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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懵懂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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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叶,我怕你着急,跟你说一声啊!你爸没事!”母亲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子叶这才反应过来,腾的一下坐起身子,“真的?真的没事了?”

    因为好消息来的太过突然,让她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恩,医生昨天已经帮你爸动了手术了!剩下的就是化疗了。情况好的话,应该可以出院了!”郝燕萍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许多,让子叶不怀疑母亲报喜不报忧的做法。

    “恩,那就好,那就好!”子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你乖乖的在学校呆着,没事不要一个人往外跑,知道吗?!让妈妈可以放心你!”不知道是不是母女之间的感觉,郝燕萍总觉得女儿似乎出现在医院过,只是没让自己发现而已。

    “恩,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子叶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第一个轻松些的笑脸,毫不意外看到自己身边依旧侧卧着的端木,虽然他依旧闭着眼睛,但是子叶知道他已经醒来了。微微勾唇,子叶完全没有顾忌的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扑倒在端木的身边,仰着头趴在端木下方的位置上,双手齐齐的搭在端木靠近自己的肩膀上,用力摇了一下,“端木大师傅!端木大师傅!”

    睁开眼,端木就看到眼前一只眼睛里闪着无数兴奋与期待光芒的小狼狗趴在自己跟前,一对小爪子还扒在自己肩膀上。

    “怎么了!”将手枕在脑后,端木的脸离子叶更近了。

    “呃……去……去我家,你教我做饭吧!”被端木专注而深邃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子叶愣了一下神才想起之前自己想要说的话,连忙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你爸的病没问题了?”虽然刚才听到了一些,但是端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询问一下,毕竟癌症似乎没有可能完全好起来。

    子叶的表情暗了下来,垂下眼皮遮住眼睛里的一丝恐慌,唇畔带着些苦笑,“还需要化疗!”

    听到这里,端木了然,人们都说癌症患者多是因为化疗才失去的生命,而袁子叶显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她才有这样的表情。

    “可是,好歹他能再继续活下去!”话,说的相当释然,可也带着相当的酸辛苦涩。

    不喜欢看到子叶现在这副无能为力又强颜欢笑的样子,端木甩了甩头,甩开心里的不舍,故意朝子叶的方向翻了下身,将自己的右胳膊右腿都压在子叶身上。“你别说,少了你这个抱枕还真是睡不着!”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子叶被突然转移的话题有些不适应,但突然感觉到身上一沉,转头一看才发现端木已经整个人亲昵的依偎着她,猛然间,身上的小米儿掉了一地!

    “喂,你干嘛!”子叶第一个反应便是伸出手去推人,结果反到让自己的支撑没有了,人一下子趴进了床垫子里,而端木便趁着这个机会抓住子叶推搡自己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更是将自己的右半边身子都欺人太甚的压在了子叶身上,让身边的人更加的无法动弹,只能费力的仰着脖子叫嚣着:“姓端的!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赶紧把你的臭胳膊臭腿从我身上拿开!”

    “昨天你搂着我睡觉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授受不亲啊!该抱的都抱过了,还在乎这点?!再说了,我姓端木,不姓端!姑娘这是复姓,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吗?!”得意洋洋的看着子叶羞红了脸,端木得寸进尺的又把身子贴近了子叶几分,近到两人之间隔着衣服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一冷一热。

    “我看是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才对!你看你现在的行为有哪一点符合端木这个姓氏的!”羞怯难当,又因技不如人,子叶只能在端木的禁锢下像只蚯蚓一样不停的在他身下扭动身体,想要脱离捆锁。

    “这和我的姓氏有什么关系?”因为子叶的话,端木兴起了兴趣,也暂时忽略了子叶在自己身旁做着无望的困兽之斗。

    “端木端木!难道不应该是品行端正,举止如树一般正直坚韧!你看看你现在,就是一个欺压天真善良可爱无邪良家小姑娘的无耻淫徒!”子叶越说越生气,于是一鼓作气,奋力扭动被端木的腿压在自己背上的双手。

    扭动中出现的缝隙,仿佛是黑夜里的一道光芒,是绝境中的一线希望,子叶的手就犹如脱缰野马一般迅速的冲破了枷锁,然后义无反顾的没有任何意识的撞上了端木这栋南墙,撞上了这“南墙”上最脆弱的那部分。

    “嗷!”一声类似于兴奋,堪比激动,实则相当痛苦的嚎叫响彻满屋。

    偶买泪滴嘎嘎!

    被吓到的子叶惊恐的看着捂着自己□□已经全身扭曲,面目狰狞的端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会打到那么要命的部位!“对……对不……起……起啊!”没吃过猪肉,却还是见过猪跑的!电视剧里的情节这个时候,男的通常会痛的说不出话真不起身,感觉像是快死掉似的嘛!战战兢兢的道着歉,子叶歉疚的想帮忙,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能趴在一边满脸歉意的瞅着端木。

    “哼!”对子叶的怒火已经让端木无法直视眼前卖萌的人,只能整个人都趴进床里,还外带一声傲娇的鼻孔出气。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一定很疼吧!我真不是故意的!”看到端木把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子叶小小的揪了揪端木的衣服,小声说道。

    废话!当然疼!可是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体会这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痛的连神经都抖三抖的痛!!!说不出话,端木只能在心里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一定很难受!有一次,姚辰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没看见,正好我也要起来,椅子往后推了一下,结果就撞到了她……她那里,结果她蹲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估计男生和女生都差不多吧!”趴在端木身边的子叶,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开始颤抖的身体,还自顾自的玩着端木的衣袖。

    大概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声压抑的笑声从枕头里飘了出来。

    注意到这一点,子叶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立刻爬起来伸出小嫩手扒住端木一边的身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人翻了过来。看到的果然是涨红的脸上止不住的笑。

    “我算是知道姚辰乐为什么跟你结了梁子了!”弯弯的眉眼,俊朗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虽然话说出来很有消遣和报复的感觉,但是却不影响他的吸引力!而子叶已经看愣了眼!

    平躺着实在有些难受,端木耍赖一般冲着子叶的方向再次翻身,然后将跪在身边的子叶半包围似的围在自己怀里。眼角瞥见子叶愣愣的眼神,端木了然的勾起一抹媚笑,淡淡的说道:“怎么,被我迷住了?!”

    一个激灵,子叶才发觉自己做的囧事,再看自己被端木围在身子中间,只能踉跄着,手脚并用的翻出包围圈,一时慌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爬到了床的边缘,就在她想要直起身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已经栽倒了床下。抬头又看见端木那一脸暧昧的表情,子叶连摔痛的屁股都顾不上了,只能匆忙的扯过一旁的外套,留下一句“楼下等你”便逃命似的逃出了卧室。

    看着子叶慌乱的逃开,端木慢慢收起了脸上的暧昧,转而一脸冷峻,躺平了身体望着天花板,似是在等待身体上的不适慢慢过去,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等在楼下的子叶以为他疼昏了想要上来找人的时候,端木终于起身了。

    “我还以为你下不来了!”看着慢悠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端木,子叶一直担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却又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被你暗算一下子,还能站在这里已经够不容易了,你计较什么!”瞥了一眼撅着嘴有些不高兴的子叶,端木没耐心的冷嗤一声。

    天气似乎有点变了,怎么感觉突然冷了呢?!子叶看看天,自发的颤抖了一下,感叹道:“果然长得帅的男人,脾气都是阴晴不定的!”

    ————————偶素顽强的分界线————————

    “把锅里的水擦净!”

    “放油啊!油!你打算干炒吗?!”

    “不要把盘子扔进去!”

    “铲子呢?!你家用筷子炒菜!”

    “不要放酱油!”

    “那个是糖不是盐!”

    “多了,多了!盐放多了!”

    “糊了,糊了!”

    “盛出来啊!”

    袁家厨房里一阵叮叮咣咣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夹杂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之感的男声,然后伴随着一阵熟悉的糊焦味,子叶的菜又一次烧糊了!

    “天呐!我都想象不出来你自己上次在家是怎么做的饭!”难以置信,但却又不得不信,端木青阳看到一脸窘迫的子叶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自己的疑问。“你确定你没把你们家厨房彻底毁掉?!又或者,你确定你是在自己家做的饭?!而不是毁了别人家的厨房!”只不过做一次简简单单的菜,她居然可以弄的好像世界大战之后的战场一样!这到底是多么稀有的女生啊!

    “反正也是自己吃嘛!糊一点又能怎么样!我又不参加厨艺大赛,干嘛用带星星的标准要求我啊!”子叶也是无比哀怨,只要一想到身边时时刻刻有一个很帅很帅的“高清晰摄像探头”监视着自己,她就没由来的紧张。所以,忘了擦水,忘了倒油,扔了盘子,丢了铲子,分错了盐糖,耽误了时间。

    “你知不知道糊了的东西对身体有害!盐吃多了更是对身体没好处!”端木一脸正色的说道,心里还为子叶这么糟糕的表现而备受打击!原来精明能干的袁子叶实实在在是个厨艺朽木!教都教不会!

    “吃一两次又能怎么样!大惊小怪!”不敢光明正大的反驳端木的话,子叶只好没胆的小声嘟哝,“再说了,谁是一生下来就会做饭的啊!”

    “你还有理啦!!!!”听见子叶小声的嘀咕,端木气的都竖起了眉毛,“积少成多你懂不懂!长期下去身体迟早被你搞坏了!的确是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做饭,但是也没有人在做了五遍同一道菜之后依然会糊锅的!你还好意思说!”皱着眉头瞪着眼前五盘同样飘着糊味的菜,端木觉得额迹隐隐作痛。

    “那是你龟毛好不好!就会挑我的刺儿!”子叶也不乐意了,双手叉着腰瞪着一双大眼睛,很牛气的朝端木扬了扬下巴挑衅着权威。

    直接扔出两个卫生眼,端木伸出食指戳着子叶光洁的脑门儿,咬着牙说道:“小丫头,这是为你好!以后生活科学点!”

    “你才不科学!你全家都不科学!”拍掉戳着自己脑门的端木的手,子叶踮着脚尖努力凑到端木面前凶狠狠的说道。

    嘴角一抽,看着踮起脚尖才将将和自己鼻子在一个水平线上,眼前还努力“增高”中的矮冬瓜,端木直接无视了子叶的诅咒,端起盘子毫不留情的将菜倒进了垃圾桶!

    “喂!还可以吃的!”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子叶只能推开端木青阳,自己一个人抱着垃圾桶哭丧着脸为那些菜哀悼。

    “重做!直到可以吃为止!”揪着子叶的衣领,端木很有严师风范的不苟言笑,誓要让子叶学会做饭!

    “做什么做!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别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也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只不过糊了一点点就要全部倒掉!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西北方都能给你挂过来啊!你知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子叶相当看不惯浪费粮食的人,更别说那些还是她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好不好看,能不能吃都是她自己的劳动成果,被端木这么轻率蔑视的对待,气愤不言而喻!

    “如果要想让别人尊重,那不是应该首先自己尊重自己?!那些农民种出来的菜的确来之不易,所以它们值得做出最精美的菜肴!可是,是你自己的烂技术毁了菜,也间接的毁了别人的劳动!”说不生气是假的,端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会这么生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么较真非要让袁子叶做出像样的饭菜,想不明白所以他不再想,只是循着自己的习惯,到最后寻得一个结果。“这一次咸了,下一次糊了,在下一次会不会是生的!总说还可以还可以,这样就过得去,凑活凑活就行!你觉得你还有多少下一次可以糟蹋!不对自己狠一点,你永远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端木的声音并不高,可听在子叶的耳朵里却嗡嗡作响!端木的话也并不带任何粗口脏字,然听在子叶的耳朵里却异常愤怒!这,是对自己的愤怒,也是对端木青阳的愤怒!怒他如此轻易的说出了自己最难堪的一面!

    逃避!

    任谁也不想这么大方的承认!

    “不就是做菜嘛!我就不信我做不来了!”撸起了袖子,子叶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躯,重新站在了灶台前。

    站在她身后的端木,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看着她虽然有些笨拙却也渐渐熟练起来的动作,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标准的四菜一汤上桌了,虽然菜是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炒小白菜,炒油菜,炖豆腐,汤是简单的鸡蛋汤,但是还是符合科学标准的!

    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端木夹起一小片白菜,先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子叶小声的问道:“怎么样?!”

    “没糊!”好……好……好简短的评语啊!

    终于,端木不再吊子叶的胃口,正式的将菜放进了嘴里。

    看着端木尝完白菜,又尝油菜,然后夹了一筷子豆腐,最后来了一口鸡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端木脸上的表情,子叶有些害怕他会皱眉。

    “淡了!”

    叮!子叶的脑袋里小小的响了一声警报。

    “鸡蛋夹心儿!”

    叮叮!警惕也随着端木的评语升级了。

    “豆腐炖的时间长了!”

    啪!那根名叫希望的弦儿断了!伸手想要把桌上的饭菜都收走,却在半空中被端木有些微凉的手握住了手腕,“可以吃!”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端木说菜能吃,叶子兴奋癫狂了!

    看着端木青阳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但是动作却又优雅至极的吃着菜,子叶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可是她知道这成就感大都来自心底那份感动!

    他明明龟毛到了极致!他明明挑剔的要死!可是现在他很耐心的在吃自己这个初学者做的饭菜,脸上没有了刚才的不耐!

    “谢谢!”

    “不用那么急着谢我!”

    “诶?”

    “当然得有回报的!”

    “什么?!”为什么她有种进了狼窝的感觉!who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