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柯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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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泉小时候过得很幸福。
威严却宠溺他的父亲，温柔呵护他的母亲，宠爱他近乎没有底线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事事顺着他的小叔，以及高水平的物质生活，一切都幸福得像童话故事。
这样的幸福持续到他九岁那年。
那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父母的每一次对话，甚至说话时的语气，用得什么表情，他都记的清清楚楚……在记忆里横亘着不愿离去的痛苦，也日复一日折磨着他。
那天晚上，他母亲煮了冰镇绿豆汤，说能清凉去火还能消暑，让他多喝点。柯泉喜欢温柔的母亲，总是很听她的话，所以喝了很多。
到了夜里他被尿憋醒想上厕所，却看到楼下客厅的灯亮着。隐隐约约能听到爸爸说话的声音。
他想，肯定是爸爸也喝多了绿豆汤，也起来尿尿了。
他朝楼下跑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在当场——他一贯高大威严的父亲此时跪在地板上，一脸愧疚和歉意。而他对面是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止不住地在流。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是个同性恋……当时家里逼着我结婚，我不想让父母失望，刚好那时候你向我表示了好感……”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了？柯磊，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啊？！”
从来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的母亲对父亲破口大骂，她可怖的样子吓住了想要过去的柯泉。
“同性恋”是什么柯泉不知道，他只知道因为父亲是“同性恋”，母亲很生气……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是个人渣，这件事我瞒了三十多年了，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父母和弟弟他们也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隐瞒一辈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隐瞒下去？为什么要跟我坦白？你怕伤害你父母兄弟，我就活该被你欺骗？活该替你承担这些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很抱歉，我也不奢求你的谅解，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你一辈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补偿你才好，我愿意把所有财产留给你作弥补，以后也会支付你赡养费……小泉，如果你不愿意抚养，我可以带去给我爸妈……”
“柯磊！柯磊……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财产留给我？什么叫把小泉带去给你爸妈？你不要这个家了？你不要我们母子了……”
“邢芳，我们离婚吧。”
他父亲依旧笔直地跪在地上，面上带了些悲悯，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决绝。
他母亲原本的悲愤全部转变成了震惊和恐惧，她一下子瘫倒在地，她胡乱用手背擦干净眼泪，却没能阻止眼泪继续往下流，她爬到他父亲面前。
“柯磊，柯磊，别这样好不好……就算你是……就算你是……同……”她泣不成声，“我也可以接受……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一切都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努力，你总有一天会变得正常的……”
“邢芳，这是改不了的。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我真的尝试过改变，什么法子都试过，我也试着尽力去爱你，可我没办法。这是天生的，我天生只能爱男人……你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要靠药物才能碰你吗？”
他母亲想说能，她可以继续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一个xing欲淡漠的男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可他父亲没有给她机会，他接着道：“就算你可以，但是我不行，我对女人不行……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压抑的生活了，我不是真的阳_痿，这种用药催发_情_欲的日子我受够了……我是个男人，我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那我呢？小泉呢？为了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就不管我们了吗？柯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补偿你们，但是这个荒唐的婚姻是时候结束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答应！柯磊你不能这样……我们这些年难道过的不开心吗？我们一家三口明明那样幸福……你忍心破坏小泉的幸福吗？有对离婚的父母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他还这么小……”
他母亲已经语无伦次了，找尽一切借口去挽留那个从来没有属于过她的男人。
“很抱歉，但我已经决定了。”
“柯磊，柯磊……你别这样绝情好吗，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啊……柯磊……你不能爱上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爱我，没关系的，我爱你就行……你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爱你啊……”
他父亲眼神悲戚，“邢芳你何必这样，我是个大骗子，大混蛋，是个人渣，根本配不上你。”
她哭着不住摇头，忽然她想起什么般红着眼瞪向他父亲。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忍下来了，偏偏到了现在要告诉我实情……是忽然觉得愧疚了，还是因为……因为你手机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他父亲顿了顿，皱了皱眉道：“你私自翻了我手机？”
“是还是不是？！”她停下了哭声，眼神凶狠得像头猛兽。
“不关他的事，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的确对他动了心，但是这跟我要结束这段病态的婚姻无关，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要亲手把它结束。”
“病态的婚姻？犯的错？哈……柯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他母亲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上面的一套亲子茶杯向他父亲砸去，砸在他腿旁边，瓷器的碎渣迸了一地，小碎片飞起划伤了他的脸颊，一道深深的血痕显露出来。
他父亲依旧笔直的跪在地上，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划伤，依旧固执道：“请跟我离婚。”
或许是他的话激怒了她，或许是他脸上红色的血液终于激起了她内心的暴虐，她疯狂地把目之所及所有的家具摆设狠狠往地上砸去，把她能破坏的一切都尽其所能地破坏，豪华精致的装修在她手下毁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满地狼藉和玻璃碎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珍藏的红酒被她一瓶瓶狠狠掼在地上，鲜红的酒液洒了一地像血一样妖异，让人更加疯狂……
“你竟然为了个男人要抛妻弃子……你这个混蛋！人渣！”她一边破坏用尽全力一边破口大骂。
“你耍了我这么多年很得意是不是！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渴望着你的爱，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滑稽？！”她哭着笑着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毁了我一辈子！凭什么要我放过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在这个社会没有立足之处！我要让你跟那个小白脸一起被世人唾弃！你这个混蛋！”她靠着墙壁滑下，然后抱头痛哭。
她披头撒发不复她一贯淑女温柔的形象，像个疯子一样，泪水汗水糊了一脸，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儒雅的大学文学系教授，她只是个被丈夫愚弄了十多年又要被她抛弃的可悲女人。
“请跟我结婚。”
十年前这个男人这样对她说。尽管知道他不爱她，可她依然义无反顾答应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她可以一直等，等到幸福降临的那一天……
“请跟我离婚。”
十年后这个男人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对她说。她终于知道，原来有些爱不是等待可以等到的，原来她十年的等待和付出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她是如此愚蠢，又如此可悲……
许久之后，她终于恢复了平静，看了眼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男人。
“你想要离婚，好，我答应你。”
柯磊抬头看她，面上无悲无喜，道了句谢。
“我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小泉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跟你柯磊再无关系。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
邢芳没有再看他一眼，往楼梯上走去，“我会安排律师跟你联系。”
把在楼梯口坐着吓呆了的儿子搂在怀里，“没事了，以后妈妈会好好爱你，双倍的爱你。”
她抱着儿子连夜离开了那栋别墅，那是她曾经和最爱的男人一起建立的家，现在对她而言，是个再也不想回去的地方。
从那天以后，柯泉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父亲。
起初他以为他们只是吵架了，同学的爸爸妈妈也经常会这样，妈妈会带他们去外公外婆家住几天，然后爸爸会过来接他们回家。然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可是他等了很久，父亲也没来接他们回家。
他的爷爷奶奶经常过来看他，他的小叔也会给他带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具。起初，他每次都会问爸爸去哪了，爷爷就会叹气，奶奶会抹眼泪，而小叔则总是用哀伤的眼神看他。后来，他就不再问了。
他的妈妈，从前性情温和的大学教授，从那以后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听说在学校跟学生发生了暴力事件而被警告。那个学生，是个同性恋倾向的男孩。
他外公外婆抹着泪连声说造孽啊，都怪你那个同性恋父亲，把我好好的女儿变成了这样……
那时候柯泉已经上了中学，他也终于懂了“同性恋”三个字的含义。因为他发现，他自己也是个天生的gay。
他耐心劝说自己母亲，不要在工作上带入个人情绪，也不要对每个同性恋带上敌视的情绪。还有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他母亲惊恐地抓着他问，是不是连他也变成了那种人，她带着如临大敌的绝望表情，仿佛那是一个绝症，一旦触碰就活不下去的病……
他安抚她，他绝不会变成那样的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男人。
他没有骗他母亲，虽然他天生是个同，这已经没法改变，但他不会为了让家人放心而去害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当然，他更不会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否则他母亲绝对会疯，他外公外婆也绝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这个脆弱的家庭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波，何况是那样的轩然大波。
“同性恋”这三个字，对他的家庭而言，是个诅咒，稍稍触碰也会支离破碎……
柯泉小时候过得很幸福。
威严却宠溺他的父亲，温柔呵护他的母亲，宠爱他近乎没有底线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事事顺着他的小叔，以及高水平的物质生活，一切都幸福得像童话故事。
这样的幸福持续到他九岁那年。
那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父母的每一次对话，甚至说话时的语气，用得什么表情，他都记的清清楚楚……在记忆里横亘着不愿离去的痛苦，也日复一日折磨着他。
那天晚上，他母亲煮了冰镇绿豆汤，说能清凉去火还能消暑，让他多喝点。柯泉喜欢温柔的母亲，总是很听她的话，所以喝了很多。
到了夜里他被尿憋醒想上厕所，却看到楼下客厅的灯亮着。隐隐约约能听到爸爸说话的声音。
他想，肯定是爸爸也喝多了绿豆汤，也起来尿尿了。
他朝楼下跑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在当场——他一贯高大威严的父亲此时跪在地板上，一脸愧疚和歉意。而他对面是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止不住地在流。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是个同性恋……当时家里逼着我结婚，我不想让父母失望，刚好那时候你向我表示了好感……”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了？柯磊，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啊？！”
从来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的母亲对父亲破口大骂，她可怖的样子吓住了想要过去的柯泉。
“同性恋”是什么柯泉不知道，他只知道因为父亲是“同性恋”，母亲很生气……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是个人渣，这件事我瞒了三十多年了，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父母和弟弟他们也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隐瞒一辈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隐瞒下去？为什么要跟我坦白？你怕伤害你父母兄弟，我就活该被你欺骗？活该替你承担这些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很抱歉，我也不奢求你的谅解，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你一辈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补偿你才好，我愿意把所有财产留给你作弥补，以后也会支付你赡养费……小泉，如果你不愿意抚养，我可以带去给我爸妈……”
“柯磊！柯磊……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财产留给我？什么叫把小泉带去给你爸妈？你不要这个家了？你不要我们母子了……”
“邢芳，我们离婚吧。”
他父亲依旧笔直地跪在地上，面上带了些悲悯，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决绝。
他母亲原本的悲愤全部转变成了震惊和恐惧，她一下子瘫倒在地，她胡乱用手背擦干净眼泪，却没能阻止眼泪继续往下流，她爬到他父亲面前。
“柯磊，柯磊，别这样好不好……就算你是……就算你是……同……”她泣不成声，“我也可以接受……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一切都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努力，你总有一天会变得正常的……”
“邢芳，这是改不了的。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我真的尝试过改变，什么法子都试过，我也试着尽力去爱你，可我没办法。这是天生的，我天生只能爱男人……你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要靠药物才能碰你吗？”
他母亲想说能，她可以继续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一个xing欲淡漠的男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可他父亲没有给她机会，他接着道：“就算你可以，但是我不行，我对女人不行……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压抑的生活了，我不是真的阳_痿，这种用药催发_情_欲的日子我受够了……我是个男人，我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那我呢？小泉呢？为了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就不管我们了吗？柯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补偿你们，但是这个荒唐的婚姻是时候结束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答应！柯磊你不能这样……我们这些年难道过的不开心吗？我们一家三口明明那样幸福……你忍心破坏小泉的幸福吗？有对离婚的父母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他还这么小……”
他母亲已经语无伦次了，找尽一切借口去挽留那个从来没有属于过她的男人。
“很抱歉，但我已经决定了。”
“柯磊，柯磊……你别这样绝情好吗，你知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啊……柯磊……你不能爱上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爱我，没关系的，我爱你就行……你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爱你啊……”
他父亲眼神悲戚，“邢芳你何必这样，我是个大骗子，大混蛋，是个人渣，根本配不上你。”
她哭着不住摇头，忽然她想起什么般红着眼瞪向他父亲。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忍下来了，偏偏到了现在要告诉我实情……是忽然觉得愧疚了，还是因为……因为你手机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他父亲顿了顿，皱了皱眉道：“你私自翻了我手机？”
“是还是不是？！”她停下了哭声，眼神凶狠得像头猛兽。
“不关他的事，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的确对他动了心，但是这跟我要结束这段病态的婚姻无关，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要亲手把它结束。”
“病态的婚姻？犯的错？哈……柯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他母亲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上面的一套亲子茶杯向他父亲砸去，砸在他腿旁边，瓷器的碎渣迸了一地，小碎片飞起划伤了他的脸颊，一道深深的血痕显露出来。
他父亲依旧笔直的跪在地上，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划伤，依旧固执道：“请跟我离婚。”
或许是他的话激怒了她，或许是他脸上红色的血液终于激起了她内心的暴虐，她疯狂地把目之所及所有的家具摆设狠狠往地上砸去，把她能破坏的一切都尽其所能地破坏，豪华精致的装修在她手下毁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满地狼藉和玻璃碎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珍藏的红酒被她一瓶瓶狠狠掼在地上，鲜红的酒液洒了一地像血一样妖异，让人更加疯狂……
“你竟然为了个男人要抛妻弃子……你这个混蛋！人渣！”她一边破坏用尽全力一边破口大骂。
“你耍了我这么多年很得意是不是！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渴望着你的爱，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滑稽？！”她哭着笑着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毁了我一辈子！凭什么要我放过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在这个社会没有立足之处！我要让你跟那个小白脸一起被世人唾弃！你这个混蛋！”她靠着墙壁滑下，然后抱头痛哭。
她披头撒发不复她一贯淑女温柔的形象，像个疯子一样，泪水汗水糊了一脸，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儒雅的大学文学系教授，她只是个被丈夫愚弄了十多年又要被她抛弃的可悲女人。
“请跟我结婚。”
十年前这个男人这样对她说。尽管知道他不爱她，可她依然义无反顾答应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她可以一直等，等到幸福降临的那一天……
“请跟我离婚。”
十年后这个男人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对她说。她终于知道，原来有些爱不是等待可以等到的，原来她十年的等待和付出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她是如此愚蠢，又如此可悲……
许久之后，她终于恢复了平静，看了眼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男人。
“你想要离婚，好，我答应你。”
柯磊抬头看她，面上无悲无喜，道了句谢。
“我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小泉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跟你柯磊再无关系。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
邢芳没有再看他一眼，往楼梯上走去，“我会安排律师跟你联系。”
把在楼梯口坐着吓呆了的儿子搂在怀里，“没事了，以后妈妈会好好爱你，双倍的爱你。”
她抱着儿子连夜离开了那栋别墅，那是她曾经和最爱的男人一起建立的家，现在对她而言，是个再也不想回去的地方。
从那天以后，柯泉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父亲。
起初他以为他们只是吵架了，同学的爸爸妈妈也经常会这样，妈妈会带他们去外公外婆家住几天，然后爸爸会过来接他们回家。然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可是他等了很久，父亲也没来接他们回家。
他的爷爷奶奶经常过来看他，他的小叔也会给他带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具。起初，他每次都会问爸爸去哪了，爷爷就会叹气，奶奶会抹眼泪，而小叔则总是用哀伤的眼神看他。后来，他就不再问了。
他的妈妈，从前性情温和的大学教授，从那以后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听说在学校跟学生发生了暴力事件而被警告。那个学生，是个同性恋倾向的男孩。
他外公外婆抹着泪连声说造孽啊，都怪你那个同性恋父亲，把我好好的女儿变成了这样……
那时候柯泉已经上了中学，他也终于懂了“同性恋”三个字的含义。因为他发现，他自己也是个天生的gay。
他耐心劝说自己母亲，不要在工作上带入个人情绪，也不要对每个同性恋带上敌视的情绪。还有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他母亲惊恐地抓着他问，是不是连他也变成了那种人，她带着如临大敌的绝望表情，仿佛那是一个绝症，一旦触碰就活不下去的病……
他安抚她，他绝不会变成那样的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男人。
他没有骗他母亲，虽然他天生是个同，这已经没法改变，但他不会为了让家人放心而去害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当然，他更不会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否则他母亲绝对会疯，他外公外婆也绝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这个脆弱的家庭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波，何况是那样的轩然大波。
“同性恋”这三个字，对他的家庭而言，是个诅咒，稍稍触碰也会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