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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真情困惑混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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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一下子沉寂得如死水般孤独,窗外的风声,吹得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发出瑟瑟声响。

    突然打破了沉寂,说:“因天下之大,不可扫,而不可为者,胆怯也。因一屋不扫,名则渺小,而不为之所动者,懒惰也。”

    “是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个男人大气场。你去扫天下吧,看看谁来扫你。”

    “就让岁月来扫扫我吧。”

    方小洋与闻乐开着玩笑说,觉得他比以前更加深沉,俏瘦的脸孔上隐约闪现一种不可言喻语言,这种语言的微妙,只有心细的人们才能够读得懂,走进他的心灵深处,爱抚一切爱憎。

    “这也许就是文人的应有的风格。”方小洋这样为自己解释。但是她马上又想到了闻乐这种内心深沉,又在叩击着他的内心脆弱的意志,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半张清瘦的脸孔,正是为了掩饰他对现实生活的惧怕心理,他那双眼睛里迸发的光芒似是森林深处,如漆黑一团的公路上,一辆行驶的小汽车开着远光灯在探路,而前面的路是那么的遥远与魑魅魍魉。历史证明了肖邦是如此的生活,生活证明了贝多芬是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历史又要证明闻乐也将是这样的生活。

    方小洋不敢朝更深的方向上去思索,更不敢往坏的方向去理解,说:“对了,闻乐,中华电子公司是我们村落里最早的外资企业,你也知道是我大姑的,你应该最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接受工作?我已经跟你谈过,我阿爸也好象跟你说过件事情。你是不是再想想,出来做点事情,也许对你的创作反而会有所帮助,或者说你有生活的灵感,不,应该是创作灵感。”

    “我记得‘先生’说过,习惯了耍棒子的人要去耍刀,可能因为不习惯,会出洋相,甚至会砍到自己而流血。”

    方小洋当然清楚闻乐所说的“先生”是指鲁迅先生曾经在一文章里所说的一个典故,但是面对闻乐借用鲁迅先生的话来替自己解释,明明是在为自己寻找藉口,她还是信心十足地对闻乐说:“不管耍棒子,还是耍大刀阔斧,都可以边学边做,没有人是天生的十全十美。你这样成天关着自己,会憋闷出病来的。”

    “做不到的事情,不仅会帮倒忙,那才会憋闷。”

    “我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我大姑才答应你作为公司白领,直接安排在公司办公室工作。”

    “谢谢你不放弃,不抛弃。”

    “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不放弃,不抛弃,没有那么严重。”

    “我现在是被人放弃、抛弃的边缘。”

    “没有人放弃、抛弃你,是要看你自己不放弃不抛弃。”

    “我不能用‘人各有志’的藉口与你争辩,也不能用‘自命清高’的方式与你解释,只是说,我只能用做一点自己想做事情来说明。”

    “我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但是每个人首先是生命的保存,也就是生活要现实面对,你这种方式是逃避现实。不可取。”

    “我知道。确实是人令人羡慕的,薪水可观的白领职业,很遗憾,我没有那个心情——只能心领了。”

    “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

    “……”

    “我有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请说。”

    “让二姐去哪里做一名职员,省得去镇子里做那份工作,跑来跑去,不是个事儿。”

    “你明明知道二姐这样跑来跑去,都不是个事儿,你干吗不为自己想想,多作些打算。”

    “我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的打算,我不能向以前那样花费掉我的人生大部分光阴在市侩的喧嚣中。”

    “时代变了,你不能象以前那样生活。”

    “能跟我二姐生活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神经病,闻伦姐是你的二姐,不是——”

    “她一样需要男人照顾,才不至于被人欺负她。”

    “阿乐!……”

    “谢谢你的好意。人的生命是短暂的,我不能把自己短暂的时光浪费在无知的岁月里。”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放不开自己的生活,放不开自己。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一个人的,是共同的。共同的,你懂么?”

    “这是我的一部作品《人生》,也可以说是《生命曲》吧,通过它,可能你能理解生活。众人皆醉而吾独醒兮,屈子之言为何会永世长存,流芳千古呀!你会明白的。”

    “我不要什么大道理。我不仅仅是要你,不要用这样的生活方式来捆绑自己,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的用意。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我图的什么呀!”

    闻乐沉默不语:“……”

    方小洋真的很想上前狠狠地给他一记耳光,打醒他所谓“众人皆醉而吾独醒兮”,然后在他的胸前好好在哭一顿,说出自己的心理话。

    方小洋回味那天与闻乐的一席谈话,觉得自己的确好傻,正如闻乐对《生命曲》一样的好傻。想到这里,方小洋便开始心烦意乱起来,烦乱就想摔东西,寻找刺激:汹酒抽烟。然而她永远不会理解到生活的挚爱就是对自己的生命的尊重执着,同时也对他人的生命尊重与执着,都是真正的情与义。

    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另外一封信,这封信是几个月前陈秀武的求爱信,叙说了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爱恋,用军人的气质来表达他对一个姑娘矢志不渝的情感,始终维护爱尊严与对错的纯洁,他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等候——守护。

    方小洋看了陈秀武这封信,长时间以来一直保持沉默,沉默其实是她的另一半期望,是她对生活深层里的理解。她知道陈秀武的真挚情感,没有半点含糊其辞,而且是纯洁的与真诚的,但是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那超越友情与同学感情的激动与冲动,也许时间会让自己改变主意,可是时间过去了许多,没有见到他的再次表白,而在言而有信的概念里否定了那个阴影,否定了自己对他的理解与接纳,不但没有改变自己,反而变得更加固执。

    方小洋有时候也会想,也许正是那种欲而未言的情感令自己陶醉与沉迷,永远不可逾越的隐隐约约的情感享受才是最幸福的,这就是只有经过千锤百炼的爱才有珍贵可言。

    这封信的邮来,要是给母亲知道了是市委书记的小儿子在追恋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会高兴得出面凑合这场婚姻。在他们这一代人的眼里,在他们那个生活年代大事记里,关于情感的一切,大凡女人永远是主人的真实朴人,或者说,女人永远是依赖的生活方式。因此方小洋从来不敢在母亲面前提及自己与陈秀武的事情,把关于情感的事件都藏得死死的,从不漏出半点风声。每次碰到陈秀武寻找藉口,想以上门造访闻乐的机会,顺便来家里探个虚实。方小洋总是借故推辞,就是他想打探闻乐的一些消息,也撒谎说没有跟交往过,哪怕住在一个村落里,根本就不给陈秀武机会,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小洋这些谎言是为了什么?她太了解陈秀武了,他的挑战性太强了,闻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被人捅破窗户纸,他陈秀武自然会直言不讳,说自己那一点不好,那一点比不上他闻乐,这将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属于仍旧是父母传统教育年代的家庭里,母亲肯定会站在他陈秀武的这一边,父亲作为一个思想上主张民主的官员,至多也是一个中立派,闻乐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下,那还会有情感可言,他本来就逃避现实,隐藏自己,面对这样的事实,他会变成彻头彻尾的“装在套子里的人”。

    方小洋有些担心自己会变得脆弱,改变主意,而多少年后又是苦痛的悔恨当初的无知选择。她望着桌子上那封信,脸庞上不经意流下了两颗硕大的泪水。那团阴影近段时间里时常萦绕着她思想,闯进她的脑海里闪现,她便觉得头晕目眩。她有些想弟弟,便到客厅里打电话给大姑。电话通了,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喂!大姑,您好,我是小洋。”

    “哦,小洋呵。你好,阿爸、阿妈他们可好。”电话中传来姑姑方小花的说话声。

    “好,大姑,小虎还好吧。听不听大姑的话?”

    “小虎是个乖孩子,大姑就是喜欢。”

    “大姑,他很调皮的。会给你还带来很多麻烦。”

    “傻侄女,男孩子淘气,不是带来麻烦,而是带来乐趣,你还不懂得。”

    “我说不赢大姑,歪的也能说成是正确的,曲的也会说成直的。大姑,我能不能跟小虎说上几句话?”

    “小虎已经睡了。改天吧!”

    “这样哇,好吧。大姑,您要保证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们会担心的。我喜欢您,我爱你。”

    “你真会说话,大姑也喜欢你,也爱你。太晚了,睡吧,拜拜!”

    “拜拜!”

    方小洋放下电话,心灵里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似乎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醋酸味道,如洪水般猛烈,向喉咙里偷袭而来,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