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容城诡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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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楚吕替芫荽定下学字的规矩后，楚吕却突然忙码起来。
当日下午，便来了五六个病人上门求诊，芫荽一页纸终是没能写完。
第二日，芫荽将将起身去院子里看花种出芽了没有，才出了前院的门便看到篱笆院门外站着十来个人，一见着有人出来，个个都抬头望来。
芫荽被眼前这阵仗给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这些大概都是来找吕叔看病的吧。
果然，排在最前头的一个老者又上前了一步，伸手搭在篱笆门上，笑道：“小姑娘，楚大夫在么？”
“是啊，楚大夫的医术连王家老爷都说好，咱们几个有些小病痛，想请楚大夫看看。”
芫荽勾唇笑了笑，上前拉开了篱笆院门：“你们进来稍候，我去叫吕叔。”
说完，她也不理身后的人，径直进了屋子，去楚吕房内找他。
楚吕每日起得都很早，就算芫荽起的再早去他房内，都会见他已坐在桌案前看书，有时她甚至会想，吕叔是不是整宿整宿的不睡，光顾着看书了。
到了房门口，楚吕的房门还紧闭着，不过芫荽知道他肯定醒了，上前伸手敲了敲门。
“吕叔，你起了吗？”
须臾，里头传来回应：“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果然见他仍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案后，听到脚步声，连头都没抬的问：“我还以为你不爱识字呢，正想你会用什么法子避开呢。”
芫荽笑眯眯的蹦到桌旁：“吕叔，赚银子了，外头好多人等着你瞧病呢。”
楚吕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外头又来人了？”
“是啊，银子送上门了，没道理不赚吧。”芫荽靠着桌案，小手碰到昨日自己写到一半的字，悄悄地往边上挪了一些。她以为自己做的不露痕迹，却不知楚吕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未曾点破，只是微勾的唇角透露了他的心思。
楚吕合上手中的书，出了房门去了前院。
楚吕租的院子本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小院，虽分前后两进，不过此时一下次涌进这么多人来，前院还是显得拥挤了些。
便是搬尽了家里所有的长凳，还是只能让年长或是病重的坐下，不少人都需站着。
楚吕一人看诊写方，忙得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此时芫荽便觉得自个儿真需好好习字，如此日后也好帮帮他。
楚吕忙着诊病，芫荽也没闲着，听着病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家长里短，到是听了不少让她感兴趣的声儿。
虽说在看到这么多病人出现在门口时便猜到定是这全容城的大夫还在杭府未能归家，但在他们尴尬地说出自己无奈来此的事因时，还是让芫荽和楚吕感到惊讶，能让全城的大夫在杭府呆上整整两宿的病，到底是如何的复杂，着实让人费解。
而楚吕回想昨日吴老头的话，觉得杭家那位公子的病泰半寻常大夫是治不好的，杭家就是把大夫们关上一年，怕是也不会起效。
来找楚吕的，病都不太重，不到两个时辰，二十来个病人就带着药方千恩万谢的回去了。芫荽将凳子都放回了角落，拿抹布都拭了一遍，这才满意的抹干了手。
楚吕洗了手，站在门口望着院门处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芫荽收拾停当，抬头看到他立在门口半晌没有动静，不由好奇的的走到他身旁，探头看去，除了时而有人从门口的石板街路过，其他并无异样之处，那他又是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吕叔，你在想什么？”
既然没看什么，那定是在想事儿。
楚吕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望着门口处，说道：“今日赚了不少银子，我带你去酒楼吃饭吧。”
芫荽一听可以到酒楼吃平日里难得吃到的菜肴，当下欣喜不已，扯着他的衣袖反复确认，生怕他只是随口说说的。
她知晓，今天看了这么多病人还不如昨日在王家赚得多，芫荽总觉得楚吕今日有些怪。
两人关了门，沿着石板路的小巷往热闹的街市走去，偶尔遇到几个脸熟的，相互打个招呼，当然，大多时候都是芫荽同旁人交谈，楚吕若是能稍候片刻已算是不错了
楚吕带了芫荽去了容城最大的酒楼，正值吃饭的时候，酒楼里来得早的人很多，店小二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出一张空桌子，将两人带了过去。
难得上一趟酒楼，也晓得昨日楚吕赚的银子能让她来吃上好几回，点起菜来也毫不手软，尽挑有名气的，贵的菜点，坐于一旁的楚吕也不出声阻止，只是淡定地喝着小二刚刚送上的茶，最多问她一句吃得完么，芫荽想起楚吕吃得少，急忙问小二她点了几个菜了，挑挑捡捡点了三个菜，这才满足地端着茶杯喝茶。
“吕叔，今日怎么带我来酒楼吃饭啊？”芫荽即便是已坐在了酒楼的饭桌旁，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楚吕在她心中俨然已成个扼门的人，他实在是有些嗜钱如命呐。
听到芫荽的问话，楚吕放下了茶杯：“今日忙着诊治病人，家中也没菜了，不如带你出来吃一顿。”
听着，这话似有道理，不过，真得是如此么？为何她总是不太信呢。
不过，不管是何原因，反正她又不吃亏。
两人各怀心思坐着，耳边是酒楼内吵杂的人声，芫荽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头一回上酒楼吃饭的她对什么都好奇的很，连跑堂小二的手巾都觉得新奇不已。
楚吕端着茶杯良久，直到杯中的茶水彻底凉透，也未喝上一口，若是细细查看，便会发现他连眼都未眨一下，似入了定般。
芫荽未曾发现，只因小二送来了她点的菜，她拨了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彼时楚吕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芫荽也知他对吃的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就没招呼他。
隔壁的一桌已换了一拨人，一行三人，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出手亦阔绰，小二只是将人带到桌旁，就有了赏钱，连楚吕都忍不住打量了众人一眼。
未多久，那桌人的菜送了上来，芫荽发现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邻桌上菜的速度明显比他们快多了。
“吕叔，咱们还是要多赚些银子。”芫荽扫了他们一眼后，看向楚吕有感而发。
楚吕笑了笑，不搭话，而是拔了筷子挑了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的碗中，耳中却突然飘入一句话。
“听说那些大夫还在杭府？”
看来杭家的事已然传遍容城的大街小巷了。
也是，全城的大夫都去了杭府，以至于这城内的病人只得去找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大夫，再下去就算他有心想赚他们的银子，也是有心用力了。
“可不是嘛，这都整整两夜了，我看杭家小公子八成是救不回来了。”一人抿了口酒，不咸不淡地说着。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那家公子还有气儿呢，要不然杭府留那么多大夫做什么，钱多也不是这么折腾的。”另一人当即反驳。
“那你们说，这杭家公子的事和城里孩子失踪可有关，听说昨儿又失踪了一个，太守急得头发都白了。”
楚吕听着，夹了菜塞进嘴里，寡淡地嚼着。
“也是，这都几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整个容城都翻了个底朝天，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眼见着都搜到城外了，再没找到些什么，我看太守他呀怕是那位置也坐不稳了。”一人说着说着，压低了嗓子，脸上带着一抹兴灾乐祸。
“说也奇怪，年初地动，这会儿又是孩童失踪，你们说会不会是地动后出了什么吃人的妖怪吧。”
楚吕不禁皱眉，略有种不好的念头。
“说起地动，不是说吴起村发现了一个白头发的吃人怪吗？”说着，一人怔怔地望向楚吕，紧接着其他二人也转过头来。
芫荽自是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原不在意，久久没听到他们出声，不由将视线从饭碗里收了回来，转而看了看临桌，再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楚吕，恍然回过神来，猛地瞪了回去：“瞧什瞧，白头发的都是吃人怪啊，要不要现在吃了你们啊。”
三人被芫荽呛的无言以对，讪讪地挪开了目光，用吃菜喝酒来掩饰尴尬。
楚吕浅浅一笑，夹菜放入芫荽的碗中，嘱咐她莫要理睬，赶紧吃饭。
只是芫荽显然被坏了兴致，反而放下了筷子：“不吃了，咱们回去了。”
于芫荽而言，楚吕在她心中完美的犹如仙人，神圣而不可犯，她不喜听任何人说一句他的不是。所幸，眼下三人未指名道姓，否则她真是要扑上去咬人了。
楚吕点头，唤来小二结帐，不过小二到了桌旁，搓着手道：“您这桌刚才王老爷已经结了，他说谢谢您昨日救了他家公子。”
芫荽一听便对楚吕笑道：“吕叔，是昨天的王老爷。”
他点点头，起身带着芫荽走向门口，小二跟在后头恭送，一边嘴里还在念叨：“小的不知原来您是大夫，下回来小的定给留个好位置。”
芫荽本想回头再说上一句，只是楚吕头都未回，晃眼间已走出了不少路，她忙追了上去。
偏头看着他的神情，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犹记得刚来容城的时候，吕叔什么事都让她出面，那时连租宅子也是他看好了地方她去说的，人家看她年纪小根本不搭理，要不是她手里有银子，估摸着这屋子都租不下来。
彼时她以为是他性子淡，不喜与人打交道，后来住进了宅子后，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出门，她终于明白他是为了那一头她只觉寻常的白发，这回王府一事，反让不少人知晓了他，也不再注意他的白发，可没想到还有人以此做文章。
那些传言她不是没听过，只是他们也不想想，吕叔真要会吃人，她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哪能活到现在。
她有些忧心，可看着他的神色又瞧不出什么来，真是让人心烦。
“楚大夫，芫荽，原来你们真出门了！”
芫荽正心不在焉的随楚吕走着，忽听到有人叫他们二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自打楚吕替芫荽定下学字的规矩后，楚吕却突然忙码起来。
当日下午，便来了五六个病人上门求诊，芫荽一页纸终是没能写完。
第二日，芫荽将将起身去院子里看花种出芽了没有，才出了前院的门便看到篱笆院门外站着十来个人，一见着有人出来，个个都抬头望来。
芫荽被眼前这阵仗给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这些大概都是来找吕叔看病的吧。
果然，排在最前头的一个老者又上前了一步，伸手搭在篱笆门上，笑道：“小姑娘，楚大夫在么？”
“是啊，楚大夫的医术连王家老爷都说好，咱们几个有些小病痛，想请楚大夫看看。”
芫荽勾唇笑了笑，上前拉开了篱笆院门：“你们进来稍候，我去叫吕叔。”
说完，她也不理身后的人，径直进了屋子，去楚吕房内找他。
楚吕每日起得都很早，就算芫荽起的再早去他房内，都会见他已坐在桌案前看书，有时她甚至会想，吕叔是不是整宿整宿的不睡，光顾着看书了。
到了房门口，楚吕的房门还紧闭着，不过芫荽知道他肯定醒了，上前伸手敲了敲门。
“吕叔，你起了吗？”
须臾，里头传来回应：“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果然见他仍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案后，听到脚步声，连头都没抬的问：“我还以为你不爱识字呢，正想你会用什么法子避开呢。”
芫荽笑眯眯的蹦到桌旁：“吕叔，赚银子了，外头好多人等着你瞧病呢。”
楚吕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外头又来人了？”
“是啊，银子送上门了，没道理不赚吧。”芫荽靠着桌案，小手碰到昨日自己写到一半的字，悄悄地往边上挪了一些。她以为自己做的不露痕迹，却不知楚吕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未曾点破，只是微勾的唇角透露了他的心思。
楚吕合上手中的书，出了房门去了前院。
楚吕租的院子本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小院，虽分前后两进，不过此时一下次涌进这么多人来，前院还是显得拥挤了些。
便是搬尽了家里所有的长凳，还是只能让年长或是病重的坐下，不少人都需站着。
楚吕一人看诊写方，忙得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此时芫荽便觉得自个儿真需好好习字，如此日后也好帮帮他。
楚吕忙着诊病，芫荽也没闲着，听着病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家长里短，到是听了不少让她感兴趣的声儿。
虽说在看到这么多病人出现在门口时便猜到定是这全容城的大夫还在杭府未能归家，但在他们尴尬地说出自己无奈来此的事因时，还是让芫荽和楚吕感到惊讶，能让全城的大夫在杭府呆上整整两宿的病，到底是如何的复杂，着实让人费解。
而楚吕回想昨日吴老头的话，觉得杭家那位公子的病泰半寻常大夫是治不好的，杭家就是把大夫们关上一年，怕是也不会起效。
来找楚吕的，病都不太重，不到两个时辰，二十来个病人就带着药方千恩万谢的回去了。芫荽将凳子都放回了角落，拿抹布都拭了一遍，这才满意的抹干了手。
楚吕洗了手，站在门口望着院门处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芫荽收拾停当，抬头看到他立在门口半晌没有动静，不由好奇的的走到他身旁，探头看去，除了时而有人从门口的石板街路过，其他并无异样之处，那他又是在看什么如此入神。
“吕叔，你在想什么？”
既然没看什么，那定是在想事儿。
楚吕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望着门口处，说道：“今日赚了不少银子，我带你去酒楼吃饭吧。”
芫荽一听可以到酒楼吃平日里难得吃到的菜肴，当下欣喜不已，扯着他的衣袖反复确认，生怕他只是随口说说的。
她知晓，今天看了这么多病人还不如昨日在王家赚得多，芫荽总觉得楚吕今日有些怪。
两人关了门，沿着石板路的小巷往热闹的街市走去，偶尔遇到几个脸熟的，相互打个招呼，当然，大多时候都是芫荽同旁人交谈，楚吕若是能稍候片刻已算是不错了
楚吕带了芫荽去了容城最大的酒楼，正值吃饭的时候，酒楼里来得早的人很多，店小二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出一张空桌子，将两人带了过去。
难得上一趟酒楼，也晓得昨日楚吕赚的银子能让她来吃上好几回，点起菜来也毫不手软，尽挑有名气的，贵的菜点，坐于一旁的楚吕也不出声阻止，只是淡定地喝着小二刚刚送上的茶，最多问她一句吃得完么，芫荽想起楚吕吃得少，急忙问小二她点了几个菜了，挑挑捡捡点了三个菜，这才满足地端着茶杯喝茶。
“吕叔，今日怎么带我来酒楼吃饭啊？”芫荽即便是已坐在了酒楼的饭桌旁，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楚吕在她心中俨然已成个扼门的人，他实在是有些嗜钱如命呐。
听到芫荽的问话，楚吕放下了茶杯：“今日忙着诊治病人，家中也没菜了，不如带你出来吃一顿。”
听着，这话似有道理，不过，真得是如此么？为何她总是不太信呢。
不过，不管是何原因，反正她又不吃亏。
两人各怀心思坐着，耳边是酒楼内吵杂的人声，芫荽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头一回上酒楼吃饭的她对什么都好奇的很，连跑堂小二的手巾都觉得新奇不已。
楚吕端着茶杯良久，直到杯中的茶水彻底凉透，也未喝上一口，若是细细查看，便会发现他连眼都未眨一下，似入了定般。
芫荽未曾发现，只因小二送来了她点的菜，她拨了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彼时楚吕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芫荽也知他对吃的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就没招呼他。
隔壁的一桌已换了一拨人，一行三人，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出手亦阔绰，小二只是将人带到桌旁，就有了赏钱，连楚吕都忍不住打量了众人一眼。
未多久，那桌人的菜送了上来，芫荽发现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邻桌上菜的速度明显比他们快多了。
“吕叔，咱们还是要多赚些银子。”芫荽扫了他们一眼后，看向楚吕有感而发。
楚吕笑了笑，不搭话，而是拔了筷子挑了她爱吃的菜放入她的碗中，耳中却突然飘入一句话。
“听说那些大夫还在杭府？”
看来杭家的事已然传遍容城的大街小巷了。
也是，全城的大夫都去了杭府，以至于这城内的病人只得去找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大夫，再下去就算他有心想赚他们的银子，也是有心用力了。
“可不是嘛，这都整整两夜了，我看杭家小公子八成是救不回来了。”一人抿了口酒，不咸不淡地说着。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那家公子还有气儿呢，要不然杭府留那么多大夫做什么，钱多也不是这么折腾的。”另一人当即反驳。
“那你们说，这杭家公子的事和城里孩子失踪可有关，听说昨儿又失踪了一个，太守急得头发都白了。”
楚吕听着，夹了菜塞进嘴里，寡淡地嚼着。
“也是，这都几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整个容城都翻了个底朝天，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眼见着都搜到城外了，再没找到些什么，我看太守他呀怕是那位置也坐不稳了。”一人说着说着，压低了嗓子，脸上带着一抹兴灾乐祸。
“说也奇怪，年初地动，这会儿又是孩童失踪，你们说会不会是地动后出了什么吃人的妖怪吧。”
楚吕不禁皱眉，略有种不好的念头。
“说起地动，不是说吴起村发现了一个白头发的吃人怪吗？”说着，一人怔怔地望向楚吕，紧接着其他二人也转过头来。
芫荽自是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原不在意，久久没听到他们出声，不由将视线从饭碗里收了回来，转而看了看临桌，再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楚吕，恍然回过神来，猛地瞪了回去：“瞧什瞧，白头发的都是吃人怪啊，要不要现在吃了你们啊。”
三人被芫荽呛的无言以对，讪讪地挪开了目光，用吃菜喝酒来掩饰尴尬。
楚吕浅浅一笑，夹菜放入芫荽的碗中，嘱咐她莫要理睬，赶紧吃饭。
只是芫荽显然被坏了兴致，反而放下了筷子：“不吃了，咱们回去了。”
于芫荽而言，楚吕在她心中完美的犹如仙人，神圣而不可犯，她不喜听任何人说一句他的不是。所幸，眼下三人未指名道姓，否则她真是要扑上去咬人了。
楚吕点头，唤来小二结帐，不过小二到了桌旁，搓着手道：“您这桌刚才王老爷已经结了，他说谢谢您昨日救了他家公子。”
芫荽一听便对楚吕笑道：“吕叔，是昨天的王老爷。”
他点点头，起身带着芫荽走向门口，小二跟在后头恭送，一边嘴里还在念叨：“小的不知原来您是大夫，下回来小的定给留个好位置。”
芫荽本想回头再说上一句，只是楚吕头都未回，晃眼间已走出了不少路，她忙追了上去。
偏头看着他的神情，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犹记得刚来容城的时候，吕叔什么事都让她出面，那时连租宅子也是他看好了地方她去说的，人家看她年纪小根本不搭理，要不是她手里有银子，估摸着这屋子都租不下来。
彼时她以为是他性子淡，不喜与人打交道，后来住进了宅子后，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出门，她终于明白他是为了那一头她只觉寻常的白发，这回王府一事，反让不少人知晓了他，也不再注意他的白发，可没想到还有人以此做文章。
那些传言她不是没听过，只是他们也不想想，吕叔真要会吃人，她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哪能活到现在。
她有些忧心，可看着他的神色又瞧不出什么来，真是让人心烦。
“楚大夫，芫荽，原来你们真出门了！”
芫荽正心不在焉的随楚吕走着，忽听到有人叫他们二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