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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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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胜负

    所有人都看向子杳。

    她昨日刚入院,穹苍书院里好多人都没见过她,高竟身边的人更是直接问她,“你是什么人?”

    子杳说,“我也是书院的学生。”

    她只是对这学生解释了一句,就转身面对长史与晋王,“长史大人,晋王殿下,学生有一事不明?”

    长史虽然长得有些苦大仇深,但性情倒是十分温和,没有因为子杳寻常的身份就不许她说话,一伸手道,“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子杳指着装签子的小箱说,“启禀大人,这签子外面虽然罩了个小盒子,但抽签之时,难免会碰到签子本身,签子上刻的是什么,抽签子的人岂不是一摸就能清楚。”

    “既然如此。”子杳一顿,“那抽什么签子出来,岂不是由抽签人说的算。”

    长史大人的脸还是严肃没有表情的,但却十分耐心地给她解释,“你多虑了。这签子上的字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现场手写上去的,只凭手摸,摸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子杳这才点头。

    抽签子的学子以为她问完了,就该走了,不继续挡着他抽签子了,哪成想子杳说了一句,“大人,在下想抽这次的签子,还请大人准许。”

    “哎,你!”还不等长史说是否同意,原本定下来要抽签子的人不同意了,“这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

    长史也说,“这是这位学生的事情,你怎好平白抢人差事?”

    子杳立即作礼,“是学生莽撞了,学生并非想要出风头,只是好奇想见识一下。学生不抽签,只替这位兄台拿着签子,不知大人可否允许?”

    这回长史倒是没有立即反驳,捋了捋胡子,“好,他抽出签子之后,你便替他拿着吧。”

    子杳说,“多谢大人。”

    那名学子就将手伸进箱中。

    一共就四根签子,要抽出三根来,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也许也是有些紧张,在里面摸了有一会儿才往外抽。

    还是一支一支地往外抽。

    他抽出来一支后,就递给子杳一支,也没有看。大抵是要等着一会儿一同看。

    所以第一个看到签子的人,反而是子杳。

    不是十分好的结果。

    一根琴,一根书,一根画。

    魏允与赵亦这三项如何子杳不知晓,但她知道若是下棋,他二人必定下不过季里,如今这里没有棋,季里所占的优势就全没了。

    子杳在这三根签子上扫了一圈,忽然将它们全部折断,丢在了湖里。

    木签落进湖里就没了踪影,被风一吹,漂得四处都是。

    不仅抽签子的学生对她怒目而视,长史也站了起来,板着脸问她,“你在做什么?”

    子杳也不慌张,反而带着些浅笑,不卑不亢游刃有余的样子,“长史大人勿怪,学生只是同大家开了个玩笑。”

    她顶着一众人或不解或怒视或轻嘲的目光,“不知哪位能猜出来,刚刚这位兄台抽到了哪几根签子?”

    当即就有人出声,“签子都被你扔了,谁知道刚刚抽的是什么!”

    子杳就笑,“真的吗?”

    这并不是一个难题,有些人已经猜出来了,只是没有人上前点破。

    子杳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说,“我知道。”

    她看向裴季昭。

    他脸上的担忧化作了然,曾经遇事便慌的少年已经学会多多思考,他打开那个箱子,将里面剩余的签子递给子杳,“我知晓。”

    那是一张琴。

    命运倒是眷顾她。

    魏允家境一般,若说琴棋书画里他最有可能不擅长的是哪个,必定是琴占首位。

    画可以只用黑白水墨而不用颜色,琴却并非一般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子杳接过签子,将签子呈给长史,“大人。”

    长史又将签子呈给晋王,“殿下,是个琴字。”

    晋王也看了签子,轻轻咳了一声,“如此说来,那抽到的事……”

    长史回答,“是棋、书、画三项。”

    晋王一挥手,“那便准备吧。”

    最先比的是画。

    这一局,赵亦上场。

    子杳猜测,魏允最擅长的应当是书了。

    这一局几乎是毫无悬念。

    对面是高竟请来的大儒,而赵亦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况且他未必就擅长书画。

    他只是自己来给魏允凑人头来了,是硬生生地赶鸭子上架,让魏允不必因为缺少人手,直接就输掉了。

    只是魏允还没输,他就毫无悬念的输了。

    再接下来是季里。

    顺顺利利地有了棋这一比试,季里也是赢得毫无悬念。

    对面的人也能看出是精通棋艺,但与季里相比就差远了,虽然在他手下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来还是被季里笑着送下了台。

    季里笑的时候,总是只勾起一边唇角,所以大多时候看起来都像是一抹嘲讽。

    现在也是。

    他丢了手里的棋子,拍拍膝盖,一手背于身后,直接走下了台。

    似乎是对赢这一局棋十分不谢。

    就在季里下棋的时候,裴季昭站在子杳身边,问她,“你怎么知道那签子有问题?”

    子杳说,“猜的。”

    怀疑手段不光明的人会动手脚,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裴季昭还是不解,“那……”

    子杳知道他那时虽然能猜出她的目的,但不明白她的做法,就先给他解释了,“写签子的时候,我看到了。”

    她其实知道那签子是现写上去的。

    比试虽不是临时起意,是高竟咄咄逼人良久,比试文武两项也是高竟定的,但究竟怎么比试这两项,却不是他决定的。

    是长史当庭拍的板,自然也没有事先准备好竹签。

    现场又来不及做些什么,情急之下,高竟只能写了两个一样的上去,将棋抹掉了。

    裴季昭还是不明白,“那若是将两个一样的同时抽出来怎么办?”

    “那就碰运气了。”子杳就笑,“总而言之,可能性大很多不是吗,而且,就算是抽到一样的,也未必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哪怕是重新抽一次,也比直接从四个里面抽三个而有利的多。”

    “况且。”子杳看着那个仍旧桀骜透着不驯气息的男人从台上走下来,说道,“况且,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很多事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到此为止,魏允的生死决,一胜一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