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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初绽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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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初绽锋芒

    事情的全部经过,都是卫明珺一个人说的,从头到尾,从歹人的预谋与恶行,从子杳受她牵连,从裴苒为救人拼命。

    一时殿上哗然。

    她没有多说什么。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替卫明珺背这件事。

    或许在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北洛公主会忍气吞声,将所有的事背负在自己身上,只为了得到皇后的一个人情。

    只是人情这东西哪是那么好得的。

    还是皇后的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不是你帮了忙就能得了,这个东西能不能得到,要看你帮的那个人有没有知恩图报的心。

    她若是有与之相匹配的地位,皇后欠她的东西才算人情,若是没有,那就不是人情,一些简单的赏赐就能抹平她忍辱负重背负的一切。

    只是现在,她并不打算如同前世一般忍辱负重。

    哪怕卫明珺没能劝住皇后,或者她本就打算明哲保身。

    她不是北洛公主,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女,可她周氏门庭仍在。

    她要小心地走好每一步,但她不能因为胆怯而停滞不前,她不能因为害怕而停下脚步。

    她重生就是注定要与命运抗争的,注定与那个人为敌,那人不死,她心不安。

    她听着卫明珺阐述一切。

    等卫明珺陈述之后,她复又跪下,“禀娘娘,卫姐姐声名受累虽非小事,但若非阿苒及时赶到,我与卫姐姐恐怕危矣。”

    皇后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裴苒的性子虽然活泼,但她不是会谋求功劳的人,在她眼里,皇后的一句夸奖怕是还没有裴怀安奖励她些好玩的更有意思。

    她也不会为自己谋求些什么。

    子杳知道当时的景象裴苒应该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其他人不知道,她也没打算让裴苒说话,直接自己继续道,“当初阿苒未到之时,卫姐姐已经打算以死明志。”

    这种话卫明珺是不会说的。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自己说,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叫炫耀求利,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才是真实可靠的。

    皇后一听,就再次怒而拍桌,“什么!”她脸色几乎铁青,看向卫明珺,“你怎么不与我说!”

    无论是自己的寿宴叫自己的侄女受人欺辱,还是自己的侄女为避免受辱而自尽宫中,都让皇后怒不可遏。

    只是现如今,子杳在她愤怒的基础上,又添了一把火而已。

    卫明珺说,“娘娘赎罪,我只是不想让您再担心了。”

    这种事情注定不能她自己说出来的。

    她如何不知晓,柔弱也是一种武器,她若是悲声陈述、涕泪具下更能得到同情,只是她总要顾忌些卫氏的颜面的,不能在皇宫之中直接痛哭流涕。

    她敛下了神情。

    “怕我担心?”皇后冷哼一声,“若是真怕我担心,就应该如实告诉我。”

    卫明珺以头扣地。

    皇后问子杳,“还有什么,还有些什么她没有说?”

    子杳说,“禀娘娘,没有了。”

    剩下的事,需要别人来说。

    只是禁卫军并不归属于皇后,禁卫军统领也不是皇后的人,倒在假山后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带到皇后面前。

    她看向雪鹗。

    雪鹗冲她点头。

    子杳虽然没有什么要禀报的了,还是继续说道,“娘娘,此次事情危急,若非是阿苒及时赶到,我与卫姐姐都危险了,子杳斗胆。”

    她双手交叠置于地面,以额相触,“子杳斗胆,请娘娘严惩罪犯。”

    这时,正巧有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赶进来,俯首在福贵的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

    福贵神色一变,急步走到皇后身边。

    皇后听后,几乎要咬牙切齿。只是她多年的涵养让她神色不变,只是漠然地说了一句,“真是好的很。本宫看这皇宫都要漏成筛子了。”

    她看向子杳,“你刚刚说什么?”

    子杳说,“恳请娘娘,严惩歹人。”

    “好!”

    按常理这本是不可能答应的事,人犯还要审问盘查,皇宫里一道道酷刑下来,没准能在他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东西。

    但皇后的怒火被一重一重地越激越高。

    她直接答应下来。

    她与卫明珺虽不亲近,但对于卫明珺是个什么性子再清楚不过,也就没有询问卫明珺的意见,而是直接问子杳,“你要如何处置他?”

    这是把选择权交给的子杳。

    子杳也想了想。

    她见过的刑罚数不胜数,只是无论哪一个都过于血腥,这宴席上的夫人小姐以及没见过血的世家公子哥们,可能见不得。

    她说,“子杳以前读过一篇趣事。”

    皇后配合她,“什么趣事?”

    子杳说,“是周朝的故事了,讲一个贵族的公子,养了许多的奴隶,在宴席的侍候,会将奴隶们放进马场里,让他们跑,而后贵公子与亲朋们骑马拿着弓箭,每射中一人,便得一朵红花,最后得红花多的人获胜。”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淡淡,“我最初读此事时,觉得贵公子过于残忍,只是如今想起,这方法用在害人的歹人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这实在是个荒唐的主意。

    只是皇后有意震慑,也同意下来,还和福贵说,“去拿箭来。”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拿三把来。”

    有人也许不会用,但不妨碍备着。

    福贵领命去取。

    取了东西之后,他一一奉给子杳三人,裴苒拿的侍候毫不犹豫,甚至几乎是半抢过来的。

    子杳也没有犹豫。

    轮到卫明珺的侍候,她却犹豫了。

    她不是没见过血,哪家都打杀过下人,只是她没亲自动过手。

    裴苒就说,“姐姐你不忍心,就随便射两箭,不要往他身上射,全当出气了。”

    卫明珺猛地握住了弓。

    她怎么会不忍心呢。

    如果不是裴苒,她不仅性命不保,她拼死护卫的清白也未必能保得住。

    恶人做起恶事来,是让人想象不到的。

    想象不到,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拿起了弓。

    福贵泼了一盆水在男人脸上。

    在此之前,福贵已经叫了侍卫来,此时他醒了,也造不成威胁了。

    只是他人虽然醒了,身子还有些麻,人更是没缓过神来。

    福贵在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脚,“还不快跑!”

    他看向子杳。

    神色从茫然到凶狠。

    他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就连不成调。

    他的舌头还麻着。

    子杳说,“跑吧,快跑。”

    她拉开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