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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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草席裹尸，她的幼女卖身葬母，你问我要证据？世人皆叹秦淮一役，江南伤了大气运，我看咎由自取是有些。”
“够了！”
陈东炳终于开口，怒发冲冠:“樊离！我陈家的事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且回吧，这小女孩我们自会安置，不劳烦少将军操心了！”
堂堂陈府现任家主，被樊离踏着中门，指点江山了一番，指着鼻子骂了好久，他圣贤书读的再多，恐怕也不会再和颜悦色，只是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些年修身养性，倒是令他隐忍了一把，否则若是动起手来，书香门第的陈家自然不可能是樊离一众扈从的对手，更遑说那面瘫的黑脸马车夫。
“如此最好。”樊离没有要留的意思，陈家园林再好，在他心中也不及娘亲亲手建的将军府，本就是不抱着参观的态度去，想着带着曲凤梨为虎作伥一把，生了这种事，他倒无了兴致。
樊离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那个被赵图捏断骨头的陈家人，从怀中甩出一张银票，笑道:“医药费这种东西还是要赔。”
断骨陈家人气愤至极，若不是被赵图瞪着眼，恐怕又想要出手了。
樊离回了那乌篷船，在樊小雨三女的注视下，将羞荷与张文响拎了出来，一脚一个，皆是踢在屁股上，跌跌撞撞狼狈的栽到陈东炳跟前，秦淮河的纨绔笑道:“捡到陈家的女儿女婿，还给你，小两口兴许闹什么矛盾了，好好劝导劝导。”
东炳先生常年握笔的手，终于紧紧捏住了拳头。
船在水面，岸上兵士沿途一路保护。
樊离躺着，闭目养神。
樊小雨笑道:“苏州官阀人家一共只得两门，你一下得罪了两，这香还让人烧么？”
“烧！”樊离惜字如金。
“不过今日的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才是我樊家的男儿，一个陈东炳而已，我帮你撑腰！”
樊小雨难得对樊离说句如此有人情味的话，樊离措手不及，愕然道:“你？难不成要动用你的江湖号召力，将陈家灭门了？”
“我可没有这等号召力，若是有，也要先招人制住你这个混世魔王！”樊小雨没好气道。
樊离耸肩。
扬沙郡主道:“那个小女孩真可怜，没有娘亲的孩子像根草……”
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小嘴，小心翼翼的观察樊离姐弟俩神色变化。
樊小雨面无表情。
樊离自顾说道:“这魏书生能让我想到左平，江南的书生越穷便越招人喜欢。”
子鱼道:“理是这个理，但也无绝对，你今日可算是打了陈家一个响亮的耳光，那魏书生日后恐怕也要受些牵连的。”
“我若不来，他今日也会雄辩陈东炳，吃不了兜着走是必然，他要是能挺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江南现在还是太缺这种人了。”樊离捏了捏郡主的脸蛋，出声道。
郡主吃痛，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相公坏蛋，整日在外面沾花惹草，完了还要欺负原配！”
“不高兴？你大可退婚啊！”
樊离话刚出口，樊小雨就恶狠狠的给了他一脚，就连平日温和待人，宠他非常的子鱼姐姐也踢了他一脚。
樊离揉着腿，赔笑道:“当然，在淮南王大叔不会宰了我的情况下。”
…………
陈东炳手腕抖动，神色严肃，一旁研磨下人从未见过身性极佳的大先生这般模样，吓得噤若寒蝉。
大先生作文认真，即便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但毛笔写字也是一丝不苟，他常教育后辈下人，做人当如楷，工工整整，顶天立地，撇是撇捺是捺。
洋洋洒洒数百言，他平铺读完，发觉满意，这才刻上自己印章，交与下人，吩咐即刻送往京城老祖宗手里。
下人瞥了几眼，心里嘀咕着，大先生的楷越发圆滑了。
陈东炳步入议事大厅，早有一众陈家高层交头接耳，讨论的热火朝天，他清咳两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把陈得失带上来！”
这位几十天前还在渝州嚣张的陈家少爷跪在大先生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陈东炳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是佩服你，一个寡妇是怎么看上的，现在还弄出人命，又被樊离插了一手，我看你怎么收场！我们陈家的脸都是被你丢尽了！”
陈得失垂着头，一言不发。
一位中年男子上前，他是陈得失的父亲，也是家主陈东炳的亲弟弟陈东发。
陈东发道:“樊离此子一而再再而三同陈府作对，难道还要任由他滋生嚣张焰火么！”
“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陈东炳瞪了弟弟一眼，“你看看自己教的好儿子！”
“得失的确有错，应当重罚，但是樊离也不能不解决啊！他甚至都插手插到家里内部事上了，如何能忍，我姑苏陈家，何等门阀，吃素的不成？”
这件事自然是指樊离一脚一个，将陈羞荷与张文响踹到了陈府。
陈东炳终于动容。
夜深人静，他独见陈东发。
烛火里，陈东炳道:“白天人多眼杂，不易多说，那个白袍宁无常已经失手了好些次，樊离身边那黑脸汉子乃是高手榜上的曲凤梨，有他在，宁无常很难得手。”
“不是说，无常手已经洞穿了他的肚子么？”陈东发疑惑道。
“确实得手了一次，但是没有死，你看看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被大能妙手回春了，我告诉你，请白袍这件事你若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或是告诉你那蠢儿子，你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这是知道的。”陈东发肃然点头，“只是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樊离，到时候查起来，陈府很难置身事外。”
“老祖宗的意思，恐怕也是京城的意思，恐怕只是一个前兆，将军府蹦哒不了几天的，三十万重兵，龙椅上那位睡觉恐怕都要防着樊世安。”家主笑道。
陈东发不解道:“他樊世安就真那么厉害？”
陈东炳想了想，沉声道:“其实当年樊世安离龙椅也只有一步之遥，他摇头不要，或者是不屑于要，倒像是赏给了吴家一般，这其中的渊源，无人可知。”
陈东发不明觉厉，心里惊呼，这天下真有人对龙椅不感兴趣？
樊世安，当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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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草席裹尸，她的幼女卖身葬母，你问我要证据？世人皆叹秦淮一役，江南伤了大气运，我看咎由自取是有些。”
“够了！”
陈东炳终于开口，怒发冲冠:“樊离！我陈家的事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且回吧，这小女孩我们自会安置，不劳烦少将军操心了！”
堂堂陈府现任家主，被樊离踏着中门，指点江山了一番，指着鼻子骂了好久，他圣贤书读的再多，恐怕也不会再和颜悦色，只是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些年修身养性，倒是令他隐忍了一把，否则若是动起手来，书香门第的陈家自然不可能是樊离一众扈从的对手，更遑说那面瘫的黑脸马车夫。
“如此最好。”樊离没有要留的意思，陈家园林再好，在他心中也不及娘亲亲手建的将军府，本就是不抱着参观的态度去，想着带着曲凤梨为虎作伥一把，生了这种事，他倒无了兴致。
樊离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那个被赵图捏断骨头的陈家人，从怀中甩出一张银票，笑道:“医药费这种东西还是要赔。”
断骨陈家人气愤至极，若不是被赵图瞪着眼，恐怕又想要出手了。
樊离回了那乌篷船，在樊小雨三女的注视下，将羞荷与张文响拎了出来，一脚一个，皆是踢在屁股上，跌跌撞撞狼狈的栽到陈东炳跟前，秦淮河的纨绔笑道:“捡到陈家的女儿女婿，还给你，小两口兴许闹什么矛盾了，好好劝导劝导。”
东炳先生常年握笔的手，终于紧紧捏住了拳头。
船在水面，岸上兵士沿途一路保护。
樊离躺着，闭目养神。
樊小雨笑道:“苏州官阀人家一共只得两门，你一下得罪了两，这香还让人烧么？”
“烧！”樊离惜字如金。
“不过今日的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才是我樊家的男儿，一个陈东炳而已，我帮你撑腰！”
樊小雨难得对樊离说句如此有人情味的话，樊离措手不及，愕然道:“你？难不成要动用你的江湖号召力，将陈家灭门了？”
“我可没有这等号召力，若是有，也要先招人制住你这个混世魔王！”樊小雨没好气道。
樊离耸肩。
扬沙郡主道:“那个小女孩真可怜，没有娘亲的孩子像根草……”
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小嘴，小心翼翼的观察樊离姐弟俩神色变化。
樊小雨面无表情。
樊离自顾说道:“这魏书生能让我想到左平，江南的书生越穷便越招人喜欢。”
子鱼道:“理是这个理，但也无绝对，你今日可算是打了陈家一个响亮的耳光，那魏书生日后恐怕也要受些牵连的。”
“我若不来，他今日也会雄辩陈东炳，吃不了兜着走是必然，他要是能挺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江南现在还是太缺这种人了。”樊离捏了捏郡主的脸蛋，出声道。
郡主吃痛，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相公坏蛋，整日在外面沾花惹草，完了还要欺负原配！”
“不高兴？你大可退婚啊！”
樊离话刚出口，樊小雨就恶狠狠的给了他一脚，就连平日温和待人，宠他非常的子鱼姐姐也踢了他一脚。
樊离揉着腿，赔笑道:“当然，在淮南王大叔不会宰了我的情况下。”
…………
陈东炳手腕抖动，神色严肃，一旁研磨下人从未见过身性极佳的大先生这般模样，吓得噤若寒蝉。
大先生作文认真，即便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但毛笔写字也是一丝不苟，他常教育后辈下人，做人当如楷，工工整整，顶天立地，撇是撇捺是捺。
洋洋洒洒数百言，他平铺读完，发觉满意，这才刻上自己印章，交与下人，吩咐即刻送往京城老祖宗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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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炳步入议事大厅，早有一众陈家高层交头接耳，讨论的热火朝天，他清咳两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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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几十天前还在渝州嚣张的陈家少爷跪在大先生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陈东炳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是佩服你，一个寡妇是怎么看上的，现在还弄出人命，又被樊离插了一手，我看你怎么收场！我们陈家的脸都是被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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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发道:“樊离此子一而再再而三同陈府作对，难道还要任由他滋生嚣张焰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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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自然是指樊离一脚一个，将陈羞荷与张文响踹到了陈府。
陈东炳终于动容。
夜深人静，他独见陈东发。
烛火里，陈东炳道:“白天人多眼杂，不易多说，那个白袍宁无常已经失手了好些次，樊离身边那黑脸汉子乃是高手榜上的曲凤梨，有他在，宁无常很难得手。”
“不是说，无常手已经洞穿了他的肚子么？”陈东发疑惑道。
“确实得手了一次，但是没有死，你看看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被大能妙手回春了，我告诉你，请白袍这件事你若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或是告诉你那蠢儿子，你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这是知道的。”陈东发肃然点头，“只是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樊离，到时候查起来，陈府很难置身事外。”
“老祖宗的意思，恐怕也是京城的意思，恐怕只是一个前兆，将军府蹦哒不了几天的，三十万重兵，龙椅上那位睡觉恐怕都要防着樊世安。”家主笑道。
陈东发不解道:“他樊世安就真那么厉害？”
陈东炳想了想，沉声道:“其实当年樊世安离龙椅也只有一步之遥，他摇头不要，或者是不屑于要，倒像是赏给了吴家一般，这其中的渊源，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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