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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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长假，对于上班族来说，这只比周末多一天的假期，却被看得特别长。
大部分人选择了来一次短途小旅行，还有一些人宅在家里睡觉、看电影、抱零食。而我，暂时没有心思去旅行，对一个人在房间里醉生梦死的日子也还心有余悸，所以我决定回家。
至少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爸妈对我从亲戚的公司辞职的事也看开了些，只是还不免对我以后的生活有一些担忧。爸爸的那一句“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总是最使我难过，因为他语气里的消极和痛苦远远超过了他的气愤，他为我没有稳定的工作忧虑，对我的不懂事和不听话更是失望。当你发现父母对你失望到不再想理会你，那是一种最真切的被抛弃的感受。
二号那天傍晚，夕阳正好，喧嚣的世界渐渐沉静下来，我拿起手机，走上家里平顶房的楼顶，想在暖橙色的和光里，享受一刻惬意的光景。
打开手机数据，□□有一条验证消息提示，精确查找。我的扣扣里是不加陌生好友的，我问他是哪位，不认识的人不加哦，对方回了一个“顾”。我被这个字狠狠地击了一下，打了一个哆嗦。我暗自庆幸地以为他后悔了。
“？”全部化作一个符号。
“你不要误会，我是想，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呵，这么急着撇清我们的关系，我又打了一个哆嗦。他还真是了解我。
可是，谁稀罕跟你做朋友呢！
他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残忍，那么自私，在我们的天平上，他这么趾高气扬地把自己置于有利的一方。
我无言以对，抬头看见山那边通天的红，渐渐地，那红模糊了。
“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让我想想吧。”
“恩。”
晚上九点半。
“我不敢跟你做朋友，跟你保持联系对我来说是一种残忍，我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给我回复过来。“好吧。。。。。。本来我也想过了，如果你拒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伤害了你。”
我泣不成声。
第二天醒来看到他在凌晨发来的几条信息，当然，他不会说想我，想跟我重新试试。不过是有些语无伦次，不理解我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他做朋友，“只是做朋友而已，我不会再做冲动的事，不会再伤害你了。”
苍白的语言，字里行间已经没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傲气，而有些卑微。
可以想见，他一定喝了不少酒，那个神情，总让我心疼他。
原来他是问以前的同事得到了我的□□号。我们每天都在线上客气小心地聊着生活中一些细碎的小事，谁都没有说过要见面。他的情绪起伏不定，有时我们就像普通的好朋友，有时他心情不好，怠于闲聊，有些时候他又会好像认真地向我忏悔他对我的亏欠，一再地表明他的无可奈何，然后沮丧地乞求我的原谅。
平凡的我们，年轻时候不懂爱的方式，一害怕失去就不自觉卑微起来，殊不知，我们自以为的委曲求全却是把爱情推向死亡的手。
五月还没有结束。我觉得我们的爱情有了一丝复燃的希望。
我在微信上对他撒娇了几句，他的回复却让我琢磨不透了，接下来就是他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句飞快地给了我最肯定的答案，那些答案浑然天成，丝毫不像经过任何思索。
他似乎心情大好，得意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他不想伤害一个对之没有感情的人，之前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他的酒后失言，还叫我以后不要再跟他联系了，再继续下去，受伤的也只是我而已。
我感觉得到他是多么急切地想甩掉我，望我不要再跟他有一丝一缕的牵扯。
说完他把我从□□好友里除名了。
我的所有自信和对生活的希望全部付之一炬，我的身体和思想随即重度消极怠工。
我每日像行尸走肉般在上班回家的路上行走，上了公交车后呆呆地看着窗外再熟悉不过的城市风景，然后下车行走，进电梯，到达公司，工作。
看着那些本来色相诱人的美食图片想呕吐，那些本来清新澄澈的风景图让人感慨人生一切都是虚无，我把它们的描写全部编辑成了我的札记。。。。。。
夜夜失眠。
我干脆把工作都挪到了晚上来完成，白天则不可避免地淹没在同事的高情绪里。偶尔听到女同事幸福地吐出“我男朋友”四个字或“结婚”两个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胸口爬行，真想躲到离她们一个光年远的地方去。
然而我能做的只是下班时间一到，立刻关电脑，拿起背包逃也似的挣脱这个精神炼狱。
郭小霭还是老样子，就算那个冰山男友跟她联系了，她也只能跟他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想你了，想去见你了，我们以后要怎样怎样这样的话是一定不能说的，最好就是把它们打碎了咽在肚子里直至烂死挥发掉。
我们的命运如此相像，我们遇上的似乎是同一种男人，都一样被他们轻贱辜负，都一样依然在心里维护着他们。
看着表姐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挤出一个看起来一定很凄惨的微笑，倒不用说什么，只轻轻地抱着她。
她的呜咽很悲凉，也许因为明白分手是迟早的事，虽然那一天还未到来，但他的冷漠已经让她不敢再告诉自己他还爱着她，恐惧掏空了她。
而我只有隐藏心里的翻江倒海，强装乐观安慰她，然后转过身任泪水在脸上汹涌。
我满腹心事从表姐家回来，在楼下见到了顾晓生。这天，离我们那不知道算不算第二次的分手已经又是两个月。
看见这个不知道要不要选择憎恨的人，我依然害怕，依然紧张。我并不奇怪他会再次找上我，我惊讶的是他居然会没有任何前兆地以上门的方式来找我。
“回来了？”他问我。
“恩。你。。。。。。”
“我。。。。。。我想你了。。。。。。上次，对不起。”
我不想再问没有任何意义的“为什么”，我也早料到他又想挽回我，但他若还有点责任心和同理心，就应该懂得我需要听到他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听他找理由来自欺欺人。
我在他的□□动态里早就看出来他在跟另外一个女孩有感情纠葛。那个女孩是他过去的同学，他的□□空间里还有两人的合照，她长得比我好看。想必那个女孩于他，就如他于我。
我无法违抗自己的心拒绝他，只当他明白了我的感情，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答应给他，理智不允许我这样做，直觉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了他，结果会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一个拥抱，已经足够。
一旦爱情的种子有了哪怕一丁点的生长希望，我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了。但我们的关系依旧好似见不得光，他想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为了凑够本钱，他在晚上和周末都去做兼职，我们连一起吃一顿饭都成了奢侈。我们的爱情之花死而复活，却接触不到阳光，失去了生长的机会，它终究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我累了，我不想再爱他。在经过一翻自虐式的思考衡量后，我给他发了长长的微信：
晓生，我承认我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你，直到现在，我仍然爱你。可是我好像已经体力透支了，每天深深的思念和等待让我精疲力尽，加上我们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了。那天你跑到我面前来说你也想我爱我，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对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未来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你所说过的我们分开的理由现在也依然一个个都没有得到解决，我们的年龄，你的家庭问题。
晓生，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我没有能力让你为了我忽视这两个问题。而且回想一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好好相处过，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相爱，但我知道，倘若我们再尝试着在一起，最后你又因为各种原因再次抛弃我，那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所以，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下午三点给他发的消息。
唉，这一次，是真的要分开了吧。我整夜地无法入睡，睁着眼睛死尸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眼前就闪过所有我见过的顾晓生的样子。在死寂的黑夜里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翻来覆去□□的声音，翻腾累了，闭上眼睛，尽可能让自己心情平静，又感到顾晓生正轻轻地在吻着我的脸，他的双手把我抱入怀里。我把脸轻轻地蹭着枕头，哦，这不是他的胸膛。
我卷曲着身体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模糊的墙壁回忆我走过的这24年光阴，那些我命里注定的事，遇到的人，走过的路。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庭，我的小学，小学同学，中学，中学同学，大学，大学同学，我的工作，我想要的生活和想做的自己。
想到后来发现自己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了二十几年，小时候以为遥不可及的长大现在却已经到了当时觉得定是好老了的二十几岁。爸爸妈妈也不似小时候看到的那样年轻，上了这么多年学，居然没有几个至今还保持着联系的同学，一个个曾经很要好的伙伴，都随着每一次的毕业变成再也不见的天涯路人。
我的生命如此贫瘠，像一棵离群生长的树，连枝蔓和叶子都少得可怜，我不禁对自己生出怜悯之心。
难道我真的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吗？父母与我从小就有距离感，何况这感情的事是更不能和他们说的。我想找个朋友，找个能理解我，能听我诉说的朋友，但我一贯不善交际，是个对过往只想念不联系的人，除了两三个无法断了联系的特别特别要好的同学之外，我并没有什么朋友。
我想起了那张青春的脸，他如今远在两千公里外的A市。可是既然想到了他，就不能再忍住了，我拨通了他的号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外，也只有他可以对我二十四小时保持在线。
跟林励凡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接到我的电话显然很惊喜。叫了他一声后，我万千愁肠却不知道该从何对他说起，只是不断地抽泣。
他在电话那边着急起来，紧张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哭声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听着悲惨。
他吓坏了，忙不迭地安慰我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别害怕，见我还是不理会他，他着急坏了，电话那头传来他恨恨的声音：“安小落，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有我呢啊，别害怕。现在没有航班到省城了，明天一早我就请假，买飞机票回去找你！”
我怕真的吓坏他了，慢慢止住哭声，平复了一下情绪，破涕一笑。
“小落，到底出什么事了啊，你还好吗？”
“我没事，没出什么事，你别着急了。”
“你等着我啊，明天一早我就请假，回去找你！”
我没有阻止他。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到达公司。但今天我只是来请假的，我请求老板批准我十天的假期，可想而见，那有多么的困难。我先是被逼供般刨根问底地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请这么长的假，我不想说实话，又编不出别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很久没有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了，所以想好好休息几天。
老总打量我一副万念俱灰，死气沉沉的样子，居然打趣我说：“看你这个不人不鬼，活脱脱一具僵尸的样子，年轻人，失恋了吧？没了爱情索性连工作也不想要了是吧？”
我无言以对。
“你说要是员工失恋了都像你这样撒手不干，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哪？那谁都得失个恋的呀。。。。。。”
我就这样被劈头盖脸地批评加教育了一翻。骂归骂，还好这个平时憨态可掬的中年男人还算是比较有人性，公司里也有人能接替我的工作，我成功请到了假。
林励凡的航班十二点多到达省城，我得去机场接他。虽然他说机场离我家太远了，不用去接，他也认识路，但我就是想去接他，我应该去接他。
五一小长假，对于上班族来说，这只比周末多一天的假期，却被看得特别长。
大部分人选择了来一次短途小旅行，还有一些人宅在家里睡觉、看电影、抱零食。而我，暂时没有心思去旅行，对一个人在房间里醉生梦死的日子也还心有余悸，所以我决定回家。
至少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爸妈对我从亲戚的公司辞职的事也看开了些，只是还不免对我以后的生活有一些担忧。爸爸的那一句“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总是最使我难过，因为他语气里的消极和痛苦远远超过了他的气愤，他为我没有稳定的工作忧虑，对我的不懂事和不听话更是失望。当你发现父母对你失望到不再想理会你，那是一种最真切的被抛弃的感受。
二号那天傍晚，夕阳正好，喧嚣的世界渐渐沉静下来，我拿起手机，走上家里平顶房的楼顶，想在暖橙色的和光里，享受一刻惬意的光景。
打开手机数据，□□有一条验证消息提示，精确查找。我的扣扣里是不加陌生好友的，我问他是哪位，不认识的人不加哦，对方回了一个“顾”。我被这个字狠狠地击了一下，打了一个哆嗦。我暗自庆幸地以为他后悔了。
“？”全部化作一个符号。
“你不要误会，我是想，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呵，这么急着撇清我们的关系，我又打了一个哆嗦。他还真是了解我。
可是，谁稀罕跟你做朋友呢！
他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残忍，那么自私，在我们的天平上，他这么趾高气扬地把自己置于有利的一方。
我无言以对，抬头看见山那边通天的红，渐渐地，那红模糊了。
“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让我想想吧。”
“恩。”
晚上九点半。
“我不敢跟你做朋友，跟你保持联系对我来说是一种残忍，我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给我回复过来。“好吧。。。。。。本来我也想过了，如果你拒绝，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伤害了你。”
我泣不成声。
第二天醒来看到他在凌晨发来的几条信息，当然，他不会说想我，想跟我重新试试。不过是有些语无伦次，不理解我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他做朋友，“只是做朋友而已，我不会再做冲动的事，不会再伤害你了。”
苍白的语言，字里行间已经没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傲气，而有些卑微。
可以想见，他一定喝了不少酒，那个神情，总让我心疼他。
原来他是问以前的同事得到了我的□□号。我们每天都在线上客气小心地聊着生活中一些细碎的小事，谁都没有说过要见面。他的情绪起伏不定，有时我们就像普通的好朋友，有时他心情不好，怠于闲聊，有些时候他又会好像认真地向我忏悔他对我的亏欠，一再地表明他的无可奈何，然后沮丧地乞求我的原谅。
平凡的我们，年轻时候不懂爱的方式，一害怕失去就不自觉卑微起来，殊不知，我们自以为的委曲求全却是把爱情推向死亡的手。
五月还没有结束。我觉得我们的爱情有了一丝复燃的希望。
我在微信上对他撒娇了几句，他的回复却让我琢磨不透了，接下来就是他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句飞快地给了我最肯定的答案，那些答案浑然天成，丝毫不像经过任何思索。
他似乎心情大好，得意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他不想伤害一个对之没有感情的人，之前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他的酒后失言，还叫我以后不要再跟他联系了，再继续下去，受伤的也只是我而已。
我感觉得到他是多么急切地想甩掉我，望我不要再跟他有一丝一缕的牵扯。
说完他把我从□□好友里除名了。
我的所有自信和对生活的希望全部付之一炬，我的身体和思想随即重度消极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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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失眠。
我干脆把工作都挪到了晚上来完成，白天则不可避免地淹没在同事的高情绪里。偶尔听到女同事幸福地吐出“我男朋友”四个字或“结婚”两个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胸口爬行，真想躲到离她们一个光年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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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霭还是老样子，就算那个冰山男友跟她联系了，她也只能跟他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想你了，想去见你了，我们以后要怎样怎样这样的话是一定不能说的，最好就是把它们打碎了咽在肚子里直至烂死挥发掉。
我们的命运如此相像，我们遇上的似乎是同一种男人，都一样被他们轻贱辜负，都一样依然在心里维护着他们。
看着表姐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挤出一个看起来一定很凄惨的微笑，倒不用说什么，只轻轻地抱着她。
她的呜咽很悲凉，也许因为明白分手是迟早的事，虽然那一天还未到来，但他的冷漠已经让她不敢再告诉自己他还爱着她，恐惧掏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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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腹心事从表姐家回来，在楼下见到了顾晓生。这天，离我们那不知道算不算第二次的分手已经又是两个月。
看见这个不知道要不要选择憎恨的人，我依然害怕，依然紧张。我并不奇怪他会再次找上我，我惊讶的是他居然会没有任何前兆地以上门的方式来找我。
“回来了？”他问我。
“恩。你。。。。。。”
“我。。。。。。我想你了。。。。。。上次，对不起。”
我不想再问没有任何意义的“为什么”，我也早料到他又想挽回我，但他若还有点责任心和同理心，就应该懂得我需要听到他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听他找理由来自欺欺人。
我在他的□□动态里早就看出来他在跟另外一个女孩有感情纠葛。那个女孩是他过去的同学，他的□□空间里还有两人的合照，她长得比我好看。想必那个女孩于他，就如他于我。
我无法违抗自己的心拒绝他，只当他明白了我的感情，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答应给他，理智不允许我这样做，直觉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了他，结果会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一个拥抱，已经足够。
一旦爱情的种子有了哪怕一丁点的生长希望，我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了。但我们的关系依旧好似见不得光，他想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为了凑够本钱，他在晚上和周末都去做兼职，我们连一起吃一顿饭都成了奢侈。我们的爱情之花死而复活，却接触不到阳光，失去了生长的机会，它终究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我累了，我不想再爱他。在经过一翻自虐式的思考衡量后，我给他发了长长的微信：
晓生，我承认我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你，直到现在，我仍然爱你。可是我好像已经体力透支了，每天深深的思念和等待让我精疲力尽，加上我们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了。那天你跑到我面前来说你也想我爱我，我真的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对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未来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你所说过的我们分开的理由现在也依然一个个都没有得到解决，我们的年龄，你的家庭问题。
晓生，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我没有能力让你为了我忽视这两个问题。而且回想一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好好相处过，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相爱，但我知道，倘若我们再尝试着在一起，最后你又因为各种原因再次抛弃我，那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所以，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下午三点给他发的消息。
唉，这一次，是真的要分开了吧。我整夜地无法入睡，睁着眼睛死尸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眼前就闪过所有我见过的顾晓生的样子。在死寂的黑夜里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翻来覆去□□的声音，翻腾累了，闭上眼睛，尽可能让自己心情平静，又感到顾晓生正轻轻地在吻着我的脸，他的双手把我抱入怀里。我把脸轻轻地蹭着枕头，哦，这不是他的胸膛。
我卷曲着身体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模糊的墙壁回忆我走过的这24年光阴，那些我命里注定的事，遇到的人，走过的路。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庭，我的小学，小学同学，中学，中学同学，大学，大学同学，我的工作，我想要的生活和想做的自己。
想到后来发现自己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了二十几年，小时候以为遥不可及的长大现在却已经到了当时觉得定是好老了的二十几岁。爸爸妈妈也不似小时候看到的那样年轻，上了这么多年学，居然没有几个至今还保持着联系的同学，一个个曾经很要好的伙伴，都随着每一次的毕业变成再也不见的天涯路人。
我的生命如此贫瘠，像一棵离群生长的树，连枝蔓和叶子都少得可怜，我不禁对自己生出怜悯之心。
难道我真的连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吗？父母与我从小就有距离感，何况这感情的事是更不能和他们说的。我想找个朋友，找个能理解我，能听我诉说的朋友，但我一贯不善交际，是个对过往只想念不联系的人，除了两三个无法断了联系的特别特别要好的同学之外，我并没有什么朋友。
我想起了那张青春的脸，他如今远在两千公里外的A市。可是既然想到了他，就不能再忍住了，我拨通了他的号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外，也只有他可以对我二十四小时保持在线。
跟林励凡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接到我的电话显然很惊喜。叫了他一声后，我万千愁肠却不知道该从何对他说起，只是不断地抽泣。
他在电话那边着急起来，紧张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哭声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听着悲惨。
他吓坏了，忙不迭地安慰我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别害怕，见我还是不理会他，他着急坏了，电话那头传来他恨恨的声音：“安小落，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有我呢啊，别害怕。现在没有航班到省城了，明天一早我就请假，买飞机票回去找你！”
我怕真的吓坏他了，慢慢止住哭声，平复了一下情绪，破涕一笑。
“小落，到底出什么事了啊，你还好吗？”
“我没事，没出什么事，你别着急了。”
“你等着我啊，明天一早我就请假，回去找你！”
我没有阻止他。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到达公司。但今天我只是来请假的，我请求老板批准我十天的假期，可想而见，那有多么的困难。我先是被逼供般刨根问底地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请这么长的假，我不想说实话，又编不出别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很久没有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了，所以想好好休息几天。
老总打量我一副万念俱灰，死气沉沉的样子，居然打趣我说：“看你这个不人不鬼，活脱脱一具僵尸的样子，年轻人，失恋了吧？没了爱情索性连工作也不想要了是吧？”
我无言以对。
“你说要是员工失恋了都像你这样撒手不干，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哪？那谁都得失个恋的呀。。。。。。”
我就这样被劈头盖脸地批评加教育了一翻。骂归骂，还好这个平时憨态可掬的中年男人还算是比较有人性，公司里也有人能接替我的工作，我成功请到了假。
林励凡的航班十二点多到达省城，我得去机场接他。虽然他说机场离我家太远了，不用去接，他也认识路，但我就是想去接他，我应该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