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妙殊自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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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赤帝的妹妹，千洲国唯一的公主。
前朝的皇子皇女们都在之前的夺位之战中丢了性命。胜者为王，败者唯有死路一条。因为父皇去世的时候，我还尚在襁褓之中，因而躲过了这场腥风血雨。
我的哥哥赤帝，他的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他的后宫妃子们正值青春年华，貌美如花。但是哥哥从来不去后宫，任由那些花儿一般的女人凋零在冷寂的后宫中。
哥哥很宠我，我要什么他便给我什么。也许因为我是他唯一的血亲。
直到我慢慢长大，宫中的闲言碎语一点点传入我的耳中。我知道，哥哥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那是陈年旧事了。
无非是年轻的皇子遇到了美丽温柔的佳人，两个人相爱却因为皇子为了夺位而娶了她人而分道扬镳。但那女人已经怀了皇子的骨肉，却决绝地离去了，不留一丝痕迹。
哥哥没有说过这段往事。只是我有一次去书房找他，看到他坐在那里对着一幅画像发呆。我只瞥见了那画像一眼，画上是一个极美的女人，美到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风华的女子。若真如此，也无怪后宫的女人们获得不了哥哥的欢心了。与那画像上的女人相比，后宫里那些美貌如花的女子便都如同草芥般入不了眼了。
我的母亲，先帝的妃子过世的很早。哥哥对我再好，我依然会思念母亲，虽然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
赤帝九年的时候，我十二岁。那一日，哥哥仿佛很高兴。他手中拿着一幅画像给我看，画像里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女孩子，她才刚刚发育起来，却已经透露出绝代风情。而且，她长得与之前那画像里的女人有七分相似。
“我和谢娘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哥哥看着画像笑的一脸慈爱。
后来，我知道那女孩子自己创立了幻姬坊，自封为帝女姬。那是哥哥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帝女姬出来的蹊跷，单凭容貌不能断定她就是谢娘和陛下的女儿。”那日，我在御书房附近玩耍，不小心听到了哥哥与大臣的对话。
“离尘，你太多虑了。她是朕的女儿，朕会不认得吗？”哥哥的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
“关系到江山社稷，陛下还要多虑些才是。”那人的声音很好听，我边听着边想。
“那么，你就代朕去查查吧。”
“是。”
那人出来了。我躲在树后偷偷地看到了他的背影，他穿着墨色青衫，整个人风流挺拔。有着那样好听声音的人，应该生的很好看吧，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公主，又快到中元节了。”
每年的中元节我都要去桑堆为母亲祈福。这一年也不例外。
最近桑堆来了一群白衣人，他们自称是明教教徒。明教曾助哥哥登基，然而我并没有见过。能见到已逝之人的亡魂，我本是不信的。然而很多人试了，却说是真的见到了逝去的亲人。我想到了早逝的母亲，禁不住也服了一颗药丸。
然而，很快，那群人消失不见，城中服过药丸的人却开始纷纷暴毙。
我不想死，我是千洲国唯一的公主。
这时候，我见到了墨染。
墨染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自称是药王谷的弟子。他一身墨色长衫，整个人温润如玉，让人一见倾心。
我是公主，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公主无需忧心，此毒可解。明日我来为公主行一遍针灸。”他语气淡淡地，但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欢喜，我喜欢这个人。他与别人不同，他说话的时候，看着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公主这个身份。
然而，他第二天没有出现。来的是药王谷其他的弟子。听说有别人中了毒，十分棘手，为了研究解毒的药方，所以他没有前来。
什么人的性命比公主的更金贵？我内心气极，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向来人打听他的情况。探明他住在哪个客栈十分容易，稍微一查便知道，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姑娘。
我并未觉得灰心，便是他已婚配了又如何呢，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中元节那天，我早早派人盯紧了客栈，他们一出门，便有人来报告于我。这天桑堆热闹非凡，街上人潮汹涌。我“偶遇”了他。他身边便是那个让他不顾我贵为公主的性命也要相救的女子。那是个看起来尚未及笄的女孩子，生的小巧玲珑，脸颊圆润笑起来很是面善。她跟在墨染身边，拉着墨染的手，眼神闪亮，毫不掩饰地开心。
我收敛起自己对她的厌恶，向墨染道谢，然而他冷漠至极，甚至不给我说接下来的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
他低头对那女孩子笑起来，温柔至极。
我站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几乎捏碎了手中的衣角。
哥哥知道了我在桑堆中毒的事情，便勒令我回宫。我派人跟踪了墨染，然而竟然被他甩开了追踪，失去了踪迹。追踪的那人自知失职，便自尽了。
然而我始终不能忘记他，那人墨色长衫，带着意犹未尽的温柔。
我没有想到，半年之后，我再次见到他。
他跪在哥哥面前，面容冷漠，眼神犀利，已然不是之前的墨染。他，是离尘将军。
“疆北战事是帝女姬挑起的，臣这就启程回去平定战乱，然而，陛下该下定决心了。”原来他是将军，他是将军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凛然的气息。
“朕知道了。你去吧。平定了战乱，就该回偃京了。”哥哥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神情中满是疲惫。
他起身告退，一眼也没有看站在哥哥身边的我。
“哥哥，离尘将军果然一表人才。”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战功如此显赫，若这样回偃京，也是不小的波澜呢。”
“……”哥哥沉默了一会，揉了揉皱在一起的眉头，“离尘……不会对我二心的。”
“怎么哥哥年轻的时候果决狠厉，做了几年的皇帝，却优柔寡断了起来。”我默默地为哥哥添茶，果然，哥哥的眉又皱了起来。
“眼下还是用人之际。”哥哥叹了口气道，“离尘是我为数不多的心腹了。这朝堂之中，已有不少被帝女姬收买了的……”
“哥哥，您想什么呢。”我嗔笑道，“离尘将军还没有娶妻吧。”
哥哥转过头看向我，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好，好。妙殊你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我没有白疼你一场。”
离尘将军功高震主，然而眼下哥哥还需要用他，又要猜疑他，不如把公主嫁给他。联姻，有时候比百万雄师更有用。
我默默地微笑退下。
离尘，很好。我说过了，我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我是赤帝的妹妹，千洲国唯一的公主。
前朝的皇子皇女们都在之前的夺位之战中丢了性命。胜者为王，败者唯有死路一条。因为父皇去世的时候，我还尚在襁褓之中，因而躲过了这场腥风血雨。
我的哥哥赤帝，他的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他的后宫妃子们正值青春年华，貌美如花。但是哥哥从来不去后宫，任由那些花儿一般的女人凋零在冷寂的后宫中。
哥哥很宠我，我要什么他便给我什么。也许因为我是他唯一的血亲。
直到我慢慢长大，宫中的闲言碎语一点点传入我的耳中。我知道，哥哥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那是陈年旧事了。
无非是年轻的皇子遇到了美丽温柔的佳人，两个人相爱却因为皇子为了夺位而娶了她人而分道扬镳。但那女人已经怀了皇子的骨肉，却决绝地离去了，不留一丝痕迹。
哥哥没有说过这段往事。只是我有一次去书房找他，看到他坐在那里对着一幅画像发呆。我只瞥见了那画像一眼，画上是一个极美的女人，美到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风华的女子。若真如此，也无怪后宫的女人们获得不了哥哥的欢心了。与那画像上的女人相比，后宫里那些美貌如花的女子便都如同草芥般入不了眼了。
我的母亲，先帝的妃子过世的很早。哥哥对我再好，我依然会思念母亲，虽然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
赤帝九年的时候，我十二岁。那一日，哥哥仿佛很高兴。他手中拿着一幅画像给我看，画像里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女孩子，她才刚刚发育起来，却已经透露出绝代风情。而且，她长得与之前那画像里的女人有七分相似。
“我和谢娘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哥哥看着画像笑的一脸慈爱。
后来，我知道那女孩子自己创立了幻姬坊，自封为帝女姬。那是哥哥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帝女姬出来的蹊跷，单凭容貌不能断定她就是谢娘和陛下的女儿。”那日，我在御书房附近玩耍，不小心听到了哥哥与大臣的对话。
“离尘，你太多虑了。她是朕的女儿，朕会不认得吗？”哥哥的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
“关系到江山社稷，陛下还要多虑些才是。”那人的声音很好听，我边听着边想。
“那么，你就代朕去查查吧。”
“是。”
那人出来了。我躲在树后偷偷地看到了他的背影，他穿着墨色青衫，整个人风流挺拔。有着那样好听声音的人，应该生的很好看吧，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公主，又快到中元节了。”
每年的中元节我都要去桑堆为母亲祈福。这一年也不例外。
最近桑堆来了一群白衣人，他们自称是明教教徒。明教曾助哥哥登基，然而我并没有见过。能见到已逝之人的亡魂，我本是不信的。然而很多人试了，却说是真的见到了逝去的亲人。我想到了早逝的母亲，禁不住也服了一颗药丸。
然而，很快，那群人消失不见，城中服过药丸的人却开始纷纷暴毙。
我不想死，我是千洲国唯一的公主。
这时候，我见到了墨染。
墨染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自称是药王谷的弟子。他一身墨色长衫，整个人温润如玉，让人一见倾心。
我是公主，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公主无需忧心，此毒可解。明日我来为公主行一遍针灸。”他语气淡淡地，但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欢喜，我喜欢这个人。他与别人不同，他说话的时候，看着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公主这个身份。
然而，他第二天没有出现。来的是药王谷其他的弟子。听说有别人中了毒，十分棘手，为了研究解毒的药方，所以他没有前来。
什么人的性命比公主的更金贵？我内心气极，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向来人打听他的情况。探明他住在哪个客栈十分容易，稍微一查便知道，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姑娘。
我并未觉得灰心，便是他已婚配了又如何呢，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中元节那天，我早早派人盯紧了客栈，他们一出门，便有人来报告于我。这天桑堆热闹非凡，街上人潮汹涌。我“偶遇”了他。他身边便是那个让他不顾我贵为公主的性命也要相救的女子。那是个看起来尚未及笄的女孩子，生的小巧玲珑，脸颊圆润笑起来很是面善。她跟在墨染身边，拉着墨染的手，眼神闪亮，毫不掩饰地开心。
我收敛起自己对她的厌恶，向墨染道谢，然而他冷漠至极，甚至不给我说接下来的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
他低头对那女孩子笑起来，温柔至极。
我站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几乎捏碎了手中的衣角。
哥哥知道了我在桑堆中毒的事情，便勒令我回宫。我派人跟踪了墨染，然而竟然被他甩开了追踪，失去了踪迹。追踪的那人自知失职，便自尽了。
然而我始终不能忘记他，那人墨色长衫，带着意犹未尽的温柔。
我没有想到，半年之后，我再次见到他。
他跪在哥哥面前，面容冷漠，眼神犀利，已然不是之前的墨染。他，是离尘将军。
“疆北战事是帝女姬挑起的，臣这就启程回去平定战乱，然而，陛下该下定决心了。”原来他是将军，他是将军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凛然的气息。
“朕知道了。你去吧。平定了战乱，就该回偃京了。”哥哥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神情中满是疲惫。
他起身告退，一眼也没有看站在哥哥身边的我。
“哥哥，离尘将军果然一表人才。”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战功如此显赫，若这样回偃京，也是不小的波澜呢。”
“……”哥哥沉默了一会，揉了揉皱在一起的眉头，“离尘……不会对我二心的。”
“怎么哥哥年轻的时候果决狠厉，做了几年的皇帝，却优柔寡断了起来。”我默默地为哥哥添茶，果然，哥哥的眉又皱了起来。
“眼下还是用人之际。”哥哥叹了口气道，“离尘是我为数不多的心腹了。这朝堂之中，已有不少被帝女姬收买了的……”
“哥哥，您想什么呢。”我嗔笑道，“离尘将军还没有娶妻吧。”
哥哥转过头看向我，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好，好。妙殊你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我没有白疼你一场。”
离尘将军功高震主，然而眼下哥哥还需要用他，又要猜疑他，不如把公主嫁给他。联姻，有时候比百万雄师更有用。
我默默地微笑退下。
离尘，很好。我说过了，我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