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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鸟尽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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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了?你没开玩笑吧?”殷世杰走向前来,殷勤的拉动着绳子,对殷素素道,“姐姐,既然是姐夫大驾光临,你将人家吊在树上,这也太没礼节了吧,赶紧把人家放下来啊!”

    陆川感激不已,心道,“就你小子懂事!”

    “慢着!”然而殷素素却是轻喝一声,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扬起马鞭,朝着陆川走了过来,一双冷漠的眸子从陆川身上扫过,“你真是陆川?”

    还不等陆川开口,殷世杰便已屁颠屁颠的跑到他姐姐面前,用肯定的语气道,“姐姐,你太多疑了,人家姐夫都已经自报家门了,这还有假啊?”

    “谁是你姐夫?”殷素素横眉怒目道。

    殷世杰当即吓了一跳,一脸的委屈,指着陆川战战兢兢的道,“他啊,他不说是我姐夫?”

    “哼,一个山野村夫,也敢冒充我的未婚夫?好大的胆子!”殷素素娇哼一声,扬起手中的马鞭,便朝着陆川的身躯上抽去,每一鞭都用尽全力,直抽的陆川龇牙咧嘴,皮开肉绽。

    “姐姐,你至少要调查清楚才动手啊,这要万一真的是姐夫,你这闹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场啊!”殷世杰壮着胆子急忙走向前来劝说道。

    “滚开!”殷素素怒喝一声,并不听劝告,一把推开殷世杰,更加卖力的挥动着鞭子。

    这些鞭子,就犹如刀锋一般,一寸寸的在剐着陆川身上的血肉,不消片刻,陆川的身上就已经遍布了伤痕,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跟汗水混合在一起,那种痛苦,就宛若被烙铁烫遍浑身,即使是以陆川的定性,也差点叫出声来。

    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陆川愣是强行忍住,上下齿交合,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不免敬他是条汉子,殷世杰则是站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暴跳如雷,口上虽不敢多说些什么,内心却认为自己姐姐做的有点过了。

    直到殷素素挥鞭完毕,精疲力竭的坐下身来,也不知挥了多少鞭,陆川整个人已经分不清面貌,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流淌着鲜血,俨然已经沦为一个血人。

    接着,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陆川突然抬起头来,嘴角裂开一条狰狞的笑容,这才开口道,“恐怕,你正是知道我是陆川,这才动的手吧?”

    “你!”殷素素脸色一变,指着陆川道,“你胡说!”

    “我胡说?哈哈哈哈”陆川突然间狂笑了起来,三年的废物生涯虽然憋屈,但也让他的心智早已成长起来,若是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岂不可笑?

    就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陆川紧咬着血齿,继续道,“你不过是觉得,现今的陆川是个废物,配不上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所以才借机下此狠手,到时你既可以不必嫁给我这个废物,陆家堡也怪不到你头上去,一箭双雕,殷素素,果真是好手段,家父没有看错你!”

    “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陆川看不上,即使是天底下的女人死绝了,我也绝不会选你!”陆川猛然爆喝,话峰一转,语气陡然下跌,斩钉截铁的道,“不过,你会后悔!”

    随着陆川这一席话落下,周围所有人一瞬间目瞪口呆,纷纷将目光调转向殷素素,殷素素勃然色变,浑身颤簌道,“你…你污蔑!”

    “我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最清楚!但是殷素素,你给我记住,只要我陆川今日不死,来日我定叫你百倍偿还!”陆川说完,便不再搭理她,或者说,没能力搭理她,而是一头晕死了过去。

    夜幕降临,伏牛山腹地里兴起了篝火。

    一大群人正围在篝火边上烤着一些野物,浓浓的肉香味传来,让早已饿了一天一夜的陆川咽了口口水,腹内馋虫直叫,传来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

    山地的旁边,有一座临死用树木叶搭建起来的小棚,此刻,殷氏姐妹跟那名老者正坐在里面,篝火上烤着肉食,色泽金黄,已经能够进食。

    殷世杰坐在一边,想起白天的事情,不免有些愁眉不展,对于面前的美食也毫无胃口,他本就是个直性子,快言快语,快意恩仇,如今憋了一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白天那人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殷素素矢口否认。

    “我不信!”殷世杰摇头,第一次对姐姐的说法产生质疑,连道,“我感觉他就是姐夫,可为什么你不愿意相认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武魂废掉了?你就嫌弃人家了?”

    “你说什么?”殷素素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姐姐,你不要生气嘛!”殷世杰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继续道,“这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甭管他是鸡还是狗,反正嫁了就得了,从此这平阳城内,我殷世杰就无天收,无地管,任我一片逍遥了。”

    “住口!”殷素素轻喝一声,显然动了真怒。

    殷世杰脖子一缩,有些害怕,趁着这回功夫,殷素素注意力分散,随手抓起一块色泽金黄的肉食,朝着棚外走去。

    “亏的有这法治你!”看着殷世杰窘迫的模样,老者轻笑道,转而将目光转向殷素素,“素素,这个人可是个烫手山芋,杀也杀不的,放也放不的啊,你打算怎么处置?”

    陆川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的那些话救了他,如今殷素素也是一阵头大,若是杀了,这事情一旦传了出去,陆家堡定然会不死不休,毕竟在明知对方是陆川的情况下,还敢痛下杀手,这岂不是视陆家堡于无物?

    可若是不杀,此子早已怀恨在心,一旦成功逃脱,势必卷土重来,虽然他是个废物,但是其父贵为陆家堡堡主,岂会放任不管,到时不仅殷素素有麻烦,甚至整个天煞门也会有麻烦。

    当然,如果殷素素知道,如今陆家堡的状况以及陆川在族内的地位,自然也就不会有这诸多顾忌了……

    不过很快,殷素素就反应过来,目光当中陡然一亮,说出一句漫无边际的话来,“葛老,你在天煞门呆了多少年了?”

    “大概几十年咯,记不清咯!”葛老笑道。

    “这些年来,我天煞门应该待你不薄吧?”殷素素问道。

    “那是自然,我老葛当年在街头流浪,若无门主照拂,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老者刚说完一半,心里陡然间兴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口道,“小姐,您的意思是?”

    “他就交给你了!”殷素素站起身来,冷漠道。

    “既是小姐的意思,老夫自当从命!”葛老轻叹一声,有一种鸟尽弓藏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