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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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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节课,我们先来学习素描。我要找一名同学上来当模特。有没有人想自告奋勇。”谁都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教室里鸦雀无声,无人举手。

    肖梦赶紧把头低下,她向来不喜欢成为大家的焦点。没想到何老师正好在看她这个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用手指了指她,“好,就那低头的位同学吧。”

    今天出门一定忘了看黄历。

    肖梦只能乖乖地在教室前方坐好,感觉有无数的眼睛像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何老师坐在她对面,准备在画板上画素描,同学们围在老师身边。大部分同学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素描,新鲜又好奇。

    何老师边画边讲,“画好素描的前提就是要注意观察”说完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肖梦更尴尬。

    “不用紧张。”云淡风轻的几个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肖梦都有些怀疑,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似乎有魔力,肖梦竟然放松下来,完全适应了做模特的感觉。眼前的男人正在低头专心画素描,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他,但他仍记得适时地向学生讲授一下素描的技巧,语言简练,却切中要领,一语中的。肖梦不禁后悔自己刚才的以貌取人。

    不出五分钟,何老师就画完了,围在他身边的同学发出一声声惊叹,肖梦也好奇地探出脑袋,这一看,她感觉心跳莫名的加速,画板上的这个人不仅在外貌上和自己一模一样,脸上的神态、表情更是如出一辙,就连自己在拘谨时会不自觉地微皱眉头的动作都被他抓到了,做到形似并不难,能做到神似那就需要相当的功底了。

    这下,肖梦打心里相信,面前的这位何老师一定是一位大师,一位年轻的艺术家。

    下课后,同学们都走了,整个教室只剩下肖梦和何沐声两个人。肖梦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留下。

    “刚刚你在做模特,没机会听我讲,现在我再给你简单地讲一遍。”他说这话时,并不看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肖梦发现,这位何画家说话永远是这么简单干脆,意思表达清楚,多一个字也没有。不都说搞艺术的人是随性的、感性的,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如此冷静、严肃?

    这二十分钟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她听的很认真,对素描可以说掌握了点皮毛。何老师虽然年纪轻轻,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但是一坐在画板前却有与这个年龄不符的稳重、成熟,当他开始画画,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任世界多么喧嚣都与他无关。

    那些记忆中的画面此刻又开始浮现,外婆在画板前的专心画画,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给屋里染上了一片金黄,阳台上的几只鸟儿在笼里歌唱,和出一首动人的乐曲。

    那个画面肖梦永远不会忘,那时年幼的肖梦的心里感到平静,平和,她多么希望时间静止,这一刻永驻。她多么希望就这样,自己和外婆两个人,相互陪伴直到到地老天荒。

    如果何沐声这时回头,他会看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泪眼朦胧的女生,目光呆呆地望着画板,心思飘到很远。

    何沐声讲完,教室一下安静下来。肖梦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好在林静这时走了进来,笑着对何沐声说“沐声,你做事还是这么认真。”

    何沐声看着她走近,“你怎么还没走?”

    “我想着,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起吃顿饭啊,咱们老同学可要好好叙叙旧。”

    “今天不行了,我跟人约好了。”

    “何大画家还是这么忙,那改天再聚了,不能不给老同学这个面子啊。”

    “那是当然。”何沐声应允。

    林静亲昵地挽着肖梦的胳臂,“梦梦,你一会咋走,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肖梦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情绪还有些低落,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坐公交就行。”何沐声已经在快速地收拾画板和工具,他把肖梦的那幅素描仔细地取下来,轻轻地放在包里。

    肖梦本来是想趁何沐声离开教室,把素描拿回宿舍。没想到,这位大师看样子还要珍藏这幅素描。这位何老师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为啥对待一幅在课堂上不用五分钟完成的素描还如此认真,肖梦想了半天也没明白。

    于是,肖梦只好忍痛目送何老师拿着画和林美女一起离开了教室。

    不过能够得到了画家的亲自指点,这节课自己果然是来对了。想到这,肖梦回去的脚步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