竟然同仇敌忾道:“对!那死人便是这般恶毒心眼。”

    “越是求饶,她便越是得寸进尺,就连本座——咳咳!当然这也是本座惯出来的,否则哪有她放肆的余地?”

    景护法闻言一副教主你懂属下就好的狗子样:“嗯嗯!便是如此,真不知她一个正道名门出身的女子,因何心理这般扭曲。”

    三护法:“……”

    这俩死孩子,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还好在场没有外人,便是丢人,也是他们圣教的人捂着被子丢在自己人面前。

    可三人算是明白了,以后是决计不敢让这二人在人前谈论情.事的。

    这二人的缺心眼简直叹为观止,若真放任,以当今江湖那人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他们圣教怕是以后别想建立威信了。

    不管如何诡异,好歹各自的心绪也都安抚了下来。

    司徒琸开始给景护法易容,而这边裴凉却来到了夏云纱的院子。

    她这会儿正由丫鬟给她换上灰扑扑的淡薄衣裳,弄乱了头发,脸上也涂脏了几分。

    夏云纱都不知道对此如何做反应。

    人家都是受尽折磨的囚徒,临到要对付场面的时候,匆忙被洗刷收拾的。

    到了她这里正好相反,她这七日在斩月山庄倒是吃好喝好。

    便是对自己小命时时担心不敢提要求,但裴家分给她的一应用度是不低于那些官家大小姐的、、。

    每天香汤沐浴,华服美裳,吃香喝辣,若不是有那七日后的断头之约,夏云纱怕是会乐不思蜀。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斯德哥尔摩效应,这会儿裴凉进来,她脸上倒是没了敌视之意。

    反倒是可怜巴巴道:“我,我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不是说了吗?宗祠面前走一遭而已。”裴凉笑眯眯道,然后伸手一弹,将一粒丸子弹入夏云纱嘴里。

    夏云纱下意识的就咽了下去,连忙惊道:“这是何物?”

    “毒药。”裴凉道:“你若敢逃跑,便会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剧痛难耐,浑身慢慢腐烂而死。这痛苦一天不会多,也一天不会少。”

    说着友善的笑道:“信我,到第三天的时候,你便会知道,还是被一刀宰了更痛快。”

    夏云纱顿时就吓哭了:“可我没想跑啊,你给我解药好不好?”

    裴凉安慰她:“乖,以备不时之需而已,万一你师门的人上前营救,你脑子不清楚跟着跑了怎么办?”

    “你若乖乖的,时候自然会将解药给你。”

    糖丸一粒而已,也就骗骗夏云纱这种小孩儿。

    夏云纱也是机灵,从这就听出了言外之意,一脸期盼的看着裴凉:“意思是你不会杀我对不对?”

    裴凉道:“若是没有意外,我自然舍不得你这般小美人香消玉殒。”

    接着她又道:“不过一会儿在宗祠之前,让你说什么你才能说话,知道吗?”

    夏云纱哪里还敢违抗?她敢保证,如果到时候她敢张嘴嚷嚷,必定还没说两个字,就会被裴凉砍杀了去。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见,营救她的人都到了面前,突然身首分离的。

    可想而知裴凉做了多么完全的准备。

    此时宾客们已然陆陆续续的到来,还是当初裴家父子死后来吊唁的那些人。

    只不过少了峨眉派的玉清师太和无极派的邱掌门,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不请自来,打着祭拜美名,实则别有目的的人。

    这些人要说目的不纯也不尽然。

    论公当然是忌惮裴家和魔教如今勾勾缠缠,怕形势有变。

    那魔教教主和四大护法,当日亲自押送裴掌门的杀父仇人上门,商讨关于韩家还有三大神兵一事的时候。

    那时不少人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裴家这两年势头太猛,斩月门的崛起自然压制了其他世家的威势。

    如果魔教帮忙压制一二,倒也是好事。

    索性魔教如今也不会选择与正道正面开战,先前几次都还算师出有名。

    这些人既不希望裴家彻底遭殃,撕开如今表面和平的假象,又希望裴家吃一点亏,好遏制势头。

    不得不说,抱着此等念头,也难怪魔教一算计一个准了。

    但裴家非但没有与魔教的人起冲突,据传还相谈甚欢,说是裴掌门对司徒琸大为感激。

    甚至留下对方,邀请他参加之后对犯人的处决。

    魔教居然也欣然留了下来,一时间江湖中又不少人担心,两家结盟,破坏现有的平衡了。

    魔教和如今的裴家,可都不是好应付的角色啊。

    如若他们结盟,那么司徒琸还需要拉拢多少人,便能做到丝毫不惧正面对上整个武林了?

    这当然是要紧的正事,另外一个不可言说的目的嘛。

    那就是三年前,众人在裴家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的痛快还历历在目。

    当时没有来的人事后无不扼腕,于是这次不管跟裴家关系如何,哪怕有那跟裴家父子素有过节的,都带上厚礼来了。

    一时间裴家倒是真的花团锦簇,显得裴家父子生前人缘多好一般。

    江曹两家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大事,不过江逊此次倒是没有来。

    如裴凉所说,又去勾引人.妻,自己出钱出身体,给自己未婚妻和她的姘夫打探情报去了。

    此时魔教一众已然落座,自是贵宾的席位。

    今日那司徒教主比之先前,仿佛沉稳了不少,并不多言。

    周围也没有人跟他们打招呼,此次是裴家父子的祭奠,功力最深的大和尚和老叫花子倒是没有来。

    毕竟辈分在这儿,不是事关整个江湖的大事,他们通常不会现身,更不会跟好事之徒一般过来凑热闹。

    所以在此倒是没有人能单凭步履和外相,看出‘司徒琸’与当日的区别。

    而真正的司徒琸,在作为景护法现身之后,便当着无数眼睛隐匿于地底之中。

    众人见识过他的功法,心中难免警惕,却也不曾想到,对方只不过是玩了障眼法。

    紧接着便以韩未流的身份与裴凉一起,出现在了人前。

    二人一出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光看外表的话,确实是一对璧人。

    且人家本就是未婚夫妻,便是没听说过他们之前的私情暧昧,看着也登对,就更不用说这混乱的关系,江湖人尽皆知了。

    一时间不少好事之徒视线又落到了江家身上,见江家虽然脸色阴沉,居然就这么忍了下来。

    便有人交头接耳:“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看三年前,裴掌门父兄离世时,江家就不厚道,灵前便开始发难想占裴家便宜。”

    “当初欺人家一介孤女无人维护,如今怎么着?人给你江家明目张胆的戴绿帽子,也不敢放一个屁。”

    “嗨!主要还是江逊立身不正,但凡他自个儿有底气,裴掌门也不至于这般不给他颜面。”

    “可拉倒吧吧,江家还有何颜面?”

    江家一行人听得是拳头都硬了。

    但周围的女侠们对此的态度就各不相同了。

    有看着裴凉替江逊愤怒不屑的,有看着韩未流的容貌气度大为羡慕的,有见状以为趁此机会可以让江逊与她解除婚约的。

    这要不是不少门派怕自己门内女弟子出来碰到江逊丢人,此次场内与江逊有过交集的女侠比以往要少,恐怕整个场面气氛还要更为微妙。

    甚至有那有先见之明的,一进来就开始抢适合吃瓜看戏的前排风水宝座。

    可位置就这么多,抢来抢去自然有争起来的。

    甚至有两派往日有旧怨的,差点打起来,好歹被拦住了。

    有那门派钱财阔绰的,直接撒钱开道,一时间小小一个祭奠会,倒是比后世顶流明星的演唱会前排位置还紧俏。

    裴家父子若是看到他俩身后如此受人追捧,怕是得感动得流下热泪。

    众人落座过后,作为主人的裴凉便站了出来。

    首先便是一通官面话,表示了对众位此次的到来表示感谢,家父地下有知,也会铭感五内。

    接着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便将夏云纱给押了出来。

    夏云纱这个人,江湖众人都算是陌生,毕竟她三年前也就是个二流门派出身的小贼而已。

    此时见这丫头虽则一双眼睛灵动,但浑身狼狈兮兮的,人也矮小瘦弱,看着并不显眼。

    便议论开来了——

    “这便是杀害裴掌门父兄的凶手?”

    “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老裴掌门精明一世,最后却阴沟里翻船。”

    这话算说得客气的,谁不知道裴家父子好色?

    况且当初裴凉宣扬他们的死因时,虽然没有直接明说,但暗示也足够明显,是见色心起然后被暗算的。

    说到底没有管住自己身.下二两肉死的,在一众名门正派的掌门中,论死得不够体面,他俩怕是得排进前三的。

    很多人来吊唁的时候心里都是抱着‘裴掌门生前是个体面人,心里啐口口水再走’的念头。

    如今见了夏云纱,在场的人倒是对这小丫头没有喊打喊杀的戾气。

    毕竟人裴掌门看起来还一派淡定,脸上全无激愤之意呢。

    无非是全了个名声而已。

    果然如众人猜想那般,裴凉介绍了一番夏云纱的身份师门之后,便开口道。

    “近日司徒教主将此女送到我斩月门,解了我裴家一直苦苦追查凶手不得踪迹的困境。”

    “但当初我父兄之死,疑点也颇多,于是在这七日之间,对这位夏姑娘进行了多方位的询问。”

    那是,看人家被你揍成啥样了?

    接着又听裴凉道:“果不其然,当年我便奇怪,她一介武功不济的年轻女郎,是如何在我父兄的深厚功力下暗算成功的?又是如何逃出守备森严的牢房?”

    “这些疑惑三年来一直折磨得我夜不能寐。”

    众人神色正了正,这些疑点当初就有,按理说是一个小毛贼绝不可能单独完成的。

    不过当时还有韩未流,于是不少人想当然的以为是韩未流帮忙所为。

    但韩未流此时就好好的站在裴掌门的旁边,仿佛对此事也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么联想到当初裴掌门告知四门八派,揪出的焚天门奸细,此时特地重提,八成是在焚天门一事上有了收获。

    这让众人有些振奋,毕竟从三年前各大门派大清洗之后,所有江湖门派也在不断挖掘焚天门的消息。

    夏云纱所出身的望秋派自然逃不过反复的探查,不过都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

    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结果如何,裴掌门?莫不是真从此女嘴里套出了焚天门余孽的踪迹?”

    裴凉露出一副笃定的笑容,这让暗处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别人这般,他们可能会嗤之以鼻,对自己的隐藏伪装自信无比,但面对裴凉,却再不敢有这份自信的。

    有人已经默默的祭出了暗器,正当所有人以为裴凉开口接着就要直奔主题的时候。

    她却突然想到一般:“哦对了!在此之前,先提醒各位一趟,今日在斩月山庄内,除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食水,不要食用任何东西。”

    在场正有人端起茶杯,或者手里拿了糕点瓜子的。

    还没来得及嗑,听到裴凉这话一愣:“这是为何?”

    “因为有毒!”

    裴凉若无其事的往水里投下一个炸.弹。

    那些手里拿了点心瓜子,或者已经抿了一口茶的,连忙跟被烫着似的,或是扔掉手里的东西,或是将嘴里的吐出来,然后解下赶路的时候随身的水带,拼命的漱起口来。

    裴凉对此毫不介意一般,甚至停下等众人整理完毕。

    有人便惊魂未定道:“裴掌门,你是说你斩月门提供给宾客的吃食有毒?”

    裴凉笑了笑:“倒也不是我裴家刻意招待不周,毕竟这些茶水糕点,也都是造价不菲。我裴家虽则近年承各位照顾,收成不错,倒也不至于铺张至此。”

    这倒是,茶是顶级好茶,便是各派掌门自己享用的精品,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就更不用说那些精巧精致的茶点了。

    得亏是如今没有拍照发朋友圈一说,不然裴家用来待客的茶点,绝对是无数名媛拼单也要来拍照打卡的存在。

    接着裴凉道:“实在是焚天门蛰伏至今,手下高手众多,手段防不胜防。”

    “从昨日开始,我裴家上下已被交代,不得食用任何饮食了。”

    “咱们大人身强体壮一两日的倒是无碍,只是苦了门中年幼的子弟。”

    众人哗然,原来连裴家都已经被焚天门渗透至此?

    他们今日上门原本对魔道和裴家的暧昧有所警惕,但此时注意却立马转到焚天门头上了。

    “竟有此事?斩月山庄竟已风声鹤唳到如此地步?”

    “裴掌门莫慌,如若此时已经潜入焚天门余孽,我等定一同将其拿下。”

    裴凉脸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笑:“众位能够理解便是最好了。”

    众人以为她要重新回归主题,公布从夏云纱口中所得。

    却不料下一句她便借坡下驴道:“既然如此,还真有个忙,需要诸位此时相帮的。”

    还真就不客气。

    她话音一落,裴家的一队丫鬟便每人端着一个不小的托盘鱼贯而入。

    那托盘上面放的是数十个大小一致的瓶瓶罐罐,有些鼻子灵敏的,还能闻到花的香气。

    便茫然的问道:“裴掌门这是——”

    “此物乃是我裴家新研发的商品,名曰‘卸妆水’,蘸取浸湿布巾,便能卸除面上妆容。此乃效用最强版,便是浓妆艳抹,也能即刻卸除。”

    众人都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给搞无语了,正说威胁整个江湖的焚天门内应呢。

    就算不提那个这也是你亲爹的忌日呢。

    借着这势头推销产品您觉得合适吗?

    但有些人却脸色变了,甚至有人移动步伐,可才刚刚一动,就听裴凉提高了声音——

    “站住!”

    她声音里融入了强悍的内劲,压力扑面而来,所有人一惊,但在这威势下也下意识僵硬了数秒。

    便听裴凉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从现在开始,谁敢离开原地一步,视为焚天门的奸细。”

    “杀无赦!”

    有到场的四门八派掌门功力深厚,尚且还好,其他人心悸之余,一时间哪里生得起对抗之意?

    便是要消化这份震慑带来的影响,都要好一会儿。

    此时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裴掌门的大伯,三年前归来已经展示过盖世武功的裴业,此时正坐在祠堂外一颗树下。

    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在细心的雕琢,仿佛是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谁敢妄动一步,他真的会听从自己侄女的吩咐,将人就地诛杀。

    更不要说在场裴家面色肃穆的一众精英子弟了。

    有人心里不甘,觉得裴家这是以势压人。

    可还未出口质问,便听裴凉道:“多有得罪,还请各位息怒。”

    “实在是今日潜入奸细众多,很可能就在你我身边,因此在公布要事之前,不得不防啊。”

    众人闻言一惊,若说方才下毒,他们还只当是裴家警惕。

    那么此时如果裴凉所说不假,就真的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他们被裴凉牵着鼻子走,去对抗他们根本猝不及防的一个强力对手。

    奔着吃瓜看热闹过来的,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

    这会儿在没有是一开始那般悠然轻松之感,众人都对周围警惕异常,仿佛随时会发生战斗。

    倒是有这两年跟裴家合作不少,关系不错的,很是信服裴凉的话。

    有几个门派当场就拿了几罐卸妆水过去,倒在准备的柔软棉巾上,在自己脸上死命揉搓。

    整张脸都搓红了,然后露了下被搓得有些脏的棉巾:“事已至此,揪出焚天门余孽才是要紧,都是江湖中人,作何扭捏姿态?”

    “裴掌门便是行事强硬,那也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也就借着□□下来了。

    韩未流算得上是当代造诣最深的易容大师,除非焚天门有人跟他一样,自创了一套如此便利的易容功法,甚至还无私的分享给门中无数弟子。

    这个可能性太低,否则易容还是得乖乖的利用材料。

    这便逃不过卸妆水的摧残了。

    众人分批的使用卸妆水,在场有人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便起身往外逃。

    一下子潜藏的奸细便暴露出来,周围的人见状,有的想起身便追,有的想浑水摸鱼。

    但还没有来得及动,一声脆响传来。

    只见裴掌门掷杯于地,朗声道:“我说过,谁敢离开原地一步,杀无赦。”

    下一秒,主动暴露意图引发混乱,给在场其他同伙创造机会的人,还没有逃出门,额头上就多了两个血孔。

    是裴业出的手,他瞬间击杀二人,却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收回手,那手里的刻刀便又一下一下的雕琢手里的玉石。

    而其中有几个试图趁乱逃走或者抓向夏云纱的人,或是突然被万片利刃袭来,或是脸色突然发青,掐住脖子呼吸难受。

    一看便是魔教二位护法出的手了。

    这混乱还没有开始,便以雷霆之势被镇压下来。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怕被误伤,暗中之人更是恨毒了裴凉。

    此时在现场人手的暴露已经不可避免,甚至都不需要真的到最后一步。

    期间露出破绽的人已经不少,揪出来的人让在场哗然。

    因为裴家早早便严防死守,混入裴家内部的倒是基本没有,大多是随着各大门派一起来的人之中。

    数位掌门惊骇:“怎会是假扮的?你等妖人,把我门中弟子如何了。”

    对方已然被控制住,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

    众人一看,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些焚天门的余孽既然暴露,便没有什么好收敛的,眼神阴毒的盯着裴凉——

    “雕虫小技,你以为这般便能防得住?”

    裴凉笑道:“确实,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们处处提防,到底被动,你焚天门若是另辟蹊径,想到常人难以预料之处,倒真防不胜防。”

    对方面上露出得意,脸上狂热之色更浓,仿佛对自己门派有着至高的信心。

    但裴凉嘴上虽然这般说,脸上却没有为难拮据之色。

    她手里多了一把刀,猛地扔向夏云纱那边,直冲她的面门。

    那些焚天门门徒目眦欲裂,根本没有料到她来这招釜底抽薪。

    一开始做那不干不脆的姿态,仿佛是要利用夏云纱达到某种目的般。

    要暴露焚天门真身,需得夏云纱的证词,且她这作态,颇有些当日江家意图利用魔教一统正道,拿下暂时的指挥权的意味。

    所以暗中之人虽则屡屡被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闹得心中光火,损失惨重,却还算淡定。

    可对方猝不及防便让他们发现,为了保持优势,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且直指他们命门的时候,便是藏得再深的人,都坐不住了。

    眼看夏云纱立马命丧刀下,以她的重要性,这甚至是来不及考虑的瞬间。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接住了那把疾驰而来的刀。

    便看到裴凉露出一个笑容:“原来真的还有人没被揪出来啊,我就说以贵派的底气,单是我这等雕虫小技,该是不可能就此一网打尽的。”

    说着裴凉挨个指了指在场几个漏网之鱼:“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这批人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尤其是已经靠近夏云纱那个,捞起夏云纱就打算突破重围逃走。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周围的阻碍还不算,夏云纱本人才是反抗最激烈的。

    “不,我不走,我身中剧毒,我不能走。”

    “你——”那人回头,看向裴凉:“卑鄙!”

    裴凉一笑:“这才哪儿?还有呢。”

    焚天门的人被她的无耻给震惊了,以她的阴毒手段,听了这话,便是再想维持气势,心里也是心惊胆战。

    但裴凉仿佛对于揪出焚天门余孽一事又突然失去兴趣,话题又回到了夏云纱身上。

    她看着夏云纱道:“耽误了夏姑娘这么久,我也很是羞愧。”

    “关于三年前我父兄遇害真相,想必诸位也很好奇。”

    不,并没有,这会儿谁还有心思关注那俩父子死因?

    他俩人缘又不好。

    但如今在人家灵位前,便是心急火燎焚天门的余孽,还是得保持尊重。

    便有人捧场道:“哦?裴掌门查出的真相如何?”

    “真相便是,夏姑娘是无辜的。”

    饶是漠不关心,但还是被她这一句给闪了腰,颇有些一脚踏空之感。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凉,脸上皆是‘人无辜的你一副当堂问罪的架势干嘛?’

    但不少人都这份上了,自然明白夏云纱对焚天门意义重大,怕是今日引出这么多余孽的幌子。

    那么既然如此,你突然宣布她无辜干嘛?不是把自己占的道义给削了吗?

    焚天门的人便冷笑:“既如此,裴掌门还不让我等带走无辜之人?”

    这想也不可能,不过既然裴凉自己递过来的□□,他们如何没有顺势下来的道理?

    便是掰扯一番,给外面争取时间也好。

    裴凉却笑道,说出来的话将他们的乐观打得七零八碎——

    她说:“不急,等朝廷攻下你望秋派,夏姑娘自然去留随意。”

    焚天门的人耳朵里一嗡,见鬼一样看向裴凉。

    就见那女人脸上露出恶意的笑:“打量什么呢?你们焚天门可不仅仅是江湖公敌,还是意图颠覆正统的乱党。”

    “朝廷自然有义务出兵围剿,今日望秋派高手尽数出动,想来能让朝廷兵马压力骤减的。”

    见几个人都傻了,脸上因为惊骇显得甚至有些痴呆,如果走近些的话,甚至能发现他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如同地处阴间。

    “你,你——”有两个该是望秋派的核心人物,一气之下,竟然口喷鲜血。

    裴凉啧啧赞叹:“好歹也是蛰伏五十年的野心家,焚天门当初的门主可是意在天下,没想到到了望秋派这一辈如此不济,只盯着江湖这仨瓜俩枣。”

    “确定你望秋派是焚天门,我斩月门作为大齐的良民,自然是上报朝廷了。”

    “难不成还非得当众一一拆穿对峙,最后组织人手上门围剿?这不脑壳有包吗?”

    啊这!这还真就是江湖行事的套路。

    作者有话要说:凉: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望秋派(全员提刀):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