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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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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苗晨晨就起来了,帮着余婆婆从井里打出水来,然后给菜园里的菜浇水。

    看到余婆婆这么大年纪了,还干着这么重的农活,苗晨晨心里很不是滋味。

    苗晨晨看着余婆婆分外慈祥的笑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穿越之前的自己是由奶奶带大的,那个时候的爸爸妈妈整天忙着农活,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带自己。

    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奇热无比。

    熬过了寒冬的奶奶却没有战胜炎热,在那个夏天去世了。

    那天正午,亲戚朋友披麻戴孝,顶着炎炎烈日送葬。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

    爸爸捧着奶奶的骨灰盒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三步一拜、六步一扣、九步一跪。

    爸爸每次都是直挺挺地跪下去,再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苗晨晨跟在后面看着,没有看到爸爸掉一滴眼泪,却觉得爸爸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动作机械。

    纸钱纷飞,像大群的蝴蝶跳着哀伤之舞,又像隆冬扯棉絮般狂躁的大雪。

    做事麻利、为人精干的奶奶,就那么走了。

    把自己带大、笑起来就会止不住的奶奶,就那么走了。

    记得有一次家里的菜不够,奶奶居然只用一只鸡蛋就做出了一大盘的菜。苗晨晨那个时候终于深切体会到了巧妇是不会难为无米之炊的。

    看着余婆婆满是皱纹的笑脸,苗晨晨觉得余婆婆和奶奶的影像重合了。苗晨晨的眼角不由得湿润了。

    “余婆婆,您对我和曦曦真好,就像亲奶奶似的。您要是不介意,我们认您做干亲,以后喊您奶奶,当您的孙子、孙女,爱护您、孝敬您,好吗?”苗晨晨挽着余婆婆的胳膊问道。

    “我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居然有这样的福气,能有你们这样聪明伶俐的孙子孙女,我开心呀,老天待我老婆子不薄哦!”余婆婆抚摸着苗晨晨的发顶,动情地说道。

    苗晨晨喊来了苗曦曦,两人一起以水代酒,认余婆婆为奶奶。

    “奶奶!您喝水!”苗晨晨深鞠躬敬上一杯水。

    余婆婆结过水,喝了一口:“这水真甜呀,比那蜂蜜水甜多了!我的乖孙女,快起来!”

    “奶奶!您喝水!”苗曦曦有样学样地深鞠躬敬上一杯水。

    余婆婆结过水,喝了一口:“这水真香呀,比那老母鸡炖的蘑菇汤香多了!我的乖孙子,快起来!”

    三人和和乐乐地认了干亲后,余婆婆去厨房做早餐——小白菜下面条。

    苗晨晨带着苗曦曦在前院里捆柴火。

    余婆婆每次出去,都会捡些树枝回来。树枝直接放到炉灶里烧不方便,事先得处理下。

    苗晨晨先观察了下捆好的柴火——每捆大概半米长,用稻草扎着六七根细树枝,合起来有碗口粗。

    说干就干。

    苗晨晨先将长的柴火放在膝盖上一折,然后用三五根稻草当绳子,把六七根折好的树枝扎起来。

    姐弟俩很勤快,余婆婆喊着来吃面条时,院子一角里堆着的凌乱的一根根的树枝,都被捆成了一把把方便烧灶的柴火。

    三人做在堂屋里吃面条。

    青菜绿油油的,面条又软又香。

    苗晨晨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个吃货,啥都觉得好吃。

    “哟,吃面条呢!”声音很清脆。苗晨晨一回头,只见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走进了堂屋。

    这个女人模样漂亮,眼睛大大的,头发又黑又亮。腰间扎着一条围裙,裤腿挽了几道上来。双手湿漉漉的,正在围裙上擦着。

    “晨晨,曦曦,这是隔壁的汪嫂子。快喊嫂子。”

    “嫂子好!”

    “嫂子好!”

    苗晨晨、苗曦曦先后喊道。

    苗晨晨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属于泼辣型,就是不知道为人如何,好不好相处。苗晨晨听着她和奶奶拉家常,决定先听听,再静观其变。

    “余婆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我知道很多话不应该说。可我实在是忍不住啊,真的是忍不下去了,再不找个人说说,我估计能憋疯了!”

    “咋啦,你喝口水,慢慢说。”

    汪嫂子把水杯推开,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说:“不喝。心里像窝了一团火,喝不下。”

    汪嫂子随手拉过一把椅子,重重地坐了下去。

    “余婆婆,你也知道,我家当家的,是位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时连句假话都不会说的人。之前一直好好的,现在居然鬼迷心窍了。昨个儿一回家就啥子也不说。我问他咋地了,他居然说要与我合离!

    “我汪绿荷,想当初多少人追求。长得比他刘三强帅的有,家里有权有势比他刘三强钱多的有。可我就死心眼,就认准了他刘三强。想着他老实巴交的,一心一意对我好,又是养猪种地的一把好手,我跟了他,只要肯干活,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哪里想得到,我一心一意对他,就差把我的一颗心掏给他了,可他呢,他呢,他是怎么对我的?”说到这里,汪绿荷哽咽了,她低下头,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呜呜……他,他,他居然要与我合离……他怎么这样呢?他怎么能这样呢?”汪绿荷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汪绿荷许是太过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余婆婆轻轻拍着汪绿荷的后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问:“你早上吃了没啊?”

    汪绿荷止住哭声:“没……”

    余婆婆立马招呼苗晨晨去后面下了一碗番茄白菜面。

    余婆婆把面端到汪绿荷面前,又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多少吃点吧,怎么能不吃呢?”

    汪绿荷盯着面条看了一会,抄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面条塞到了嘴巴里,嚼了嚼,使劲往下咽。一口面条好不容易吞下了,眼泪又像破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那个时候,我想着穷怕什么,哪怕天天吃白水煮面条我也开心,只要他对我好,只要他能天天和我在一起。”汪绿荷边哭边说。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婆婆,我心里痛啊,真的好痛啊!”汪绿荷戳着胸口说。

    余婆婆拽住了汪绿荷的手:“刘三强是个本分的孩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你问他为啥没?”

    “问了,他啥子也不说……”汪绿荷趴在桌上闷闷地说。

    余婆婆劝了会子汪绿荷,让她不能就这么听他的合离了,一定得先问清楚原因。

    汪绿荷蔫蔫地回家了。

    苗晨晨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打听了一下汪绿荷和刘三强的事情。

    汪绿荷本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子里的姑娘,因为人长得美,勤快,人又开朗大方,当时很多人上门提亲。

    汪绿荷对那些家底厚的都没啥感觉。偏偏喜欢上了家底薄得几近透明的刘三强。

    刘三强爹娘多病,拖了好多年走了,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刘三强。刘三强是个孝顺的孩子,爹娘病着的那几年里,好药不断地供应着。可就是这孝顺,把刘三强拖累得一贫如洗。

    汪绿荷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嫁给了刘三强。

    刘三强很勤快,又肯出力,又有养猪的经验和手艺。小两口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却也是越过越好,越过越和美的。

    听奶奶这么一说,苗晨晨疑惑了。

    按奶奶的说法,汪绿荷和刘三强两人是感情极好的,刘三强又是个心地善良的,怎么会想着休妻呢?

    难道是……

    苗晨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