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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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有什么误会。”维多克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往维克塔身上瞟去——海军生活艰苦，一些军官甚至是士兵趁着军舰四处跑的机会，夹带一些货物做走私的行为极为常见，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做得太过份，王国海军都对同袍的走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镇南港处于“严打时期”，他自己没干这事，却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干。
军官眯起眼睛没有说话，询问那个高声呼喊的士兵：“找到了什么？”
“人头，上百颗鱼人的人头！快堆满整个舱室！”
“鱼人的人头？”军官咀嚼着这个词，转念便想明白了：“是袭击你们的海盗？”
水手长得意的扬起下巴，自傲道：“来了两批，加起来有三百多，一个都没逃掉，就是有些头颅打烂，只拿两百七十多颗脑袋。”
“各位真是厉害啊。”军官的语气充满了羡慕，登船的友军士兵顿时肃然起敬。以绝对劣势的兵力打退海盗并保住了军舰与货物已经算了不起了，居然能够打成歼灭战，那么流浪者号上的人得有多强悍啊。
维克塔哈哈大笑了几声，正想再吹嘘一下，可刚张口就意识到维多克正在旁边，便改口道：“这都多亏了领航员想出了精妙的伏击计划有了这么厉害的战果，当然啦，我是战斗中杀敌最多的人，没有之一。”
“真是了不起。”军官重新打量了维多克一遍，指着他法袍上的领航员徽章道：“立下这样的大功，没准你过几年就能独自指挥一艘护卫舰了。”
“承你贵言。对了，原来预定到边陲岛来的运输船队，现在有多少艘抵达了？”
“算上你们这艘流浪者号，正好是九艘。附近岛屿的据点已经派出了搜救船队，不过大部分人已经对找到他们不抱有希望了。”军官答道，“听说柯蒂将军已经用传录仪给王都发去急报，申请追加输送更多的补给。”
擦，运输船队出发时总共有三十五艘的，三不存一，边陲岛的前途堪忧啊……维多克的心情又沉了几分，对自己的前途命运说不担忧绝对是骗人的。奈何自己目前官职低微，也无法左右大局，先集中精力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再说，他可不敢去赌自己陷入绝境的时候，需要他传教的女神萝莉会不会出手救自己一把。
船只检查完毕，登船的友军又拽着缆绳荡回到自己的船上，然后领着流浪者号朝港口驶去。
维多克搜寻了一下脑海里的地理知识，得知镇南港是边陲岛最大的聚居点，同时是这个海岛的首府所在，三百年前只是一座百来人口的渔村。随着珊瑚王国的领土收缩，为遏制尤达帝国的北上攻势，海精灵们就在此处最高的丘陵顶端筑起一座堡垒，并且把渔村扩建成能够驻扎舰队的军事港口。
如今维多克视线所及，乃是一座由灰色城墙包围起来的大城市，城墙由陆地延伸至海面上，围出一个类似海龟岛的那种内湾锚地，只留出一个窄小的出海口，城墙表面许多被大火熏黑或者石弹轰造成的凹坑，宛如军人身上的伤疤一般无声地告诉来访者此地过去所经历的战火。城墙垛口与箭塔岗楼宛如层峦叠嶂一样排隐在城头，一面面巨鲨跃海旗和珊瑚与三叉戟旗在每一座箭塔上方迎风猎猎飘扬，逻卫兵的头盔与长矛反射的金属闪光不时在垛口后方闪现。精灵最为强大的防御工事——魔法塔在城墙每隔一百米就筑起一座，飘浮在塔顶巨大的棱形水晶一边缓缓转动，一边散发着或蓝或红或绿的魔法莹光，随时将胆敢侵犯城市的敌人化为齑粉。
被城墙保护的内湾锚地内，数百余座码头罗列水滨，停泊着无数船只。桅杆高耸的修长军舰、胖肚子的迟缓商船、小巧的近海渔船……凡是东海的船只款式，都能够在这里找到，船夫撑稿驾驶着渡筏小艇往来穿梭，鼠笼起重机和龙门吊源源不断地从商船上卸下来其他城市的货物。
然而码头东面一大片废墟成为这个画面中最醒目的败笔，被大火熏黑的地基石板和残砖断瓦反映前七天那一场引入狼室的失误，给镇南港带来了多么大的破坏。
军舰在引水员驾驶的小艇带进泊位停好，拴住缆绳，架上板桥，港务官上船草草巡了一下，给众人签发了十张入港证就走人了。毕竟已经到了晚上，又不是十万火急的时候，犯不着连夜卸货，增加不必要危险。
“今晚大家总算可以睡个安稳了。”维多克微笑着把入港证分派给众人，“不过在上床睡觉前，我需要六个志愿者帮忙送船长和断腿缺胳膊的弟兄到神殿去。”
结果呼啦一下所有人都靠了过来。
领航员见状苦笑摇头，亲自点名：“水手长，还有你们三个留下看家。其他人跟我上岸。”
“包在我身上，兔崽子们，赶忙去弄几副担架来。”
片刻之后，维多克一行人用担架抬着船长、搀扶着变成残疾人而行动不便的同伴，行走染满夜色的街道上。
尽管众人都是第一次到镇南港，不过汪洋神殿那高耸的钟楼是极佳的指示牌，穿过一堆蜿蜒的曲折小街以及中途两次被巡夜的士兵叫停检查后，终于抵达了这座起着医院作用的宗教场所的大门。
汪洋女神的代表色是类似海水的深蓝色，因此神殿的屋顶统统覆盖着深蓝色的瓦片，而墙壁则用灰色的砖石砌成。两人多高的橡木大门已然关闭，泽娜倒驾轻就熟的带着众人转到另一侧的一扇侧门前，拉响了从外墙上垂下的门铃绳。
铃铃铃、铃铃铃……
随着屋内铃声的回落，小门上拉开一条窄小的观察口，一双警惕的眼睛出现在观察口后面。泽娜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神职者的礼节，念出汪洋神殿神职者互相问候的用语：“万福女神，乘风破浪。”
“万福女神，乘风破浪。”观察口后面的神职者也如此回答道：“我的教友，请问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我们有几位重伤者需要治疗，无奈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只好打扰教友的休息，恳请驻殿祭司大人劳驾。”
观察口随即关上，然后侧门朝内打开，一名穿着白色比基尼的海精灵少女出现在大家眼前，她佩带的护身符上镂刻着代表侍僧身份的图案，用手朝走廊深度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谢谢你，我的教友。”除了泽娜的道谢，其他人也纷纷欠身行礼，然后跟着少女侍僧穿安静的走廊，在透过天窗彩色玻璃的高处月光照耀下，来到了大祈祷厅。
“请稍等片刻。”少女侍僧说完就一路小跑进入通往神殿深处的走廊。走了好一段路的众人也就把伤员们安置下来，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歇脚，取下帽子或头盔，对着高台祭坛后面的那三人高的神像开始闭目祈祷。
借着皎光的月光，维多克打量着神像，对于已经更换了灵魂的他来说，这位海精灵乃至珊瑚王国的守护神仍旧相当陌生。
神像雕塑成一个甜美俏丽的海精灵少女模样，身穿性感的比基尼战铠，头戴珊瑚王冠，侧着一双美腿坐在打开海浪浮雕王座上，左手托着精灵族传统乐器之一的八弦琴，右手挽起三叉戟。这就是汪洋女神出现在凡人面前的形象。
作为无神论者的他对拜神没啥兴趣，不过进了人家的庙宇就该给人家上柱香，这是礼貌，与个人信仰无关，何况连曼达拉族的梅丽丝也十分祈祷低头闭目祈祷，那么他光坐着不跟着一起祈祷，就显得十分突出又怪异。
于是，维多克学着梅丽丝的姿势，闭目低首，双手合什抵在下巴上，心中默道：你这个坐在铜椅子上的死丫头，小爷我活着来给你还愿了……
“我想应该有什么误会。”维多克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往维克塔身上瞟去——海军生活艰苦，一些军官甚至是士兵趁着军舰四处跑的机会，夹带一些货物做走私的行为极为常见，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做得太过份，王国海军都对同袍的走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镇南港处于“严打时期”，他自己没干这事，却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干。
军官眯起眼睛没有说话，询问那个高声呼喊的士兵：“找到了什么？”
“人头，上百颗鱼人的人头！快堆满整个舱室！”
“鱼人的人头？”军官咀嚼着这个词，转念便想明白了：“是袭击你们的海盗？”
水手长得意的扬起下巴，自傲道：“来了两批，加起来有三百多，一个都没逃掉，就是有些头颅打烂，只拿两百七十多颗脑袋。”
“各位真是厉害啊。”军官的语气充满了羡慕，登船的友军士兵顿时肃然起敬。以绝对劣势的兵力打退海盗并保住了军舰与货物已经算了不起了，居然能够打成歼灭战，那么流浪者号上的人得有多强悍啊。
维克塔哈哈大笑了几声，正想再吹嘘一下，可刚张口就意识到维多克正在旁边，便改口道：“这都多亏了领航员想出了精妙的伏击计划有了这么厉害的战果，当然啦，我是战斗中杀敌最多的人，没有之一。”
“真是了不起。”军官重新打量了维多克一遍，指着他法袍上的领航员徽章道：“立下这样的大功，没准你过几年就能独自指挥一艘护卫舰了。”
“承你贵言。对了，原来预定到边陲岛来的运输船队，现在有多少艘抵达了？”
“算上你们这艘流浪者号，正好是九艘。附近岛屿的据点已经派出了搜救船队，不过大部分人已经对找到他们不抱有希望了。”军官答道，“听说柯蒂将军已经用传录仪给王都发去急报，申请追加输送更多的补给。”
擦，运输船队出发时总共有三十五艘的，三不存一，边陲岛的前途堪忧啊……维多克的心情又沉了几分，对自己的前途命运说不担忧绝对是骗人的。奈何自己目前官职低微，也无法左右大局，先集中精力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再说，他可不敢去赌自己陷入绝境的时候，需要他传教的女神萝莉会不会出手救自己一把。
船只检查完毕，登船的友军又拽着缆绳荡回到自己的船上，然后领着流浪者号朝港口驶去。
维多克搜寻了一下脑海里的地理知识，得知镇南港是边陲岛最大的聚居点，同时是这个海岛的首府所在，三百年前只是一座百来人口的渔村。随着珊瑚王国的领土收缩，为遏制尤达帝国的北上攻势，海精灵们就在此处最高的丘陵顶端筑起一座堡垒，并且把渔村扩建成能够驻扎舰队的军事港口。
如今维多克视线所及，乃是一座由灰色城墙包围起来的大城市，城墙由陆地延伸至海面上，围出一个类似海龟岛的那种内湾锚地，只留出一个窄小的出海口，城墙表面许多被大火熏黑或者石弹轰造成的凹坑，宛如军人身上的伤疤一般无声地告诉来访者此地过去所经历的战火。城墙垛口与箭塔岗楼宛如层峦叠嶂一样排隐在城头，一面面巨鲨跃海旗和珊瑚与三叉戟旗在每一座箭塔上方迎风猎猎飘扬，逻卫兵的头盔与长矛反射的金属闪光不时在垛口后方闪现。精灵最为强大的防御工事——魔法塔在城墙每隔一百米就筑起一座，飘浮在塔顶巨大的棱形水晶一边缓缓转动，一边散发着或蓝或红或绿的魔法莹光，随时将胆敢侵犯城市的敌人化为齑粉。
被城墙保护的内湾锚地内，数百余座码头罗列水滨，停泊着无数船只。桅杆高耸的修长军舰、胖肚子的迟缓商船、小巧的近海渔船……凡是东海的船只款式，都能够在这里找到，船夫撑稿驾驶着渡筏小艇往来穿梭，鼠笼起重机和龙门吊源源不断地从商船上卸下来其他城市的货物。
然而码头东面一大片废墟成为这个画面中最醒目的败笔，被大火熏黑的地基石板和残砖断瓦反映前七天那一场引入狼室的失误，给镇南港带来了多么大的破坏。
军舰在引水员驾驶的小艇带进泊位停好，拴住缆绳，架上板桥，港务官上船草草巡了一下，给众人签发了十张入港证就走人了。毕竟已经到了晚上，又不是十万火急的时候，犯不着连夜卸货，增加不必要危险。
“今晚大家总算可以睡个安稳了。”维多克微笑着把入港证分派给众人，“不过在上床睡觉前，我需要六个志愿者帮忙送船长和断腿缺胳膊的弟兄到神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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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航员见状苦笑摇头，亲自点名：“水手长，还有你们三个留下看家。其他人跟我上岸。”
“包在我身上，兔崽子们，赶忙去弄几副担架来。”
片刻之后，维多克一行人用担架抬着船长、搀扶着变成残疾人而行动不便的同伴，行走染满夜色的街道上。
尽管众人都是第一次到镇南港，不过汪洋神殿那高耸的钟楼是极佳的指示牌，穿过一堆蜿蜒的曲折小街以及中途两次被巡夜的士兵叫停检查后，终于抵达了这座起着医院作用的宗教场所的大门。
汪洋女神的代表色是类似海水的深蓝色，因此神殿的屋顶统统覆盖着深蓝色的瓦片，而墙壁则用灰色的砖石砌成。两人多高的橡木大门已然关闭，泽娜倒驾轻就熟的带着众人转到另一侧的一扇侧门前，拉响了从外墙上垂下的门铃绳。
铃铃铃、铃铃铃……
随着屋内铃声的回落，小门上拉开一条窄小的观察口，一双警惕的眼睛出现在观察口后面。泽娜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神职者的礼节，念出汪洋神殿神职者互相问候的用语：“万福女神，乘风破浪。”
“万福女神，乘风破浪。”观察口后面的神职者也如此回答道：“我的教友，请问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我们有几位重伤者需要治疗，无奈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只好打扰教友的休息，恳请驻殿祭司大人劳驾。”
观察口随即关上，然后侧门朝内打开，一名穿着白色比基尼的海精灵少女出现在大家眼前，她佩带的护身符上镂刻着代表侍僧身份的图案，用手朝走廊深度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谢谢你，我的教友。”除了泽娜的道谢，其他人也纷纷欠身行礼，然后跟着少女侍僧穿安静的走廊，在透过天窗彩色玻璃的高处月光照耀下，来到了大祈祷厅。
“请稍等片刻。”少女侍僧说完就一路小跑进入通往神殿深处的走廊。走了好一段路的众人也就把伤员们安置下来，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歇脚，取下帽子或头盔，对着高台祭坛后面的那三人高的神像开始闭目祈祷。
借着皎光的月光，维多克打量着神像，对于已经更换了灵魂的他来说，这位海精灵乃至珊瑚王国的守护神仍旧相当陌生。
神像雕塑成一个甜美俏丽的海精灵少女模样，身穿性感的比基尼战铠，头戴珊瑚王冠，侧着一双美腿坐在打开海浪浮雕王座上，左手托着精灵族传统乐器之一的八弦琴，右手挽起三叉戟。这就是汪洋女神出现在凡人面前的形象。
作为无神论者的他对拜神没啥兴趣，不过进了人家的庙宇就该给人家上柱香，这是礼貌，与个人信仰无关，何况连曼达拉族的梅丽丝也十分祈祷低头闭目祈祷，那么他光坐着不跟着一起祈祷，就显得十分突出又怪异。
于是，维多克学着梅丽丝的姿势，闭目低首，双手合什抵在下巴上，心中默道：你这个坐在铜椅子上的死丫头，小爷我活着来给你还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