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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穹苍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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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穹苍书院

    子杳摇摇头,“公子不必替我担心,只是公子可是高陵城人?”

    魏允一身的落拓,但好歹有几分风骨,气势虽低,但不显颓靡,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我属高陵城,却并非城中人。”

    “我出身高陵城下属清溪乡。”

    子杳说,“那公子要如何?高家既然在高陵城有权有势,公子岂不是危险?”

    魏允笑了一声,轻轻摇头,“姑娘不必担心,只要我回了书院,他不能将我如何。”

    子杳说,“何意?”

    赵亦自告奋勇地给她解释,“穹苍书院不论出身,只要是书院学子,在书院中便不可以权势压人。在书院当中若是不遵规矩,便会被逐出书院。”

    这书院若只是普通先生所立,逐出与否对于高竟并无影响,可这个地方的建立者是高陵刺史。

    哪怕是高竟,也要乖乖遵守规则。

    子杳点点头,不置可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高竟当真想要解决他们,怕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事情。

    书院的规矩虽然摆在那里,但人总有疏忽倦怠的时候,有心算无心,届时防不胜防。

    最重要的一点,魏允虽不是高陵城中人,但他出身隶属高陵,是高陵之下所属。

    那逼迫人的法子可不是有的是。

    刺史还能因为他的事亲自出马不成。

    子杳没再说话。

    但魏允自幼外出求学,哪里看不出她已经无心再聊,起身告辞,“姑娘,在下先行告辞了。若是无事,还是尽快离开高陵城的好。”

    子杳点头,“那在下不送了。”

    赵亦也对她行礼。

    待两人背影都远去后,子杳一直温和的浅笑终于落下,脸上无悲无喜,却不冷硬,只是平淡。

    裴苒也恢复了她叽叽喳喳的性子。

    “阿砚,这位魏公子……”

    子杳转头看她,“怎么?”

    她笑眯眯说,“生得倒是俊俏。”

    子杳一哂,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裴苒还是有些不解,“阿砚,你说高竟是晋王的人,而刺史怕晋王,那高竟的那些人,为什么还要忌惮刺史啊。”

    子杳又在她额上点了点,“你的脑袋是一根筋吗?”

    裴苒捂自己的脑袋,不认同地看向子杳,“胡说!我才不是!”

    子杳给她解释,“其一,高竟是晋王的人,不代表别人知道他是晋王的人,他的身份是隐匿起来的,并不能用晋王的身份作威作福。”

    那些人是高竟的人不假,但不等于他们是晋王的人,也不等于他们知晓高竟是晋王的人。

    既有其一,那就必定有其二,子杳继续说,“高竟是晋王的人,他的属下未必知道这一点,刺史是他们的顶头上的顶头上司,他们怕刺史再正常不过。”

    “这样。”裴苒点头。

    他们吃东西只吃了一半,此刻魏允走了,但东西差不多都已经凉了。

    子杳也没继续再吃,直接就回了屋。

    同裴苒说,“你若是无趣,就出去走一走。出去的时候带着秦统领,莫要乱跑。看些喜欢的想买就买,莫要凑着闹。”

    他们身份特殊,凑着闹凑不好,自己容易变成热闹。

    裴苒一向闲不住,听她这么说,立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虽然跟出来玩,但做什么事都不能乱来,虽然在外面呢,有时候又被拘束着实在无趣。

    此刻听说子杳让她出去,自是兴奋不过,满心答应。

    子杳独自进了屋。

    雪鹗在屋顶上,并不经常出现。玉钗和玉简也被她留在外面。

    子杳坐在榻上,眼睫微垂,并未完全闭上,只露出些许眼珠,看起来懒洋洋的模样。

    她手指轻轻敲身下的床榻。

    穹苍书院。

    子杳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也不知是否因为她的重生,导致什么发生偏差,出现了这么一个东西。

    书院。

    兼藏书之职,同时又担育人之能。

    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晋王留在这里的目的,大抵就是这座穹苍书院了。

    书院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或者是他想要的人。

    无论他是想要寻人寻物,还是笼络学子,她总不能让他如愿。

    她要让他这一辈子,都所求皆失,最后一无所有。

    子杳平生两大敌,一是皇帝,第二就是晋王。

    子杳敲了敲床上木雕栏杆。

    外面传来玉钗的声音,“小姐,什么事?”

    子杳说,“你和玉简进来。”

    玉钗打开房门,同玉简一同进屋,对子杳行礼。

    玉钗俏生生地开口,“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子杳上下打量她二人。

    她前世是从风雨里走过的人,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无悲无喜冷淡漠然,再或者带着一副温和内敛的面具。

    此刻略微有些阴鸷的神情,让两个丫头都有些受不住。

    玉简低头敛息,玉钗受不了这种气氛,忍不住开口,“小姐……我们做错事了吗?”

    “没有。”

    子杳说完,玉钗就松了一口气。

    但子杳又继续道,“你们现在不犯错,不代表以后不犯错。”

    玉钗还不大明白,玉简却是立刻就跪下了,以为子杳是在敲打她二人,在跪下的时候将玉钗也拉下来,“奴必将忠心不二,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子杳没说话。

    玉钗灵只灵在性子,玉简却是灵在心上。

    她能清楚地体察到子杳心思。

    所以子杳并不想失去她。

    子杳说,“我并非是在怀疑你们的,你们二人在我幼时就跟随着我,我最信任不过。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她的声音透着些冷意,“你们应当也看出来了,我与这位晋王爷有仇。他这个人生得芝兰玉树,那张脸最能骗人。恰巧,他也有一张能言会道的嘴。”

    她说,“我与他是仇敌,我知晓他的为人,但你们不知道。我只是要告诫你们,莫要轻易被他哄骗。尤其……”

    “是男女之情。”

    玉钗与玉简立刻叩首。

    玉简更是说道,“奴知晓,他既是主子的仇人,奴必定时时防备,不会对他起旁的心思!”

    玉钗不如她,她虽活泼也爱说,但很多事抓不住重点,捋不清思路,只能跟着说,“我也是!”

    子杳站起,看着跪在她脚下的两个人,看了半晌。

    她说,“起吧,记住你们今日的话。”

    晋王心思如渊。

    否则身后那万丈深渊,只会要她们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