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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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雨驻足，美目一眯，划出狭长的弧线。
白衣公子优雅落地，一步一步走来，嘴角笑容越发神秘。
终于，在他与樊小雨隔了一丈时，他稳稳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后者。
“早就听说月如小姨的一对儿女，皆非等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白衣公子笑容更盛，那深邃的眸子在二人身上转了转，讲出的话却是儒声儒气。
“闻人笑笑！”樊小雨美眸寒光闪烁。
樊离挣扎着从老姐背上下来，瞥了这白衣公子一眼，自然不屑。
“表姐好！”闻人笑笑作礼道，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便是这笑容让樊离如坐针毡。
十多年前，樊离尚是幼子，在秦朝被灭之前，他见过自己这位名义上的表哥，只是时间太久，记的不实。
闻人笑笑即是秦朝皇室闻人一族的九皇子，他的母后与樊离母亲乃是一胎所生的并蒂姐妹花。
秦朝破灭，他是亡国皇子。
“你来做甚么？若是被发现了，你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樊小雨皱眉道。
闻人笑笑呵呵一笑:“我既然出来，自然有十足准备。”
“也是，上元佳节，秦淮河的风光甚是好啊！”樊小雨咬牙切齿。
闻人笑笑自然听出这言下之意，有些无奈道:“这一出都是庄太师的意思，我左右不了啊，那老头平日里儒者自居，好下君子棋，草菅人命起来，倒是厉害。”
樊小雨懒得理他，抬步便要走。
白衣公子在她身后讥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樊离小弟了吧，果真生的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樊小雨香肩一耸，陡然转身，狠狠道:“闭嘴！”
樊离瞪眼:“等等，话给我说清楚，谁还能活几年？”
“你啊！”九皇子哈哈大笑。
樊小雨拉着樊离就走，后者挣脱出手，指着闻人笑笑，喝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凭什么只能活几年了？”
“表姐不让说。”闻人笑笑摇摇头。
“说！”
“还是不说了吧，表姐的脸阴沉的要挤出水来了。”
樊离深吸一口气，逐渐平稳了情绪，跟在樊小雨身后，两人很快消失在闻人笑笑的视野里。
闻人笑笑自言自语:“庄太师说的不假，没有想象中那般跋扈，小姨那么好的人，总不会生一个傻儿子，可是啊，总归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到底不假，我秦朝复国大计，还需要你将军府扶一手呢……”
直至深夜，秦淮河才安静下来，此次秦朝余党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确报复了一把，能有几百无辜百姓惨死秦淮，建筑损失不计其数，叶自辛雷霆大怒，连夜上书京城，请出兵彻底剿除余党的圣旨，想来也不远了。
将军府。
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建筑，假山池塘竹林，甚至是窗花莲藕亭桥，皆是摆列得当，颇有诗意，府中处处是风景，与十里秦淮相得益彰，便是出自将军府的前女主人萧月如之手。
樊离蹲在屋顶上，托腮沉思。
“手臂怎么样了？”樊小雨出现在他身后。
“还好啦，我的回复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兴许睡一觉已经如常了。”
“那还不去睡。”樊小雨凶了他一眼。
“睡不着。”樊离嘟着嘴。
“闻人家族都是疯子，大可不必去理。”
樊离回头，突然看到樊小雨依旧是那身衣衫，浑身是血，脸也花了，衣角还少了一块，他点点头:“知道的。”
樊小雨欣慰一笑。
樊离扯着嗓子大喊:“宝儿~玲儿~还不快去准备洗澡水，樊小雨要脏死了！”
屋顶下面两个小丫头忙是应下去做。
樊小雨哼了一声。
此刻樊离盘坐于自己床头，房间里玲儿早已点上了安神香，袅袅而上，他闭目养神一般。
良久才是睁开眼，板着手指盘算今天得失，自言自语道:“大秦龙雀果然厉害，已经身中毒针，倾尽最后力气那一刀，竟也恐怖如斯，险些要了我小命，现如今修为还是太弱，咱家老爹小时候也不督促我修炼，更没为我请个师傅啥的，难道不想让我继承衣钵？其实不想也就不想，我对他那将军印也啥兴趣，现在局势有些乱了，自己这黄境修为实在太差，能有樊小雨那样便好，行走江湖不在话下，一晃就要十八，现在开始疯狂修炼太迟了，再说我恐怕也难以熬下来。”
樊离当真是愁，兀自从怀中摸出扇子，轻轻摩挲，睹物思人。
“娘啊娘，你到底是给我留下一个好东西，真乃神兵利器啊，今日又保了儿子一命，不过如此神奇的扇子，儿子总觉得这扇子中藏着大秘密，娘你告诉我好不好？”
却是永远不可能的，娘亲萧月如在樊离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樊离收好心绪，收好扇子，慢慢沉睡过去。
这一夜，终究是过去。
离上元节已经过去两个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春季，百花盛开，绿草如茵。
秦淮河春来江水绿如蓝。
将军府樊少爷还有一个天大的爱好就是，酷喜戏曲，不能自拔，但凡遇到唱的好的，唱到心里的，随手便赏，多是百两银票。
春平街，街是渝州小街，堪堪并走两辆马车，却是繁华之地，与那灯红酒绿的妓馆不同，此处乃是识音陶冶情操的好去处。
此刻樊离侧躺在一间厢房，手里捧着一个大芒果，啃的津津有味，糊的满嘴都是黄油油的果渍。
在他身旁，也是位渝州名声不弱的纨绔，刺史之子许平山！
此人身材矮胖，长相便有些猥琐，经常是跟着樊离混，读了几年书，便满口仁义道德挂在嘴边，他是不敢去将军府的，去一次便被樊小雨撞见一次，之后就被揍成猪头，惨不忍睹。
樊离问原因，原来是这许平山委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贼溜溜的小眼神就放在子鱼姑娘身上，还准备行偷窥之事，正好被樊小雨撞见，二话不说，先揍的亲娘都不认识，此后见一次打一次。
樊离听了，先礼后兵，先教育了许平山一顿“子鱼是我大姐”“你是不是在找死呢”，如此云云，然后也把他揍一顿了。
可怜许平山老爹只是一个刺史，楚朝刺史行监督权，在叶自辛一手遮天的渝州，不过是个摆设，权势少的可怜，更遑说将军府了。
而在樊离二人前方，是一位怀抱琵琶的女子，与樊离读过的诗文一般，半遮着面，低眉信手续续弹。
樱桃小嘴张启着，音如天籁，如春莺出谷，空旷之极。
琵琶如山涧细流，潺潺不断。
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就是这个道理。
一人一器，极为和谐的融为一体，说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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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小雨驻足，美目一眯，划出狭长的弧线。
白衣公子优雅落地，一步一步走来，嘴角笑容越发神秘。
终于，在他与樊小雨隔了一丈时，他稳稳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后者。
“早就听说月如小姨的一对儿女，皆非等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白衣公子笑容更盛，那深邃的眸子在二人身上转了转，讲出的话却是儒声儒气。
“闻人笑笑！”樊小雨美眸寒光闪烁。
樊离挣扎着从老姐背上下来，瞥了这白衣公子一眼，自然不屑。
“表姐好！”闻人笑笑作礼道，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便是这笑容让樊离如坐针毡。
十多年前，樊离尚是幼子，在秦朝被灭之前，他见过自己这位名义上的表哥，只是时间太久，记的不实。
闻人笑笑即是秦朝皇室闻人一族的九皇子，他的母后与樊离母亲乃是一胎所生的并蒂姐妹花。
秦朝破灭，他是亡国皇子。
“你来做甚么？若是被发现了，你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樊小雨皱眉道。
闻人笑笑呵呵一笑:“我既然出来，自然有十足准备。”
“也是，上元佳节，秦淮河的风光甚是好啊！”樊小雨咬牙切齿。
闻人笑笑自然听出这言下之意，有些无奈道:“这一出都是庄太师的意思，我左右不了啊，那老头平日里儒者自居，好下君子棋，草菅人命起来，倒是厉害。”
樊小雨懒得理他，抬步便要走。
白衣公子在她身后讥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樊离小弟了吧，果真生的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樊小雨香肩一耸，陡然转身，狠狠道:“闭嘴！”
樊离瞪眼:“等等，话给我说清楚，谁还能活几年？”
“你啊！”九皇子哈哈大笑。
樊小雨拉着樊离就走，后者挣脱出手，指着闻人笑笑，喝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凭什么只能活几年了？”
“表姐不让说。”闻人笑笑摇摇头。
“说！”
“还是不说了吧，表姐的脸阴沉的要挤出水来了。”
樊离深吸一口气，逐渐平稳了情绪，跟在樊小雨身后，两人很快消失在闻人笑笑的视野里。
闻人笑笑自言自语:“庄太师说的不假，没有想象中那般跋扈，小姨那么好的人，总不会生一个傻儿子，可是啊，总归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到底不假，我秦朝复国大计，还需要你将军府扶一手呢……”
直至深夜，秦淮河才安静下来，此次秦朝余党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确报复了一把，能有几百无辜百姓惨死秦淮，建筑损失不计其数，叶自辛雷霆大怒，连夜上书京城，请出兵彻底剿除余党的圣旨，想来也不远了。
将军府。
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建筑，假山池塘竹林，甚至是窗花莲藕亭桥，皆是摆列得当，颇有诗意，府中处处是风景，与十里秦淮相得益彰，便是出自将军府的前女主人萧月如之手。
樊离蹲在屋顶上，托腮沉思。
“手臂怎么样了？”樊小雨出现在他身后。
“还好啦，我的回复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兴许睡一觉已经如常了。”
“那还不去睡。”樊小雨凶了他一眼。
“睡不着。”樊离嘟着嘴。
“闻人家族都是疯子，大可不必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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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离收好心绪，收好扇子，慢慢沉睡过去。
这一夜，终究是过去。
离上元节已经过去两个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春季，百花盛开，绿草如茵。
秦淮河春来江水绿如蓝。
将军府樊少爷还有一个天大的爱好就是，酷喜戏曲，不能自拔，但凡遇到唱的好的，唱到心里的，随手便赏，多是百两银票。
春平街，街是渝州小街，堪堪并走两辆马车，却是繁华之地，与那灯红酒绿的妓馆不同，此处乃是识音陶冶情操的好去处。
此刻樊离侧躺在一间厢房，手里捧着一个大芒果，啃的津津有味，糊的满嘴都是黄油油的果渍。
在他身旁，也是位渝州名声不弱的纨绔，刺史之子许平山！
此人身材矮胖，长相便有些猥琐，经常是跟着樊离混，读了几年书，便满口仁义道德挂在嘴边，他是不敢去将军府的，去一次便被樊小雨撞见一次，之后就被揍成猪头，惨不忍睹。
樊离问原因，原来是这许平山委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贼溜溜的小眼神就放在子鱼姑娘身上，还准备行偷窥之事，正好被樊小雨撞见，二话不说，先揍的亲娘都不认识，此后见一次打一次。
樊离听了，先礼后兵，先教育了许平山一顿“子鱼是我大姐”“你是不是在找死呢”，如此云云，然后也把他揍一顿了。
可怜许平山老爹只是一个刺史，楚朝刺史行监督权，在叶自辛一手遮天的渝州，不过是个摆设，权势少的可怜，更遑说将军府了。
而在樊离二人前方，是一位怀抱琵琶的女子，与樊离读过的诗文一般，半遮着面，低眉信手续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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