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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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一切到底谁对谁错？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知道到死的那一刻，自己后悔了。
前世她对不起的何止莫书砚一人，父母得知自己去世的消息时，想必以为是他们害了她吧，他们该有多难过自责呢……她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次，她要不留遗憾。
莫书砚到家没有受到小丫头的热情迎接，很是有些郁闷。发现她正在网上订到Z市的火车票，看日期大概是春节前半个多月出发的。
“回家的票？是不是太早了点，再推迟十天也不妨事。”莫书砚不满。
李琦被他这偶尔幼稚的话给逗笑了，“大半年没回家，有点想我爸妈了，想多陪陪他们。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好不好？”
莫书砚还是不满，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只是闷闷不乐坐在她旁边陪她选车次。
看到接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莫书砚终于不淡定了。
“换机票，火车太慢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程你会吃不消。”
“春节的机票太贵了啊……”
莫书砚扶额，“大作家会缺这点钱？你炒股也赚了不少吧，明明都是个小富婆了还这么抠门。”
“不是我抠门，是我妈妈太节约了，要是知道我买这么贵的机票，回去又要念叨我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都知道啊，知道我家琦琦是个炒股高手，日进斗金，知道琦琦是新晋人气作家，还知道……琦琦的笔名是阿·砚？”他着重强调最后两个字，暧昧一笑。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亏得她一直以为瞒得很好，特地办理的新账户看来一点用都没有！
李琦成功闹了个大红脸，窘迫得不行，真是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啊！这种一直偷偷摸摸做坏事，结果发现就在人家眼皮底下被人看着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啊……
“那个不是我，不是我取的名字……是编辑帮我定的！”
莫书砚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是编辑定的……”
谁取的名他还不知道？不过他向来见好就收，不能把丫头逼急了不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目的，我只是想如果我更优秀一点，是不是能跟你更般配一点……也离你更近一点。”我不想一直当一只你饲养的宠物……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安抚地拍了拍她脑袋。
李琦是怎么想的莫书砚很清楚，这个丫头有多骄傲有多倔强没人比他更了解，她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她只想做她自己。
是他自私地折断了她的羽翼，把她困在牢笼中，她不恨他已经足以让他感激了，又怎么会因为她不想做个听话的玩具而怪她？
说到底，她最初吸引他的地方也是她的“不听话”。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有的，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李琦对这个男人的霸道深有体会，却从没发现他霸道的表面下隐藏的不安，或许发现了却被她刻意忽略了。而现在，他一丝一毫的脆弱情绪都会在她的心里被无限放大……
因为爱，所以才会心疼。
“怎么会离开，这么好的男人要是丢了我该去哪找回来？外面那么多女人都虎视眈眈呢，我要一直看着才行。”
莫书砚被她逗笑了，“好，那你可要看得紧一点。”
最后还是被莫书砚逼着买了机票，她都能想到她妈会怎么念叨她……
“你还年轻不知道以后的路长着呢，女孩子更要多存点钱，以后也有个保障。就算将来结婚了，自己手里有钱也会方便很多，在婆家也有底气balabalabala……”
“现在花钱大手大脚，以后遇到紧急情况可怎么办？凡事要早做打算，不能事到临头再准备，你这样叫我可怎么放心balabalabala……”
唉……真是想想就愁人……
看李琦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提醒了莫书砚一件事，未来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要好好讨好才行……
于是晚上睡觉前，浑身无力晕晕乎乎的李琦就听那个罪魁祸首兴冲冲提议道：
“琦琦，年前我和你一起回家拜访下伯父和伯母吧，我们都在一起了，去见见长辈才显得有礼貌啊。”
“……”这是哪根筋又抽了？要见她爸妈？难道他忘了他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她可没忘莫书砚那位可怕的母亲，那位典型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的女王大人……
“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进莫家大门？”气势凌人的女人眼神狠辣道：“不管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迷惑我儿子的，你记着，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我莫家儿媳的。”
还好当时她的权利已经几乎被莫书砚架空了，否则她根本难以想象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威逼胁迫。
步辉的母亲就是前车之鉴啊……
因为领教过那位女士的厉害，所以她理解莫书砚为什么一直没有公开承认他俩关系，而是一直让她住在岚熙苑，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小情儿。
只默默地做，什么也不说，尽力保护着她，让她连危险都不曾察觉，这是属于莫书砚的独有温柔。
可现在是闹哪样？
“琦琦先别睡，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有什么特殊喜好吗？我带什么礼物过去合适？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莫叔叔你别闹，快睡吧。”
跟她回家？开玩笑，被那位女士知道了她爸妈还要不要好好过日子了？绝对会闹的天翻地覆的……
“……”
见岳父岳母叫胡闹？他难得想起来那几天在Z市有个会议，当然原本是不用劳烦总裁大人亲自出马的，不过谁让他是boss呢，这种假公济私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莫书砚还想说什么，旁边已经传来李琦均匀的呼吸声了。竟然这么不解风情啊……（是被你累的！）
“呵……真是个傻丫头……”他忍不住轻笑。
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慢慢也陷入沉睡。
窗外一袭月光撒过，银白的光辉交映着幸福的梦境。
又过了几天，李琦终于收到了杂志社那边的回复。
“李小姐，总编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有时间，请你在这段时间过来杂志社一趟。”
还真是大忙人啊……
她一周前打的电话希望跟柯岩柯总编见一次面，有重要的问题请教。结果对方回复，总编工作行程安排很紧张，可能短期内无法与她见面。她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没关系，我可以等。
于是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下午两点不到，李琦就穿着正式地进了世纪出版社。
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出版社，办公楼在B市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上，占了最顶楼的三层。还没到上班时间，所有人都已经在忙碌了。进进出出的员工看得出赶时间却不显得匆忙。到处摆放着各种期刊杂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书本的墨香味……
她朝一个坐在靠门位置的短发女孩询问：“你好，请问总编办公室在哪？我与柯总编有约。”
那女孩抬头一看是个大美人，一下子脸就有点红，低着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胆怯得跟只小兔子似的，小声道：“那个，总编，总编办公室在，在那个……那个……慧慧姐！”她忽然看向李琦身后求救般喊道。
“李小姐是吗？我是与你联系的总编助理，叫王慧慧，总编正在办公室等你，请跟我来。”
王慧慧是个温文尔雅的女人，黑色直发及腰长，很有古典仕女的气质。
“好的。”
李琦又回头跟短发女孩道了句谢，转身跟上王慧慧的脚步。
“那孩子是实习员工，在美术编辑上很有天分，人也很刻苦努力，就是有点内向。跟陌生人一说话就结巴。”
说完王慧慧不知想起什么，抿唇笑了起来。
还真是笑不露齿啊，李琦在心里感叹，面上却一本正经道：“看得出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挺有意思的。”
“是吧，你也这样认为吧？是个很好玩的小孩哦～尤其是天真单纯好骗这一点尤其可爱～”
“……”
不知为什么李琦觉得有些脊背发寒，这个温柔似水，透着淑女范气质，带着无害笑容的王慧慧小姐，貌似有点……可怕……
“总编办公室就在这里，请进。”她眯笑着眼指着最里面的房间道。
“多谢，麻烦你了。”
李琦连忙道，态度一改之前的随意，变得恭敬起来。
王慧慧在她后面呵呵一笑：“真是个敏锐的孩子呢～”
李琦敲门进去：“柯总编你好，我是李琦。”
“李小姐请进。”
柯岩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声音带着刻板和威严，整齐的衣装以及一丝不苟的发型都看得出他性格的严谨。
这是个很不好惹的男人。这是李琦最先得出的结论。
“柯总编，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有没有打扰到我，取决于你接下来要谈的话题是否具有价值。”
他的嗓音冷漠而刻板，一如他本人给人的印象一样。
“……是这样的，我是想跟你谈谈柯泉的事。”李琦硬着头皮道。
“柯泉，他怎么了？”
“想必你也知道柯泉的取向，”见他微微颔首才继续道：“我跟柯泉从大一就认识了，对于自己取向的特殊性他一直都很坦诚，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隐瞒过。他表现得积极阳光，让我以为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同寻常而烦恼和痛苦，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一个他爱着的也爱着他的男人，然后一起获得幸福。”
李琦看了一眼对面无动于衷的男人，“可是现在那个男人出现了，柯泉明明爱着他，那个男人更是对柯泉死心塌地，柯泉却退缩了……不，不仅是退缩，他坚决地强硬地把对方拒之心门之外，折磨着那个男人也折磨着他自己……他明明很痛苦，却无论如何不肯接受幸福……”
柯岩的表情总算有了松动，他微微皱了皱眉，抿了一口放在一旁的牛奶，“这些我知道，我也没有办法。”
李琦急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来跟您要解决办法的，我只想知道原因，至于如何解决，我会自己想办法。”
柯岩还是冷冰冰道：“这件事不是你的能力可以解决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我是柯泉最好的朋友，如果连我都不愿意试试，谁能帮他呢？”
李琦诚恳道：“柯泉跟我说，这是一个诅咒，他那时候表情很平淡，可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悲伤。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痛苦，到底是什么让我的朋友饱受煎熬，我想知道这个，即使不能解决，我也想帮他一起分担！所以，请您告诉我吧……”
柯岩终于愿意抬头认真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孩，这是让他在世纪志上写过最违心的推荐的作家。
当初柯泉死乞白赖跟着他求了好几天，他一向心疼这个唯一的侄儿，对这个他哥哥唯一的血脉，他总是很包容。所以给这个刚出道的水准还不够的新人写了一篇简短的推荐。
果然，这个女孩借着他的风一飞冲天了。
真是走运，这是他给李琦最初的评价，交一个得力的朋友还是很有助力的。他家侄儿不就被这个所谓的朋友当成了踏脚石？
后来，她的文风越发成熟，文笔越来越好，连思想也越来越深刻，她也越来越配得上他当初的那个违心的“推”字。他对这个新生人气作家的印象倒是好了点。
但对于她搭顺风车这件事还是不太看得上。
到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柯泉那小子也许真的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丫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柯泉一个人承受这些太久了，偶尔多一个人分担，也是好的吧？
前世的一切到底谁对谁错？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知道到死的那一刻，自己后悔了。
前世她对不起的何止莫书砚一人，父母得知自己去世的消息时，想必以为是他们害了她吧，他们该有多难过自责呢……她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次，她要不留遗憾。
莫书砚到家没有受到小丫头的热情迎接，很是有些郁闷。发现她正在网上订到Z市的火车票，看日期大概是春节前半个多月出发的。
“回家的票？是不是太早了点，再推迟十天也不妨事。”莫书砚不满。
李琦被他这偶尔幼稚的话给逗笑了，“大半年没回家，有点想我爸妈了，想多陪陪他们。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好不好？”
莫书砚还是不满，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只是闷闷不乐坐在她旁边陪她选车次。
看到接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莫书砚终于不淡定了。
“换机票，火车太慢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程你会吃不消。”
“春节的机票太贵了啊……”
莫书砚扶额，“大作家会缺这点钱？你炒股也赚了不少吧，明明都是个小富婆了还这么抠门。”
“不是我抠门，是我妈妈太节约了，要是知道我买这么贵的机票，回去又要念叨我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都知道啊，知道我家琦琦是个炒股高手，日进斗金，知道琦琦是新晋人气作家，还知道……琦琦的笔名是阿·砚？”他着重强调最后两个字，暧昧一笑。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亏得她一直以为瞒得很好，特地办理的新账户看来一点用都没有！
李琦成功闹了个大红脸，窘迫得不行，真是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啊！这种一直偷偷摸摸做坏事，结果发现就在人家眼皮底下被人看着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啊……
“那个不是我，不是我取的名字……是编辑帮我定的！”
莫书砚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是编辑定的……”
谁取的名他还不知道？不过他向来见好就收，不能把丫头逼急了不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目的，我只是想如果我更优秀一点，是不是能跟你更般配一点……也离你更近一点。”我不想一直当一只你饲养的宠物……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安抚地拍了拍她脑袋。
李琦是怎么想的莫书砚很清楚，这个丫头有多骄傲有多倔强没人比他更了解，她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她只想做她自己。
是他自私地折断了她的羽翼，把她困在牢笼中，她不恨他已经足以让他感激了，又怎么会因为她不想做个听话的玩具而怪她？
说到底，她最初吸引他的地方也是她的“不听话”。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有的，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李琦对这个男人的霸道深有体会，却从没发现他霸道的表面下隐藏的不安，或许发现了却被她刻意忽略了。而现在，他一丝一毫的脆弱情绪都会在她的心里被无限放大……
因为爱，所以才会心疼。
“怎么会离开，这么好的男人要是丢了我该去哪找回来？外面那么多女人都虎视眈眈呢，我要一直看着才行。”
莫书砚被她逗笑了，“好，那你可要看得紧一点。”
最后还是被莫书砚逼着买了机票，她都能想到她妈会怎么念叨她……
“你还年轻不知道以后的路长着呢，女孩子更要多存点钱，以后也有个保障。就算将来结婚了，自己手里有钱也会方便很多，在婆家也有底气balabalabala……”
“现在花钱大手大脚，以后遇到紧急情况可怎么办？凡事要早做打算，不能事到临头再准备，你这样叫我可怎么放心balabalabala……”
唉……真是想想就愁人……
看李琦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提醒了莫书砚一件事，未来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要好好讨好才行……
于是晚上睡觉前，浑身无力晕晕乎乎的李琦就听那个罪魁祸首兴冲冲提议道：
“琦琦，年前我和你一起回家拜访下伯父和伯母吧，我们都在一起了，去见见长辈才显得有礼貌啊。”
“……”这是哪根筋又抽了？要见她爸妈？难道他忘了他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她可没忘莫书砚那位可怕的母亲，那位典型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的女王大人……
“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进莫家大门？”气势凌人的女人眼神狠辣道：“不管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迷惑我儿子的，你记着，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我莫家儿媳的。”
还好当时她的权利已经几乎被莫书砚架空了，否则她根本难以想象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威逼胁迫。
步辉的母亲就是前车之鉴啊……
因为领教过那位女士的厉害，所以她理解莫书砚为什么一直没有公开承认他俩关系，而是一直让她住在岚熙苑，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小情儿。
只默默地做，什么也不说，尽力保护着她，让她连危险都不曾察觉，这是属于莫书砚的独有温柔。
可现在是闹哪样？
“琦琦先别睡，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有什么特殊喜好吗？我带什么礼物过去合适？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莫叔叔你别闹，快睡吧。”
跟她回家？开玩笑，被那位女士知道了她爸妈还要不要好好过日子了？绝对会闹的天翻地覆的……
“……”
见岳父岳母叫胡闹？他难得想起来那几天在Z市有个会议，当然原本是不用劳烦总裁大人亲自出马的，不过谁让他是boss呢，这种假公济私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莫书砚还想说什么，旁边已经传来李琦均匀的呼吸声了。竟然这么不解风情啊……（是被你累的！）
“呵……真是个傻丫头……”他忍不住轻笑。
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慢慢也陷入沉睡。
窗外一袭月光撒过，银白的光辉交映着幸福的梦境。
又过了几天，李琦终于收到了杂志社那边的回复。
“李小姐，总编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有时间，请你在这段时间过来杂志社一趟。”
还真是大忙人啊……
她一周前打的电话希望跟柯岩柯总编见一次面，有重要的问题请教。结果对方回复，总编工作行程安排很紧张，可能短期内无法与她见面。她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没关系，我可以等。
于是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下午两点不到，李琦就穿着正式地进了世纪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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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一个坐在靠门位置的短发女孩询问：“你好，请问总编办公室在哪？我与柯总编有约。”
那女孩抬头一看是个大美人，一下子脸就有点红，低着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胆怯得跟只小兔子似的，小声道：“那个，总编，总编办公室在，在那个……那个……慧慧姐！”她忽然看向李琦身后求救般喊道。
“李小姐是吗？我是与你联系的总编助理，叫王慧慧，总编正在办公室等你，请跟我来。”
王慧慧是个温文尔雅的女人，黑色直发及腰长，很有古典仕女的气质。
“好的。”
李琦又回头跟短发女孩道了句谢，转身跟上王慧慧的脚步。
“那孩子是实习员工，在美术编辑上很有天分，人也很刻苦努力，就是有点内向。跟陌生人一说话就结巴。”
说完王慧慧不知想起什么，抿唇笑了起来。
还真是笑不露齿啊，李琦在心里感叹，面上却一本正经道：“看得出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挺有意思的。”
“是吧，你也这样认为吧？是个很好玩的小孩哦～尤其是天真单纯好骗这一点尤其可爱～”
“……”
不知为什么李琦觉得有些脊背发寒，这个温柔似水，透着淑女范气质，带着无害笑容的王慧慧小姐，貌似有点……可怕……
“总编办公室就在这里，请进。”她眯笑着眼指着最里面的房间道。
“多谢，麻烦你了。”
李琦连忙道，态度一改之前的随意，变得恭敬起来。
王慧慧在她后面呵呵一笑：“真是个敏锐的孩子呢～”
李琦敲门进去：“柯总编你好，我是李琦。”
“李小姐请进。”
柯岩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声音带着刻板和威严，整齐的衣装以及一丝不苟的发型都看得出他性格的严谨。
这是个很不好惹的男人。这是李琦最先得出的结论。
“柯总编，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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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是想跟你谈谈柯泉的事。”李琦硬着头皮道。
“柯泉，他怎么了？”
“想必你也知道柯泉的取向，”见他微微颔首才继续道：“我跟柯泉从大一就认识了，对于自己取向的特殊性他一直都很坦诚，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隐瞒过。他表现得积极阳光，让我以为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同寻常而烦恼和痛苦，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一个他爱着的也爱着他的男人，然后一起获得幸福。”
李琦看了一眼对面无动于衷的男人，“可是现在那个男人出现了，柯泉明明爱着他，那个男人更是对柯泉死心塌地，柯泉却退缩了……不，不仅是退缩，他坚决地强硬地把对方拒之心门之外，折磨着那个男人也折磨着他自己……他明明很痛苦，却无论如何不肯接受幸福……”
柯岩的表情总算有了松动，他微微皱了皱眉，抿了一口放在一旁的牛奶，“这些我知道，我也没有办法。”
李琦急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来跟您要解决办法的，我只想知道原因，至于如何解决，我会自己想办法。”
柯岩还是冷冰冰道：“这件事不是你的能力可以解决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我是柯泉最好的朋友，如果连我都不愿意试试，谁能帮他呢？”
李琦诚恳道：“柯泉跟我说，这是一个诅咒，他那时候表情很平淡，可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悲伤。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痛苦，到底是什么让我的朋友饱受煎熬，我想知道这个，即使不能解决，我也想帮他一起分担！所以，请您告诉我吧……”
柯岩终于愿意抬头认真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孩，这是让他在世纪志上写过最违心的推荐的作家。
当初柯泉死乞白赖跟着他求了好几天，他一向心疼这个唯一的侄儿，对这个他哥哥唯一的血脉，他总是很包容。所以给这个刚出道的水准还不够的新人写了一篇简短的推荐。
果然，这个女孩借着他的风一飞冲天了。
真是走运，这是他给李琦最初的评价，交一个得力的朋友还是很有助力的。他家侄儿不就被这个所谓的朋友当成了踏脚石？
后来，她的文风越发成熟，文笔越来越好，连思想也越来越深刻，她也越来越配得上他当初的那个违心的“推”字。他对这个新生人气作家的印象倒是好了点。
但对于她搭顺风车这件事还是不太看得上。
到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柯泉那小子也许真的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丫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柯泉一个人承受这些太久了，偶尔多一个人分担，也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