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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风起沉重凝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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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秀文、陈秀芳由于在白天去爬梧桐山了,没有时间做家庭作业,晚饭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忙着做家庭作业。

    陈秀芳突然问:“姐,你说,我们是不是爸爸亲生的。”

    陈秀文骂着妹妹说:“你畸形呀,我们不是爸生的,是你生的呀。”

    “怎么是我生的,是咱妈生的。”

    “不是妈的生,难道是我生的。”

    陈秀芳诡秘在笑了,陈秀文见状,说:“你笑什么?”

    “我没有呀。”

    “还说没有。你就是笑了。”

    “我笑什么了。”

    “我哪里知道你笑什么。”

    “嘿,妈今天说,我们不是爸生的,是不是真的。”

    “你讨厌死了,总是缠着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问题不放,你能不能说的别的事情呀。”

    “我就是想知道,妈说的话,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爸就是不坑声,叫人难猜嘛。要是我们不是爸亲生的,姐姐,你说怎么办?”

    “你烦不烦呀,我还要做作业呢,明天上学,没有做完作业,肯定又得挨老师批评了。别吵我了。”

    两人做着一会儿作业,陈秀芳还是忍不住要问:“姐。”

    “你打住。”陈秀文说,“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呀?”

    “不是很多问题,就一个,问完一个,不再问了。”

    “一个问题,问完不要问了。”

    “哦。你说,爸和妈,为什么要带着我们来这个小镇子里来,穷得要命。”

    “我也不知道呀,你去,还是去问爸和妈吧。”

    “我不敢问咱们爸和妈,才问你吗。”

    “爸不是最喜欢你吗,你怎么不敢问了。”

    “爸也喜欢你呀。”

    “哧,他就是喜欢你多一点点。”

    “你胆子比我大嘛。”

    陈秀文笑了,说:“我是年纪比你大。”

    “那是,不然你叫我姐姐了。”

    “你想得美,想做我的大,没门。”

    “我不是在叫你姐姐吗。”

    “你敢不叫,我揍你。”

    “别揍我,我叫你的名字就是,陈秀文。”

    “唉,陈秀文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不就是一个符号吗,有什么不可以呀。”

    “对你来说,我的符号是姐姐。”

    “你臭美。”

    “我臭美,那你是什么美。”

    “我是漂亮。”

    “漂亮,你哪里比我漂亮。嘴巴比我大呀,眼睛比我大呀,头发比我长呀。”

    陈秀芳偷偷地笑了,陈秀文说:“你就知道傻笑。”

    “傻笑可爱,我比你可爱。”

    “是是,嗲嗲妹妹。”

    “你敢骂我,我告诉妈妈。”

    “你去告我的状呀。怎么不去,你还想不想知道,我们是不是爸爸亲生的。”

    “当然知道,姐,你知道呀。”

    “我当然知道。”

    “那你告诉我呀。”

    “那你还告不告我的状了。”

    “不告状了。你说呀。”

    “当然是爸生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爸生的,难道是你生的。”

    “嗤,说还是等于白说。”

    这时宋丽菁进来了,说:“你们两个还在房间里叽叽喳喳的,作业做完了没有呀。给我检查一下。”

    宋丽菁检查完她们的作业后,又说:“阿文,你的作业要注意整洁,不要涂涂改改,弄得作业本子上脏脏的。阿芳的字就是写的有些歪歪斜斜的,人没有坐正写字。要注意。”

    陈秀芳对陈秀文示意,给宋丽菁瞧见了,问:“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情呀。”

    陈秀文壮了壮胆子,说:“妈,我们是不是爸生的?”

    宋丽菁迟钝了一下,说:“不是你爸生的,是你生的。无聊!”

    陈秀芳捂嘴笑了,陈秀文说:“都怪你。”

    “你们做完了作业,早点睡,别太晚了。”宋丽菁说着,离开了房间。

    “帮你问话。刚才你还笑话我。”

    “我笑妈说话的时候,跟你一样的口吻。”

    “那当然,妈是我生的,不是,我生的妈。不是不是,妈生的我。”

    陈秀芳偷偷地笑,陈秀文接着又说:“就你知道傻笑,关灯,睡觉。”

    两人做完家庭后便乖乖地上床睡觉了。

    这个时候大崽则在房间里爬在桌上打呼噜,小崽在旁边帮他抄作业,明天星期一,上课就要交作业本,交不上作业本放学后留下来罚作业。

    大崽、小崽的名字是当时的高年级的同学给他们取的绰号,小崽对大崽的话总是唯命是从,加上大崽的个子比较高,小崽的个子比较矮小,更加形成了对比。小崽其实不是他亲兄弟,他的父母亲几年前在一次车祸中丧了命,留下他一个孤儿,那时小崽才一岁多,固然由伯父陈风起收养。

    小崽抄完作业后,推了推爬在桌子上呼噜大睡的大崽,轻轻地说:“哥!你醒醒。作业抄完了。”

    大崽睡得很死,小崽叫了他几声也没有把他叫醒,刚巧宋丽菁又在门外问话:“阿兵、阿武!你们还没做完作业睡觉啊?”

    这句话如电触打了大崽一样,大崽倏地一声从凳子上一跳而起,说:“睡!睡觉。”

    小崽一手捂了他的嘴巴,回答母亲:“我们刚刚做完了作业。”

    “早点睡!明天要上学。”

    “知道啦!”小崽回答说。

    大崽清醒了一半睡梦,听着是母亲离开房间门的脚步声,然后又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料到母亲已经进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一个“阿欠”伸着懒腰走向床边,身子一倒下去,不会儿便又呼噜大睡起来。

    小崽见状又急忙摇着他:“哥,你醒醒,我有事情跟你说呢?”

    只听他梦呓般地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哥们!明天去捉鱼,……”

    小崽见摇不醒他,嘟了嘟嘴,吹熄了油灯,脱了衣服裤子爬上床睡下了。

    宋丽菁检查了儿女们的情况后,回到房间里,丈夫在油灯下写得什么,她也在一旁将白天没有批改完的一些作业本搬过来,做着自己的工作。

    一个时辰过去后,陈风起感觉到工作上有些疲累了,便卷着烟抽起来。烟雾飘到宋丽菁鼻孔下,令她咳嗽起来。宋丽菁的咳嗽没有引起陈风起的分心,他又不停地写着一份材料,忽然自言自语:“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一只二斤多的,近三斤重的黄鱼,四毛钱要买走,这还是公平吗,还有公平可言不。”

    陈风起想起今日在班子成员会议上的情景。

    分管农业的副镇长说:“田只有那么多的田,地只是那么多的地,就算包产到户,又能怎么样。是不是一亩地,能够多生产出一千斤粮食。”

    这位副镇长一说话,大家也跟着开始牢骚起来了。

    “现在我们面,还要面临更大的问题,譬如,五包户怎么办,就算把土地分给他们,谁去种。还有那些没有劳动力的农户,土地给他们再多,这不是赶猪上屋,赶鸭子上架。”

    “上面的政策已经明确下来了,不分也不行,分也不行。”

    “分是肯定要分的,问题是怎么个分法。”

    “杨副书记,你说怎么分。”

    “我不能说怎么分,也不是说我怎么分。这是你们政府这边要具体操办的事情。当然,组织上会大力配合支持,你们要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才行。”

    “田地一旦分下去,水力又是一个大麻烦。”分管水力的副镇长也担心自己的工作范围里面的事情。

    “原来不是都有,都能浇灌么,怎么水力又成问题了。”

    “原来是大片田地,有专门的水渠浇灌,现在要划成小块,分包到户,你地里水,我能让你从我的地里的经过,占我的田地,把田地里的肥水流你的的田地里。”

    “所以在落实政策前,一定要考虑这会问题,不能盲目地说分就分。”

    “还有问题是,土地有肥瘦,远近,到时又会引取争执,带来许多高麻烦。”

    “这还是其次,栽种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大家要有一个周全的包产到户的办法才行。”

    镇党委杨副书记对陈风起说:“陈书记,你是一把手,你说说看,我们大家听你的。”

    陈风起喝了一口茶,说:“刘书记,不是说我是一把手,大家听我的,而是正确的,大家都要听,要执照政策办事。大家说是不是,今日的班子会议是集,集什么来的。”

    “集广思益。”小张在一旁插话话。

    “对对,集广思益。刚才大家说得好嘛。在自己的分管线上,看得到实际问题,有实际问题,我们才能想办法把实际问题去解决,是不是。那天省委习书记来到我们镇子里来做调研,在坐各位,也一起陪同了调研,他请我们吃了一条黄鱼,这条黄鱼意味深长呀。”

    “我们是个个都丢丑,丢人现眼了。”杨副书记说。

    “也不能说是丢丑了,只是说明一个事实,不存在丢丑不丢丑的问题,而是敢不敢面临的问题。你们想想看,四毛钱,要买走一条二斤多,三斤重的黄鱼,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一是说明我们农民口袋里没有钱,二是说明对农民太不公平。这个星期,大家又在吃鱼吧。是我前几天,在市镇里,又看到了那个姑娘卖鱼,我很想帮她,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只能帮她一回,习书记也只能帮她一回,我们也只能帮她一回或两回,却都不能帮她一世,是不是?因此问题到底出在那里,到底是为什么?这些问题,值得大家去作一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