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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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晓璇象往常一样准时地上班，在公司门口正遇上了叶静，叶静仍是一脸的毫无表情，清冷的眼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方晓璇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有些心虚，叶静不可能会知道昨天下班后发生的事情吧！方晓璇心里有些担心，好不容易迈入一种新的生活，她不想让这种事情打乱自己的节奏。
进了办公室门，易涵今天意外地来得早，只抬头望了她一眼，便又自顾自地哼着歌翻看电脑。一切没什么不对的，方晓璇开始忙碌起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来。可是没过多久，只见叶静从她那被隔开的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眼光在办公室里一扫，高跟鞋声渐渐远去了，像是——停在了林总的办公室门口。
方晓璇有些不安地去泡茶，茶水室离林总的办公室很近，她听见林总怒气冲冲的男高音穿过门窗冲了出来，在整个办公楼内飘扬：“……连简单的凭证也会搞错！加班也不愿意，压根不把公司利益放在心上，这样没见识的人你也招进来！……今天！就今天！开了她……”
方晓璇一惊，这说的是自己吧？她轻轻地回到办公桌前。
“方姐，要喝杯咖啡吗？”小易一脸没心事的快乐，今天对她特别热情。
方晓璇茫然地摇摇头，她有些失落，她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可是……。
叶静从林总办公室回来，表情一如往常平淡，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整整一天，方晓璇提着心边做事边等着叶静来叫自己，可叶静却不动声色地照样该干啥干啥。过了一会儿管人事的林英也接到电话离开了，但回来后同样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方晓璇很疑惑，不要开除自己吗？！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临到快下班时，她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到叶静办公室签字，叶静一如既往地认真审核，签完字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居然笑了笑。
这个笑容鼓励了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方晓璇，她明白叶静虽看上去冷漠，但其实对自己真的很关照，即便是在自己错停了车位后，叶静工作中仍是该指点的仍指点，叶静和她年纪差不多，她感觉得到她们的心思其实很容易相通。“叶总监，”方晓璇终于开了口，“你不用为难，我没关系的。”
叶静的眼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忽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不介意你收买我一次，下班后到对面的蛋糕店请我喝杯咖啡吧！”
下班后方晓璇在店里等了好一会才见叶静姗姗而来，或许是不在工作场所的缘故吧，她比平日和悦得多。坐定后望了望方晓璇，居然开门见山地笑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进公司的，一见你就知道是那种脸皮薄的人，还记得我问过你会不会撂挑子吗？”
“可是——”方晓璇无奈地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事情，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性质啊！
叶静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瞟了她一眼笑道：“你不会为这个就想离职吧？你也不年轻了，又是离过婚的人，不会没见过这点世面吧！”
见方晓璇搅着咖啡不说话，叶静索性挑明道：“这家分公司总经理是林总，董事长却是林太。林太很精明能干，他们家第一桶金就是林太做服装生意赚来的。后来开了这家易安家纺公司，只用了十几年就做到现在的规模。可前几年林总不仅出轨还搞出了孩子，虽然林太最终也没离婚，但是把林总管得更紧了。”
叶静一向很讨厌公司员工聚在一起八卦，但今天居然自己也主动说起别人的家事来，见方晓璇有点诧异望着自己，她又嘲讽地笑了笑：“虽然没离婚，但两人彼此防范彼此嫌恶的很，林总哪里肯受管制，这次开分公司的主要原因就是两人冷战。”
哦，方晓璇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看来真没错！只是夫妻到这份上了，还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叶静看透了她的心思，解释地笑道：“孩子都大了，他们的儿子都要娶媳妇了，林太不愿再扯破脸皮闹。”她啜了一口咖啡，脸上一片局外人淡漠的笑意，“林太是厉害人，所以别看公司财务行政就这么几个女员工，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年轻漂亮的林太不同意，年纪大的林总不点头。”
方晓璇心里突然冒出个疑问，看了叶静一眼，不好意思问出来。
叶静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又笑道：“我与林太老早就认识，这次筹建分公司，是她自己请我来的，”她耸了耸肩，“她也知道我不会眼皮子浅到搅她的局，何况她也不是没有防范的，所以又委派了小易来。”
方晓璇恍然大悟，原来小易竟是林太的人！
见方晓璇一脸震惊，轮到叶静诧异地瞟了她一眼：“你以为她是谁？她姓易，易安家纺的易！林太的亲侄女！你还真是——简单！”她善意地嘲讽了一句，又转回了话题，“你以为她成天是在玩呢？她可是林太的眼睛！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林太又不是傻子，这个薪水招到你这样学历这样合适的人也难，她当然不会同意开你。就是林总，他不过是闹一闹摆点威风出来就罢了，人家要的是存在感——威信！”说着她又笑起来，一点也不掩饰满满的嘲讽。
虽然满腹的疑虑被拨开，但方晓璇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她想起自已和王锐军，如果坚持不分开，自己会不会也像林太一样不停地猜忌，而王锐军也会继续地发着脾气，会不会弄到比林总夫妻更尴尬的地步？想起妈妈果断地要求自己离婚，当时她还有点不解，现在才明白了妈妈的睿智，妈妈看多了世事，必是预想到了自己的将来才做出如此忍痛的决定。想起年迈的父母，她不由地更加心酸，只顾低头搅着咖啡，沉浸在自己心事的忧伤里。
见方晓璇始终低头不语，叶静又换了抱歉的语气：“之前没告诉你，是觉得你为人挺老实本分的，也遇过不少世事了，没想到还是——”她笑了笑，安慰道，“不过我看你自己心里还挺有数的，肯学也肯干，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多学点东西确实是没错的！”
方晓璇甩开自己不快的心事，抬起头来有些犹疑地望着叶静：“这样做事会不会太累？”
叶静不胜嘲讽地笑了：“累啊，但有什么办法，身为打工族，总得先活好再谈其他奢侈的事情！”可是她的神色渐渐也有些黯然了，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
方晓璇想起在营销办公室听到过的一些关于叶静的传闻，见叶静不再说话她也不便再问下去，两人对面默默地坐着，看着外面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夜幕缓缓地拉了开来，咖啡店的灯光布置得很暗，朦朦的灯线下，叶静终于喝尽了最后一点咖啡，站起身来：“你也别想多了，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早点回去吧，我今天还得加班赶报表。”
叶静离开后，方晓璇却还在想着她的话，自己是不是太承受不了压力了？
离开店里的时候天已全黑了，但是大街上的灯已亮了起来，城市夏日的夜晚很是热闹。回公司骑电动车的时候，方晓璇想着回到家也是闲着发慌，今天本来是准备把上半年的固定资产折旧做完的，但在计算一项不动产设备抵扣时，她不太确定最新的税法规定，因为心烦意乱也没静下来查询一下。正好今天叶静加班，自己不如跟她一起加班好了，顺便去问她一下。
方晓璇顺脚又走回了办公楼，营销办公室里好几个人正在忙碌着什么，胡弘抱着一捧资料从走廊过来，见了她愣了一下：“方姐，你加班？”又笑道，“今天林总也加班！”
方晓璇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生气，没有搭理他，进了自己办公室。今天她们办公室竟没人加班，静悄悄的只有叶静的小办公室里亮着灯，方晓璇将资料整理一下，走过去敲了一下叶静的办公室门，里面却没反应。
正要再敲门时，她却听见里面有窸窣的动静，猛然想起刚才胡弘的话，她明白了点什么，自己脸红心跳地退后回去，匆匆收拾好东西，轻轻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方晓璇象往常一样准时地上班，在公司门口正遇上了叶静，叶静仍是一脸的毫无表情，清冷的眼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方晓璇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有些心虚，叶静不可能会知道昨天下班后发生的事情吧！方晓璇心里有些担心，好不容易迈入一种新的生活，她不想让这种事情打乱自己的节奏。
进了办公室门，易涵今天意外地来得早，只抬头望了她一眼，便又自顾自地哼着歌翻看电脑。一切没什么不对的，方晓璇开始忙碌起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来。可是没过多久，只见叶静从她那被隔开的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眼光在办公室里一扫，高跟鞋声渐渐远去了，像是——停在了林总的办公室门口。
方晓璇有些不安地去泡茶，茶水室离林总的办公室很近，她听见林总怒气冲冲的男高音穿过门窗冲了出来，在整个办公楼内飘扬：“……连简单的凭证也会搞错！加班也不愿意，压根不把公司利益放在心上，这样没见识的人你也招进来！……今天！就今天！开了她……”
方晓璇一惊，这说的是自己吧？她轻轻地回到办公桌前。
“方姐，要喝杯咖啡吗？”小易一脸没心事的快乐，今天对她特别热情。
方晓璇茫然地摇摇头，她有些失落，她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可是……。
叶静从林总办公室回来，表情一如往常平淡，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整整一天，方晓璇提着心边做事边等着叶静来叫自己，可叶静却不动声色地照样该干啥干啥。过了一会儿管人事的林英也接到电话离开了，但回来后同样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方晓璇很疑惑，不要开除自己吗？！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临到快下班时，她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到叶静办公室签字，叶静一如既往地认真审核，签完字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居然笑了笑。
这个笑容鼓励了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方晓璇，她明白叶静虽看上去冷漠，但其实对自己真的很关照，即便是在自己错停了车位后，叶静工作中仍是该指点的仍指点，叶静和她年纪差不多，她感觉得到她们的心思其实很容易相通。“叶总监，”方晓璇终于开了口，“你不用为难，我没关系的。”
叶静的眼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忽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不介意你收买我一次，下班后到对面的蛋糕店请我喝杯咖啡吧！”
下班后方晓璇在店里等了好一会才见叶静姗姗而来，或许是不在工作场所的缘故吧，她比平日和悦得多。坐定后望了望方晓璇，居然开门见山地笑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进公司的，一见你就知道是那种脸皮薄的人，还记得我问过你会不会撂挑子吗？”
“可是——”方晓璇无奈地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事情，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性质啊！
叶静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瞟了她一眼笑道：“你不会为这个就想离职吧？你也不年轻了，又是离过婚的人，不会没见过这点世面吧！”
见方晓璇搅着咖啡不说话，叶静索性挑明道：“这家分公司总经理是林总，董事长却是林太。林太很精明能干，他们家第一桶金就是林太做服装生意赚来的。后来开了这家易安家纺公司，只用了十几年就做到现在的规模。可前几年林总不仅出轨还搞出了孩子，虽然林太最终也没离婚，但是把林总管得更紧了。”
叶静一向很讨厌公司员工聚在一起八卦，但今天居然自己也主动说起别人的家事来，见方晓璇有点诧异望着自己，她又嘲讽地笑了笑：“虽然没离婚，但两人彼此防范彼此嫌恶的很，林总哪里肯受管制，这次开分公司的主要原因就是两人冷战。”
哦，方晓璇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看来真没错！只是夫妻到这份上了，还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叶静看透了她的心思，解释地笑道：“孩子都大了，他们的儿子都要娶媳妇了，林太不愿再扯破脸皮闹。”她啜了一口咖啡，脸上一片局外人淡漠的笑意，“林太是厉害人，所以别看公司财务行政就这么几个女员工，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年轻漂亮的林太不同意，年纪大的林总不点头。”
方晓璇心里突然冒出个疑问，看了叶静一眼，不好意思问出来。
叶静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又笑道：“我与林太老早就认识，这次筹建分公司，是她自己请我来的，”她耸了耸肩，“她也知道我不会眼皮子浅到搅她的局，何况她也不是没有防范的，所以又委派了小易来。”
方晓璇恍然大悟，原来小易竟是林太的人！
见方晓璇一脸震惊，轮到叶静诧异地瞟了她一眼：“你以为她是谁？她姓易，易安家纺的易！林太的亲侄女！你还真是——简单！”她善意地嘲讽了一句，又转回了话题，“你以为她成天是在玩呢？她可是林太的眼睛！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林太又不是傻子，这个薪水招到你这样学历这样合适的人也难，她当然不会同意开你。就是林总，他不过是闹一闹摆点威风出来就罢了，人家要的是存在感——威信！”说着她又笑起来，一点也不掩饰满满的嘲讽。
虽然满腹的疑虑被拨开，但方晓璇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她想起自已和王锐军，如果坚持不分开，自己会不会也像林太一样不停地猜忌，而王锐军也会继续地发着脾气，会不会弄到比林总夫妻更尴尬的地步？想起妈妈果断地要求自己离婚，当时她还有点不解，现在才明白了妈妈的睿智，妈妈看多了世事，必是预想到了自己的将来才做出如此忍痛的决定。想起年迈的父母，她不由地更加心酸，只顾低头搅着咖啡，沉浸在自己心事的忧伤里。
见方晓璇始终低头不语，叶静又换了抱歉的语气：“之前没告诉你，是觉得你为人挺老实本分的，也遇过不少世事了，没想到还是——”她笑了笑，安慰道，“不过我看你自己心里还挺有数的，肯学也肯干，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多学点东西确实是没错的！”
方晓璇甩开自己不快的心事，抬起头来有些犹疑地望着叶静：“这样做事会不会太累？”
叶静不胜嘲讽地笑了：“累啊，但有什么办法，身为打工族，总得先活好再谈其他奢侈的事情！”可是她的神色渐渐也有些黯然了，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
方晓璇想起在营销办公室听到过的一些关于叶静的传闻，见叶静不再说话她也不便再问下去，两人对面默默地坐着，看着外面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夜幕缓缓地拉了开来，咖啡店的灯光布置得很暗，朦朦的灯线下，叶静终于喝尽了最后一点咖啡，站起身来：“你也别想多了，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早点回去吧，我今天还得加班赶报表。”
叶静离开后，方晓璇却还在想着她的话，自己是不是太承受不了压力了？
离开店里的时候天已全黑了，但是大街上的灯已亮了起来，城市夏日的夜晚很是热闹。回公司骑电动车的时候，方晓璇想着回到家也是闲着发慌，今天本来是准备把上半年的固定资产折旧做完的，但在计算一项不动产设备抵扣时，她不太确定最新的税法规定，因为心烦意乱也没静下来查询一下。正好今天叶静加班，自己不如跟她一起加班好了，顺便去问她一下。
方晓璇顺脚又走回了办公楼，营销办公室里好几个人正在忙碌着什么，胡弘抱着一捧资料从走廊过来，见了她愣了一下：“方姐，你加班？”又笑道，“今天林总也加班！”
方晓璇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生气，没有搭理他，进了自己办公室。今天她们办公室竟没人加班，静悄悄的只有叶静的小办公室里亮着灯，方晓璇将资料整理一下，走过去敲了一下叶静的办公室门，里面却没反应。
正要再敲门时，她却听见里面有窸窣的动静，猛然想起刚才胡弘的话，她明白了点什么，自己脸红心跳地退后回去，匆匆收拾好东西，轻轻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