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塞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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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南风自浔阳楼取得贸易的情报两日后，蹲在屋顶上闭目静修的樊离看到了一队兵马奔着将军府来了。
当中一人，虎背熊腰，有着两道浓而怒的眉头，身材壮如小山，即便身着甲胄，其肌肉线条也是呼之欲出，轻轻活动，尽是爆炸性的力量。
此人姓杨名猛字无双，楚王朝皇宫御林军大统领，这是鲜有的几位能带刀站在龙椅下的将军！
杨无双一声雷吼，震的樊离身下瓦片直抖动。
“将军府樊离接旨！”
吴夫人领着樊离，携同将军府所有人全部跪在这队京城来的，满是贵气与杀气的御林军前。
樊离平静地看着杨无双，这位曾经的燕朝第一高手，现为楚王身边的最大的红人只是眯了眯牛眼，继而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爱卿樊世安之子樊离，性情中淑，聪慧过人，幽静果敢，温良纯粹，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着即册封为西凉落阳阁阁主，即刻上任，钦此！”
将军府跪谢。
樊离接下这玉轴，祥云瑞鹤圣旨。
心里越发惊奇，与那浔阳楼的情报一丝不差，这楼果真这般强势的不讲道理？连圣旨都是能窥到先机，委实厉害！
吴夫人道:“大统领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快请里面上坐。”
那如屠夫般的汉子摆了摆手，声似洪钟:“夫人客气了，驿站早已备好，京城皇宫安危一刻不能停歇。”
他又取出一方斗大的玉印:“落阳阁的信物。”
樊离再次伸手接过，比他想象中要沉的多。
“有劳大统领了，宝儿，你去取些银两来。”吴夫人转身对府内丫鬟道。
宝儿应下要去做，杨无双抢先道:“夫人不可，我一介武夫，钱财乃身外之物，大可不必费此周折，其实夫人的意思在下也明白，我只能说这是朝廷所能让步的极限了，且生死各安天命，不能马虎。”
那大统领便是抱拳道:“话不多说，待樊老哥回了渝州，兴许还能来讨杯水酒，如今公务在身，夫人，告辞！”
吴夫人不再挽留，轻轻点头，目送这队人马离了将军府。
樊离捧着圣旨，回了将军府大厅，灌了口茶水。
子鱼在他身后道:“杨猛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精髓，毕竟是有些交情在这里的，武夫文人到底不同。”
“我最近干了什么？踹了姑苏陈府的偏门，教训了陈得失与几位苏州金贵，朝廷知道了，就把我发配边疆了？”樊离托腮惆怅道。
吴姨坐在他身旁，轻轻道:“发配边疆太过于难听，落阳阁是我朝最为特殊的机制，看似江湖门派，却受命于中央朝廷，多用来处理地方上的事务，直接让你做了西凉的阁主，实在始料未及，不过离儿，这一天你终究要面对，逃避不了的。”
樊离点头，自他知道自己要去上任什么阁阁主，这两日也暗中搜集到不少硬知识，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我自当面对，樊家的男儿，哪有那么纨绔，从黄州到渝州，再到凉州，东南西北，哪里吃不开，吴姨你放心，没有樊小雨，天高任鸟飞啊！”
“你长大了。”吴夫人摸摸他的头，很是欣慰。
樊离嘿嘿笑着。
而后几日，便买了好些本地理志，武学，人文书籍研读，几天足不出户的日子，樊离从子鱼那取了不少经，越发觉得这位姐姐的文韬武略，着实精彩。
值得一提的是，第五阿来又来了一次渝州，与之前不同的是，孑然一身，独自前来。
樊离请他去听曲，两人醉卧春平街，长乐姑娘的琵琶前，端的是醉生梦死。
她淡如止水，不问世事，手中是《塞下曲》，沉重婉转，年轻的士兵上了战场，烽火狼烟，战歌四起，鲜血染红夕阳。
樊离拍拍阿来的肩膀，嘲笑道:“你小子到底还是没有种，樊小雨走了多少日你才来，真被她吓住了？”
阿来醉醺醺的，含糊不清道:“我是……不想惹她生气啊，小雨生气好可怕……天都塌了……得知她去后……后凉山，即刻就来了。”
樊离笑而饮酒，无了樊小雨，秦淮河数他樊纨绔最大。
阿来突然笑着问:“樊离，你有心爱的姑娘么？我们家族的人，都让我……让我远离你，他们说你是个始乱终弃……荒淫无度的……的……废物……”
樊离大笑，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流下来:“我哪有心爱的姑娘，哪有姑娘会看上我，我是废物啊，始乱终弃，荒淫无度！”
长乐姑娘的琵琶终于细微一顿，她抬头透过面纱，深看了眼大笑的樊离。
“也对。”阿来想了想，点头道:“只可惜了你这张脸，实在英俊的不像话。”
樊离平躺地上，盯着屋檐:“那你呢？樊小雨上了后凉山，你怎么办？”
“我也要去啊，不过是小小的后凉山，手到擒来！”阿来躺在樊离身旁，挥挥手里的酒壶，潇洒道。
樊离再次拍拍他的肩，慢慢道:“小时候，我们俩去学堂上课，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孩子说我们是没娘的野孩子，给樊小雨那个气啊，一顿狂揍人家，有一次最凶，把人家腿都打断了，那孩子家里是二品大官，当即找上门来，樊世安赔着笑，答应一定收拾樊小雨，后来樊世安还没出手，樊小雨就躲在房里偷偷哭了起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哭，夕阳红透了，映着她的脸，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打遍渝州无敌手樊小雨终究是个女人，樊世安下不去手，骂道，打的好，怎么不把三条腿都打断呢！”
樊离揉揉脸道:“她很骄傲，我一直守护着她的骄傲，现在她离开了我，到了后凉山，你能么？”
“能！”阿来满口答应。
樊离再笑，他纵然知道以阿来的智商有些难以理解，但这句“能”真的让他心安不少，连体内躁动的酒精都是平复了许多。
耳畔传来的是《塞下曲》最后一调，征战的士兵回了家乡，养蚕的妻子领着一双儿女在村口遥望，望穿秋水，看到丈夫，儿女争相去迎，欢快异常，他的妻子温婉的立在原地，一言未说，一个眼神胜似千言万语，似乎失而复得，庆幸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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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南风自浔阳楼取得贸易的情报两日后，蹲在屋顶上闭目静修的樊离看到了一队兵马奔着将军府来了。
当中一人，虎背熊腰，有着两道浓而怒的眉头，身材壮如小山，即便身着甲胄，其肌肉线条也是呼之欲出，轻轻活动，尽是爆炸性的力量。
此人姓杨名猛字无双，楚王朝皇宫御林军大统领，这是鲜有的几位能带刀站在龙椅下的将军！
杨无双一声雷吼，震的樊离身下瓦片直抖动。
“将军府樊离接旨！”
吴夫人领着樊离，携同将军府所有人全部跪在这队京城来的，满是贵气与杀气的御林军前。
樊离平静地看着杨无双，这位曾经的燕朝第一高手，现为楚王身边的最大的红人只是眯了眯牛眼，继而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爱卿樊世安之子樊离，性情中淑，聪慧过人，幽静果敢，温良纯粹，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着即册封为西凉落阳阁阁主，即刻上任，钦此！”
将军府跪谢。
樊离接下这玉轴，祥云瑞鹤圣旨。
心里越发惊奇，与那浔阳楼的情报一丝不差，这楼果真这般强势的不讲道理？连圣旨都是能窥到先机，委实厉害！
吴夫人道:“大统领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快请里面上坐。”
那如屠夫般的汉子摆了摆手，声似洪钟:“夫人客气了，驿站早已备好，京城皇宫安危一刻不能停歇。”
他又取出一方斗大的玉印:“落阳阁的信物。”
樊离再次伸手接过，比他想象中要沉的多。
“有劳大统领了，宝儿，你去取些银两来。”吴夫人转身对府内丫鬟道。
宝儿应下要去做，杨无双抢先道:“夫人不可，我一介武夫，钱财乃身外之物，大可不必费此周折，其实夫人的意思在下也明白，我只能说这是朝廷所能让步的极限了，且生死各安天命，不能马虎。”
那大统领便是抱拳道:“话不多说，待樊老哥回了渝州，兴许还能来讨杯水酒，如今公务在身，夫人，告辞！”
吴夫人不再挽留，轻轻点头，目送这队人马离了将军府。
樊离捧着圣旨，回了将军府大厅，灌了口茶水。
子鱼在他身后道:“杨猛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精髓，毕竟是有些交情在这里的，武夫文人到底不同。”
“我最近干了什么？踹了姑苏陈府的偏门，教训了陈得失与几位苏州金贵，朝廷知道了，就把我发配边疆了？”樊离托腮惆怅道。
吴姨坐在他身旁，轻轻道:“发配边疆太过于难听，落阳阁是我朝最为特殊的机制，看似江湖门派，却受命于中央朝廷，多用来处理地方上的事务，直接让你做了西凉的阁主，实在始料未及，不过离儿，这一天你终究要面对，逃避不了的。”
樊离点头，自他知道自己要去上任什么阁阁主，这两日也暗中搜集到不少硬知识，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我自当面对，樊家的男儿，哪有那么纨绔，从黄州到渝州，再到凉州，东南西北，哪里吃不开，吴姨你放心，没有樊小雨，天高任鸟飞啊！”
“你长大了。”吴夫人摸摸他的头，很是欣慰。
樊离嘿嘿笑着。
而后几日，便买了好些本地理志，武学，人文书籍研读，几天足不出户的日子，樊离从子鱼那取了不少经，越发觉得这位姐姐的文韬武略，着实精彩。
值得一提的是，第五阿来又来了一次渝州，与之前不同的是，孑然一身，独自前来。
樊离请他去听曲，两人醉卧春平街，长乐姑娘的琵琶前，端的是醉生梦死。
她淡如止水，不问世事，手中是《塞下曲》，沉重婉转，年轻的士兵上了战场，烽火狼烟，战歌四起，鲜血染红夕阳。
樊离拍拍阿来的肩膀，嘲笑道:“你小子到底还是没有种，樊小雨走了多少日你才来，真被她吓住了？”
阿来醉醺醺的，含糊不清道:“我是……不想惹她生气啊，小雨生气好可怕……天都塌了……得知她去后……后凉山，即刻就来了。”
樊离笑而饮酒，无了樊小雨，秦淮河数他樊纨绔最大。
阿来突然笑着问:“樊离，你有心爱的姑娘么？我们家族的人，都让我……让我远离你，他们说你是个始乱终弃……荒淫无度的……的……废物……”
樊离大笑，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流下来:“我哪有心爱的姑娘，哪有姑娘会看上我，我是废物啊，始乱终弃，荒淫无度！”
长乐姑娘的琵琶终于细微一顿，她抬头透过面纱，深看了眼大笑的樊离。
“也对。”阿来想了想，点头道:“只可惜了你这张脸，实在英俊的不像话。”
樊离平躺地上，盯着屋檐:“那你呢？樊小雨上了后凉山，你怎么办？”
“我也要去啊，不过是小小的后凉山，手到擒来！”阿来躺在樊离身旁，挥挥手里的酒壶，潇洒道。
樊离再次拍拍他的肩，慢慢道:“小时候，我们俩去学堂上课，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孩子说我们是没娘的野孩子，给樊小雨那个气啊，一顿狂揍人家，有一次最凶，把人家腿都打断了，那孩子家里是二品大官，当即找上门来，樊世安赔着笑，答应一定收拾樊小雨，后来樊世安还没出手，樊小雨就躲在房里偷偷哭了起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哭，夕阳红透了，映着她的脸，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打遍渝州无敌手樊小雨终究是个女人，樊世安下不去手，骂道，打的好，怎么不把三条腿都打断呢！”
樊离揉揉脸道:“她很骄傲，我一直守护着她的骄傲，现在她离开了我，到了后凉山，你能么？”
“能！”阿来满口答应。
樊离再笑，他纵然知道以阿来的智商有些难以理解，但这句“能”真的让他心安不少，连体内躁动的酒精都是平复了许多。
耳畔传来的是《塞下曲》最后一调，征战的士兵回了家乡，养蚕的妻子领着一双儿女在村口遥望，望穿秋水，看到丈夫，儿女争相去迎，欢快异常，他的妻子温婉的立在原地，一言未说，一个眼神胜似千言万语，似乎失而复得，庆幸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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