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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悲剧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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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舍得回来?”多尔衮的眉峰微微挑起,心中已是烦躁不已,可这人竟还要奚落他。不想与他发生争执,此时心绪已乱,只想一个人静静,瞥了眼床上佯睡的人,“八哥,一会我们就起程回赫图阿拉城,侍卫会给你准备好马车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军帐,这里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过气。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皇太极突地睁开双眼,他明显感到多尔衮的异样和隐隐显露出的烦躁不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多尔衮又为何拼死相救,甚至是当着汗父的面让那个男人挟持他,以助他逃出大营。莫名的怒火自心底涌出,只要想起多尔衮眼中闪现出的忧虑,他的情绪就无法平息。

    多尔衮停住了脚步背对着皇太极,垂在体侧的手紧握成拳,闭上双眼长长地出了口气转过身,重新回到皇太极的身边欠身坐下,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着。良久,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低声说道:“八哥是想问那个刺客是谁吧。”他看的出皇太极眼中的猜忌,同样看得出他因为他救了袁崇焕而恼怒。

    “我想问的你并不一定想说。”剑眉紧蹙,他并不想逼问多尔衮,他了解他的性情,若是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你如何逼问也不会问出结果,而且给他逼急了,他还会抓狂。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多尔衮唇角微微扬起,瞥眼看向紧锁眉头的皇太极,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终是开口缓缓地说道:“八哥,那个人叫袁崇焕,是他救了我的命,而我只是在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说的都是实话,却将后面的事情全部隐下,会发生的终究都会发生,他又何必多言。

    皇太极缓缓的直起身体,伸手将坐在身边的人搂入怀中,鼻翼埋在多尔衮的脖颈处,低喃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多衮有些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你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大金国的十四阿哥,什么事情是你能做的、什么是情是不能做、什么事情会危机到性命,你自己的心里要有个尺度。”伸手扳过略显忧郁的脸颊,“今日之事既然我都能看出来,那必定也会有人看的出来,你已经将自己送到了最危险的前沿,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你能明白吗?”

    “明白。”简简单单的二个字,让他不得不承认现实的残酷,身份的对立注定他们一生都将会是敌人。是怜悯、是同情、是欣赏、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许多种情感纠缠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明白,你看那个人的眼神带着犹豫,你很在乎他的生死。”皇太极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多尔衮心中的痛处,伸手掰开紧咬的牙关,随即覆上那带着凉意的唇,肆意地攻城略地,贪婪的汲取着口中的甘甜。

    多尔衮的手垂在体侧,脑中回荡着皇太极的话,身体向下倾倒随即一个身体压上,微蹙着眉看向身上的男人,唇被封住让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抬起右手推了推,健硕的身体犹如磐石般,最后他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任由身上的人在自己的身上掠夺。

    “还在想那个人?”皇太极唇边浮现出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手指轻轻挑开紧束的腰带,温热的肌肤充满着活力,犹如磁石吸引着他的手,让他流连忘返,久久不愿离去,“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就当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何必让自己活在痛苦之中。”

    苦涩一笑,多尔衮扬起头迎上皇太极深炯的目光,反问道:“八哥,那你能忘记曾经发生的事吗?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吗?”一如他与袁崇焕之间的敌对关系;他与皇太极也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果然是长大了,心性也变了。”皇太极将尖锐的话题斗转,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多尔衮的问题。松开怀中的人,缓缓的站起身紧皱着眉向帐外走去,低声说道:“多尔衮,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是啊,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多尔衮口中重复着皇太极最后一句话,唇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眯着的眼眸直直盯着帐顶发着呆。

    大军拔营起程,当努尔哈赤的大军回到赫图阿拉城时,大福晋阿巴亥带领着众多的妻妾在宫门外迎接她们的汗王归来,柔美的脸上带着喜悦之色。十二岁便嫁给努尔哈赤的阿巴亥生的十分标志,颀长的身段鹅蛋脸,修长的细眉,亮晶晶的杏核眼,身着淡绿色镶嵌着花绦的旗袍,旗袍下一双天足,穿着红色软缎的绣花鞋。

    妩媚动人的女人让努尔哈赤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伸手拉住阿巴亥的手两人一并走进宫门,显得恩爱无比,可这份恩爱的场景却让某些人恨的咬牙切齿,道道冷光直射向努尔哈赤身边的美人,那个妩媚动人的大福晋,那个独得荣宠的女人。

    宫中举行了隆重的宴会,努尔哈赤对立下战功的儿子和大臣一一封赏,最后他还对多尔衮此次的出色表现大加赞赏。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儿子,他真是越看越觉得喜欢,伸手握住阿巴亥的手,低声说道:“阿巴亥你给我生了个出色的儿子。”

    “大汗……”阿巴亥柔柔地注视着身边的男人,心不由的一紧,那张本是充满霸气的脸何时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她深爱的男人竟然苍老了许多,连年的征战让他疲惫不堪。反握住努尔哈赤的手,心疼地说道:“大汗您都已经一把年纪该歇歇了,让年轻的阿哥们去历练历练吧。”

    “呵呵,我何曾不想歇歇,可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亲自带着八旗的铁骑冲进山海关!”努尔哈赤的眼中迸射出让人畏惧的凌厉之气,这是他一生的志向怎可轻言放弃,就算他还有最后一口气,他也要披甲上阵。

    阿巴亥无声地叹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儿子,汗王已不再年轻,她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多尔衮的身上。

    多尔衮若有所思盯着手中的酒杯,感受到投射而来的目光,缓缓的抬起头迎上那份期待的目光。唇角微微扬起呈现出一丝柔柔的笑,那个女人是他最珍视的额娘,为了保护她他已经想尽了办法,然而他仍感到阵阵的不安。

    他看的出汗父在夸赞他时,大殿中那阴森嫉恨的眼神,犹如一把把利刃向他射来。汗父尚在已如此,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他们母子性命都难保。眉峰紧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必须极快掌握八旗中的一旗,不然连最基本的保护都没有。

    宴会散去,努尔哈赤拥着阿巴亥回到了他们的院子,多尔衮被多铎拉着在院中教他射箭。可是他的精神始终无法集中,因为晚宴上皇太极因病缺席,整个晚上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是不是他的伤势加重了?

    “哥,你在想什么呢?”多铎兴冲冲的拿着弓箭跑到多尔衮的面前,用力地摇晃着愣神的人,汗父在庆功宴时对多尔衮的褒奖让他羡慕不已,他也要像哥哥一样上阵杀敌。

    多尔衮的思绪被多铎拉回,低头看向面前兴致正浓的弟弟,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笑着说道:“多铎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上床睡觉了,想练明天哥哥再教你。”

    多铎想了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拉着多尔衮的胳膊就朝屋子里走,“我今天要跟哥哥一起睡。”

    微微皱了下眉,多尔衮叹息地说道:“多铎你都多大了,还要同哥哥一起睡。”这个小鬼从小就爱缠着他,连额娘有时都拿他没办法。无奈地跟着多铎走进房门,看着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外衣扔在旁边就钻进了被窝,然后朝他摆了摆手,“哥,你在边上陪着我。”

    “好。”多尔衮随手从书架上拿下本书,倚靠在床边看了起来,时不时看眼身边的多铎,发现那双激灵的小眼睛即使是闭上了,仍在那里转个不停。抬手拍了他的头,低声说道:“多铎,你再不睡我可要走了。”

    “睡……我现在就睡,哥你别走,陪我呆会。”多铎拉着多尔衮的手,放在脸颊处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哥,你走的这些日子,额娘天天为你祈福,让天神保护你能平安回来……”

    声音渐渐的停了下来,多尔衮轻轻抚摸着弟弟稚嫩的小脸,耳边回放着刚刚的话语,心中酸涩不已。伸手替多铎盖好被子,缓缓站起身敛步走出房门,回头看了眼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多铎,转身径直走出院门。

    沿着石径漫步前行,时而抬头看向星光闪烁的夜空,他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人,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外。刚想转身离去,却发现里面响起两个的声。

    “你这只馋嘴的猫,就不怕大汗发现。”女人娇嗔地说道,发出阵阵嬉笑之声。

    “大汗现在正抱着阿巴亥翻云覆雨呢,我这不是心疼你独守空房,才冒险来陪你吗?你怎么竟这么无情。”

    “哼,别提那只骚狐狸,整日里罢着汗王献媚,我看见她就恶心。”

    “不提就不提,小美人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及时行乐……”

    “看把你急的……你轻点弄疼我了……”

    多尔衮听到那女人侮辱阿巴亥时差一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垂在体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真想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揭穿。抬眼看了下四周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转念一想,他绝不能把自己暴露出来,那样他便竖立了个强大的敌人,咬了咬牙转身刚要离去,竟发现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额上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多尔衮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身休抵在了墙壁之上,双眼直直盯着朝他逼近的人,当那人越加的清明起来时,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的主人,“五……五哥……”

    莽古尔泰犹如困兽般,双眼中充满血丝,额角上的青筋隐隐可见,突地伸手抓住多尔衮的头发向后拉起,俯身贴上他的耳侧低声说道:“多尔衮,你最好把你的嘴给我闭严,不然后果你该清楚。”

    “我不会说出去的。”多尔衮惊恐地看着这个犹如魔鬼一样的男人,那双阴森森的眼睛所射出的光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莽古尔泰松开多衮头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别让我再看到你。”身侧握着兵器的手不由加重力道,皇太极就不该让这个孽种活下来,就该让他死在林丹的手里。

    多尔衮感到了明显的杀气,抿紧唇摆脱莽古尔泰的禁锢,快速的逃离开这个恐怖男人的视线。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来,跑着跑着突地撞上个物体,而且这物体还是软的。惊愕地抬起头,摆出防御的架势,今个真是倒霉,遛弯也能碰上这档子事。

    可当他抬头看清面前的物体时,不由愣住:“八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面孔让他困惑不已,难道说八哥在欺瞒汗父?

    皇太极剑眉微挑,深炯的双眼注视着惊慌失措的人,低声询问道:“你这么慌张是出了什么事吗?”辗转多时也不能入睡,皇太极最后终是按捺不住起身,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到地方,这人就已经自己撞上门了。

    多尔衮回头看了眼身后,尴尬地说道:“没什么,我睡不着觉就出来跑两圈。”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是个蠢的不能再蠢的谎话,要是骗骗额娘也许还能蒙混过关,可想要骗这个精明的皇太极,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皇太极唇角微微抽动了几下,上前一步拉住多尔衮的胳膊便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我发现你说慌的水平是越来越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八哥,你拉我上哪去?先放开我。”多尔衮觉得自己是不是衰神上身,刚出虎口又入虎穴,而且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那种 ,最悲剧的是这种蠢事他好像不止干过一次。

    “一个人睡不着,找个伴一起睡觉。”皇太极随口说着,根本不去理会身边那个在地上打挺的人,“你最好给我好好走路,不然我可要把你抗起来。”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那样有生命危险。”多尔衮满脸的阴郁,这个人看上去根本没有事,却向汗父说伤未愈而缺席庆功宴,真该让汗父看看皇太极此时的模样,保准还能赏他一百军棍。

    “别在那里动歪歪心眼,不然最后吃亏的是你,我替你挨的那一百军棍难道就这么完了?还有你不是说我睚眦必报吗?我怎么也的对得起你这句赞美的话啊!”皇太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多尔衮挑了挑眉一副挑衅的样子。

    “开玩笑,那都是开玩笑的八哥,你何必同我计较这些,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多尔衮突地搂住身旁的一棵大树,说什么也不撒手,这要是让他抓走了还能有好。

    皇太极松开拉着多尔衮的手,双手抱肩审视着抱着大树的人,片刻后,凑到他的耳侧轻笑地说道:“原来你喜欢在外面做,那我是不是得配合一下呢?”说罢手摸上多尔衮的腰上,假装要解他的腰带。

    “不要……”多尔衮吓的突地松开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腰带,可下一时刻身体便被抱起抗到了肩上,“你这个骗子,就会仗势欺人,早晚我会把你打趴下,让你再也不敢对我动粗。”

    “哦?我很期待,不过我更期待你爬不起来的样子。”皇太极巧妙的避开巡逻的侍卫,扛着肩上不安份的人来到处院门前推门而入,随手将门关好,走进屋里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来到床边将扛着的人扔到了床上。

    身体挨到被褥,多尔衮突地从床上弹起想跳下床,可下一时刻便被一只手给抓住,然后便被压在了床上,“还这么倔,就不能学的乖点吗?我可是更喜欢你温顺一些。”

    “喜欢温顺,你就回自己的贝勒府,你的妻妾那么多个个都温顺,干嘛非要折磨我。”多尔衮双手死死地抵在皇太极的胸前,双眼怒视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你的废话还是那么多。”伸手抓住抵在胸前的手按压在头顶,随即掰开紧咬的牙关,笑着说道:“信不信我让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