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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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官道处，一辆马车悠扬行驶，双马齐驱，肌肉矫健，乃是不可多得的宝马。
赶马的不得了，高手榜单能排的上号的面瘫脸曲凤梨，秦淮樊将军府的嫡长子樊离，后者对待前者很是殷情，话语中多透露招揽之意，曲凤梨不为所动，一张黑脸冷如冰川。
马车里坐着三位女子，将军府长女吴子鱼，次女樊小雨，淮南王之女亦是将军府准儿媳吴千千。
马车两侧是赵图孙瑞两大天境高手，马车前有探路斥候，后有二十骑兵，携刀带弩。
扬沙郡主探出头来:“相公，咱们到哪了？”
“再有小半日路程，就能到苏州了。”樊离嘴中叼着草根，沉吟道。
路上也曾遇到不少人，皆是为这等阵仗惊诧，单单出门带兵随行这一条，楚王朝敢这么做的人少之又少，他们远远躲避，断然不敢触了虎须。
马车停在荒野一座墓前。
野草杂生，看不真切。
小土坡前，立着一块早已为风沙岁月所侵蚀的石碑，甚至残了一角，在荒草丛里瑟瑟发抖。
樊离下马，一步步走至那石碑，沿途杂草都被他踩倒，开出一条路来。
黑脸马车夫未下车，歪着脖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车厢里三女也徒步跟来，郡主好奇道:“相公你认识这碑的主人么？”
樊离摇摇头，讲坟前杂草一一清理干净，惹的一手泥土，搓搓手，他叹道:“只是有些佩服他罢了。”
“到底是什么人呀？”
子鱼沉声道:“左平，前秦苏州人士，当日李不复攻进渝州，烧杀抢掠，此人草鞋白衣进军营，跪求李不复止行，还秦淮一个太平天。”
“那结果呢？”郡主追问。
“五马分尸于白鹭洲头，尸体被喂了猪，朋友拼死抢回一块骨肉，葬之于此。”子鱼淡淡道。
郡主吓的踉跄。
缺了一角的石碑，没有标明墓主人，只是写有两句墓志铭:
二三四五七，吏户礼兵邢。
樊离掀开一壶酒，慢慢地洒在左平坟前。
“一生缺功少禄，做了件惊动天下的事，好一个左秀才！这杯酒理应敬你！”
身后樊小雨三女也是拜了一拜。
待大家坐回马车，曲凤梨朝身旁的樊离抖露出一个笑容:“如此好酒就这么便宜他了？”
樊离耸耸肩:“穷秀才还不知道喝不喝得酒，简直是糟蹋了。”
“你若是烧他几卷四书五经，兴许会托梦感谢。”
樊离浑身要起鸡皮疙瘩，忙是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风拂来，这座孤坟越发凄凉。
苏州城门不大，不及渝州一半，行马车却绰绰有余，城门校卫拦下，赵图上前，说道两句，又出示了将军府令牌，校卫这才放行，毕恭毕敬。
两边百姓站满让道，指指点点，猜测着这是哪家豪贵入苏州，看到那金碧辉煌的马车，都是啧啧称赞。
走于街道，自然都是焦点，樊离春风得意，悠扬驾马，也有东张西望，看这姑苏风土人情。
远处驶来一辆马车，中规中矩，自然比不上将军府的豪车，很快就是相遇，樊离偶然透过车帘，看到一张出尘的脸，不禁暗暗腹诽，苏州城也有这等美人，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将军府两匹宝马，雄壮威武，见到这苏州马车，嘶吼一声，马蹄乱踏，那苏州马文文弱弱，一下子被吓的慌了马脚，前蹄抬起，却也有几分脾气，报之以鸣。
只是它这一抬蹄，可就苦了马车上的人，车厢倾斜，马车上的两人有如栗子一般被投了出去。
樊离跳下车，走近那落地的姑娘，一下子看愣了神，先前惊鸿一瞥，只道是局限苏州，现在便想说，这世间竟有如此标志的美人！美的让人险些窒息！
樊离晃了晃脑袋，算是清醒，弯腰将那姑娘扶了起来，抱着她的腰肢，发觉曼妙无比，实在忍不住在她那翘臀出狠狠捏了一手。
女子原先要出口感谢，感受到自己身体传来的酥麻之感，如同电击，便是杏目瞪起，挥开樊离，骂道:“登徒子！”
樊离嘿嘿一笑，对着空气抓了抓手，竟是有些意犹未尽，这等触感，妙不可言。
女子吃力的将同行的男子扶起来，面无表情道:“怎样？”
男子脸色惨白，虚弱的摇了摇头:“无妨，羞荷你有没有受伤？”
陈羞荷替丈夫拍尽了身上的尘土，道:“去河边走走吧。”
丈夫“嗯”了一声。
她搀扶着丈夫，没走两步，被一人挡住去路，她认出这个登徒子，咬牙道:“让开！”
樊离笑道:“你们的马车翻了哩。”
陈羞荷用力推开樊离，清冷的剜了他一眼，既高傲又不屑。
樊离让出路来，丈夫途径他身旁，两人眼神在空中相撞，丈夫是愤怒，樊离是惋惜。
望着这两道可怜的背影，樊离笑出声来。
姑苏客栈。
这个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档次极高，非达官贵人不能入，自然也承办一些宴请朝廷贵客的应酬，城内极有口碑。
舟车劳顿，上了一桌子好菜，曲凤梨，赵图，孙瑞，都是在座。
扬沙郡主气呼呼道:“相公你又耍坏。”
樊离将手中筷子调了一头，戳了戳吴千千的胸脯，打趣道:“你看看人家的，那才叫香喷喷的大馒头，你呢，小笼包……”
子鱼姑娘素来文雅，兀自听到这荤话，竟是噗嗤一笑。
樊小雨凶了樊离一眼。
“你！”郡主气的小脸通红，她挺了挺胸脯，奶声奶气道:“人家只是还没有发育完全。”
黑脸马车夫只顾喝酒吃菜，听到自家郡主这么一说，忙是认真的点头。
一桌人哄堂大笑。
樊离招手喊来一位跑堂小二，试探道:“先前街上有马车翻了，你可曾见到？”
小二点头，作为姑苏客栈的小二，他可以拍着胸口说什么贵族大臣没见过，见多识广，因而素养极好，对答如流也似。
“公子爷是想问那马车是谁家的？可不就是城东张家嘛，那病殃殃的男的是张家二少爷，取名张文响，女的是他娘子，也便是唇厌牡丹万万朵的陈羞荷，江南第一美人儿！”
小二说到此处，也流露出向往神色。
“混账！”樊离一拍桌子，震飞两粒花生米，曲凤梨伸手出筷，夹住花生米，投入嘴里，吃的吧唧吧唧。
小二吓的险些摔倒在地。
樊离喝道:“苏州第一美可以让给她，江南第一美，问过我身旁这二位了么？”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樊小雨与子鱼。
小二偏头，看到这两位女子，一个劲的点头。
樊小雨拍头一巴掌，子鱼笑着给他揉揉头，樊离也不气，缓和了心情，道:“你继续，这张文响得了什么病？而且我看他娘子似乎不给他好脸色看一般。”
话到男女之情，樊小雨三女自觉的凑了过来，满脸就写着两个字，八卦！
小二看了看四周，确定无张陈两家之人在场，才是低声道:“陈羞荷克夫啊！前秦的皇帝看上他，不过多久就国破家亡自缢于皇宫，张文响的亲哥哥张文亮和她两情相悦，可也活不过大婚第二天，现在轮到他张文响，婚后不久，就染上了不治之症！你说玄不玄！这张文响是强占了自己嫂子，陈羞荷能原谅他？表面上相敬如宾，我看背下恐怕不会安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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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官道处，一辆马车悠扬行驶，双马齐驱，肌肉矫健，乃是不可多得的宝马。
赶马的不得了，高手榜单能排的上号的面瘫脸曲凤梨，秦淮樊将军府的嫡长子樊离，后者对待前者很是殷情，话语中多透露招揽之意，曲凤梨不为所动，一张黑脸冷如冰川。
马车里坐着三位女子，将军府长女吴子鱼，次女樊小雨，淮南王之女亦是将军府准儿媳吴千千。
马车两侧是赵图孙瑞两大天境高手，马车前有探路斥候，后有二十骑兵，携刀带弩。
扬沙郡主探出头来:“相公，咱们到哪了？”
“再有小半日路程，就能到苏州了。”樊离嘴中叼着草根，沉吟道。
路上也曾遇到不少人，皆是为这等阵仗惊诧，单单出门带兵随行这一条，楚王朝敢这么做的人少之又少，他们远远躲避，断然不敢触了虎须。
马车停在荒野一座墓前。
野草杂生，看不真切。
小土坡前，立着一块早已为风沙岁月所侵蚀的石碑，甚至残了一角，在荒草丛里瑟瑟发抖。
樊离下马，一步步走至那石碑，沿途杂草都被他踩倒，开出一条路来。
黑脸马车夫未下车，歪着脖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车厢里三女也徒步跟来，郡主好奇道:“相公你认识这碑的主人么？”
樊离摇摇头，讲坟前杂草一一清理干净，惹的一手泥土，搓搓手，他叹道:“只是有些佩服他罢了。”
“到底是什么人呀？”
子鱼沉声道:“左平，前秦苏州人士，当日李不复攻进渝州，烧杀抢掠，此人草鞋白衣进军营，跪求李不复止行，还秦淮一个太平天。”
“那结果呢？”郡主追问。
“五马分尸于白鹭洲头，尸体被喂了猪，朋友拼死抢回一块骨肉，葬之于此。”子鱼淡淡道。
郡主吓的踉跄。
缺了一角的石碑，没有标明墓主人，只是写有两句墓志铭:
二三四五七，吏户礼兵邢。
樊离掀开一壶酒，慢慢地洒在左平坟前。
“一生缺功少禄，做了件惊动天下的事，好一个左秀才！这杯酒理应敬你！”
身后樊小雨三女也是拜了一拜。
待大家坐回马车，曲凤梨朝身旁的樊离抖露出一个笑容:“如此好酒就这么便宜他了？”
樊离耸耸肩:“穷秀才还不知道喝不喝得酒，简直是糟蹋了。”
“你若是烧他几卷四书五经，兴许会托梦感谢。”
樊离浑身要起鸡皮疙瘩，忙是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风拂来，这座孤坟越发凄凉。
苏州城门不大，不及渝州一半，行马车却绰绰有余，城门校卫拦下，赵图上前，说道两句，又出示了将军府令牌，校卫这才放行，毕恭毕敬。
两边百姓站满让道，指指点点，猜测着这是哪家豪贵入苏州，看到那金碧辉煌的马车，都是啧啧称赞。
走于街道，自然都是焦点，樊离春风得意，悠扬驾马，也有东张西望，看这姑苏风土人情。
远处驶来一辆马车，中规中矩，自然比不上将军府的豪车，很快就是相遇，樊离偶然透过车帘，看到一张出尘的脸，不禁暗暗腹诽，苏州城也有这等美人，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将军府两匹宝马，雄壮威武，见到这苏州马车，嘶吼一声，马蹄乱踏，那苏州马文文弱弱，一下子被吓的慌了马脚，前蹄抬起，却也有几分脾气，报之以鸣。
只是它这一抬蹄，可就苦了马车上的人，车厢倾斜，马车上的两人有如栗子一般被投了出去。
樊离跳下车，走近那落地的姑娘，一下子看愣了神，先前惊鸿一瞥，只道是局限苏州，现在便想说，这世间竟有如此标志的美人！美的让人险些窒息！
樊离晃了晃脑袋，算是清醒，弯腰将那姑娘扶了起来，抱着她的腰肢，发觉曼妙无比，实在忍不住在她那翘臀出狠狠捏了一手。
女子原先要出口感谢，感受到自己身体传来的酥麻之感，如同电击，便是杏目瞪起，挥开樊离，骂道:“登徒子！”
樊离嘿嘿一笑，对着空气抓了抓手，竟是有些意犹未尽，这等触感，妙不可言。
女子吃力的将同行的男子扶起来，面无表情道:“怎样？”
男子脸色惨白，虚弱的摇了摇头:“无妨，羞荷你有没有受伤？”
陈羞荷替丈夫拍尽了身上的尘土，道:“去河边走走吧。”
丈夫“嗯”了一声。
她搀扶着丈夫，没走两步，被一人挡住去路，她认出这个登徒子，咬牙道:“让开！”
樊离笑道:“你们的马车翻了哩。”
陈羞荷用力推开樊离，清冷的剜了他一眼，既高傲又不屑。
樊离让出路来，丈夫途径他身旁，两人眼神在空中相撞，丈夫是愤怒，樊离是惋惜。
望着这两道可怜的背影，樊离笑出声来。
姑苏客栈。
这个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档次极高，非达官贵人不能入，自然也承办一些宴请朝廷贵客的应酬，城内极有口碑。
舟车劳顿，上了一桌子好菜，曲凤梨，赵图，孙瑞，都是在座。
扬沙郡主气呼呼道:“相公你又耍坏。”
樊离将手中筷子调了一头，戳了戳吴千千的胸脯，打趣道:“你看看人家的，那才叫香喷喷的大馒头，你呢，小笼包……”
子鱼姑娘素来文雅，兀自听到这荤话，竟是噗嗤一笑。
樊小雨凶了樊离一眼。
“你！”郡主气的小脸通红，她挺了挺胸脯，奶声奶气道:“人家只是还没有发育完全。”
黑脸马车夫只顾喝酒吃菜，听到自家郡主这么一说，忙是认真的点头。
一桌人哄堂大笑。
樊离招手喊来一位跑堂小二，试探道:“先前街上有马车翻了，你可曾见到？”
小二点头，作为姑苏客栈的小二，他可以拍着胸口说什么贵族大臣没见过，见多识广，因而素养极好，对答如流也似。
“公子爷是想问那马车是谁家的？可不就是城东张家嘛，那病殃殃的男的是张家二少爷，取名张文响，女的是他娘子，也便是唇厌牡丹万万朵的陈羞荷，江南第一美人儿！”
小二说到此处，也流露出向往神色。
“混账！”樊离一拍桌子，震飞两粒花生米，曲凤梨伸手出筷，夹住花生米，投入嘴里，吃的吧唧吧唧。
小二吓的险些摔倒在地。
樊离喝道:“苏州第一美可以让给她，江南第一美，问过我身旁这二位了么？”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樊小雨与子鱼。
小二偏头，看到这两位女子，一个劲的点头。
樊小雨拍头一巴掌，子鱼笑着给他揉揉头，樊离也不气，缓和了心情，道:“你继续，这张文响得了什么病？而且我看他娘子似乎不给他好脸色看一般。”
话到男女之情，樊小雨三女自觉的凑了过来，满脸就写着两个字，八卦！
小二看了看四周，确定无张陈两家之人在场，才是低声道:“陈羞荷克夫啊！前秦的皇帝看上他，不过多久就国破家亡自缢于皇宫，张文响的亲哥哥张文亮和她两情相悦，可也活不过大婚第二天，现在轮到他张文响，婚后不久，就染上了不治之症！你说玄不玄！这张文响是强占了自己嫂子，陈羞荷能原谅他？表面上相敬如宾，我看背下恐怕不会安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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