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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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宁已经整整四天没有见过徐翔了。
自那晚算不上吵架的“吵架”之后，她每天下班不等他来接就坐地铁回了自己的家。但她好像有点太高估自己，连续四天，她并没有在写字楼下看到徐翔那辆大奔的一丝影子。
于是愤怒的矛头在不知不觉间偷偷转了向，连陆佳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星期四中午，出外景，陆佳宁买了饭打包带回了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此时空无一人，正遂了她的意。
只是刚打开饭盒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手机便在一旁震动起来。陆佳宁懒懒地看过去，是许久没联系的江晓。她赶紧插上耳机接通，可奈何那边还是嫌弃了——
“你怎么接这么慢啊？”
陆佳宁撇撇嘴，“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时间给我打电话。”
“你吃饭呢？”
陆佳宁美滋滋地吸一口汤，“嗯。”
江晓听见了这“不雅”的声音，没忍住笑出一声，“我都多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都有点想念你在饭桌上‘斯文优雅’的样子了。”
陆佳宁敷衍地笑笑，“你讽刺我呢？”
江晓没回话，只一个人乐不可支地笑。
陆佳宁夹一口宫保鸡丁送进嘴里，边嚼边问：“最近怎么样？日子过得可还舒适？”
“还行吧。”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江晓叹一口气，“我刚从家里回学校没多久，简历也是刚投了几天，再等等看吧。”
陆佳宁了然，“别着急，”她宽慰她，“现在工作都不好找，幸亏你还是学生，有学校宿舍让你住，哪像我啊，没钱连住处都没有。”
“是啊是啊，社会人士，瞧您这老气横秋的语气！”
“不服老不行了，”陆佳宁故意大声感慨，“都25了，要走下坡路喽！”
“哟，这是徐翔滋润得不够还是咋地啊，欲求不满似的？”
陆佳宁啐她一口，“别跟我提他！”
“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来来来，跟姐姐好好说道说道，我最爱听情侣吵架的事儿了！”
“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
“你跟一个单身狗提人性？”
“切。”
“快说快说，是不是徐翔欺负你了？”
陆佳宁挠挠头，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描述，尤其是还牵扯到徐翔求婚的事儿。她虽然气头大，但每次一想起，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
“不知道怎么说。”她如实回答。
江晓却一瞬了然似的，老神在在地说：“看来也没啥大矛盾。”
“你怎么知道？”
“情侣吵架就那几个套路，姐姐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都懂都懂。”
“懂什么呀，”陆佳宁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委屈，“他都不信我。”
“信你什么？你又做什么事儿惹着他了？”
“怎么还我惹他了？明明是他挑衅我好不好！”
“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佳宁踟蹰几秒，终是没好气地说了出来，“他跟我求婚了。”
江晓瞬间八卦心起，又转瞬觉得有些奇怪，“他跟你求婚你不高兴？怎么这个语气啊？”
说完最让人脸红的部分，陆佳宁也就把小女人的娇羞彻底抛到了一边，就着江晓的问题，顺坡下驴地控诉起来——
“我就晚回答了那么几秒钟，他就在那边给我摆脸色！我说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想想，你猜他怎么说？他居然问我这四年还不够想清楚的么！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晓有点懵，愣愣地问：“你俩不是分手了么，还什么四年啊？”刚问完，又猛地反应过来，“哦哦哦，我知道了！他不会是指那个费南吧？”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江晓觉得有点棘手，“徐翔这是，还没放下那点儿过去？”
陆佳宁感觉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她没底气地回答。
江晓叹一口气，“你俩也真是够折腾的。想当年分手闹得那么僵，你还傻不愣登地连怀了孕都不知道，把自个儿身体弄成那个鬼样子。结果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了，这都到求婚这一步了，又开始闹别扭。”
陆佳宁没吱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江晓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们之间纠缠了六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信任她。
江晓却突然转了话头，她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的试探，小心翼翼地问：“佳宁，你实话告诉我，你，还喜欢你那初恋吗？”
陆佳宁皱眉，“我喜欢徐翔。”
江晓不以为意，“当初你还一气儿喜欢两个呢。”
“这次不一样，”陆佳宁立马呛声反驳，“我要是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哪能再答应跟他重新在一起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江晓满意地笑笑，“不错不错，确实长大了，想你元旦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心里还存着你那初恋呢！没成想啊，这么短时间你就开窍了！”
陆佳宁“切”一声，心里突然有些感慨。其实她并没有真正思考过对费南的感情，只是觉得曾经心底里对费南爱而不得的心心念念，渐渐不似当初那样强烈。她知道，她应该是慢慢放下了。而这一切究其根本，不过是她唯一能确定她爱徐翔而已，仅此而已。
江晓的声音再次透过听筒传进她的耳里，“你能想明白才是最主要的，剩下的问题就都不大了。徐翔凭什么有心结？你都为他受过那么大委屈了，他凭什么还闹别扭？矫情劲儿！”
陆佳宁失笑，“这话你自己跟他说吧。”
“你别笑，我还真就想狠狠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边是不是全都装的水！该给力的时候不给力，不靠谱！”
“这话我可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了哈？”
“我还怕你说啊！赶以后你俩结婚那天，我一定好好坑他一把！”
“有没有良心，在我结婚那天闹。”
“你还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见色忘友！”
陆佳宁哭笑不得，扒拉两下菜，不跟她打嘴仗了，总结发言道：“你爱怎么教训他就怎么教训他，别把不该说的事儿说漏嘴就成。”
江晓“嗤”一声，“我又不是没脑子。”
陆佳宁刚想呛她一句，就听她突然道：“我有个插播电话，你等等哈。”
陆佳宁“嗯”一声，低头又吃了一口米饭。只是还没等她咽下去，江晓已经重新冲她这边开口了。
“你这么快？！”陆佳宁惊讶。
“嗯。”
“打错电话的吧？”
江晓沉默一秒，“是李浩然。”她低低地说。
陆佳宁夹菜的手僵在那里，“他还骚扰你呢？”
“算不上骚扰，”江晓烦躁，“就是时不时会给我打电话，微信也是，隔不了两天就发几条。”
“他想干吗呀他？还妄想复合呢？”
“我没理他，他爱干吗干吗吧。”
陆佳宁叹口气，真要不理，怎么还会不删除微信好友关系？怎么还不拉黑电话？想要彻底放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现在怎么想的？”陆佳宁问，“你俩是彻底没希望了吗？”
“怎么可能有希望！我恨不得杀了他都！”
“嗯，我也恨不得杀了他。”
“反正不可能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你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想见他就别见，咱集中精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我知道，”江晓点头，“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工作，其他的一概不想！”
“嗯，你有自己的计划就好。”
“行了，说够长时间的了，你吃着饭我还没吃呢，先挂了，回聊。”
“好，拜拜。”
“拜拜。”
陆佳宁放下电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又开始不安分地震动起来。她一眼瞥过去，视线触及那个名字时，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好家伙，终于知道给她打电话了？
陆佳宁慢条斯理地接起来。
她语气悠哉，“什么事？”
徐翔的声音却仿似有点点委屈，“我刚从医院出来，腿又累又疼，外边风也大，吹得头也疼了。”
陆佳宁下意识地看一眼日历牌，今天周四，是他定期去做治疗的日子。
她实在很不想承认，徐翔用这个调调跟她说话，她一下子就心软了，何况说的还是这种话题。
“又穿少了？活该！”话说得无情，语气却已软了下来。
徐翔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心底有喜悦汨汨地冒出来。他趁势追击，抛出邀约，“我打算去超市买点儿排骨回家做来补补，你不是最喜欢吃红烧排骨了么，下班之后我去接你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明显给她摆足了台阶让她下。陆佳宁是生气，但刚刚经过江晓插科打诨一番，怒意已经缓缓下降了不少。再想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医院接受治疗，心里立时便有些心疼起来，于是清清嗓子，终于不再嘴硬。
“你别来晚了，我最烦等人。”
徐翔嘴角牵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不会晚，我保证。”他说。
陆佳宁已经整整四天没有见过徐翔了。
自那晚算不上吵架的“吵架”之后，她每天下班不等他来接就坐地铁回了自己的家。但她好像有点太高估自己，连续四天，她并没有在写字楼下看到徐翔那辆大奔的一丝影子。
于是愤怒的矛头在不知不觉间偷偷转了向，连陆佳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星期四中午，出外景，陆佳宁买了饭打包带回了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此时空无一人，正遂了她的意。
只是刚打开饭盒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手机便在一旁震动起来。陆佳宁懒懒地看过去，是许久没联系的江晓。她赶紧插上耳机接通，可奈何那边还是嫌弃了——
“你怎么接这么慢啊？”
陆佳宁撇撇嘴，“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时间给我打电话。”
“你吃饭呢？”
陆佳宁美滋滋地吸一口汤，“嗯。”
江晓听见了这“不雅”的声音，没忍住笑出一声，“我都多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都有点想念你在饭桌上‘斯文优雅’的样子了。”
陆佳宁敷衍地笑笑，“你讽刺我呢？”
江晓没回话，只一个人乐不可支地笑。
陆佳宁夹一口宫保鸡丁送进嘴里，边嚼边问：“最近怎么样？日子过得可还舒适？”
“还行吧。”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江晓叹一口气，“我刚从家里回学校没多久，简历也是刚投了几天，再等等看吧。”
陆佳宁了然，“别着急，”她宽慰她，“现在工作都不好找，幸亏你还是学生，有学校宿舍让你住，哪像我啊，没钱连住处都没有。”
“是啊是啊，社会人士，瞧您这老气横秋的语气！”
“不服老不行了，”陆佳宁故意大声感慨，“都25了，要走下坡路喽！”
“哟，这是徐翔滋润得不够还是咋地啊，欲求不满似的？”
陆佳宁啐她一口，“别跟我提他！”
“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来来来，跟姐姐好好说道说道，我最爱听情侣吵架的事儿了！”
“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
“你跟一个单身狗提人性？”
“切。”
“快说快说，是不是徐翔欺负你了？”
陆佳宁挠挠头，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描述，尤其是还牵扯到徐翔求婚的事儿。她虽然气头大，但每次一想起，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
“不知道怎么说。”她如实回答。
江晓却一瞬了然似的，老神在在地说：“看来也没啥大矛盾。”
“你怎么知道？”
“情侣吵架就那几个套路，姐姐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都懂都懂。”
“懂什么呀，”陆佳宁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委屈，“他都不信我。”
“信你什么？你又做什么事儿惹着他了？”
“怎么还我惹他了？明明是他挑衅我好不好！”
“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佳宁踟蹰几秒，终是没好气地说了出来，“他跟我求婚了。”
江晓瞬间八卦心起，又转瞬觉得有些奇怪，“他跟你求婚你不高兴？怎么这个语气啊？”
说完最让人脸红的部分，陆佳宁也就把小女人的娇羞彻底抛到了一边，就着江晓的问题，顺坡下驴地控诉起来——
“我就晚回答了那么几秒钟，他就在那边给我摆脸色！我说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想想，你猜他怎么说？他居然问我这四年还不够想清楚的么！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晓有点懵，愣愣地问：“你俩不是分手了么，还什么四年啊？”刚问完，又猛地反应过来，“哦哦哦，我知道了！他不会是指那个费南吧？”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江晓觉得有点棘手，“徐翔这是，还没放下那点儿过去？”
陆佳宁感觉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她没底气地回答。
江晓叹一口气，“你俩也真是够折腾的。想当年分手闹得那么僵，你还傻不愣登地连怀了孕都不知道，把自个儿身体弄成那个鬼样子。结果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了，这都到求婚这一步了，又开始闹别扭。”
陆佳宁没吱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江晓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们之间纠缠了六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信任她。
江晓却突然转了话头，她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的试探，小心翼翼地问：“佳宁，你实话告诉我，你，还喜欢你那初恋吗？”
陆佳宁皱眉，“我喜欢徐翔。”
江晓不以为意，“当初你还一气儿喜欢两个呢。”
“这次不一样，”陆佳宁立马呛声反驳，“我要是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哪能再答应跟他重新在一起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江晓满意地笑笑，“不错不错，确实长大了，想你元旦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心里还存着你那初恋呢！没成想啊，这么短时间你就开窍了！”
陆佳宁“切”一声，心里突然有些感慨。其实她并没有真正思考过对费南的感情，只是觉得曾经心底里对费南爱而不得的心心念念，渐渐不似当初那样强烈。她知道，她应该是慢慢放下了。而这一切究其根本，不过是她唯一能确定她爱徐翔而已，仅此而已。
江晓的声音再次透过听筒传进她的耳里，“你能想明白才是最主要的，剩下的问题就都不大了。徐翔凭什么有心结？你都为他受过那么大委屈了，他凭什么还闹别扭？矫情劲儿！”
陆佳宁失笑，“这话你自己跟他说吧。”
“你别笑，我还真就想狠狠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边是不是全都装的水！该给力的时候不给力，不靠谱！”
“这话我可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了哈？”
“我还怕你说啊！赶以后你俩结婚那天，我一定好好坑他一把！”
“有没有良心，在我结婚那天闹。”
“你还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见色忘友！”
陆佳宁哭笑不得，扒拉两下菜，不跟她打嘴仗了，总结发言道：“你爱怎么教训他就怎么教训他，别把不该说的事儿说漏嘴就成。”
江晓“嗤”一声，“我又不是没脑子。”
陆佳宁刚想呛她一句，就听她突然道：“我有个插播电话，你等等哈。”
陆佳宁“嗯”一声，低头又吃了一口米饭。只是还没等她咽下去，江晓已经重新冲她这边开口了。
“你这么快？！”陆佳宁惊讶。
“嗯。”
“打错电话的吧？”
江晓沉默一秒，“是李浩然。”她低低地说。
陆佳宁夹菜的手僵在那里，“他还骚扰你呢？”
“算不上骚扰，”江晓烦躁，“就是时不时会给我打电话，微信也是，隔不了两天就发几条。”
“他想干吗呀他？还妄想复合呢？”
“我没理他，他爱干吗干吗吧。”
陆佳宁叹口气，真要不理，怎么还会不删除微信好友关系？怎么还不拉黑电话？想要彻底放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现在怎么想的？”陆佳宁问，“你俩是彻底没希望了吗？”
“怎么可能有希望！我恨不得杀了他都！”
“嗯，我也恨不得杀了他。”
“反正不可能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你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想见他就别见，咱集中精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我知道，”江晓点头，“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工作，其他的一概不想！”
“嗯，你有自己的计划就好。”
“行了，说够长时间的了，你吃着饭我还没吃呢，先挂了，回聊。”
“好，拜拜。”
“拜拜。”
陆佳宁放下电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又开始不安分地震动起来。她一眼瞥过去，视线触及那个名字时，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好家伙，终于知道给她打电话了？
陆佳宁慢条斯理地接起来。
她语气悠哉，“什么事？”
徐翔的声音却仿似有点点委屈，“我刚从医院出来，腿又累又疼，外边风也大，吹得头也疼了。”
陆佳宁下意识地看一眼日历牌，今天周四，是他定期去做治疗的日子。
她实在很不想承认，徐翔用这个调调跟她说话，她一下子就心软了，何况说的还是这种话题。
“又穿少了？活该！”话说得无情，语气却已软了下来。
徐翔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心底有喜悦汨汨地冒出来。他趁势追击，抛出邀约，“我打算去超市买点儿排骨回家做来补补，你不是最喜欢吃红烧排骨了么，下班之后我去接你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明显给她摆足了台阶让她下。陆佳宁是生气，但刚刚经过江晓插科打诨一番，怒意已经缓缓下降了不少。再想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医院接受治疗，心里立时便有些心疼起来，于是清清嗓子，终于不再嘴硬。
“你别来晚了，我最烦等人。”
徐翔嘴角牵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不会晚，我保证。”他说。